第77章 父亲的心
姜辰车开的很快，一路上都在和莫莉说一定要联系上贺子农，两个证人更有利，那个被烧死的人，是来找秦瀚阳的，这样才能把警方视线引走，把二爷弄出来。
说昨晚的事一定是航哥的人弄的，就是为了对付秦瀚阳。这是他想了一晚上想到的结果，不然二爷的诊所谁会去烧。而且他觉得秦瀚阳应该没死，如果航哥的人得逞了，不会留下一具尸体，肯定是当时出了什么事着火了，那帮人跑了，秦瀚阳肯定躲起来了，还说得赶紧找到秦瀚阳，才能把二爷弄出来。
莫莉看着前面的路，遥遥的开口，“我以前听贺子农说，二爷是个很负责任的人，诊所有人，他绝对在。可明知道秦瀚阳这两天还没脱离危险，又被人追杀，航哥四处找他。二爷大晚上扔下秦瀚阳一个人去洗脚城捏脚，这事我怎么觉得不简单呢。”
莫莉的话让姜辰捏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尤其是他见到二爷支支吾吾的表情后。
其实猜到了一二分，但他不敢往深处想，他现在只想把父亲弄出来。
他没回答，莫莉声音很轻，继续道，“还有啊，秦瀚阳躲在二爷诊所里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你说，那些人怎么知道他在那的？”
莫莉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姜辰却不敢回头看她。
莫莉拉了拉嘴角，“我不管你和韩凌什么交情，和贺子农什么交情，你和我可没交情。你现在拉我去和警察说，就没想过，这给我，给秦瀚阳带来多大麻烦？先不说他现在是生是死，如果幸运还活着，为什么躲起来？他也意识到咱们中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吧，你猜是谁呢？
你还想找他出来作证？
还有啊，你只想着给二爷脱罪，没想过警方知道有个秦瀚阳，会不会调查他，如果找到了他，生也好，死也罢，他身上有弹孔警方查到。你说是我和贺子农把他送诊所的，把二爷脱得一干二净，可想过会给贺子农带来多大麻烦？你只想着你爸，没想过我们死活。”
姜辰被人揭穿心思，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这种时刻，谁不顾自己？”
“是啊，谁不顾自己。所以，你把我拉到警察局，我就要配合你作证吗？”
姜辰一个急刹车，回头看着她。他本以为，莫莉就是贺子农身边的依附，是个学生，岁数小，他着急忙慌去找她，根本没想到莫莉会拒绝作证，脑子转的这么快。
此时眼神阴冷，索性伸手去掐她的脖子，“你不作证，信不信我弄死你？”
“威胁我啊，那我更不会和警察说了，我不说什么还好，就怕我多嘴，说了些别的。姜辰，现在是你在求我。”
莫莉没反抗，直直看着他，眼底全是冰霜，“其实你没找到贺子农也觉得无所谓吧，贺子农肯定不会去警察局给你作证的，和你比起来，他和秦瀚阳更亲密，给二爷作证无疑把所有雷抛给秦瀚阳。
到时候他被警察调查，说不定还要进去，我们也要跟着粘包。姜辰，别人不是傻子，你也不是，所以你以为拉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去作证，到时候木已成舟，贺子农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个情妇，大不了弃了，也可以转移警方注意力，你的书还真不白读啊。”
姜辰大喘着气，松了手，“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样，难道你不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可是很好奇呢。”
“我爸不会出卖我们的。”
“你爸只是不会出卖你，但昨晚诊所着火死了人，秦瀚阳失踪。而你爸却不在，我劝你这事韩凌贺子农问起，千万别说你爸昨晚去捏脚。警察不会乱说，你也不说，自然就没人知道，否则，你懂的。
现在你该先去问你爸做了什么，如果他出卖了秦瀚阳，就等于在出卖贺子农，你觉得你的好兄弟韩凌回来后能饶了你爸吗？哪怕和你交情再好，他在你爸和贺子农之间选谁？或者说，在你和贺子农之间选谁？”
莫莉洞察一切，每句话都打在姜辰心上。
“可我不能看着我爸坐牢，你到底想怎样。”
此时姜辰要还当莫莉简单，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莫莉收回视线看着前方，“开车吧，先见二爷问清楚。”
姜辰死死的盯着她，后悔冲动去找她，现在无疑惹了大麻烦。时间紧迫，他即便不甘心，也没办法。心里只能祈祷，他爸别犯糊涂，他真的不理解，他爸为何会做出昨天那么反常的事。
赶到刑警队，那边已经审问过二爷好几次了，可二爷坚定地说他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就一直说，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是姜辰教他的，只要咬死了不承认，警方找不到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但让他说的秦瀚阳在诊所的事，二爷却一句没和警察提，甚至否认那天走的时候诊所里有人。甚至否认自己开地下诊所，那些药品和酒精只是自己屯的货。
警察只能继续从烧焦的尸体开始查。
暂时还没查到王武和二爷有什么交往，只查到王武以前在八道街，是个有名的混子。
姜辰作为二爷的律师可以见他，莫莉不行。
但在来的路上莫莉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必须先弄清楚真相，再看要不要通知韩凌和贺子农。
