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拜师礼（4K）
对于这个提议，马恩最主要的反应是担忧和戒备，虽然他的确想要得到反心灵金属，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本来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取得反心灵金属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也完全没必要和逍遥道人这样危险的Ⅴ阶能力者有任何的接触，毕竟他的动机实在是过于难以推测。
马恩并不相信运气，他不觉得自己会真的忽然又有什么特别的修行体质，即使逍遥真的看出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肯定也是他现在已经具备的东西。
而自己身上的确有些能引来Ⅴ阶能力者的东西，但不论逍遥道人是看中了其中哪个，对自己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自己身上的“神霄之血”以及控制局本身，它们的存在就是个麻烦。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地方，真正的问题是刚刚影子说的“停下手头”的事情，而他这个手头的事情显然就是指和神霄的谈判，马恩甚至有些怀疑影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论这是不是故意的，自己都不能特备直接地提出同时接受这个提议和接着工作，因为这即使不会完全暴露自己想要留在这个任务中的渴求，也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
要是联邦愿意直接将反心灵金属交给自己，那么他还可以考虑下答应了就跑，可惜逍遥和联邦都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而且他们对自己也完全没有信任。
如果逍遥真的是图谋他身上的什么，肯定也不会给自己卷东西跑路的机会。
“这个条件相当的不错。”面对众人热情的提议，马恩并没有直接同意或拒绝，“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也有些过于突然，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慎重考虑下。”
既然他不能直接提出同时执行两个任务，而看现在的阵仗如果自己直接拒绝也很难再有机会取得反心灵金属了，那么将时间拖到这个任务结束后就是最好的选择。
马恩在说这段话也流露出了几分抵触的神色，同时也有着因丰厚的报酬而掺杂的些许犹豫，让看着他的众人能够意识到他其实对于这个提议还是充满了戒备。
见此负责沟通的影子也没有给马恩施加压力，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这并不是个需要立刻答复的事情，只要你下定决定了，随时都能通过我们拜入逍遥道长的门下做为弟子，只要你稍微逍遥确定了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取得反心灵金属。
“我们也不会藏着掖着，这其实是逍遥和联邦的交易，他知道你想要我们的反心灵金属，而且也知道联邦想要他的延寿技术，所以才和我们做了这个三赢的交易。
“而且我能看出他的确是真心想请求你当弟子的，你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实话实说你应该能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值得Ⅴ阶能力者觊觎的地方。
“你可以好好考虑下，不用急着拒绝，如果你还有其他想要的条件，也可以通过我或唐雪鸾和联邦进行交涉，我相信很多政客都愿意在这方面对你让步。”
这时的影子也将一段完好的信息送到了马恩的心灵边缘：
‘我刚刚说过联邦不会允许政客们随意出让利益来交换他们自己的长寿，但是他们已经通过相当精妙和神奇的手段提出了条件苛刻的“不老泉计划”，而政客们提出这个计划主要的目的是自然是延续自己的寿命，但他们通过各种复杂的条件使得这个计划本身也符合联邦的利益。
‘但是符合不老泉计划的延寿异常物品很少，需要有可重复性本身就已经拦住了多数异常物品，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曾经有政客想通过转化成吸血鬼获得永世，但遇到了神霄的阻扰。
‘某种意义上那也可以算是联邦本身的阻扰，因为当时的神霄也是联邦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但长寿丹就是那种极少数符合“不老泉计划”要求的异常物品，它们来自于另个我们尚且未曾发现，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是否存在的文明。
‘但如果逍遥没有在这方面撒谎的，那么这种东西虽然本身成本相当的高昂，但却具备着异乎寻常的高度可重复性，甚至是可以通过学习掌握制造这些东西的技术。
‘因此如果你愿意和他们慢慢地拉扯，肯定可以争取到比这还要好的条件，或者说你真的只想要反心灵金属，也可以取得比原来更加巨大的金属，要知道Ⅴ阶内部的异常实体本身也有巨大的差距。
‘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利益关联，所以我的建议纯粹是出于对你当初帮忙的小小回馈。’
马恩迅速地接收完了这段信息，紧接着就在影子话音落下的后几秒，始终表现得相对沉稳的老者也不再保持沉默，开口对马恩说道：
“虽然我们和逍遥达成了三方交易，但这你能得到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这些东西，逍遥所掌握的是来自其他文明的先进技术，如果能够学习到其中精髓对你来说也有着极高的好处。
“你也听到逍遥刚刚的话了，以你的天赋只要可以得到良好的教导，是有不低的可能通过这种技术晋升到Ⅴ阶的，我想像你这样聪明的能力者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即使这其中真的蕴含风险。
“毕竟多数人晋升Ⅴ阶本来就是凶险万分。”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影子又紧接着将一段来自赵观无的信息传到了马恩的心灵周围。
老人的声音迅速在马恩脑中掠过：
‘而且我们假设逍遥真的要对付你——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对你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因为即使他真的不怀好意，在晋升Ⅴ阶前你也会学到联邦渴求的延寿的技术，所以就算到时候你真的遇到了危险，也并非没办法反击，联邦的存在就是你的保险丝。
‘如果只要你也能掌握延长寿命的技术，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庇护，甚至于联手干掉他，将他的遗物交给已经掌握另个文明技术的你来解读。
‘你对我们来说明显是个更好的合作伙伴。’
