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身上的伤疤
春日伴着绵绵的细雨，阳光很少。
陆家医院，住院部的顶楼的长廊上，陆寰衍不断的走动，以往的沉稳在寂静的环境下早已荡然无存。
终于，他是忍受不了，无菌准备后就进入了手术室。
苍白的脸，满头的大汗，因为疼痛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别怕，我在。”陆寰衍凑到韩雨凝的耳边，手紧握着她的手，他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
韩雨凝皱着眉，带着哭腔的说：“疼～”
“我在，疼就抓我的手，别怕。”
时间一点的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陆寰衍都觉得是煎熬，痛苦的喊声，撕心裂肺。
天明，黎明的曙光照耀大地的瞬间，产房里哇哇的叫声响起。
韩雨凝看着陆寰衍，笑了，视线却变得模糊，她虚弱的笑着，然后闭上了眼。
“雨凝——”陆寰衍像是失魂了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猛地看向一旁的医护人员，“医生，你快看看！”
“她只是虚弱的晕了过去，不是你想的那样。”鬼医从外面走进来，苍白的脸，脚步都有些不稳。
“到我办公室去说。”
“好。”
天还没完全亮，走廊上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手术室里的家人。
鬼医沏了一杯茶给陆寰衍，示意他坐下，“孩子的母亲没有事，但是孩子会比较虚弱。”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是解药来的太晚了。”
“有什么办法？”陆寰衍的脸阴冷，他只想知道怎样可以治疗。
鬼医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你的孩子，能平安，相对健康的产下，已经可以说是上天的恩赐了。”
“你还是多陪陪你的孩子吧，她可能会有感情方面的缺陷。她的脑部神经有问题，其实也不知道到底会哪里比普通人薄弱，毕竟孩子会长大。当然，也可能不会有问题。”
鬼医说的模棱两可，陆寰衍听着，脸色越发的差劲，“不稳定因素？你这是愧对你的职业！”
“不。”鬼医摇了摇食指，“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给孩子母亲下药的人的问题，你应该去找那些人算账。”
“而且，孩子的母亲能活着，也是上天的恩赐了。”他即使暗地里被人称为鬼医，但他是人，不是神。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他的病人健健康康的，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陆寰衍面色阴冷的走出去，他看到保温箱里的孩子，几乎只有他的巴掌大，像只小猫儿一样，脆弱的让人以为她小一秒就会死去。
浑身是青色的，看着就心疼。
白色的病房里，还有着淡淡的蓝，韩雨凝醒来就看着天花板。昏过去之前，她看到陆寰衍焦急的神情，心里甚至害怕自己会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你醒了。”陆寰衍推开门，快步走过去，眉眼都是喜悦。
他真是恨不得把韩雨凝变成一个小人，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带着了。
“孩子呢？”韩雨凝颤抖着说，手紧拽着被单。
“保温箱里，别怕，孩子太过脆弱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陆寰衍尽量解释清楚，他现在不能隐瞒她，关于孩子，甚至是过往。他的小女人，很敏感，也总是疑神疑鬼的。
韩雨凝瞪大眼，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起身过于剧烈，气一下子没顺过来，她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
陆寰衍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别急。”
一会儿，韩雨凝才顺过一口气，她的眼角含着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隐瞒着她什么？
韩雨凝神色晦暗，她想起陆宅地底下的那个血腥的地方，她看到的场景，无一不是她所没有接触过的。她一直努力的让自己不害怕，可是呢？
韩雨凝忍不住自嘲，她面对关于陆寰衍的事物或是问题，她总是会懦弱。
还是说，先爱上的人处于弱势？
头被大手揉搓着，韩雨凝白了他一眼，催促：“快点老实交代！”
她的手紧拽着被单，她忐忑不安，不知道陆寰衍会不会告诉她。感觉，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触及了他黑暗的过去。
缓慢的把头低下，随即脸就被蹭了蹭，像小狗一样的玩闹似的，还舔了舔。
韩雨凝用手把他的头推开，“不要，很脏。”
“不脏。”陆寰衍用手按住她的头，靠近然后蹭的欢快。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韩雨凝侧过头看，刚好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的光亮，忍不住凝噎，红着眼，“我……”
陆寰衍捂住她的嘴，亲吻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我很担心，你昏过去的瞬间，我差点就怕你会不在了。”
他在那一刻，连最基本的判断一个人的生死都不会。脑海里只有“她一定会没事”这个念头。
“所以，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韩雨凝震惊了，瞪大了眼，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为她做到这一步。他是有多么的霸道，她是知道的。
许久，她才擦了擦眼角，笑容灿然的说：“好。”
抱住他的脖子，“我也会努力的。”
努力去信赖你，努力不让自己怀疑你，努力变强，理所当然的站在你的身边。
陆寰衍坐在床头，然后开始讲：“我在１６岁那一年，出去流浪，然后经历七年几乎一样的生活，回到家里，在一年后跟你结婚了。”
“七年的时间，很多事情我也忘了，你也看过我身上的伤疤，那就是我的过去。”
猛地，韩雨凝的脑海里回荡着那夜的场景，红色的床单，狂野的男人，身上满是伤疤。
她以为他是因为去了军营，因为陆家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在队伍里待过的。为了拥有军人的坚韧。
“肩上的伤口……”陆寰衍眨巴着眼疑惑的看着捂住自己嘴巴的女人，他的小女人又怎么了？
韩雨凝哭喊着：“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你不要说了。”
肩上那道斜长的伤口，靠近心脏的枪伤，以及那看起来极为混乱的伤疤，她无法想象他过去的那些日子是怎样过来的，翩翩这个男人毫不在意。
韩雨凝一哭，陆寰衍就头疼，想哄，又不知道怎么哄，他也只能重复着几句话，笨拙的让他都觉得自己智商很低。
无奈又心疼的把人抱住，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理解。
“还疼不疼？”韩雨凝抚摸着他的伤口问，看伤疤就知道伤口有多大。
陆寰衍想都没想，“不疼。”
韩雨凝觉得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心疼才这么说，但实际上，陆寰衍是真的不觉得疼。过去了那么多年，伤口的地方还疼的话，身体就有问题了。
“老婆乖啊，别哭了。”
“我会心疼的。”亲了亲眼角的泪水，红着鼻子可怜楚楚的，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陆寰衍咽了咽口水，刚想说些什么，怀里就传来暴怒的声音：“陆寰衍，你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
陆寰衍眸子闪烁着，委屈了，“老婆，我哪有，分明是你在诱惑我。”
“谁让你哭着的样子就是在说，快来吃了我。”
韩雨凝的嘴角抽了抽，“你的脸皮能不这么厚吗？”
“可不可以变薄点？”
“你要啃吗？”陆寰衍愣是来了这么一句话，在韩雨凝疑惑的时候，他捧着她的脸，假装害羞的说：“要是老婆你要啃，我就变薄点。”
说完，他还抛了个媚眼，韩雨凝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随即反应过来，脸唰的就红了。
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吐出一句：“你个不要脸的！”
陆寰衍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又不能吃，要脸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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