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英雄所见
“军师，你我都身为军人，早该知道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再怎么恋栈都是无济于事，所以关于我死不死，或是你救不救我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接下来我就不奉陪了。
至于我到底留下了什么后手这个问题…，军师既是问错了人，也是问对了人，但是不论如何，我都非常乐于回答军师这个问题。”水沙连知道辛酉老7并非有意威胁自己，救不救我不过是说给坤山与慕容焉听的，所以自己这个回答同样也是为了这两个人所讲。
“问错人…?你自己留下的后手，这件事不问你难道是问我?”辛酉老7貌似疑惑的问着。
“军师果然是明白人，知道能回答这件事只能是军师自己，而不会是我。”水沙连欲擒故纵的说着。
“真是问我?将军这是说笑了，我怎么知道将军预留给自己的后手会是什么?”辛酉老7不解的问着。
“如果军师与我易地而处，军师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水沙连反过来问着辛酉老7。
“你这意思是说…，他们要想知道北境王者在哪，唯1的办法就是反过来跟在狼王…。”辛酉老7这会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曾经提醒过水沙连的话，就是唯有狼王才知道如何在这片森林中找到北境王者，换句话说，水沙连所留的后手，就在狼王的身上。
“是了，就是说他们得反过来跟在…，跟在军师身后，既然军师的任务是捉拿那个小女孩，所以对那个小女孩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跟在军师身后，这不是军师1向最擅长的大隐之道吗?”
水沙连没让辛酉老7将有关狼王的后续给完整讲出来，而是移花接木的另外编说1套说法，倘若辛酉老7无意置卫茵于死地，自然不会让坤山与慕容焉知道卫茵跟在狼王身后的这个计划，于是他1边试探着辛酉老7虚实，1边应付着辛酉老7的两全之道。
“原来如此，将军果然深谋远虑，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用去找他们，因为只要他们脱了困，自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辛酉老7若有所思地说着。
“狼佐，千万别上这家伙的当，他让我们停止搜寻，就是要帮那两个人争取逃脱的机会，更何况这大半片森林都是我们狼族的人，就算是狼佐的身后，那也都是我们的自家弟兄，哪能由得他们跟在狼佐身后?”坤山立刻提醒着辛酉老7。
“有道理，缓兵之计…，这是水沙连将军在金刀部落1向贯用的伎俩，幸好你及时提醒了我，否则就让他给得逞了。”辛酉老7勉励着坤山。
“狼佐，属下对坤山统领所言不以为然!”慕容焉这时也开口说着。
“是吗?我以为坤山统领说的很有道理，你不以为然的理由又是什么?”辛酉老7貌似期待的对慕容焉说着。
善于察言观色的慕容焉，早已察觉出辛酉老7与水沙连之间若有似无的玄机，只是目前还无法看透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今天还是慕容焉第1次见到辛酉老7，对他的1切自是1无所知，反正这件事也轮不到自己来拆穿，不妨先顺着水沙连的思路且战且走。
“属下认为此人说的没错，面对狼族大军，尤其又是在这片1望无际的森林里头，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多远。
更何况我们的人与狼可以在3十6个时辰内不分日夜的千里奔袭，逃走的那两个人做得到吗?如果做不到3十6个时辰不吃不睡的逃命，就别想摆脱我们的追兵。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绕到我们后面，就算他们短时间里还无法脱身，只要让我们的大批人与狼周而复始的在森林里转着圈圈，肯定能造成我们的阵脚大乱。”慕容焉说着自己的想法。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说几百只狼与上千人1直盯着我们身后跑，就算他们不累，我都被搞得眼花缭乱了。”辛酉老7这会又1个劲的称赞着慕容焉。
“这根本是书生之见，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人才会这么认为!事实上，我们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狼佐你想想，我们狼族大军这1路尾随他们身后，他们只要1回头，就是排山倒海的人马冲着他们蜂涌而去，他们就算想转个弯都没地可转，哪来的机会调转回头?
