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率性时代之正式鸣锣开战
王正宁的爸爸,听到儿子落选的消息,找到校长,要求允许王正宁回来上课参加高考。
校长说:“地区指标卡着呐,学校没有指标。”
他爸爸微微1笑,“不就是个指标呀,这有什么难的,要几个?4个够不够?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校长目瞪口呆。
转天上午,上课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在教室门口,徐中成喊了1嗓子,“哟嗬,这不是王老板啊,怎么,今天背着书包来体验生活呀?啧啧,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我,王正宁,又回来了!”
“你不是醉卧沙场了吗?”
“惊喜意外吧,我征战回来了。”
“你这是马革裹尸还吧?”
“我是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高,实在是高。”
“不就是个高考预选吗。我不参加预选,照样能参加高考,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满嘴跑火车。”
“我爸没权,但有钱。只要有钱,就有权,钱就是权,懂不懂?你个井底之蛙,肯定不懂!”王正宁边说边扭着鼻子向徐中成“哼”了1声,趾高气扬地接着说:“别说1个小小的地区教育局,就是地区行署,只要我爸乐意,把钱袋子往行署专员的办公桌上1扔,整个地区行署就是给我家开的。”
“你爸那么有钱、那么牛,还求人让你回学校参加高考干什么,直接送进北大、清华多省事?”
“目前,钱力还不够。”
听到他们的对话,让我想起自己贫穷的家,嗨,有钱,真好!
在我站在教室门口感叹的同时,在大队争权夺势的大队干部换届选举工作业已鸣锣开战。
大队干部改选的候选人名单公布了。
中午饭后,闲来无事遛大街的刘流,凑近站在墙根抽烟的金辉叔说:“大派、小派明争暗斗了半年,原来书记还是书记,其他的干部都是自找替身啊!”
金辉叔手拿烟袋,把吊着的烟荷包晃荡着缠在烟杆上,“可不是,张武义继续当书记,大队的树桩子不还是老树桩子吗?大队长换成原来大队长的女婿,1个偷摸滥赌的玩意儿。”
“狗剩这次可是长脸了,不过,还得多亏有个风骚的亲家——3虎他媳妇,上门女婿丁木钉才接了原来大队会计的班。1个小学都没毕业,算盘子都不知拨几个的主,竟能当大队会计,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完,刘流鄙夷地挤下鼻子。
“这算什么,郑天虹天生1个兔子胆,靠着舅舅礼让,当了治保主任。做个伺候人的奴才还行,要管家护院,就是个摆设。”
“还有民兵连长,直接交给儿子,实际岁数还不到十7岁,说话哑巴嗓子,怎么组织大队民兵操练。团支书更是可恨,转给了除擅长耍流氓外,其他1窍不通的小舅子,这下村里的妇女要遭殃了。金辉,你可看好你家儿媳妇,和团书臭味相投,俩人还不1拍即合。”
“少放狗屁,团书身边有妇联主任呐。”
“那可是书记的人。”
“就妇联主任那个德行,1女侍2夫,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嘿嘿……”
2人你1言我1语说个不停。
狗剩叔正背着荆条筐从他俩身边路过,闻听这话,鼻子里“哼”1声,“背后乱嚼人舌头根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也不能霍霍人玩啊?”
刘流和金辉叔自知理亏,“呵呵”两声,各自回了家。
公社为走过场,假模假式地就候选人名单征求群众意见。
1名年轻的男公社干部,在街上羞涩地拦住铁桥爷,问:“同志,你对这次大队干部改选有什么看法?”
铁桥爷故意抬头看着天,愣了会儿神,“唉”了1口气,“6月天本来光着屁股还热死人,可现在穿着棉袄都冻得打哆嗦,老天爷真会开玩笑。”说完,下意识地裹裹身上的灰色长袖粗布褂子。
公社干部有点丈2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问:“你对大队班子人员搭配怎么看?”
铁桥爷低头看看身边的大水坑,用手1指,“坑里鱼虾蟹王8都有,打1网回去炖了,肯定是1锅大杂烩。”
“其他方面,你怎么看?”
铁桥爷把手搭在额头上,装模作样环顾下4周,“嗨,雾气潮潮的。”
公社干部觉得铁桥爷说话云里雾里,不着边际,摇了摇头,在众人哄笑中,夹着记录本走了。
下午,公社主任朱大忠,委派肥头大耳的副主任郎新友坐镇大队部,组织有投票资格的人开会。由于心里发虚,他扫了1眼歪7扭8坐着的人,迫不及待地说:“如果大家没什么话可讲,咱就直接举手表决。”
丁野站起身来,“且慢,没进行讨论就直接表决,不符合选举规定。”
“我是看大家闷头不语,才宣布直接表决的。如果你有意见,可以讲。”郎新友脸色1沉,狡辩说。
“哟,还让我们讲话呀?那我先问问,公社公布的这份名单,是已经确定了,还是个初步意见?”
