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忐忑
绣鞋上面露出的洁白脚踝还不够他一个巴掌大，要是真握在手里面，也不知道感觉是跟握棉花，还是摸玉如意。
楚竹煦眸色微沉，手里面的瓷杯捏来攥去，好像无论怎么摆放他都是不满意的，余光瞥到梁瓷笙偶尔不爽他，亦或是挑衅的表情，便面无表情地盯着。
直到盯到梁瓷笙紧蹙着眉头，好似被什么巨兽盯上变成盘中餐，连忙回避对方的眼神，紧呡薄唇。
楚竹煦视线看向她身体的那一块，便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到底是什么露出来落在人的视线里面。
裙子好好地遮掩着绣花鞋，从头到尾都是按着西谣公主服制要求走的，除了出嫁的公主会像梁思宁一样将头发盘起来多加两根尾簪和胸.前遮掩衔系的飘带，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梁瓷笙将自己往后面缩了下，身后紧紧贴上了柔软的马车靠背，想不通楚竹煦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
马车上，三个人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丞相府门口。
几乎是马车外面的马夫刚高喊，梁思宁回神，也没顾上车里面的梁瓷笙跟楚竹煦，直接从车上面由着环羽将自己扶下来，一抬眸，就看到自己院子里面另一个婢女面带焦急地站在门口，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和面目表情都明亮了不少。
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回来了。
梁思宁叹了一口气，缩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袖口。
她就
知道，自己的人又被江之烟给留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用的什么借口，伺候自己的人又受的什么惩罚。
梁思宁一下车，梁瓷笙也没有想要继续跟楚竹煦在一辆车上面的意思，刚提着裙角准备马车里面往下走的时候，新阿西的手腕就被旁边坐着的人一手抓住。
“喂，你做什么？”梁瓷笙猛地转头，眼眸圆睁，抬手便朝着楚竹煦抓着她手腕的手拍去。
还没有碰到，楚竹煦就松手，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然后青年又抓住梁瓷笙的手，连带着身子也站起来朝梁瓷笙倾去，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腰肢，浅淡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温热的鼻息在两人之间来回流窜。
梁瓷笙下意识地将自己往后面缩，一缩就碰到楚竹煦的手，死死地将她定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
被迫轻咬着牙，整个人僵硬在楚竹煦的怀里面，就算她伸手想要将人推开，身后便是还带着滚烫气息的炉火，一用力，指不定是谁死谁伤呢。
“上次……”
“上次可能多有冒犯。”楚竹煦眉头轻蹙，俊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无奈，但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将上一次的事情说开，毕竟他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没有记忆的事情，哪怕他做过，他也不想承认。
对于梁瓷笙，他始终觉得这人娶回去，怕是家难安，上蹿下跳没有片刻能让人安心的，除了受宠的公主，其他的角色还真不适
合她。
楚竹煦知晓银面不会撒谎，但仍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主动去亲梁瓷笙的，对于那个牌位上写梁瓷笙是他妻子的梦，也觉得好笑。
女人，尤其是像梁瓷笙这种，随便玩玩也就罢了，放到深宫里面，日后他登基，宫里面每年都纳入新人的话，指不定梁瓷笙会如何闹腾。
总不能年年闹腾，他年年都去哄着吧。
楚竹煦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脑壳疼了，有这个精力哄人，为什么不能够娶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当自己的皇后呢？
“什么上一次？”梁瓷笙自然是知道楚竹煦再说什么，但她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上辈子就是被楚竹煦抢走了初吻，这辈子还是，她不愿意跟楚竹煦有任何的瓜葛。
梁瓷笙面色难看得不行，几乎是下一秒，直接抬脚撞向楚竹煦传宗接代的地方，一个“鲤鱼打挺”，头上繁杂的头饰宝钗直接给楚竹煦磕破了脑袋。
面上被珠串啪啪打得直发疼，几乎是下意识地，楚竹煦就将自己的手松开，抬起来往自己的面颊上遮。
梁瓷笙趁机往马车下面跑，一点也不代表停留，正巧碰上荷香犹豫不决想要将帘子拉起来的手。
“……”荷香看着好不容易精心打扮一次的主子，这会儿又像是从什么不知道泥地滚过一圈的狼狈模样，抿唇，赶忙让宝月等人围上来遮住，将与发丝纠缠在一起的宝钗凤羽全数整理好。
梁思宁下车后，见马
车上面的堂妹迟迟未下车，便特地将门口的看门人给支走了，让他通报一声江丞相，说是韵月公主陪同她回家，小坐片刻。
至于梁瓷笙来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梁思宁没有告诉给江丞相，到底也是不愿意麻烦他老人家来来回回跑。
朝廷上的事情，皇上还是格外信任江丞相的，只不过这江家各人心怀各自的心思，丞相到底是没有办法将每个人都看透猜透，将他们老老实实掌握在手中。
梁瓷笙下来还未被宝月等人围住，梁思宁便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嘴角轻扯，面上表露着浅浅的担忧，视线朝着马车看去，上面还有一个人没有下来。
心里面轻轻咯噔了一下，一些不太好的猜想在心里面流转出来。
虽然刘家人男女都被流放，但他们敲御状鼓，状告的是什么，多多少少还有从凤灼宫偏殿里面流传出来了，不过因为刘家人的下场，也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说。
都是私底下悄悄谈起，挑起话头也很快被人嘻嘻哈哈遮掩过去，大家都不愿意多说。
梁思宁也是在视察自己陪嫁的店子时，听说过一两句，但也没放在心上面，就当是大家无聊随口谈起的一桩趣事。
但今天亲眼看到后……
梁思宁心里忐忑不安。
楚竹煦捂着被打疼的脸在马车上面坐了好一会儿，额头被宝钗尖锐的地方划开了一道口子，不深，但是在不停地往外面渗血，抬
手一抹，就是满手的血迹。
看着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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