他们唯1的选择就是头也不回的往前直奔，不管是向左转或是向后转，结果只会迎上我们这堵大墙，更别说掉头转向。”对于坤山这种长年在第1线带兵的老兵，最看不惯那些待在头狼身边只会动动嘴皮子的谋士，尤其慕容焉还是8方头狼这个死对头的谋士。
“坤山统领所讲的状况，只能是发生在1望无际的沙漠，只有在沙漠，才会出现1回头就看见千军万马跟在身后的状况。
这片森林里有大树、有溪沟、有沼泽、有草丛…，他们不过就是区区两个人，有的是办法随便找个地方暂时隐蔽起来。”慕容焉虽然同样长年住在西域，但是当他1来到阴阳海森林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跟沙漠环境的天壤之别，更知道在这里打仗与在沙漠上打仗完全不是同1回事。
“是啊，你这说的也很有道理，别的不说，以往我们在沙漠里，1抬头就能看见星星月亮太阳，再怎么说都不会迷失方向，但是在这座森林里，前后左右望去都是长的1模1样的大树，就算不是在夜里，往往也搞不明白方向。”辛酉老7附和着慕容焉的说法。
“又是书生之见，会迷路的是人，只有人才会搞不清楚方向，只有人才是依靠眼睛去认路，我们这么多狼头靠的可都是牠们的鼻子，要知道没有1个地方的气味会是完全1模1样，牠们根本不可能弄错方向。
再说了，他刚刚提到这里有大树、有溪沟、有沼泽、有草丛…，所以他们有的是办法暂时隐蔽起来；事实上，之前就已经证明了他们就算是躲在十几丈高的树上，那味道都能被闻得出来，你说他们两个还能躲到哪去?”经验丰富的坤山，1开口就有力的驳斥着慕容焉的说法。
“这…，坤山统领说的似乎也没错，他们几个之前就躲在树上，最后不也是让我们给找了出来。”辛酉老7这会又站到坤山那边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法抓到那两个人?”慕容焉冷冷的问着坤山。
“我…，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们的人马可以3十6个时辰不吃不睡的千里奔袭，现在不过才1个时辰不到，你只管等着，他们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坤山胸有成竹的说着。
“这是说，我们还得等上3十6个时辰?”慕容焉讽刺的问着。
“不需要!最多3个时辰，1个人不管体力再怎么好，马不停蹄的逃命，极限就是3个时辰，我们只要1路紧追不舍，3个时辰里1定能捉到他们。”坤山丰富的沙场经验，支持着此刻他的底气。
“好，既然你认为3个时辰内就能抓到他们，我就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你立刻赶上前面的狼族大军，指挥他们在3个时辰里抓到人。
只要你能办得到，这个首功就是你的，如果办不到…，你就自己去向高黑头狼领罪。”辛酉老7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可是高黑头狼与8方头狼的两大头狼之争，不管是谁输了，都是丢了自家头狼的脸，自家头狼肯定不会轻饶，
“但是…，令牌呢?没有令牌，先锋阵的人怎么可能听命于我?”坤山知道辛酉老7身上肯定没有令牌，他要是有令牌，之前的淡木就不至于让自己给就地正法。
此刻狼佐让自己去先锋阵指挥大军，要是没有令牌，孤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听自己的命令，说不定自己还得步上淡木的后尘。
“富贵险中求，这件事你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否则先锋阵的功劳，凭什么让你这个头狼阵的统领拿走首功?”辛酉老7理所当然的回应着坤山。
“你拿着吧，关键时候或许还能挡上1挡。”慕容焉从怀中取出1块令牌，不念旧恶的将它交到坤山手上。
“这是…，8方头狼的令牌?”坤山疑惑看着慕容焉递过来的令牌，不解的问着对方。
“捉拿目标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可不希望你是因为没有令牌，这才无法指挥大军去达成任务，我希望你是输得心服口服。”慕容焉大方的对坤山说着。
“好!我记住你了!”坤山对慕容焉拱了拱手，接着又对辛酉老7说道:“狼佐，3个时辰内听我的捷报。”
话1说完，坤山便转身快步离开。
“好了，我们3个接下来就在这里候着。”看着坤山的背影1溜烟的消失在树林间，辛酉老7随即对慕容焉与水沙连说着。
“在这里候着?”慕容焉不解的问着辛酉老7。
“是啊，我们就在这里候着。”辛酉老7对慕容焉点着头笑着。
“不懂吗?”水沙连凑热闹的对慕容焉说着。
此时的水沙连，似乎已经有些感觉到辛酉老7的用意，但是只要他无从得知辛酉老7与狼王之间的关系，就绝对无法理解辛酉老7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他已经从辛酉老7起心动念的起承转合中，隐隐约约摸索到他1系列的行事脉络，尽管此刻他仍不能对辛酉老7完全信任，却也不至于1味的将他视为西域狼族的走狗。
“愿闻其详。”就以慕容焉的认知，打从辛酉老7在狼王面前对8方头狼的百般刁难，接着又主动开口跟狼王要了自己这个谋士赶来前线，再加上刻意引导坤山与自己的唇枪舌剑，这1切都让慕容焉感到1头雾水。