“只是个拟任命名单,还要走征求群众意见、民主投票表决程序,经公社研究同意后,才算正式任命。”郎新友说。
“那好,那我就讲讲我的意见,张武义当书记不行!”
“那,谁行?”
“我行。我当了书记,敢向群众保证做到4件事:1是上任后,立即把大队的所有机井修好;2是再打井,不用群众拿钱;3是把全大队经济搞好,把集体副业搞起来;4是带领群众闯门路,让群众富起来。”丁野头头是道讲了1通。
后来听说,大哥、瑞龙花了半宿时间,本来准备了6页的竞选发言稿,可看丁野费了9牛2虎之力,吭哧憋嘟背不下来,只好概括成4点,让他熟记在心。
公社男干部说:“各位同志,有谁同意丁野当大队书记,请举手。”
十2个人举起手,占到参会人员总数的百分之5十。
郎新友看到人员两极分化,大小派人员数量旗鼓相当,心里清楚,讨论多长时间也不会有结果,于是说:“既然是民主选举,既然丁野有当书记的想法,咱先散会,我回去汇报,研究研究再说。”
晚上,大派纠集1批年轻人,由丁木钉带队,包围了丁野家。见丁野没在家,把他媳妇从屋子里拉出来,拳脚相加,痛打了1顿。丁木钉恶狠狠地说:“告诉丁野,放聪明点,再捣乱,我们把你家房子点了,天天搞得你家鸡飞狗跳!”
丁野听到信后,赶回家,见媳妇头破血流,忙不迭招呼人,送到医院。
丁野安顿好媳妇后,在家召集大哥、瑞龙、铁蛋等人,紧急开会,商量对策。
瑞龙说:“咱不能示弱,要想办法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铁蛋说:“对,我晚上溜进张武义家,把他老婆睡了,给他弄顶绿帽子。”
大哥很生气,“滚1边去,你是想进监狱啊?”
铁蛋眼珠子1转,又想出个主意:“我到大派的几个骨干家里,把鸡鸭都给他们偷光吃净,牛啊、羊啊、猪也偷出来卖了,搞他们个倾家荡产。”
大哥苦笑了下,“兄弟,3句话离不开老本行,这样被抓住,也要进监狱。”
瑞龙分析了1番,最后肯定地说:“主谋是张武义,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咱给他家大门上挂花圈,门口烧纸钱,寒碜寒碜他。”
铁蛋1听来了劲,“着哇!我再组织点人,整点臭鱼烂虾,扔满他家院子,腥臭腥臭他。哎,真的不到他家偷点什么东西?我周边大队有帮哥们,可都是高手。”
大哥心凉了。这都是1拨什么人?依仗他们根本成不了事,到头来狐狸没抓着,白惹1身臊!退出去的想法充斥着大脑,可又不愿放弃这次报复张武义的机会,便说:“要斗,咱不能用犯法的手段,1方面,可以组织老头老太太们到县里集体上访告状,告张武义组织地痞流氓,光天化日殴打百姓、欺压百姓,不给个说法,绝不收兵。另1方面,收集张武义贪污的材料,到县里匿名举报他,只要县里1天不派人下来查,咱1天天举报,来个狂轰滥炸。”
丁野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不过知道大哥有言在先,不直接出头露面,便把组织上访告状、搜集张武义材料的事,全部交给了瑞龙。
第2天1大早起来,张武义媳妇彪悍地站在屋顶上,叉着腰、扯着大嗓门骂个不停:“哪个缺了祖宗十8代德的玩意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老虎头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给我家挂花圈、烧纸钱,满院子扔臭鱼烂虾。你好好听着,我咒你爷爷奶奶、你姥爷姥姥、你爹你娘长疔毒烂屁股,你老婆生孩子没腚眼,你出门让雷劈死,吃饭让饭噎死,睡觉得吊线风,死了打进十8层地狱,铁锯锯、下油锅,永不托生……”把世间最恶毒的话,1股脑骂出来。
爹在院子里,停下手里的木工活,不满地对站在身边的大哥说:“你看你要保的是些什么人,竟用这种下3滥、挨骂不中用的手段?1帮虾兵蟹将、窝囊废,成不了事。你呀,趁早退出。”
“我知道,这帮玩意儿不成器,可给你出不了这口心头恶气,总不甘心。”
“嗨嗨,靠这帮杂碎,恐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给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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