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新年合欢聚

　　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

　　饺子吃过了，初二的面从张国庆大舅娘的手上一小碗小碗的端出。

　　细细的面条，让张国庆忍不住瞟向众人。

　　沉默寡言的大舅，温和开朗的小舅，满脸笑容的两个舅娘，一屋子和善的表兄们。这就是他的外家，也是他的亲人。

　　他们用最好的食物招待了老张家，用纯朴简单的话温暖了一室寒气。

　　张家人，尤其张爹，他太了解自家岳家人的为人。

　　他笑眯眯地让孩子们快吃。每年这么一趟，他已经学会了坦然接受，不似下一辈那么不安。吃着碗里的面条，他回忆起老丈人。

　　陷入回忆的不止张爹，感触最深的还是周娇。

　　有了眼前这家人的衬托，林家人成了连渣都不如。人品教养与地位学问终究毫无瓜葛，最淳朴、最真诚还是脚踩土地的老百姓。

　　确定回拜日期，张家人丢下礼物，逃命似的赶紧回家。走到半路，再也看不见两个舅舅，一家人彼此相视，忍不住哈哈大笑。

　　送礼物送成张家人这么狼狈的真是少有。

　　初一拜祖老，初二拜舅娘，初三“扫穷鬼”，初四外嫁女走娘家。

　　每年初四，是老张家三房相聚的日子，这天也是张家女儿回娘家的日子。这个规矩从张爷爷在世开始潜移默化下成了老张家的传统。

　　老张家的媳妇们想回娘家，最快也得初六。据张母说老爷子在世曾说过，初四不管是什么事，都得放下过来参加家族聚会。

　　因此，初四这天大家一股风的拥到张大伯家里。幸好老大张青山家的院子大，还没到中午，堂屋与东西厢房坐满了人。

　　往年日子怎么艰苦，这天是老张家的家族聚会，合三房能力也能凑足几桌酒菜，尤其张爷爷在世那会，桌上再怎么缺主食，可上山飞的飞龙汤，烤的鹿肉，炖的野猪，是样样不缺。可如今张大伯只能苦笑。

　　他是副队长，先带头砸锅表率。如果老张家一众全去食堂，估计队里余粮一顿都会清空。

　　要不是外人怎么说老张家儿子好呢？张青山这位长子带领各个弟弟们开始分开行动。不一会，几家筹齐野味、菜干等食物开始埋锅造饭。

　　别出心裁的一顿家族聚会被老张家一众青字辈们完美改善。院子里两口大灶在咕咕响，香味勾引的人人吞口水。

　　一大清早，张美丽四个堂姐妹们带着一袋糖果，陪同丈夫，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回了娘家。

　　今天四个姑爷有志一同的带来高粱烧，让张家男人高兴的哈哈大笑。张美丽四姐妹带来的随礼糖果，也被张母三妯娌分给了族里的长辈、邻里乡亲。孩子们也高兴地拿到压岁钱，开始四处玩鞭炮。

　　直到日上三竿，老张家终于盼来了老张家姑奶奶张大妮和刘大壮夫妻俩带着两个孙子过来。

　　正房摆上了四张桌子，随着炖菜上桌，外面响起里一阵阵鞭炮声。大家都不用招呼，男人一入座，女人孩子们开始找位置坐下等待张大伯发话。

　　堂屋炕前正桌上坐了张爹三兄弟、老姑爷刘大壮、四个姑爷，还有负责倒酒的老张家长孙张青山。

　　在老张家，老三房聚会，长子长孙的地位很特殊。比如张爹和张小叔永远没有先发言的机会。比如张国庆再怎么比张青山优秀，他也没权利越过长孙，能代替长孙首位祭祖。父死子代，在老张家张青山是无愧的老大。

　　随着张大伯拿起筷子，一声“开动”，飞快的响起一阵阵碗筷碰击的声音。大人们看过去，会心笑笑。

　　张国庆这一代青字辈的兄弟够多，可下面一代明字辈的那是更多。满满两桌子的老张家孙子孙女加上外孙外孙女，挨挤在一起。这人丁可真够旺！

　　张大伯见一群萝卜头都不安停下，赶紧笑道：“想吃就吃，吃了出去玩。”

　　孩子们看了看各自父母的脸色，高兴的站起来夹菜。

　　从此刻就很容易看出孩子们的性格，以及父母对孩子的教育。

　　在一堆孩子你推我赶的热闹场合，喜子和子文俩人很稳重地照顾着弟弟妹妹，尽显兄长风范。下面的弟弟妹妹也很有规矩的不参与抢食，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前面夹到的饭菜。

　　张大伯羡慕地看了眼，可他也不好怪罪到自家孙子们身上。他很清楚家境不同，孩子们受到的教育也不同。

　　很多人都关注到这一幕，各个心思想法一定有所不同。但在新年，谁也舍不得说孩子几句。

　　孩子们高兴了，大人也开心，很快转移到家常上。老实忠厚的刘大壮这位老姑爷受到十来个侄子侄女婿的热情招待，终于不胜酒力倒下。

　　酒过半巡，孩子们吃饱喝足，开始紧握压岁钱跑出去。

　　平安在张国庆怀里再也控制不住，抓住他爸的胳膊，讨好的笑着，指着离开的一群哥哥姐姐们。

　　张国庆见状，赶紧抱着儿子，溜出院子，喊上一群孩子们回家。他买了好多鞭炮烟花，就是想带儿子一起玩。如今可算逮住机会了。

　　一个大孩子抱着奶娃娃，跟一群小孩子在玩鞭炮。这样的盛况让村里孩子们一涌而至。终于在大孩子不小心用二郎腿炸飞了他家木桶后结束。

　　家族宴席过后，迎来了破五。

　　破五清晨，张国庆与周娇开始清理垃圾，点上鞭炮，吃完“破”饺子。从这天开始，周娇也不用担心过年忌讳。

　　来往不断的客人上门，让一家人严重缺失睡眠。

　　她顾不上婆婆说得让她先动动针线，也顾不上去注意别人。关上大门，一家人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初六。清晨，他们一家三口又开始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和礼物，赶往省城拜年。

　　在省城有赵传光以及四位叔叔家，黄家与赵家。他们是赶早宴，吃晚席，马不停蹄地在各家来回。

　　两天后，一家三口带着满满一袋子的红包回了县城。来不及歇口气，紧接着拜访各处长辈、单位团拜。

　　还没体会假期，迎来了上班。这个忙碌的春节对于张国庆来说已经接近尾声，对于周娇与平安来说，天天是春节。

　　族人团拜，亲朋好友相聚。在鞭炮声、欢笑声，时间天天过去，五九年的春节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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