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莫名的烦恼
佛罗伦萨,皮蒂宮。
这是一座文艺复兴时期规模宏大的宫殿。皮蒂宮始建于1487年,由一个银行家设计建造,后被传奇的美帝奇家族收购,成为美帝奇家族的宅邸。通过世代累积,皮蒂宫逐渐储藏了大量的画作、雕塑、珠宝和贵重的财宝。
70多年前,哈布斯堡家族从美第奇家族手中获取了托斯卡纳大公国的统治权,也获取了维琪奥王宫和皮蒂宫的所有权。
现如今,法兰西的第一执政官安德鲁-弗兰克,就在这里对意大利各诸侯的事务发号施令。
在最后通牒结束的前一天,塔里安派人从罗马那边发来信息,称教皇庇护六世与教廷枢密院已在原则上,接受了安德鲁执政官提出的那一份《政教协约》。
显然在兵临城下之际,罗马城的教皇与枢密院里的红衣主教们还是真感觉怕了。
上一次“罗马之劫”的主体,不过是奥地利军队中不守军纪的乱兵;如今,拥有“五六万南征大军”的安德鲁可以轻松拿下,并劫掠整个罗马地区。
眼下的教皇国,不仅失去了哈布斯堡和英国人的庇护,而且十天前的那一场博洛尼亚会战,更是葬送了教皇国联军的全部主力。
如今在罗马城墙上,能够守卫偌大万城之城的正规军,也只有忠勇的鲁道夫-弗利卿上校,所指挥的2千瑞士近卫军。其他尽是一些狂热的天主教徒,在战斗中只会沦为炮灰的角色。
所以,当庇护六世私下询问这位近卫军指挥官,能否守住罗马时,弗利卿上校很是痛苦的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我的圣父,这不可能!”
虽然罗马城市规模大,人口众多,但其真实的防御力量远不如1万多守军的曼图亚要塞。然而,法国-军队仅用了数天时间,就拿下了那座号称“固若金汤”的湖中要塞。
据说,驻防曼图亚的奥地利守军已经十不存一,大多数是被活活烧死于城中。这主要来自安德鲁的报复,那是曼图亚总督屡次三番拒绝了法军的劝降,因而故意封锁了城中守军向外逃生的道路。
依照曼图亚城的悲惨结局,同样的,安德鲁为了掩盖法国士兵未来在罗马城中的各种暴行,甚至会下令纵火焚毁这座万城之城。就如同古罗马帝国的那位暴君尼禄,或是西哥特人的首领阿拉里克……
在得知庇护六世和枢密院的红衣主教们集体服软之后,安德鲁也不打算将对方逼得狗急跳墙,顺势接受了对方的某个条件。
主要的规定,就是不得兵犯罗马。即便是法国-军队南下那不勒斯,不得不要从罗马的周边区域通行,但法军也必须距离城池至少20公里。
此外,宗教委员会的几位主要负责人,诸如穆尔丹神父、德尼维神父、贝尔尼埃神父等人都急需执政官从罗马带回这一份《政教协约》,以便于他们能够从一位中层本堂神父,晋升罗马天主教廷认可的高阶主教,甚至是资深大主教。
之前,安德鲁-弗兰克就曾打算抛开罗马教廷,以法国督政-府名义,加封穆尔丹神父等人为各个教区主教,但却遭遇到所有人的一致拒绝。
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没有罗马教廷,以及教皇庇护六世的“钦定背书”。即便穆尔丹等人被强行加封某某地区的主教,那也是假的,当不得真。很难会被国内的天主教徒们认可。
基于此,安德鲁第一步的目标,也只是需要拿到《政教协约》,彻底解决国内的宗教问题;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毕竟,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会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摧毁。
在罗马方面主动退步后,法兰西执政官也大度起来,同意就该协议文本的几个条款,在措词方面重新斟酌一下,或是做好门面上的修饰,好为罗马教廷挽回一点点的脸面。
不过,安德鲁也规定了最后的时间,务必在72小时内完成全部的文辞修订工作。因为三天后,法国-军队就将启程南征,向那不勒斯进军。
依照规定的日期里,一位罗马枢机,也是安德鲁熟知的老朋友,红衣主教史宾那,带着教廷枢密院审阅过,教皇庇护六世签批过的《政教协约》,再度返回了佛罗伦萨,求见法兰西第一执政官。
在一干神学与法律专家确认无误过后,安德鲁随即提笔,在这份《政教协约》签了字。
第二天,安德鲁派了一队宪兵,护送这位教皇特使史宾那,携带这份双方签过字的《协约》,启程前往千里之外的巴黎。
在巴黎,史宾那将代表教皇庇护六世,向3800万共和国民众宣布,天主教已经回归法兰西社会生活的事实。
在送走了教皇特使,顺利完成使命的塔里安,居然向安德鲁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极为荒诞的要求。
“该死!你居然想去埃及,去看尽是石头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对此,安德鲁非常不理解。所有东方与埃及的书籍,都是他用于忽悠拿破仑的,而不是针对塔里安。因为他深知面前的这个朋友兼下属,属于一位绝对的享乐型,不愿意吃苦的那种。
“这或许是我的宿命吧,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并非一时的兴起。”塔里安很直言不讳的说。
安德鲁追问道:“你的卡芭露丝,还有女儿小热月呢?”
