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技惊全场
戏院二楼，视野最好的被南宫奶奶定下来的价格最贵的包厢里，传说中嗓门大到一个顶仨的杨老爷子正一脸不耐烦地在包厢里来回踱步。
“行了老杨，别晃了，你这来来回回的晃悠晃得我眼睛烦。”南宫奶奶的好闺蜜张奶奶皱着眉怒道。
张奶奶和她的好姐妹南宫慈眉善目的长相不同，张奶奶算是个瘦老太太，个头小小的。张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好看的瓜子脸，颧骨高，现在年纪大了脸上挂不住肉，显得相貌有些刻薄，是个标准的影视剧恶婆婆的形象。
现在一生气，显得更像恶婆婆了。
大嗓门的杨老爷子粗声粗气地道：“这包厢这么长，我来来回回晃还能碍着你的眼了？”
戏院2楼包厢是窄而长的结构，一般情况下勉强能够5个人以良好的视线观看，挤挤六个人也行，再挤就得有人像昨天晚上薛绍衡那样坐在后面不看戏自己玩自己的了。
当然，戏院是推荐2-3人一个包厢的，最宽敞和舒坦。
南宫奶奶昨天只定了3个最好位置的包厢，在她看来这么好的戏得在最好的位置看，挤挤也行。
“你看戏就看戏，来来回回晃悠干什么，想散步出去散去。”张奶奶不客气地回怼。
坐在小桌边淡定喝茶，时不时瞄两眼戏台，好像看了又好像没看的程老爷子淡定浅喝一口绿茶，放下茶碗问道：“老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老杨，你可不是有事憋着不说的性子。”程老爷子的老伴许奶奶附和道。
程老爷子和许奶奶是这波老年看戏团里唯一的一对夫妻。
“南宫去上厕所了，没个几分钟回不来，想说什么放心大胆的说。”程老爷子一脸我还不了解你个老小子。
张奶奶一脸狐疑地盯着杨老爷子。
杨老爷子被点破了心事，有些窘迫，看了眼张奶奶没说话，言下之意是南宫不在有什么用，这不是还有她的好闺蜜坐在这里当间谍吗。
“我不说。”张奶奶一脸你要相信我。
“老杨，说吧。”许奶奶适时推了一把。
杨老爷子看了看众位老朋友，小心地瞥了眼门口，这才道：“我觉得南宫的品味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就这？”杨老爷子指着戏台，一脸Are you kidding me？
“就这水平，值得打电话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叫过来？我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听她吹的天花乱坠的还以为有多好呢，激动得我一晚上没怎么合眼，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过来了。”
“结果就这？”
“我看之前南宫还特意和楼下那个小年轻聊了会儿天，这戏院该不会是她哪个侄孙开的吧？”杨老爷子一脸我受到了欺骗。
我信任的戏剧鉴赏大师欺骗了我！
杨老爷子一脸悲痛。
“你放屁！”张奶奶气得当场怒骂起来，吓得许奶奶连忙起身关窗免得声音传出去比戏台上的声音还大。
“我看你就是上个月被骗子骗了30万现在看谁都像骗子。芳今天早上不都说了吗？她昨天晚上夸的那个演员只唱晚上的大戏，下午的小戏人家又不登场，你见过台柱子从早唱到晚的吗？不要嗓子了啊！”
南宫奶奶全名南宫芳。
“亏你还看了这么多年戏，20块钱一张茶票，送茶还带看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给戏院里的小年轻练手的。这个价钱你还想看到什么好戏？好戏卖这个价，人家不赚钱啦，不吃饭啦，不活命啦，就是做慈善啦？”
“还芳骗你，她骗你什么？骗你还用打个电话把你叫过来？直接打个电话卖你几台仪器不是更省事？”
张奶奶一顿输出把杨老爷子都骂懵了。
就在杨老爷子一脸懵的在想该从哪一句开始还嘴的时候，许奶奶一脸，欧吼，这瓜居然都让我吃到了，迫不及待地问：
“老杨上个月被骗了30万？！他买什么了被骗30万？”
程老爷子也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着张奶奶。
张奶奶轻蔑的看了一眼杨老爷子，一脸就你这吵架水平还跟我斗，收回表情，开始分享八卦：“一个特别扯淡的东西。”
“一台仪器，说是红光治心脏病，绿光治高血压，黄光治糖尿病，10万块一台，老杨一口气买了三台。等他儿子知道的时候，人家骗子早跑没影了。”
“就他死鸭子嘴硬，上个星期还在那跟我们狡辩说这玩意儿其实也不是那么没有用，多少有点用。”
“本…本来就是。”杨老爷子小声道，“真的有点用，是你们不信，我都用半个月了，感觉支气管炎都好了点。”
“那三个光也没有治支气管炎的呀。”许奶奶吐槽。
“附带的嘛。”杨老爷子继续死鸭子嘴硬，“不光我觉得有用，和我一起买的老洪，老夏，老刘，老万都觉得有用。”
“哇哦。”许奶奶一脸吃惊，“还有这么多人和你一起上当啊。”
杨老爷子彻底闭嘴了，装出一副戏台的戏演得其实还可以的样子，一拍大腿：“诶，我刚刚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唱王小六的小伙其实唱得还可以。”
众人：……
“不过老张，老杨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他刚才说的其实有点道理。”许奶奶小声对张奶奶说，“这下午的戏确实一般，而且这些演员年岁都不小了，台风也挺稳，看上去也不是新人。我感觉这个戏团的水平好像确实不太行。”
张奶奶坚定地站在闺蜜这边：“我相信芳的品味，今天晚上的大戏肯定好！”
.