老人的这个说法不是完全没道理，只是稍微有些理想化了，逍遥未必会给自己这么做的机会，毕竟他其实也很很清楚什么才是对联邦重要的。
但赵观无当着逍遥面前说得那些话却很合理，既然拜逍遥为师有着晋升Ⅴ阶的可能，那么连带着的那些未必都真实存在的风险其实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而且其实如果他有“自信”的话，那么利用联邦对付逍遥其实也是合理的最终手段。
只可惜这种说法有意义的前提是马恩自己没办法晋升，但很遗憾他就是那种极少数的例外。
在现实中马恩在赵观无说完话以后露出了挣扎的神情，但几秒以后又慢慢冷静了下来，接着依然保持刚刚的坚定说道：
“你们说得有些道理，但我依然还是要再好好地深思熟虑下，面对这样的提议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也不愿意仓促给出回答，给我点时间和空间思考下吧。
“别担心，我早晚会给你们答复的。”
说到这里，影子和赵观无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了。至于申宗道，唐雪鸾和卡妮亚也不适合在现在的情况下开口——虽然他们此刻心底都压着事情。
而这件事的主角逍遥也朝着马恩走了过来，接着看着他诚恳地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怀疑我是想报杜进的仇，我也理解你不了解我们的观念和文化，你没法理解我为何会对杜进这样痛下杀手的行为感到愤怒，但这对你和我也不重要。
“我想要收你为弟子的原因很简单，你是在我踏入此界以后见到的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也有着无比适合修炼和传承我功法的体质，更别说你那出色的心性了。
“你曾经义无反顾地跟随过联邦忌惮的那位先天神魔，而我也听闻了她的理念，实话实说在你们这样礼乐崩坏的地方，她有着很多名门正派弟子和宗师都没法比你的高尚品行，因此单单跟随她跟联邦开战本身就已经值得我相信你的品性了。
“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你刚刚在神霄面前的行为有些丢脸，但我能感受到你会如此表现只是因为你本性善良，并且因为阅历而有些迷茫罢了，但这正是我看中的品德。
“如果今日你在她面前说不出话，那么将来也不可能做出欺师灭祖的恶行。
“因此你是位天资卓越，而且品性优良的年轻俊才，而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杜进则是个天资平平，还会在切磋中痛下杀手的卑鄙小人，你觉得我会为了杜进报复你吗？
“我听联邦的人说你想要那什么反心灵金属，只要你愿意拜入我的门下那便是你的拜师礼，而且你以后也绝对不会缺少天才地宝，为师可以亲手为你铸造护命法宝，如何？”
面对热情的逍遥，马恩的选择是微微地向后退了两步：
“感谢您的看中，但是我真的没法立刻同意你，我早就已经决定平凡地度过此生，这也是为何我来寻求联邦庇护的原因，我真的没法下定决心……”
见此逍遥也没有追着让他拜师：
“我所修便是逍遥之道，如果你拜入也不需要在意什么，只要专心修行就好，但我也不会强求成不了的缘分，既然你还没下定决心那就再好好想想吧。
“但要是你有些狐疑，也可以直接让我住处看看，也许亲眼看看能够打消你的疑虑。”
马恩点了点头：
“如果有空，我肯定会前去拜访。”
既然逍遥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那么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就一味逃避，而且如果他能按照原定计划取得覆海权杖，也未必没有办法应对潜在的阴谋。
见状其他几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影子和赵观无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卡妮亚看着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似乎是想知道马恩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申宗道也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于马恩的拒绝其实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虽然自己身为联邦的成员没法阻扰此事，但他心中肯定是不希望看到马恩得到反心灵金属的。
如果他真的拜入逍遥门下，那荣邦派的舒家势力又要得到增长了。
至于逍遥的延寿技术在申宗道眼里没有那么重要，毕竟马恩不加入他门下也不意味联邦未来没法再次从逍遥那里取得延寿技术，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还年轻。
其实他都有些没有想到马恩真的会不同意这个请求，要是马恩接受了，那么申宗道觉得自己可能都没有资格再去找他麻烦了，但马恩如果真的拒绝了，那恐怕连反心灵金属都不可能重新得到了。
马恩会做出这种决定要么是愚蠢，要么就是懦弱。
反正申宗道觉得要是换做他站在马恩的位置，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晋升Ⅴ阶的机会。
“我们也走吧”等到他们全都离开以后唐雪鸾开口道，并且眼神有些隐晦地瞥了眼他。
‘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马恩建立了个心灵感应通道。
唐雪鸾在心中回答道：
‘抱歉，刚刚我没法说出来，但其实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是让我通知你联邦不会以原来的条件让你取得反心灵金属了，即使我们舒家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也不行。
‘这点是申宗道率先提出来的，但我想他们也内心深处也都知道——你显然很想要反心灵金属，以至于要背叛神霄来到这里，因此他们打算利用你的这个软肋来“逼迫”你接受逍遥的邀请。
‘如果你真的想拒绝我，我可以替你强硬地回绝他们，但这肯定会惹怒联邦很多能力者，而且我猜申宗道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期待你的拒绝了。
‘因为这样你如果还想得到反心灵金属，就至少要让联邦获得跟现在相当的利益，换而言之也就是我们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你的戒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最后的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面对她真诚的话语，马恩只是回答道：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得再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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