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命里沉浮
“什么？”
顾桃之一出声，李相便也迅速飞了过去。
顾桃之指着第四座雕像骇然开口道，“帝界所谓的第三个大帝，竟然和你的仙号一样，也唤作万象......”
“难道这也是巧合？”顾桃之愣愣不敢相信。
若说顾雪瑶的相貌像冷寒酥是巧合，万象大帝与李相仙号同名也是巧合，那有另外最关键的一点......能证明绝不是巧合！
万象大帝雕像上所穿的衣袍，也与李相一模一样！
——绘有山川日月，鸟兽花树。
万象二字，取的是李相其中的相一字，和他父亲李万盛的万字，合并在一起取了谐音‘万象’，就当作了李相的道号，乃至仙号，可放眼修道界，这二字并不罕有，普天之下，也绝不止李相和这眼前的万象大帝能取出这样的名字。
但无法巧合的是——
对于李相来说，这二字还能概括万象心法所衍生出的几重变化，唤雾落雨，降雷搬日。
万象就是包藏万千，囊括寰宇的意思，可以说是李相道途上的修炼之魂，他所习的一切，都与之息息相关，连他的衣袍，都是绘制上了可视范围的一切景色。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这一切，让李相心底陡生出了几分惶恐，身子都不由得往后倒退几步。
那种自被帝君灌以天官赐福后被人掌控的感觉，愈发的浓厚。
这种是发自内心的惶恐，不是面对强敌能带给他的感觉，而是一种冥冥之中被注定的感觉。
“咚——”
站在这座巨大的万象大帝雕像前，李相骤然间心跳加快，如遭擂击般，脑海中开始闪过一幅幅画面来。
他好似站在千军万马前，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凄厉刺耳的呼啸，仿佛有人在哭喊他的名字，仿佛也有人在咒他死去，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满世界的血光将他记忆充塞，李相猛地惊起，汗流浃背。
“你怎么了？”
顾桃之见李相一反寻常的模样，赶紧上去握住李相的手，将真么渡向李相体内。
李相么海丹田已是翻江倒海，么息无比紊乱，镇静在他丹田中的阳神，仿佛听到了某种呼唤般，铮铮作响，蠢蠢欲动。
“我没事，见到顾雪瑶，完成帝君遗愿，我就回天界...不，回地球....”
“......”
李相化作一道金影，当即消失在远处。
而武圣道圣，金龙始祖，甚至是伴李相而行的乾坤神宫，都随顾桃之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桃珏仙子，仙君这是怎么了？万象大帝不会真和他有关系吧？”武圣震惊地问道。
顾桃之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叹息道，“你们想多了，他从来没有来过帝界，巧合而已，你们随我去见天帝吧。”
李相有现在这样的举动，顾桃之太能理解了。
他向来就不喜欢被人暗中掌控的感觉。
顾桃之有一种预感，她和顾雪瑶，李相与万象大帝，定当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顾雪瑶又为何会和冷寒酥长得这么像呢？”
顾桃之看着万象大帝与轮回天女的雕塑，一时间很难想通。
只有亲自见到传说中永生不死的他们，也许一切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
“金妃灵，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相坐在帝都城城门围墙之上，照耀帝都城的“太阳”，正值黄昏。
天岳大帝已经布下强大禁制，如今的帝都城，只许进不许出，李相俯瞰着脚下庞大长生仙林，一阵感慨。
“仙君，其实无妨。”
金妃灵站在他的身后，秀发飞舞，长裙飘摇。在去过苍界一次后，金妃灵就在李相的助力下到达真仙境，目前也是李相唯一的阵灵，金龙始祖只是被李相奴役了阳神的奴仆而已。
金妃灵见李相并没有马上去见传说中的顾雪瑶，而是一个人坐在此地，知道他心事重重，开口说道，
“仙君向来不是寻常人可比，也许冥冥中得到了万象大帝的指点，才走到了今天，这是好事，仙君不必过于纠结。”
这是金妃灵内心的实话。
能帝都城百姓景仰无比的万象大帝沾上联系，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
自古以来，人们就是要寻求靠山，或得到贵人指点，金妃灵本是妖界圣女，身份非凡，但在李相面前，她为了抓住机遇，下足了苦功夫，才成为她阵灵，换来了如今的真仙境修为。
换而言之。
如果是她，在没有付出成本的情况下知道自己与万象大帝有着某中联系，她因此而振奋。
“你坐过来吧。”
李相反头看了她一眼，让金妃灵在他旁边坐下。
李相看着广阔苍穹，对她说道，“你知道我和顾桃之是怎样的关系吗？”
李相思维跳跃，一下子突然又扯到了顾桃之，金妃灵不由得一愣，不知道李相想听什么话，谨慎说道，“妾身对于仙君的私人关系，弄得并不是很明白。”
李相笑了笑，说道，“你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简单一点，直说就行。”
金妃灵面颊一红，说道，“我认为仙君喜欢桃珏仙子。”
李相点点头，“她曾是我的妻子，但现在是冷寒酥，你不觉得奇怪吗？”
金妃灵说道，“像仙君这般人物，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麾下其中一名统领，妻妾多的足有六十余名，仙君这般情况都能算异类。”
李相叹了一口么，说道，
“起初顾桃之待我，就如你现在待我一般，我和她相爱得很。不过因为某件事，我和她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和隔阂，到照阳和雪凝的出世，才逐渐好转，你能猜到大概是因为什么事吗？”
金妃灵心思玲珑剔透，说道，“桃珏仙子性格要强，极有主见，想来是她未与仙君商量，擅自作出的某些决定，让仙君不开心了。”
李相看着金妃灵，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她在害我吗？”
“当然不是......”
