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2 以画看人心
“你赢了，想问什么问题就问吧......”
张恨水双手一摊，整个人仿佛还没从刚才的呕吐当中缓过来。
不过他愿赌服输，玩得起，无论李爱火问出多么刁钻的问题来，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去回答。
李爱火坏笑了起来。
“你究竟是把燕子当妈妈呢.......还是当老婆呢？”
果然，一上来就是重量级的。
张恨水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心中的复杂情绪，仿佛借着酒意瞬间上升到了头脑里。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爹死后是燕子一直在照顾我。”
“她帮我看管足浴店，帮我管理我爹的遗产，甚至还在生活上唠唠叨叨的.......”
“说真的，我真想有这么一个妈妈......”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张恨水脆弱的内心当中，对于母爱的缺失，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
可是奇怪的是，他却能从燕子身上，找到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母爱”。
可年纪相仿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成为那种关系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燕子自由，飞向属于她自己的天空。”
“不要因为我父亲的遗嘱，而整天围着我打转。”
张恨水说完，抓起眼前的酒瓶子，又咕噜咕噜开始喝酒。
他的脸蛋变得微红，人在深情之时，哪怕是喝度数很低的啤酒，也能快速进入沉醉的状态。
就好像此刻的张恨水。
李爱火也不由得打开了第二瓶啤酒。
“说真的，燕子是个好姑娘，总有一天你不得不去面对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
“如果非要我说......”
“我更希望你们是一对普通情侣，而不是畸形的......母子......”
李爱火站在了十分客观的角度上，分析了燕子跟张恨水之间的关系。
他回想起了，曾经在那破旧的出租屋里，吃着燕子跟他们做的糖醋鱼。
燕子那份善良，至今还印在自己的心里。
“你呢？”
突然，张恨水朝李爱火反问。
我？
李爱火脸上写满了问号。
“那个小雅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对于小雅这个姑娘，张恨水也见过几次。
只是从李爱火的口中，却从未提起过她，这不由得让张恨水好奇。
想起小雅，李爱火心中也一阵无奈。
“我跟她没你们那么复杂，她就相当于是我妈的眼线，在我身边监视我的。”
“不过小雅似乎跟我妈走得很近，她们还互认了干女儿干妈.......”
“如果你非要较真儿的话，就把小雅当作我的妹妹吧.......”
李爱火解释得倒也坦然。
张恨水听后，也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却能从小雅身上，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感受。
“小雅姐，似乎很关心你们家。”
“沈墨曾经说过，真正的家人不是依靠血缘关系来维系的，而是靠爱！”
爱！
这句话，李爱火也觉得十分熟悉。
“如果我要选择家人，我会选择小雅姐这样的女人.......”
张恨水说完，再次往喉咙里灌着啤酒。
李爱火也低着头，默默回忆着小雅的一点一滴......
......
此时此刻，李爱火跟张恨水酒桌上讨论的两个女人，全部都在沈家庄园。
燕子跟小雅，心中带着一丝恐惧，还有一丝期待，行走在跟宫殿一般的走廊里。
周围的墙壁上，挂着马奈的《吹笛少年》，副修过艺术的小雅，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赝品，不过油画当中的镜像，却意外地跟这里的环境契合。
偌大的别墅里，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小雅姐，你觉得沈墨他......”
燕子环抱着双臂，只觉得身上有些阴冷，虽然是沈墨救了她们，但身处于陌生的环境当中，心里依然担惊受怕的。
相比害怕的燕子，小雅则无畏许多。
“燕子，你知道吗？”
“其实房子的装修，装饰能看得出这家主人的心境。”
说到这里，小雅走到了那幅《吹笛少年》油画下方。
“就拿这幅油画来说，画中没有阴影，没有视平线，没有轮廓线，否定了三度空间的深远感。”
“一般人肯定以为马奈并不是写实主义画家。”
燕子看着无比专业的小雅，心中充满了崇拜。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还是保持安静，双眼认真地看着她。
小雅这副理智，博学的态度，让燕子钦佩。
“不过恰恰相反！”
“其实马奈是一个实打实的现实主义画家！”
“他反对教条主义，善于通过自己的现实，来探求世界的真理......”
看到的，跟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好比人一样。
一个看上去凶狠的人，说不定内心十分温柔和善良。
啪啪啪——
说话间，阴暗的走廊突然传来清脆的掌声。
一个高瘦的身影慢慢靠近二人。
“分析得真了不起，看来你对油画很有研究啊......”
沈墨无比欣赏地看向小雅。
真想不到，这个外貌并不出众的姑娘，能有如此超凡的内涵。
“不过你刚才说，能从装修看出主人的心境。”
“那么你从这幅画中，能不能看出我的性格呢？”
也不知怎么的，沈墨突然朝小雅抛出了这样一个难题。
一旁的燕子，害怕地看向沈墨，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沈墨眼中的阴郁，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观小雅，从容许多。
她来回走动脑袋飞速运转着，思考该如何回答沈墨的问题。
“沈总，您能在走廊处挂出这幅画，说明是在表达您的内心。”
“您应该也跟马奈一样，外表跟内心有着严重的不符合。”
“人就跟画一样，从表面上看，并不能看出作者的内心。”
说到这里，小雅想起了沈墨在蓉城人眼中的印象。
父亲是著名的毒枭，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混蛋。
但他本人却独自创业成为了蓉城最大的餐饮公司老大，身为创业者，独立，创新，这些高贵的品质是必须具备的。
“您......是一个被人误解的人。”
思考了许久，小雅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沈墨听后，微微笑了笑。
“我认为您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温柔的人。”
“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
小雅紧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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