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一次洛水之誓
第246章 第一次洛水之誓
建武元年(25年),郭圣通为刘秀生下了第一个皇子,就是后来的太子刘疆,也叫刘强。
同年八月,华夏历史上发生了一场引人入胜的围城战。当时,刚刚称帝的刘秀率领二十万大军开始对洛阳展开围攻。
然而,洛阳城防极为牢固,城内还有至少几万精锐军队。虽然刘秀有统一天下的底气,但是战况却出乎意料地陷入了胶着状态。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刘秀竟然没有取得任何大的战果,反而被拖住了大部分主力,陷入了危机,这都有因为洛阳的大将朱鲔抵抗意志极为坚决。
刘秀便让岑彭对朱鲔说:“赤眉军已攻陷长安,你的老领导更始帝已经死了,你坚守城池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朱鲔很想投降,因为打不赢,可他不敢投降呀,他只能无奈说:“当年刘秀的亲哥哥刘縯被更始帝加害,我参与了谋划,因此不敢降。”
岑彭回来对刘秀述说原委,刘秀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朱鲔投降,官爵保持不变,决不降罪于他。”
虽然刘秀对朱鲔心存复仇之念,但是他深谋远虑,决定做出妥协,天下和个人仇恨比起来,个人仇恨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为了让朱鲔完全相信自己,刘秀做了历史上著名的“第一次洛水之誓”,他指着洛水发誓:“河水在此,吾不食言!”。
朱鲔最终相信了刘秀,并自己绑了自己,将自己送到了刘秀的中军大营。
刘秀也没有背弃自己的承诺,第一时间为朱鲔松了绑,并将他放回去统领洛阳的军队。
随着朱鲔的带领,整个洛阳彻底投降。这场围城战是华夏历史上一场英勇的对抗,也是一场信仰的碰撞。
这一次,刘秀胜利了,朱鲔也胜利了,即使刘秀非常想杀朱鲔,但他忍住了,而且没有秋后算账,朱鲔和他的后代活得都非常好,而且很富贵。
而第二次洛水之誓,是司马懿干的,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看似他成功了,其实没有胜利者。
公元249年,曹爽陪着皇帝曹芳去祭拜魏明帝的高平陵,等他们出发后,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
司马懿以三千死士控制了洛阳,以太后的名义发布檄文讨伐曹爽,而曹爽这边,听闻司马懿的举动,一时间不知所措。
事实上,当时的曹爽有他的优势,首先皇帝在他手中,他有天下大义;其次他是曹魏大将军,掌控天下兵权。看上去内战一触即发,不可避免。
这时候司马懿指洛水盟誓,给了曹爽一个保障:“只夺权,不杀人!只要你投降,我保伱下半生的富贵。”
在曹爽仍然犹豫不决的时候,司马懿又搬出了“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蒋济,言外之意:“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你总信任蒋济吧。”
于是曹爽就投降了,最后的结果是曹爽被灭三族……
可笑吧,实际上司马懿指着洛水发誓是以自己多年的人望、政治地位、甚至是家族名望作为担保的,更不用说还有蒋济这帮老头也在后面给你签字担保的。
他的做法,直接打破了两汉以来士族之间的斗争默契。
这个默契是底线,是脸面,是秩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依旧不妨碍它在士族之间的神圣性。
当这个秩序被打破了,司马家的继承者只能花更大的代价去弥补。大封同族,大赏爵位钱财,笼络人心。
代价当然也是司马家来承受,西晋开国之初,其政治生态就难得的出现了王朝末世才有的景象。
更重要的是底线这个东西,一旦被打破了,以后就只可能会越来越低。
后面是当街弑君、八王之乱、衣冠南渡。
所以五胡乱华的时候各种妖魔鬼怪全部都跳出来了,皇帝的神圣性在军阀眼里跟只鸡差不多了。
三百年的修罗场,也不知道士族们感动之余,会不会想起那个温馨的下午,司马懿指着洛水一脸真挚的发出誓言。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首先,司马懿让后人明白,政治就是你死活我的斗争,对于政敌不仅要死战到底,更要斩草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
其次,司马懿让后人明白。忠诚,不过只是一个幻想和奢望。刘备以举国相托,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根本就不是常态。诸葛亮用毕生建立起来的忠义信念,瞬间被司马懿的恶行所摧毁。
更严重的是,司马懿破坏了“信用”。而“信用”,是政治稳定的基础。
有信用在,人与人之间才能消除芥蒂、精诚合作。而司马懿对于“指河为誓”的背弃,揭破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人与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推心置腹,只有互相猜忌和斗争。
司马懿的背信行为,让他的同党蒋济、陈泰等人都感到羞愧。不久后,两人都因忧郁而死。
司马懿也确实厉害,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三皇五帝到东汉末年2000多年时间建立的信仰和忠义摧毁得一塌糊涂,而要重新构建的信仰和秩序,用了300年的时间,还有无数人的鲜血。
以至于晋朝是史书上都是不愿意写的一个朝代,后世的多少电视剧都不愿意拍,这样一个朝代无信无耻无义……
很多事情可以做,但不能放在明面上,就像在游泳池里面,你可以在里面撒尿,别人看不见就当不知道,但是不能站出来,跑到池边光明正大的撒尿,这不是纯纯的侮辱人吗?
