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励精图治
很多人下意识得以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出自宋朝欧阳修,实际上却是出身《孟子》中的梁惠王下。
卫科笑道:“六爷若是真没读过什么书,怕是不知我刚刚所语烦恼之意吧?”
“都说到莫名寂寞何时休了,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吧?”
卫科将笑脸一收,正经地说道:“我是从户部李侍郎那里来的!”
“哦?”
刘永铭一愣的功夫,卫科又道:“李侍郎与我说,六爷实是大雅之人,非一般人所能比也!诗经、乐府难不住六爷!”
刘永铭笑道:“你听他的?他这是开我玩笑呢!”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与李裕关系不错?”
卫科摇头说道:“不,没任何交情!”
“即是如此,他的话你也信?你也不怕被他绕进去?我可听说大爷党与太子党可又要开始闹腾了!”
卫科叹了一声:“是呀!还不知道曹相这次是冲着谁来的。我只是觉得危难将至,想向他讨个避祸法门而已。月前因陇西李氏之事,眼看着李裕就要倒大霉了,可偏偏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玑在仍安然无样,大有接替丁部堂尚书位之势呀!”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见得吧?你们定是在商量着曹相是冲着你去的还是冲着他大爷党去的!你们即使再无关系,绕着这个话题也能说得上话!”
卫科笑道:“六爷何故转移话题?你明知我要说起你,为何又转移到曹相的身上去?”
“有么?”
卫科答非所问地说道:“六爷您刚刚来的好及时呀!即没早早地来,也没让我完全失去耐心。我一拿起筷子您就来了!”
刘永铭笑道:“刚刚我请征北大营里的一位司马在此饮宴,想聘他来我王府做长史,听得你不想付账这才来过看看的,你多心了。”
卫科一点也不相信刘永铭的话,他冲着刘永铭笑了一笑,而后重重拍了拍手掌。
从雅间之外推门而入一位书童。
那书童手里抱着一件一米五长的类似琴盒的东西。
刘永铭进来之前便看见那书童与他手里的东西了,只是盒子上还包裹着一块青布,所以辨认不得。
卫科冲着那书童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对刘永铭说道:“按六爷的话说,都是自家亲戚,我们就别绕了。”
刚刚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在磨卫科的性子。
现在卫科的性子已被磨了个干净,他显然是觉不住气了。
那书童得了卫科的眼色,将那盒子放在了桌子之上,并且还将裹着的布给打开了。
此时刘永铭才将视线放在了那长盒子上,这那明显就是一副琴盒。
琴盒里装着的一定是一把琴。
卫科站起身来,一边抚摸着琴盒,一边说道:“李侍郎家中有一美眷,这才请得六爷帮忙。而我只有二子,并无女儿,实在无法此以请动六爷。李侍郎家中有把琴,名曰神品春雷,他说六爷高雅,非是名琴不足动其心,我想了想,还是拿出来吧,一把琴与自己的性命想比,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卫科说话之时,将那琴盒打开了来。
刘永铭只看了一眼,便摇起了头来。
卫科问道:“怎么?这琴不好?”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通髹朱漆,金屑点身,牛毛断纹,蛇腹周体。杉木所制,桐木粘纳,紫檀岳尾。长如岳山,焦尾冠角。不必说,龙池上必有狂草所书飞泉二字!此是狂草飞泉无疑。但……”
“如何?”
刘永铭呵呵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我真不需要它。我绿绮阁厅中藏有大历绿绮一把,只供客人观赏。近日又得松风自合,亦是不放在心上,只是送给了名伎珏瑶姑娘抚玩。你这把狂草飞泉在我眼中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你便留着自己玩吧!”
卫科的眼中显出失望来,他问道:“六爷如何才肯帮忙?”
刘永铭轻笑一声:“如何也不会帮忙!你现在遇到的是天大的麻烦,我若是帮你,怕是连自己都会蛰进去的!”
“六爷若是真的不想帮忙,您是不会来见我的!”卫科一语道破,“开个价,只要我有!”
刘永铭若无其事地说:“先把织造局贱卖给我吧!”
