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衮
白令海峡。
海面之上，狂风呼啸，波涛起伏。
海面之下，一艘北风之神级战略核潜艇，正在漆黑的深海中悄悄潜航。
“声呐信号？”
“一切正常。”
指挥官和雷达兵正在对话。
“好的，准备上浮。”
“收到，长官。”
官兵正要控制潜艇上浮。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潜艇重重震了一下。
震得艇内众人差点跌倒。
“什么情况？”
“我们触礁了吗？”
“启动主动声呐系统！”
“长官，这里靠近鎂国。”
“别管那么多了！”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还伴随着“嘎吱嘎吱”的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潜艇微微有些歪斜，仿佛正在被人撕开。
“主压载水舱正在向内渗漏！”
“通海阀失效，通气阀失效！”
舱内红色警示灯光不断闪烁。
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惊恐。
“长官，快看，拖曳声呐系统有信号了，有个巨大物体就在我们上方，潜艇背部！那里是主动声呐系统的探测盲区。”
“我的上帝，那是什么东西？”
潜艇官兵们惊呼道。
此时，深海之中，一只浑身漆黑双眼通红的庞然大物正趴在潜艇背部，巨大的双臂环抱着艇身，尖锐的喙状口器狠狠地咬住了潜艇舰桥，然后扭头将之扯碎，消声瓦组成的外壳正在支离破碎，纷纷脱落随波飘走。
“解除无线电静默！”
“马上发送求救信号！”
“啊啊，救命！”
“轰——”
潜艇尾部发生剧烈爆炸。
黄色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深海。
映照出了至尊穆托的邪恶头颅。
以及背后快速游弋而来的巨大黑影。
嘶！？
至尊穆托若有所觉，连忙转身。
“吼——”
哥斯拉怒吼着张嘴咬来！
至尊穆托连忙转身迎战。
…………
“至尊穆托？”
傅青海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很确信，她说的就是这个词。”
电话那头，伊芙琳肯定道。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暂时没有，等会我们将要前往西伯利亚，据说不久之前一艘俄罗斯核潜艇被不明生物袭击了，就在白令海峡附近，我们怀疑就是地震甲虫所为。俄方人员在冻土地带发现了一个巢穴，我们要去那里调查一番。”
“好的，保持联系。”
傅青海挂断了电话。
穆托，最初就是M.U.T.O.的音译。
M.U.T.O.是“大型陆地不明生物”的缩写。
因为它是怪兽电影宇宙里登场的首个原创泰坦巨兽，帝王组织发现的第一个泰坦巨兽，所以直接使用M.U.T.O.命名。
到后来帝王组织才知道，原来地球上不止穆托这一个泰坦巨兽。
“怪兽之王不好当啊。”
傅青海感叹道。
金刚，巨猿一族，哥斯拉的宿敌。
穆托，地震甲虫一族，哥斯拉的夙敌。
基多拉，外星入侵生物，哥斯拉的宿敌。
纵观整个怪兽电影宇宙，但凡有点名气的泰坦巨兽，在背景设定里都是哥斯拉的宿敌。哥总环视一圈，发现举目皆敌。
难怪原子恐龙一族只剩下哥斯拉。
树敌太多了属于是。
“快看新闻，可汗。”
肖飞一边上网一边说道：
“事情有些瞒不住了。”
“哦？”
傅青海令青冥检索相关网页。
原来，那艘俄罗斯核潜艇的残骸，顺着洋流一路漂到札幌、釜山和旅顺，这些地方的沿海民众们都发现了潜艇残骸，以及残骸碎片上的巨大牙印和爪印。
一时之间，整个网络议论纷纷，各种谣言和阴谋论纷至沓来，帝王组织无法彻底压下这些热度很高的讨论。
“我忽然又觉得，全面公开也挺好的。”
傅青海端着下巴说道。
“为什么呢？”
肖飞问道。
“就像亚伦·布鲁克斯说的，世人有权知道泰坦巨兽的存在，它们才是这颗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形式，人类迟早都要面对它们。最关键的一点在于……”
傅青海转头看向肖飞：
“‘破军金甲’需要一个亮相时机，最好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这样对于我们和本地土著的谈判会有好处。”
“您说得对，可汗。”
…………
此刻，飞往西伯利亚的军用飞机上。
“艾玛博士，网络舆论爆了。”
一个随行人员说道：
“之前的核电站，现在的核潜艇，全世界的核设施都遭到了巨型不明生物袭击，总部那边压力很大，各国都在问责。”