“事实上,卡芭露丝在巴黎生活的一直都很快乐,而且并不需要我。另外,我已经给她写了一份信,告知下次回到巴黎,就去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至于小热月,安德鲁,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和你的妻子一定会帮忙照顾我那亲爱的小女儿。”
塔里安叙述时的语气平静而坦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这一决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该死!该死!该死!”安德鲁心中再骂。他严重怀疑,事情的起因,就是卡芭露丝偷偷与某个情人生子,这令塔里安感觉心灰意冷,一心想着前往东方的世界,继而逃避现实。
“你想去东方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
在思虑片刻后,安德鲁还是妥协了,他望着塔里安,继续说道:“在意大利战事结束,你先回到巴黎述职,然后,我会让外交部任命你为驻伊斯坦布尔大使,前往奥斯曼帝国。等到一年半载,在拿破仑-波拿巴接替你的大使职务,你就可以前往埃及旅行了。”
“谢谢你!安德鲁,我的朋友!”塔里安感激的说。
安德鲁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立刻回到罗马,继续协调其他事务。
过了一会儿,执政官感觉有些心烦意乱,而隔壁房间时不时传来一阵叮叮梆梆的噪音。那是达维领着他的学生们在皮蒂宮里“勤工俭学”,以所谓的艺术修复工作,方便向未来托斯卡纳大公的父亲,法兰西执政官讨要一大笔经费。
忽然的,安德鲁三步并两步,冲到大门前,打开,对着走廊上一众卖力干活的年轻艺术家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混蛋们,如果我待会坐在书房里还能听到一点点噪音,我就让宪兵将你们统统丢回法国。”
说完,他重重的关上房门,吓得达维与他的学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待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在执政官秘书克莱尔的招呼下,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画笔,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皮蒂宮。
“您把他们吓坏了!”克莱尔推开了房门,发现安德鲁正站在玻璃窗台,注视着逃难一般跑出宫殿的艺术家们。
“达维和他的弟子们,实在无法无天。我让他们待在维琪奥王宫那边做事,但一听说皮蒂宮里面保存有历任美第奇家族收集来的艺术珍品,包括拉斐尔、波提切利、提香的精美作品,而且五间沙龙的天花板上还有湿壁画,结果就充当不请自来的恶客。你去告诉贝西埃尔,在我离开佛罗伦萨之前,不准这些家伙来皮蒂宮捣乱。”
说完,安德鲁发现自己秘书并没有离开,随即又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克莱尔回应说:“是的,絮歇将军带着五千人已经从维琴察那边回来了。”
因为安德鲁身边的新副官暂时还没确定,当下的很多事情都交由私人秘书通报。
安德鲁点了点头,指示道:“你去告诉絮歇,今天不要过来报道了,直接回军营里修整。明天,不,后天一早就跟随我南征那不勒斯。”
最高统帅的副官不是人选少,而是太多了。那是总参谋部、陆军部、海军部、每个军团、每个军,甚至是每个军区,都在向统帅部下属的副官侍从室的名义长官,贝西埃尔将军推荐副官人选。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为何口碑极差的第九军军长旺达姆,能够受到第一执政官的特别青睐,那是副官萨瓦里上校曾在旺达姆将军麾下待过。据说,两人的私下交情一直非常好。
尽管很多时候,安德鲁都当众表示,他恨不得掐死旺达姆。然而,等到气头一过,爱屋及乌的执政官最终还是容忍了鲁莽将军的所有过失,甚至给予了对方“救火将军”的美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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