金妃灵迅速说道，“桃珏仙子与仙君确有一丝隔阂，但根据妾身的观察，她是真心对待仙君的。只要她是真心对待仙君，那么一切误会和隔阂，我认为并不重要。”
李相点头说道，“你说得是对的，却又不是对的。”
“为何？”金妃灵不解。
李相缓缓站起身，说道，“我说你是对的，是这件事情确实因为发生的是在我和顾桃之之间，我对她并无怨言。但我说你不对，是因为你方才说我得到万象大帝的指点是好事，我并不是认为！”
“......”
金妃灵有些惊异。
李相忽的一下凝住目光，对她说道，“放眼天界妖界，我们皆是高高在上者！可凭一言，就决定一名普通修士的生死前程。倘若我们不死，可永远高高在上，倘若我们死了，也有千万名你我，继续决定亿万名修士一世命途。”
金妃灵想了想后说道，“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是天命注定的，有何不妥？”
李相质问道，
“天命注定，就是对的么？我奋力拼搏至今，就是为了不受他人的摆布，我命由我，生死更由我！但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一切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照着既定的路线在走，凭什么他人就能决定‘我’的一生？”
最后一个‘我’字，李相还停顿了一会，宣发着这股不满。
金妃灵低头说道，“仙君，此事本就乃一个循环，在你我决定天界妖界修士沉浮的那一刻起，就应当想过，你我也可能是被决定的那个人。天命从来都是公平的，你如今心有不满，无非是发现自己不在顶点，也有受控于人的可能了！”
“荒谬！你觉得我是这样想主宰他人的人么？”李相听得难受，面色微变。
金妃灵见李相脸色不对，连忙躬身道歉，“是妾身说错话了！妾身并不是指的仙君！”
李相一手将她扶起，说道，“我想听你说实话。”
金妃灵为难地说道，
“妾身知道仙君从未有过主宰他人的想法，不过天底下不是人人都有仙君这样的觉悟。如天帝，他已获得永生之道，他能做的，就是当帝界之主，让万星臣服，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只有他才能做到永不被他人主宰！这件事本就是大势所趋，倘若他不这么做，也有人替他做！每个人生来如尘埃，渺小脆弱，谁又有资格高呼我命由我呢？要是有这样的人，也只可能是天帝，只有他一个人。”
金妃灵此话出口，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李相陷入到了沉默。
金妃灵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难道......又说错话了？”
李相忽然一下笑了出来，目光怅然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万象大帝为什么会三番几次妄图挑战天帝了。”
金妃灵不假思索道，“因为他自己就想做‘天帝’。”
“......”
李相双手背在身后，没接这话差，转口问道，
“这诺大的帝都城，强者林立，行事有诸多不便，我之前要你想出马上见到顾雪瑶的办法，你想出来了没有？”
虽说有神鼎之战，大概率能见到顾雪瑶，但那至少也是一月开战之后。
帝界的一天格外漫长，要等一个月，李相可等不了。
加上帝界与天界距离遥远，天界又无强者坐镇，即使布置了保护阵法也让李相有点不安。
毕竟域外魔修的情报他所知不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对天界的攻击。
“妾身已经想出来了，有一定的风险，就看仙君愿不愿意一试了。”
金妃灵抬起头，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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