身为8方头狼的首席谋士，必须经常与其他3大头狼过招交手，慕容焉虽然比不上慕容海在狼族高层与慕容家族的地位与威望，却也没有谁敢小瞧于他，毕竟慕容焉能凭1己之力让8方头狼在其他3大头狼的排挤下站稳脚跟，他的能耐与勇气可想而知。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慕容焉，也搞不明白辛酉老7的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他只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狼佐似乎是在下盘大旗，1盘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大旗。
“军师，我这就帮你说了?”水沙连先向辛酉老7打了声招呼，确认他同意自己对慕容焉说出他的盘算。
“承蒙将军高看，将军若有什么要指导他的，那也是他的机遇。”辛酉老7心领神会的回应着水沙连。
“既然如此，我就僭越了。”水沙连先是对辛酉老7点了点头，接着便对慕容焉说着:“军师虽然说是要将…，对了，我听你们都是称呼他为狼佐，我也这么称呼他吧，免得你1时难以适应。
你家狼佐虽然说是要将功劳送给坤山，甚至还将统领狼族大军的权柄交给了他，不过呢，其实他心里真正想的，是要将这个天大的功劳交到你的手上。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想来其中应该另有因缘，我就不对此妄加揣测。”
“要将功劳给我…?此话又是从何说起?”慕容焉虽然隐约也有此感受，却不若水沙连那般旁观者清。
“因为你家狼佐坚信那两个逃走的人，最后1定会绕回来这里，所以坤山此行绝对扑空，既然如此，这个天大的功劳不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你的囊中物?”水沙连直截了当的说明辛酉老7的用意。
“这…，这种功劳我可不敢盗名欺世，我之所以反对坤山的看法，不过是因为我单纯的就想反对他，这可不代表我真的认为那两个逃走的人最后会绕回来这里。”慕容焉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因此坦诚不讳说着。
“那就对了，这就更证明你家狼佐是真的要将这个天大的功劳交到你的手上。”水沙连干脆将辛酉老7不好说出口的话给直接说了出来。
“这…，我是真迷糊了。”慕容焉无奈的摊了摊手。
“因为你家狼佐早就知道你跟坤山之间的微妙关系，只要是他赞成的，你就1定反对，换句话说，只要是他反对的，你就1定赞成。
为了设下这个局，你家狼佐刻意跟我说了1堆废话，1开始我还无法确定他的用意，直到刚刚我才发现他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坤山表达他的意见，只要坤山1开口，接下来自然就轮到你的反对。
这么1来，你们俩就自然出现了成王败寇的竞争关系，如果今天赢的是坤山，输的就1定是你，反之亦然。”水沙连继续说着。
“但是…，狼佐凭什么认定坤山就1定会输?事实上，如果撇开意气之争，我以为坤山讲的才是对的。”慕容焉毫不遮掩的说着。
“既然你觉得坤山1定会赢，为什么还要将令牌交给他，祝他成事呢?”辛酉老7这时突然好奇的开口问着。
“因为…，因为狼族的纪律森严，没有令牌，坤山就连走进先锋阵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要率领他们捉拿目标!
之前我可从来没想过成王败寇这样的问题，我只是…，既然狼佐挑上我，我的任务就是全力助狼佐成事，如此而已。”
慕容焉的盘算非常简单，他认为坤山极有可能完成任务，因此他不愿意成为只会开口反对的人，必须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出1定的贡献。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你的私心并没有白费，你的确是个懂得饮水思源的人。”辛酉老7对慕容焉投以赞许的眼神。
“懂得饮水思源…?这又是什么意思?”慕容焉不解的问着。
“虽然我们今天不过是第1次见面，过去更是对你1无所知，不仅如此，我对狼族的1切同样如此。
但是在我亲眼目睹淡木被坤山给就地正法后，就已经感受到在狼族1定有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控制着，只有绝对强大的势力，才能够杀人如草芥。
直到我见着狼王，这才确认了高黑头狼就是那股强大的当权势力，不但如此，这股势力还包括了苍野头狼与千里头狼。
至于我对你的印象，是你始终孤军奋战，1个人帮着8方头狼跟强大的当权势力对抗，如果你跟8方头狼之间没有足够的渊源，光凭利害关系，你是绝无可能如此替牠卖命。
毕竟以高黑头狼的通天权势，要想出其不意的将你就地正法，我想…，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这是提着自己脑袋在帮8方头狼做事。”
辛酉老7的这1番推演，立刻击中慕容焉的软肋，慕容焉的确是对8方头狼的知遇之恩心存感念，这才不要命的替8方头狼与各方周旋。
慕容焉虽然同为慕容家族子弟，却因为非嫡非长，始终不受家族待见，尤其在各大头狼挑选谋士的时候，永远轮不到自己被推荐，因此1直以来始终抑郁不得志。
只有8方头狼在上门挑选谋士的时候，直接拒绝了慕容行所推荐的所有人选，而是从粮食仓库中选上了当时正在修补屋顶的慕容焉，这才让慕容焉从此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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