姜辰心情沉重，在知道二爷并没说任何一句秦瀚阳的事时，心情更沉重了，他追问二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爷没出声，姜辰寄予一丝希望问是不是怕卷进去，但现在死了人，要先分出轻重。
可二爷还是回避他的眼神，姜辰直说会去找贺子农和莫莉作证，说当时秦瀚阳在屋里，那些人就是冲着秦瀚阳去的，不关二爷的事，可二爷却死抓着他拼命摇头。
此时姜辰已经明了，心沉了下去，试探的压低声音问道，“爸，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着火？你为什么不在诊所看着？那个王武明显是航哥的人，是你透露出去的行踪吗，你为什么这么做？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秦瀚阳的，会给韩凌他们惹来大麻烦。”
面对儿子的质问，二爷已经在崩溃边缘，但还是叫他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爸，现在你面临指控，如果一旦查出王武和你有交集，你就会被起诉纵火伤人。你说实话吧，我想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让你读书让你出去，你偏要回邺城，偏要和韩凌那小子混在一起。你刚才句句都在关心韩凌贺子农有没有受牵连，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和他们在一起会不会受牵连？
你非问我是吧，对，是我，是我透出去的，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们，要他们麻烦，消停了，也不会牵连你了。”
姜辰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是真想让秦瀚阳死，要是让他死，还用得着别人，我在他的药里下点东西就完事了。
我就想让他惹点麻烦离开，像韩凌一样躲的远远地，否则你和他们这些人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看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一辈子当混子抬不起头来。韩凌自己不走正途，自己堕落去，为什么非要拉着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姜辰脑子嗡嗡的，“爸，真是你把秦瀚阳的行踪透露给航哥的人，你还说不想他死，航哥明显就是想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没想到来的是航哥的人。”
“什么意思，你透露行踪的人不是航哥。那是谁？”
二爷逃避着儿子的眼神，“总之，我当时看到王武来也很惊讶，才知道那人也想秦瀚阳死，利用航哥的人。你别问了，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我这段时间观察你，你骗我，你一直和韩凌在一块。
那贺子农人家什么身份，你不跟着他，偏跟韩凌混。那个人说了，只要我帮着教训秦瀚阳，让他害怕像韩凌一样躲起来，就让你到贺子农身边去，当大律师当大企业的法律顾问，你就能到明面上，当人上人了。”
姜辰心一抖，这还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你说的那个人是？”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二爷却警惕的看了一眼摄像头，叫他闭嘴，“人家是为了儿子，我难道不是为了儿子？
小辰，本来事情很顺，可不知出什么岔子着火了。肯定是秦瀚阳那小子不顾死活把我的诊所给点了，他自己倒是逃走了，给我留一堆烂摊子。不过没事，他要躲就一辈子最好别出现。断了贺子农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跟着贺子农到大集团去当法律顾问，以后也是大人物。”
苦口婆心拉着姜辰，“别像我一样，我这些年好后悔啊，你和贺子农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整天就在外面瞎搞，人家爸爸也是担心儿子。我又何尝不是呢。”
姜辰不可思议父亲的想法，摇着头，“爸你糊涂啊，王志刚那种人根本就是利用你，他分明就想断了贺子农外面的势力，让秦瀚阳死在你诊所里。人死在你那，你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你知不知道他再狠一点，让人作证你之前和王武有过节，就坐实你纵火杀人灭口，到时候你就是死罪，你知道吗？可他脱的干干净净，就算你现在指认他，你一个乡野无证大夫和人家大老板都没有交集，人家就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
姜辰一阵心悸，他觉得父亲纵横一辈子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他低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二爷叹了口气，“为了你，就算让我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这辈子烂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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