下午的最后一场小戏结束后，江祺和汪杏花在后台算账。
其实算账这种工作，理论上是不应该由汪杏花这个戏院总负责人来做的，但由于汪杏花真的很热爱算钱，不想错过这份工作，江祺就让她先算一次，然后再交给财务统计再算一次。
“下午的茶票卖的怎么样？”江祺看着非要打算盘，不用计算器的汪杏花问道。
用汪杏花的话来说，打算盘比较有感觉。
“茶卖的还行。”汪杏花委婉地道。
下午场上座率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家都是来喝便宜柠檬红茶/柠檬绿茶的，不是来看戏的。
整个下午柠檬红茶/柠檬绿茶的销量占了总查销量的9成，如此夸张的比例让汪杏花开始思考，该不该在未来的茶水品类中加入冰红茶和凉茶。
“晚上的票呢？”江祺又问道。
“包厢还是昨天晚上订出去了三个， VIP票都卖光了，普通票平平，1楼的上座率大概能有个百分之40多。不过VIP票在前面，把前排坐满，人看上去也能挺多不算寒颤。”
“唉。”江祺深深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买茶水送看戏，这票的销量一下就下去了。
VIP票能卖完江祺能理解，现在是开业特惠，普通票半价， VIP票送一壶茶和一小碟瓜子。普通票原价20现价10块， VIP票60但送茶和瓜子。
观众们稍微带入一下，就会觉得VIP票和下午的茶票差不多，只不过晚上的大戏时间长所以收费贵，肯定愿意选60的VIP票。
只不过戏院这边的VIP票的数量比较少，只占总票数量的20%，毕竟VIP座太占位置。不过现在戏票销量如此不佳，江祺觉得可以适当提高VIP票的比例，反正戏院里的桌椅都是现摆的。
“也不用太悲观，毕竟是开业第1天嘛，戏班子都有这样一个过程，等口碑唱起来了就不愁卖票了。”汪杏花开始宽慰江祺。
江祺表示哪能不愁，起身：“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太平镇的演绎人员，让她们等下都来戏院捧场，之前没通知的也来。”
戏院的宣传计划里原本就有让太平镇的NPC来戏院看戏，只不过江祺先前没想到晚上的大戏的戏票销量如此之差，只卖出去了40%的票。现在有那么多空位，可以把没事干的NPC都叫过来。
“那他们坐哪儿？VIP席的票都卖出去了，直接坐后排的普通座吗？”汪杏花问道。
江祺点头：“按人设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坐普通座也正常的。”
“也是。”汪杏花觉得有理，接着算账。
江祺没有坐下，而是转身去了化妆间。
戏曲演员基本上都是要自己化妆的，就算是台柱子冯灵也没有专属化妆师，从发饰到妆容全部自己搞定。这个时候晚上大戏要登场的演员基本都在换衣间和化妆间里做准备。江祺看了看，化妆间里除了冯灵之外，演大姐、五姐、六姐的演员也都在化妆，戏服都已经上身了。
《天仙配》的戏服的定做的价钱比《孟丽君》要高的多。没办法，神仙嘛，总是要穿的好看点，打扮得漂亮些。而且《天仙配》的出场人物也比《孟丽君》要多，一开头就有一群仙子登场，这些神仙的漂亮戏服演员们都珍稀得很。
因为游乐园有专门合作的服装厂，高中低档的古装都有合作，因此在定做戏服的时候汪杏花和冯灵都没有为了节约成本而用些表面光鲜内里差的料子，用得都是好料子。
当然，和冯灵自带的那几身苏绣是没得比的。
黄梅戏的戏服本来就漂亮，款式很接近汉服，戏妆也不夸张，头饰更是可以做得很华丽，只要愿意下本钱，那做出来的造型绝对好看。
在戏团里的这些普通演员，女性演员普遍愿意演《天仙配》，男性演员普遍愿意《皇女传》，冯灵则更愿意演《孟丽君》。
冯灵透过镜子看见了江祺。
“老板。”冯灵笑着冲江祺打招呼，见江祺看上去有些担心便问道，“票卖得不行？”
“不太好。”江祺摇头。
“正常，刚开业都这样。”冯灵的看法和汪杏花差不多，“我听说今天晚上江冰小姐也要过来看。”
“对。”
如果说江祺在看戏上是半个外行，那么江冰就是个纯外行——她一直以为天仙配和牛郎织女是一个故事。
昨天的内部演出江冰没来，今天的开业特惠江冰表示自己一定要来捧个场，然后斥巨资花60块钱买了个VIP座。
她甚至不愿意花1000块定个包厢。
能看得出来，她和江祺的姐弟之情也就值60块了。
不能再多了，1000块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江冰不坐包厢，而楼上三个视野最好的包厢都已经被南宫芳定下来的缘故，今天晚上江祺也不坐包厢，与江冰，江晓亮和乔慧芳一起坐第一排的VIP座。
