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王子们的抉择（中）
直到过了30分钟，卡尔大公的机动部队那一度混乱的秩序，在得到整顿之后得以重新恢复。于是，这位奥军指挥官再度派出1千多人，并在多门火炮的掩护下，准备强行涉水渡河。
然而，由于前日阿登高原一带的持续大雨，导致中下游的河水水位猛涨，涉水行动很快变成了泅水与潜水行动。
一波高过一波的浪花将全副武装的士兵打散，很多人还被湍急的河流卷走。不仅如此，对岸的法军士兵也躲在巨石与树干后面实施零星袭扰。1小时之后，奥军的进攻再度受挫。
眼看黄昏即将来临，身为最高指挥官的卡尔大公，听取了一名行军参谋的建议，留下一个步兵营继续与对岸的法国散兵继续对峙，并等到洪水减弱的时候，再度尝试着涉水过河，而主力部队则绕道数公里的另一座坚固石桥。
殊不知，这恰好是霍斯上尉所期待的。那是数公里外石桥对岸，有一片树林密布的山岗，虽说该山不怎么高，却是扼守石桥的绝佳狙击地。
在联军出发后，霍斯上尉同样留下几名士兵担当警戒哨，自己率领来复枪第一连队骑着马，尾随敌军于河流对岸，准备随时阻击想要冒险过河的奥地利军队。
入夜之后，卡尔大公的机动部队总算是抵达河流上的一座石桥。1名奥军工兵冒着生命危险，举着火把，闯入到石桥下方。
在一番仔细的观察过后，这名工兵立刻向卡尔大公汇报，确认法国人没有在石桥下方安置任何爆炸物。
正当奥地利军队准备上桥过河时，很不巧的遇到一阵倾盆大雨，天气再度恶劣，而厚厚的乌云，更是将夜晚变得十分黑暗。
尽管如此，卡尔大公依然下令部队前进，那是他强烈感觉到法国人正在前方等着自己。
一名步兵团上校承担了这次攻击任务。这位奥军上校挑选出一支由尖兵和掷弹兵组成的600人的部队为突击队，而在他们身后还有1400人的支援。
然而，就当奥军突击队距离桥面不足两百码时，浑然不觉的闯入了法军工兵预先精心设置的一片雷场。
法国工兵在仓促状况下布置的30多颗黑火药地雷，因为天气原因，加之雨水的不断侵蚀，差不多有近4成地雷，没能成功引爆。剩下的地雷也仅仅造成10余人的微小伤亡。
然而，爆炸却有效打击了突击队的士气，以至于奥地利士兵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挪动。区区两三百码的距离，却整整耗费了突击队30分钟。
气得一旁督战的卡尔大公，恨不得自己率领骑兵冲上石桥。好在最终，理智的大脑控制了这种不理智的情绪。
正如卡尔大公所预料的那般，此刻的河对岸，霍斯上尉的阻击连队已在桥梁与山岗那边部署完毕。
等到突击队慢慢摸到石桥时，时间也到了下半夜里，天上的乌云也散开了，月亮露了出来，继而照亮了山坡与石桥。
身穿白色军服的突击队士兵，在皎洁的月光下暴露无遗。这成为了法军来复枪手们绝妙的活靶子，而法军身穿的墨绿色制服却将来复枪手本人，与石头，与树木的影子恰好的混合在一起。
短短几分钟内，奥地利士兵在50到300码之间的距离，承受了近千发线膛子弹的精准打击，死伤两百多人。尽管伤亡惨重，但奥军上校依然命令突击队继续向前。为了鼓舞官兵士气，奥军上校走到前面，站在突击队的第一排。
等到奥地利士兵即将抵达己方桥头堡时，一直待在山岗观察战斗的霍斯上尉，命令他的第一连队慢慢撤退到山岗上，继续借助夜色与树林的掩护，狙击山岗与石桥之间的奥地利士兵。
见状，一心想着乘胜追击的奥军上校，全然不顾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先是命令士兵朝着躲在山岗上的来复枪手胡乱开枪，然后又在茂密的树林间，盲目追赶来自阿尔卑斯山的猎人们。