司马懿可以干掉曹爽,想办法毒死或者怎么滴,不能前脚发誓完了,后脚光明正大的把人家诛三族,也可以干掉皇帝,不能当街杀,你可以想办法毒死,悄悄咪咪的,至少弄块遮羞布,说皇帝落水也行呀……
以至于,后来,李世民打高句丽的时候,想让李靖跟着去,李靖那会病重年老,不愿意。
李世民就说了一句大概意思是李靖像司马懿一样老而弥坚能打能抗,给李靖吓得让人家给他抬过去了。
还有朱元璋的时候,面对开国功臣,李善长,老朱感觉这家伙能活,说不定是下一个司马懿就把他干掉了,那时候李善长已经77岁了。
不得不说司马懿就是能活,他但凡早死个10年,就是另一番景象,可李善长这家伙比司马懿还他妈能活,老朱都感觉自己怕是活不过他了,所以只能提前想办法干掉了。
同年冬十月,刘秀入主洛阳,很快他就派傅俊率兵三百人将阴丽华接到了身边。
在阴丽华到来之前,郭圣通并未直接被立皇后,而是封为贵人,刘杨也并没有提出疑义,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刘秀有一位原配。
阴丽华两年多之前就与刘秀离别,回到新野,之后她随哥哥来到了淯阳邓奉处。
乱世消息闭塞,刘秀一去杳无音信,她也早已做好离丧的准备,没想到有一天刘秀竟派兵来接她。
别离两载,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的夫君不但已登基称帝,身边还多了一个她不曾相识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有了他们的骨血。
<div class="contentadv"> 阴丽华当时的心境那是感慨万千,刘秀的心情更是难以言表,二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随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与很多开国皇帝历经百战完成统一不同的是,刘秀称帝后,仅据有中原(今河南、河北大部和山西南部)地区,四周群雄虎视眈眈。
而且他有时候用人有点任人为亲,处理不妥当,导致手下叛乱挺多的。
建武二年正月十七,建武帝刘秀下诏,分封列侯与有功者二十人,其中梁侯邓禹和广平侯吴汉的封地最多,甚至一度高达4个县,阴识被封为阴乡侯,阴兴为黄门侍郎,守期门仆射,典将武骑。
可笑的是刘杨并没有什么封赏,他站在朝堂上,鼻子都气歪了,但也无可奈何,太监在上面念着圣旨:“人情得足,苦于放纵,快须臾之欲,忘慎罚之义,唯诸将业远功大,诚欲传于无穷,宜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日慎一日,其显效未酬,民籍未立者,大鸿胪促上,朕将差而录之……”
这出手,阔绰得很呐,但这并不是刘秀大方,而是他想得开,如今处在军事斗争时期,四海未平,天下是不是我的还两说,不如多分封些土地给功臣。
博士丁恭却没能理解刘秀的意图,认为应该把“强干弱枝”当成治理策略,把太多封地赏赐给功臣是“不合法制”的。
这时刘秀哪能听取博士生如此深远却不近人情的考虑,此时最主要的是鼓舞士气,他心里怎么考虑的,不得而知。
“未尝闻功臣地多而灭亡者”确实是刘秀当时对功臣问题的一个态度,他还劝功臣们莫因功骄纵,从而使封国得以“传尔子孙,长为汉藩”。
没有多久,就有人反他了,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刘杨,他制造谶文说:“赤九之后,瘿杨为主。”
大概意思是说刘秀之后,我大脖子刘杨要当皇帝。东汉自认火德,对应红色,九,即西汉皇室第九代,刘秀正好第九代。瘿,就是脖子部位的肉瘤。
别人得个大脖子病羞于见人,刘杨竟然把这玩意塑造成了“祥瑞”,他通过符谶,公开叫板刘秀:“大家都是汉室子弟,皇帝轮流做,你之后就该轮到我刘杨了!”
此后,刘杨不再听从刘秀调遣,甚至关闭真定城大门,拒绝接纳刘秀派来的将军。
刘秀无奈,派遣前将军耿纯持符节,在幽州、冀州布告大赦令,沿途慰劳各处的王侯,密令逮捕刘杨。
耿纯和陈副、邓隆在元氏会面,到达真定国,住在传舍(驿站)。刘杨称病不出,因为耿纯是刘杨本家外甥,所以刘杨警戒松懈。
刘杨弟弟临邑侯刘让、从兄刘细拥兵1万余人,耿纯沉着应对。刘杨带着属官到传舍和耿纯会面、耿纯以礼相对。
请刘杨把刘让、刘细都招进屋里。刘杨兄弟进入后,耿纯关上了传舍的大门,把刘杨等全部诛杀,真定平定。
他谋反其实在情理当中,他投降刘秀就是投机的,也是无奈。
真定国被常山郡三面包围,其太守正是刘秀的二姐夫邓晨。地盘狭小的真定国,其实已经被刘秀四面围困,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刘植奉刘秀之命,去劝降刘杨的。
从人数上来讲,刘杨数量虽大,但是基于家族武装的性质,他们根本没经历过大战,兵丁都是生瓜蛋子。
刘秀则从家乡舂陵一路打到洛阳,更有昆阳封神之战,早已名声在外,眼下也是连连获胜,由不得刘杨不哆嗦!