顺带一提，江晓亮和乔慧芳也各掏60买了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今天晚上江祺一家需要喝掉三壶茶。
4点57分，戏院里的观众基本都已入座。
江祺坐在第1排，不是很能看到后面的情况。不知道是观众太过激动说话声音比较大，还是人真的很多的缘故，江祺感觉今天的上座率不止4成。
“姐。”江祺戳了戳江冰的胳膊，“你站起来看看后面人多不多。”
“你自己怎么不站起来看？”江冰嘴上这么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站起来还掂了掂脚，伸长脖子，甚至小跳了几下看后面。
“人挺多的呀，好像差不多都坐满了吧。”
“坐满了？！”江祺大惊，“怎么可能？四点半时候票只卖出去了4成！”
“不信你自己看啊，好多人在和太平镇的NPC聊天。你们这个位置安排的挺有意思的，每个NPC都分开坐，方便大家聊天啊这是。”
江祺抓紧时间发消息问江茶这是什么情况。
问其他人都不靠谱，江茶比较靠谱，她应该亲眼看见了。
很快江茶就回消息告诉江祺，剩下6成的票都卖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太平镇的NPC基本上都出动了。很多客人以为是有什么特殊活动，跟风买票，在最后10分钟于售票窗口前排起了长队，这一排队买票的人就更多了，票一下就被抢光了。
江祺：……
真离谱啊家人们。
等一下戏台上开始唱戏，大家发现今天晚上没有任何特殊活动，只是单纯的唱戏会不会觉得被欺骗了？
大戏唱到一半大半观众中途离场，会不会比只有4成上座率更尴尬？
冯灵，看你的了！
江祺在心里默默为冯灵捏了一把冷汗。
5点整，《天仙配》准时开唱。
灯一灭一暗，随着观众席上的灯全部灭掉，整个剧院内也从嘈杂变得安静，无论大家是抱着什么目的买票进来的，在戏开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嘴，并且把目光投向戏台。
戏台上，冯灵身形挺拔的侧身站着，身上的戏服堪称流光溢彩般的靓丽，相当精致好看，头饰简约且不失贵气，让人一看便知这小丫头演的一定是仙女。
冯灵一张口，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放在她身上再也挪不开。
“天宫岁月太冷清……”
冯灵清澈婉转的嗓音在整个戏院中回荡。
二楼包厢里，盯着戏台心里憋着一股气，抱着我今天晚上定要好好挑挑毛病，证明南宫芳的品位就是出了问题，等戏唱完就要好好损死那个张老太太的想法的杨老爷子看着舞台一怔。
杨老爷子自诩算是看过大半辈子的戏，台上的戏曲演员就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换。天仙配他从几十年前看到现在，高的矮的，娇俏的，活泼的，圆脸的，鹅蛋脸的唱七仙女的演员看过不知多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开口便让人挪不开眼的。
整个戏院一片寂静，只有冯灵的声音在戏院里回荡。
“她能做主能担承……”等冯灵唱完最后一句，饰演其她仙女的演员上台。
一时间台上姹紫嫣红，个个都是仙女模样的漂亮仙子。
明明大家都是同样好看仙子，头饰虽各有不同，但平分秋色，甚至冯灵并不是其中最高挑的，可大家伙的目光还是盯在冯灵身上挪不开，她走到哪视线变更到哪。
江祺因为对卡牌人物的能力有一定的免疫的缘故，在看《皇女传》的时候其实没有过多的感受到冯灵在唱戏方面真正的实力。
《皇女传》是剧情和主角人设大过主角唱功和演技的一部戏，江祺看《皇女传》的时候不敢分神是因为怕错过剧情，生怕自己但凡偷听一下隔壁聊天戏台上的小BOSS就无了。
他看《皇女传》的时候觉得皇女本身魅力非凡，除了因为冯灵的唱功和演技外，皇女极为出彩的人设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杀伐果断的大女主谁不爱呢？
一个如此独树一帜，且颇具人格魅力的大女主，从一开始就是加分的。
加上《皇女传》本身就是原本的冯家班为冯灵量身打造的大女主戏，除了皇女之外其他都是配角，连和她平分秋色的角色都不曾有，所有角色的设定和出场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皇女的，因而《皇女传》加强了角色本身的魅力而削弱了演员个人的魅力。