不久之后，这场狙击战与追逐战，很快就演变成针对奥军突击队的单方面屠杀。当奥地利人刚刚触摸到山岗时，霍斯上尉已要求全连官兵将打击重点，放在敌方军官和士官身上。
顷刻间，一直跟随突击队，在前方指挥战斗的奥军上校，以及二十队名士官，遭遇法军士兵的精准击杀。
等到奥军突击队冲到半山腰时，忽然发现己方已损失四百多人，余下的幸存者看到身边的战友不断倒下，而自己却看不到任何敌人的身影，感觉是在与魔鬼的军队打仗。
最终，伤亡超过一半的突击队崩溃了。树林里的奥地利士兵纷纷转身，他们一口气冲下山岗，接着又从石桥跑回对岸的己方阵营。
看到回归战友们的种种惨状，并得知上校指挥官的阵亡消息，已经列队好的1400名奥地利官兵被彻底吓坏了，他们犹犹豫豫的在原地徘徊，不敢通过石桥过河。
见此状况，卡尔大公也不好强令继续进攻，随即就地防守，派出几波传令兵催促滞后的炮兵部队。由于天雨路滑，加之路面已被法军严重破坏，10多门火炮依然在两公里外的烂泥地里挣扎。
临近拂晓时分，奥军的火炮终于抵达桥头堡位置。显然，卡尔大公已经充分了解到法军来复枪的射程，要求炮兵指挥官必须将火炮阵地，安置在距离对面山岗的400码之外。
一刻钟之后，奥军的10多门火炮依次对着对面的山岗，也是法军来复枪连队坚守的阵地，实施了数轮狂轰滥炸。等到炮声逐渐平息之际，1400名奥军官兵已在新团长的号令声中，准备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令卡尔大公万万没有想到的，卑鄙无耻下流的法国工兵居然故伎重演。
那是法国人提前将炸药填装于石桥的所有桥墩内部，外表上根本看不到，因此成功蒙骗了奥地利同行。
等到1400名的奥地利军队迈着整齐步伐，集体走到石桥的时候，法军又一次成功引爆了这座石桥……
在卡尔大公喝下掺有鸦-片酊的尼加斯酒之后，恢复平静心态的他，已经彻底醒悟过来。那是之前的金斯基亲王，以及现在的自己，全部都落入法军指挥官蓄谋已久的圈套之中。
无论是第五纵队，还是第六纵队，两路联军选择的行军线路，居然都是某个阴险狡诈的法军指挥官，预先设定好的。
基于此，法国工兵才会有大把的时间，提前在两座木桥和一座石桥上，安装好炸药，就等着奥地利人冒冒失失的撞过来。
如今细细想过，卡尔大公确定在前方，还会有更多的陷阱等着自己。想要避免金斯基纵队的悲剧，就必须跳出敌方指挥官为南方纵队设定好的行军线路与战场，并将攻击方向调整到谁都想不到的位置。
“把地图拿过来！”
听到卡尔大公的命令，两名参谋立刻回到马车上找到了一副军事地图，继而展现于奥军指挥官面前。
十多分钟后，卡尔大公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斯海尔德河上的一处关键渡口，彭特阿奇。此处，距离约克公爵坚守的鲁贝镇，约有5，6公里左右。
理智的大脑已告诉卡尔大公：英国弗雷德里克王子指挥的第四纵队1万人，在数倍于己的优势法军的围攻下，坚持不了太久就将崩溃。这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然而，位于斯海尔德河边的彭特阿奇渡口，将是约克公爵与第四纵队退守图尔奈大本营的唯一逃生之路。
中午过后，思虑再三的卡尔大公下定了决心再度分兵，自己亲率两千五百名骑兵，先是从东北方向绕行一个大圈，然后再折返向西，并沿着斯海尔德河，直扑极有可能已经被法军占领的彭特阿奇渡口。
与此同时，正如卡尔大公预料的那般。
从今天上午开始，约克公爵所部坚守的鲁贝村阵地，遭遇到数倍于己法军，从正面，以及两翼方向的猛烈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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