就像是当初被迫投降王朗一样,嘴上投降,只要地盘和军队在我手里就好。
面对刘秀近在眼前的威胁,刘杨指望不上王郎,又打不过刘秀,怎么办?老办法呗,先投降再说,反正兵权还在自己手中,况且刘秀还娶了自己的外甥女,诚意十足。
所以,刘杨并非主动归降刘秀,而是大兵压境状况下的趋利避害,所谓十万大军做嫁妆就是扯淡,能拿出一部分人马来跟刘秀走走场子就不错了,本质上跟他投降王郎一样。
刘秀看中的也不是刘杨的人马,而是不能让刘杨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瓦解王郎联盟,就等于自己的胜利。
河北王郎、刘秀、刘杨三方势力,像不像冀州版的三国演义?王郎在南,刘秀在东,刘杨在西,三方在巨鹿秀肌肉。
可见刘杨归降刘秀,未尝不是一次借力打力——借刘秀的手干掉王郎,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对刘杨来说,王郎的威胁要比刘秀大,除了军队数量,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刘子舆”,有他在,刘杨永远也没有做带头大哥的资本。
刘秀则不一样,一来他仅仅是刘玄的手下,二来无论刘玄还是刘秀,跟他刘杨比,政治份量都不值一提,自己从前可是真定王。
所以,必须要先干掉“刘子舆”,“刘子舆”一死,刘杨自认是河北大佬,刘秀是自己的外甥女婿,能给刘玄当手下,为何不能给舅舅当手下?
倘若如此,幽冀二州净落自己囊中,真是一箭双雕的绝妙计策!
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往往不是这样的,要这样做,必须有两个条件。
其一,自己得足够强,光有十万之众唬人的数字不顶用。刘秀以信都郡为根据地,向周边进攻之时,刘杨应该乘机发难,拿下常山郡,甚至向北攻打中山。
以刘杨在当地的人望,只要他愿意做,不缺支持的力量,比如刘植,此人应该与他同族,再比如耿纯,自家外甥后来却投了刘秀。
可惜刘杨什么也没做,静等刘秀来围城。城下之盟哪有什么公平,这时候刘杨不再具备与刘秀对等的政治地位。
刘杨本来有机会唱三国,却因为不作为,把自己变成了刘璋,要想翻盘,代价就要大得多。
其二,对对手的判断要准确,不能想当然。显然刘杨根本不了解刘秀,把他当做了刘玄的打工仔。等到刘秀羽翼丰满,公开对抗刘玄后,刘杨惊讶得合不上嘴,但为时已晚。
看着计划落空,如果及时调转船头也不失荣华富贵,但刘杨不甘心呀。
显然,刘杨的皇帝之梦,做了很久,也一度成为河北第一军阀,“操作失误”让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远。
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眼看在手边滑走,他怎么会甘心?
疯狂一搏恐怕是必然的选择,于是刘杨死了,谁叫他的对手是刘秀呢,天选之子,运气和实力好到爆棚的人,背后有那些人的谋划和支持,他不输才怪。
刘秀的这一做法,瞬间震慑了刘杨所在的河北的势力,以至于河北贵族“无敢动者”。
按常理,郭圣通的舅舅刘杨犯下谋反大罪,多少应当受到些牵连,阴丽华身具原配名分,又被刘秀属意,此时应该占有优势,被立为皇后。
然而,建武之初四周强敌环伺,内部也有人怀有异心,政权并不稳定。仅仅建武二年一年,刘秀政权便发生了多次反叛事件。
这也决定了刘秀此时并不可能像承平帝王那般实行夷三族的残酷手段,仅有刘扬、刘让被杀,不仅没有牵连其他真定族人,还将刘扬之子刘得封为真定王。
郭家不过是刘扬的妹夫家族,未参与谋反,按律不当牵连,更何况郭圣通有诞育皇嗣的大功。
建武二年,刘秀争夺天下的资本只有河北,而河北旁有幽州彭宠反叛,内有内黄五校贼作乱,而此时刘秀则面临关中、南阳、淮阳等地多线同时作战的问题。
虽然真定宗室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与刘秀对抗,但是他们如果联合彭宠作乱,刘秀则抽掉不出足够的兵力平乱,在面临与真定王室族人矛盾激化、河北动荡的状况下。
刘秀无奈立郭圣通为后,刘疆为太子,这都是为了安抚河北人心,其实他内心想要立的还是自己的白月光阴丽华,但现实逼得他只能立郭圣通为后,因为他是帝王。
这便帝王的无奈,开国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后世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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