可在今天的《天仙配》里，江祺第1次感受到了戏曲的魅力。
他知道剧情。
《天仙配》如此家喻户晓的故事，江祺从小到大光《天仙配》改编的电视剧就看过好几个版本的，就连从来没看过戏的江冰都知道后续的剧情发展。
更不要说江祺前段时间恶补戏剧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完整版的《天仙配》。
但他就是挪不开眼，就想看台上的七仙女。
知道剧情又怎样？知道下一步会演什么又怎样？甚至知道演员会唱什么词儿，词儿怎么唱又怎样？
好看！
戏台上演的就是好看！
好听！
冯灵唱得就是好听！
就是有这本事让你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能抱着期待往下看。
从开演到第一场结束，台下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祺边上的江冰甚至头都一直维持在上扬30度的状态没有动过，等到第1场结束换场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般的动了动脖子，发现脖子好酸。
江祺有技能免疫都能看得聚精会神，更不用说受冯灵台柱子buff加持的普通观众了。
“啊，痛痛痛，我是不是把脖子扭到了。”江冰捂着脖子小声哀叹，“快，弟你快给我抓一把瓜子补补。”
江祺：？
江晓亮贴心地给女儿抓了一把瓜子。
“姐，怎么样？唱得不错吧？”江祺一脸与有荣焉。
“不错不错。”江冰连连点头，就是点头的速度有点慢像是卡着了一样，“我一直以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是《天仙配》开场的第1句话，原来不是啊。”
江祺：……
谁家戏开场第1句话唱高潮啊？
《皇女传》也不可能一开场就把皇帝宰了呀！
呵，不懂戏的姐姐。
二楼包厢，杨老爷子所在的包厢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算是昨天已经对冯灵赞不绝口的南宫芳此时都是沉默的。
她以为昨天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今天还能更好。
原来小江老板说的是真的，《皇女传》真的是因为戏团排练不够，磨合不算太好，所以才不正式演出。
“好！”杨老爷子后知后觉的大喝一声，疯狂鼓掌。
“哎呀！”
他这一声大喝把他边上的张奶奶吓了一大跳，怒骂道：“老杨你又发什么神经？喝彩是现在喝的吗？刚结束的时候你不喝彩现在突然吓人，这第二场都要开始了。”
正说着，第二场开始了。
张奶奶已经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杨老爷子到嘴边的想反击的话也咽了回去，许奶奶想吃瓜的表情收了起来，程老爷子刚端起的茶杯瞬间放下，南宫奶奶磕到一半的瓜子在空中停住。
所有人都开始聚精会神的看戏。
吵架什么的，等第2场结束再接着吵。
戏比天大。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第2场演完再说！
“原来黄梅戏这么好看呐。”普通座的观众席上，一个年轻小姑娘发出感叹。
“嘘。”她边上的同伴像做贼一样小声嘘道，“董永马上要出场了，好紧张，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年轻小姑娘：？
姐妹，不要搞得好像你小时候没看过电视一样。
后面会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王母棒打鸳鸯啊姐妹，我们俩进来之前你不是还吐槽《天仙配》这么老的戏居然还有人愿意看嘛。
呜呜呜呜。
虽然董永还没有出场，但一想到台上可爱美丽灵动娇俏活泼的七仙女会在经历甜蜜爱情洗礼后被王母棒打鸳鸯，年轻小姑娘的心就碎成了好几片。
呜呜呜呜，王母你好狠的心哪，你怎么这么忍心对我们可怜的小仙女啊！
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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