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风寒
左思鸢醒来后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床帐顶,头脑还有些昏沉,眼前也像是蒙着一层迷雾,朦胧的让她觉得有些头晕。
“水……”她皱着眉头,喉咙有些沙哑的喊着。
她眼尾扫到了一旁坐这个的那个人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到了被茶水走进了左思鸢。
“时七你感觉可好些了?”
是傅慕竹。
听到熟悉的声音左思鸢松了口气,随后她被傅慕竹扶了起来,慢慢的将那杯茶喝了下去。
有了茶水润了润喉咙,左思鸢这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的头还是很沉,坐不住太久,喝完水后又被扶着躺了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
左思鸢嗓子带着些沙哑问道,整个人躺在床上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就连这眼皮子她都觉得沉重,不想再抬起。
傅慕竹伸手探了探左思鸢的额头,眉头紧紧的拧在一块说道:“时七你染了风寒,这才会昏过去,你已经睡了一日了,我找了大夫来看过,也开了方子,但你始终不愿意张嘴,喂不进去,茶香与碧珠又不见踪影……”
说道此处左思鸢也明白了,她昨日在大街上昏过去只是因为感染了风寒,而将她带回来的人正是傅慕竹。
不然的话,她晕的毫无征兆,茶香与碧珠也不在身侧,西街又拥挤的很,以她这幅样貌,估计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
“谢谢你。”
思及此处,左思鸢不由得对着傅慕竹道了声谢。
傅慕竹到看起来没有左思鸢那么的轻松,他盯着左思鸢看了半响,直到门口出现了声响,一个人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走了进来后,他才移开了眼。
“既然醒了,那就喝药吧,你高热了一日有余,至今还未退下,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
傅慕竹端着药汁,在左思鸢的眼中如同一个恶魔般的靠近。
天知道左思鸢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带苦味的东西,而这碗药光闻一闻,就能隔空闻到让人嘴里泛涩的味道。
但身子还是自己的,在这儿没有吊盐水这种说法,小小的一个风寒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还是任性不得。
“我自己来吧,别用那个勺子了。”左思鸢一手撑着身子强硬的坐起,又歇了歇,这才从傅慕竹手中接过的药碗。
只是傅慕竹眼看着左思鸢一副软绵的模样,放心不下,一只手还是护在碗周,怕左思鸢一个手软将碗都给摔出去!
左思鸢虽然使不上力气,但端一个碗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她的眼睛可能因为高烧的原因,无论看什么东西都犹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这让她很是无奈。
“喝完了!”
左思鸢将药汁一口饮尽,这中药不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苦的让她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块。
“张嘴。”傅慕竹轻声喊她,或许是脑子烧糊涂了,左思鸢几乎没有犹豫的张了张嘴,随后一颗甜甜的东西被塞入了她的口中。
“大夫吩咐我药汁五碗熬成一碗,我早猜到这药会很苦,特意让人去西街买了这几日特有的冻蜜饯,怎么样?可还苦?”
左思鸢迷蒙着脑袋,只听到耳侧有人嗡嗡的在说着什么,嘴里的甜味早已将苦味冲淡,她一倒头又躺了下去。
“唉……”傅慕竹望着又昏睡过去的左思鸢,幽幽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他太心急了,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可能将牧青寒在她心底拔除,到底还是他来晚了一步……
估计过不了多久牧青寒就会回过味来,二人又要和好如初了。
“挑拨离间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傅慕竹轻轻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声音压得极低,让人就看得到他张了张嘴,就好像根本没发出声音一样。
牧青野在很早以前就说过:“傅慕竹是一只极为狡诈的狐狸,他的心思很重,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坐上的丞相的位置,获得万民的拥戴。”
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傅丞相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黎民百姓,丝毫没有涉及个人私事。
所以牧青野能够容忍傅慕竹偶尔的任性,比如过年之时不愿参加宫宴的告假,又比如他其实不喜欢与世家的姑娘有牵扯故意的远离,至今还孑然一身。
否则就以傅慕竹的容貌,气度,地位,牧青野早就给对方指一门婚事!