“不可能!”卫科一口回绝。
刘永铭冷笑道:“你连不要的东西都不愿意给我,那我们就没得谈了。或者你还想用那织造局换点什么?我劝你别费那个心思了,只要有人接手,你便给了吧!”
卫科不高兴地说:“织造局是我工部重要的进项,如何会给你!就算是我同意了,袁部堂也不会同意的!六爷,您这条件开得也……”
刘永铭哈哈笑道:“袁魁是工部尚书没错,但他也只是工部尚书而已。织造局是在你的手上管着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父皇派你在工部不就是管这事的么?即使是袁魁他也插不上手!况且,袁魁若真对织造局有管辖之权,他早把织造局给卖了,不会轮到你拿这个来与我讨价还价!”
“六爷玩笑了!工部之事我比你清楚,户部那里一直卡着银子,工部进项有一部份得靠着织造局的营收呢,工部可不能没有织造局呀。”
刘永铭接着笑道:“你当然很清楚织造局在亏空,只是你不想就这么承认,更不想白白送给我而已。盐道那边给工部的银子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别说没有这一回事,曹相若是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你根本就不会去找李侍郎求教保命之道!”
卫科正要说话,刘永铭接着话头急速地说道:“盐道出事全于父皇着急着整顿盐务好弄那盐引代酬之策,为的是解决边关用粮之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没想过么?本王的老舅爷武功侯、车骑将军丁实去了征东大营,这事你知道么?卫淑妃与丁皇后也没少争斗,丁家事情你们姓卫的不可能不打听的!”
卫科皱着眼皮问道:“六爷想说什么?”
刘永铭冷笑一声说道:“父皇励精图治这么多年,户部怎么可能会有亏空,甚至都拨不出银子来给其它五部?父皇这年些来一直都在备战,你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打仗就得花钱,钱从哪来?当然是从户部来!也不怕告诉你,这些年父皇抽调的银子他可一两银子都没有乱花,全在我内务府呢!”
“什么?”
刘永铭接着说道:“钱从户部抽出来了,六部用银自然紧缺,即使你们四爷党想要对李裕落井下石,你那同伙陆预还不是一样腆着脸去跟李裕攀关系?礼部都这样了,你工部这个用银大户还能好过?太子党卡着工部银子就是不给,把五哥的脖子被掐地紧紧的,父皇都没吱过一声!是因为父皇纵容太子党让他们肆意玩弄五哥吗?”
刘永铭一连串的话让卫科有些不知所措。
刘永铭接着说道:“当然不是了!因为银子就是父皇自己抽走的,户部的局面就是父皇自己造成的,他深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他根本不会去为难户部,既然不去为难户部那就只好去为难工部了!”
卫科无言以对。
刘永铭接着说:“五哥只知为私利而捞银子,他在工部做得并不好,这让父皇很是生气。为了把那仅有的银子用到应该用的地方,父皇就只能派一个信得过的外戚入驻到工部之中,把那些银子尽可能得用来修河,所以你这才当上了工部侍郎!”
刘永铭将卫科如何当上工部侍郎的事情一一道破,这让卫科心情急剧紧张。
好似自己在刘永铭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像是被人扒光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展览一般。
刘永铭接着说道:“你这个工部侍郎当得难呀。一方面要防着五爷党在工部里给你整点什么事情,一面又要向与四爷党不和的太子党伸手要银子,而父皇又不能帮你去要。你还得防着那些贪官污吏从中使坏,还得束起耳朵听着父皇催你督办各类工程,还不给足你银子!”
刘永铭为卫科叹息了一声,又说:“父皇为何把你兼任的河督之职给了太子党的魏文政?因为工部的亏空越来越大,现在你根本找不出银子去修河。所以只能让太子党的魏文政去当河督,让户部看在同是太子党的份上,多分一些银子到河道去!”
卫科苦笑了一声出来,这说明刘永铭又说对了。
刘永铭又道:“那么之前工部的亏空你又是从哪里拿钱补上的呢?工部进项里唯有织造局才能给足你这么多的银子!你是将织造局产出来的丝绸给卖了,这才补上的!”
卫科狐疑着问道:“六爷在我工部里有人?”
刘永铭轻笑一声:“工部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哪里还需要派人去工部!放心,我看没过你工部的账!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你的那些丝绸全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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