只是傅慕竹并不适合以这种方式来牵制着,牧青野是个惜才之人,他只会想办法留下傅慕竹。
但如今这样的一个人,因为一顿火锅,几句话的牵扯,深深的沦陷了。
却又不完全是陷入其中,他也好像是在算计着,就连喜欢上一个姑娘,也要靠着算计来谋取一个地位,他将自己的毕生都算进去了。
昏睡中的左思鸢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傅慕竹盯上了,依旧睡得香甜,如果她此时能够睁开眼睛,那么一定能看到傅慕竹眼底蕴含着的复杂之色。
但她睁不开这个眼,所以看不到这一幕。
……
茶香与碧珠后头还是随着荀昂找到了在傅慕竹家中躺着的左思鸢,那时候的左思鸢还发着高热,二人也不好将左思鸢抬着回院子,只能很无奈的让左思鸢留在了傅慕竹的院内。
二人还不知道左思鸢与牧青寒之间发生的事,在二人想要通知牧青寒的时候,傅慕竹曾委婉的提过一句,心思剔透的碧珠立马会意了,然而茶香却有些不明所以。
“我家小姐与牧公子的感情好的很,怎么可能……”话说一半,她忽而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莫不是牧公子见异思迁,有了我家小姐还不够,还要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这才气着了我家小姐?”
不得不说,茶香猜的很多,当她跳起来的那一刻,了解她性情的碧珠立马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在茶香看向她后,疯狂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只是茶香看不出这个暗示,只当是真的,唇崩成一条直线,冷哼道:“竟然真是这样??”
她气的撸起了袖子,狠狠拍在桌上语气凶狠:“管他什么身份,只要让我下次见到他,我定要替小姐打一顿出气才行!”
“别说了别说了……”碧珠拉扯着茶香的衣袖,小声提醒着:“茶香,你快别说了……”
然而茶香一腔热血上头,什么也没听到,直到她一个猛回头,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看起来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牧青寒,以及牧青寒身边的严飞,她的表情一片空白。
“都叫你别说了……”碧珠小声的说道,声音还有些委屈。
茶香也不顾牧青寒身侧站着的严飞,冷眉横竖:“你竟然还敢来?不抱着你的女人去?”
然而牧青寒看都没看茶香一眼,目光紧紧的盯着茶香后头站着的傅慕竹。
“我倒是没想到,我最好的兄弟,居然不知不觉的看上了我所深爱着的女人!”
牧青寒向着傅慕竹一步步走去,一字一顿就像是在咬着谁的骨头说道:“还处心积虑的想要挑拨我与时七之间的感情,如今更是不安好心的将时七带入了家中,你是想将时七夺离我身侧?那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牧青寒花了一整日的时间寻找左思鸢的身影,却在鸢月楼和小院都不能看到左思鸢的身影,他这才想起了还有傅慕竹。
抱着‘时七或许在傅慕竹那儿’的猜想,牧青寒匆忙带着严飞赶到了傅慕竹的院子,却恰好听到了傅慕竹看似无意间挑拨茶香的那句话,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兄弟,他或许要失去了!
因为他惦记着他毕生最爱的时七,他想要守护一辈子的时七,想要捧在手心的时七!
“嗤。”
见傅慕竹不语,牧青寒嗤笑一声,冷冷道:“怎么?不否认?承认了?”
却见傅慕竹看了牧青寒一眼,轻笑:“慕竹向来不做挑唆的小人,难道慕竹说的,不是事实?”
傅慕竹笑的一派轻松,就好似牧青寒真的与娜真有些什么一样,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
牧青寒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这就是,他曾赤诚以待的兄弟,如今毫不犹豫的倒头过来算计他。
牧青寒知道傅慕竹有这个本事,他能一假化真,能够将本不存在的事变成存在。
他一直都知道,傅慕竹的心思很深。
他与娜真本无其他,但如果只要傅慕竹下定决心,那么没什么,都会变成又什么。
时七是一个出色而又优秀的女子,可牧青寒为此自豪的时候,又为此头疼。
他那绽放出光芒的时七,已经为他吸引来了多少对手?
但牧青寒从来都不能是一个拘泥于表面的人,他不会畏惧有多少人针对他只为了得到时七。
他眼神变得冷凝,身上的气势焕然一新,站在傅慕竹的面前犹如一个王者。
“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吧!”
牧青寒声音带着几丝不可察觉的寒意:“本王不是在和你公平竞争,因为时七本就是本王的人,而你,只不过是本王与时七感情路上的一颗绊脚石,若你能成功,本王还会多看你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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