“所以他们全都指望我一个人？”
艾玛·罗素不屑地反问道。
“并非如此。”
工作人员说道：
“受到您通过古代版画和神话传说查出泰坦巨兽身份的启发，总部那边派遣了帝王组织最资深的神话专家，陈博士和玲博士，来协助您发掘线索，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那俩双胞胎？”
“是的。”
“好吧，还有什么消息？”
艾玛·罗素问道。
“日本政府又提供了一批古代版画，据说是他们的皇室藏品，都是拓印版本，希望能对您的研究有所帮助。”
工作人员答道。
“好的，我去看看。”
……
飞机很快降落冻土平原。
一个临时整理出来的简陋跑道。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众人纷纷裹紧行装，从炎热潮湿的日本南部岛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幸好帝王组织后勤物资准备充足，大家都换上了新的防寒保暖服装，一个个裹得像粽子。
又是一个巨大深坑摆在眼前。
和神社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博士，请随我来。”
帝王组织其他人员很早就在深坑周围搭建起了临时营地，并且提前探测清楚深坑内部，绘制出了三维透视模型。
乘坐一个简陋的升降笼梯，众人来到深坑底部，这里立着几层楼那么高的巨大蛋型物体，这些巨蛋挤在深坑底部，厚实的“蛋壳”已经破碎，周围溢出粘稠的泡沫状液体被冻成了冰雕，里面空空如也。
巨蛋周围已经搭起帐篷。
还有工作人员忙碌走动。
“艾玛博士，请看这些版画。”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石板过来。
“这就是日本皇室的藏品？”
艾玛·罗素仔细打量版画，说道。
“是的，原本画在石碑上面，二战期间被轰炸损毁了，幸好存有拓本。”
工作人员解释说道。
“画面里的人物看起来并不像日本人。”
艾玛·罗素看着版画里面身穿白色长袍、蓄着黑色胡子的人们，样貌和着装打扮颇有一些希腊风格和中东风格，于是问道。
“是腓尼基人。”
工作人员答道。
版画里面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
一头酷似哥斯拉的巨型生物，正在和至尊穆托搏杀，战况异常激烈，古代腓尼基人使用很多手法来表现这种恐怖的场景。
然后，“哥斯拉”受伤了。
至尊穆托却没有乘胜追击。
而是忽然脱离战斗快速遁走。
艾玛·罗素皱眉沉思。
努力在脑海中梳理画中情景。
受伤后的“哥斯拉”，倒在了海边的沙滩上，众多腓尼基人围了过来，对着这头庞然大物下跪膜拜，然后痛哭流涕。
旁边写有腓尼基语。
下面还贴心地标了英文注释：
“大衮，慢慢地倒下了。”
“当我们围绕在倒地大衮身旁，为他祈祷之时……我们看见，在他圣洁的身躯之上，有着两道刻骨伤痕，这是他与不洁之物搏斗后的伤口。我们听见，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了云霄，如同洪水冲击时的轰鸣。”
艾玛·罗素忽然回想起了。
那座神社也提到了“雷神”的鼓声。
“然后，仿佛回应我们的祈祷。”
“大衮睁开了他的眼睛。”
“伟大的女神，我们躬身于地，跪谢您的恩德，您的圣子仍屹立于世间。”
后面是一大段赞美颂词。
也就是说，按照版画里面的描述，截至那个时候，“大衮”仍然是活着的。
“世界各地的文化中，都有关于濒死神明的传说。希腊文明、埃及文明、霍皮文明……到处都是，然而就是这么碰巧，证明这些古代故事的证据就在我们身边。”
旁边一个女声响起。
“腓尼基语翻译起来非常困难，希望这些注释能帮助你理解版画内容。”
另外一个女声说道。
两个穿着羽绒服白大褂的华裔女人，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她们俩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
“陈博士，玲博士，你们来了。”
旁边工作人员开口问好。
原来两人就是帝王组织头号神话学家。
艾玛·罗素心里暗想，然后伸出手掌：
“你好，两位博士，叫我艾玛。”
“你好，艾玛博士。”
三个女人寒暄几句。
“现在什么情况？”
艾玛·罗素问道。
“还记得我们在菲律宾南部建立的14号前哨站吗？眼前这座深坑的三维扫描结果，和14号前哨站几乎一模一样。”
陈博士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艾玛·罗素接过一看。
坑洞的形状很像一个巨型生物的轮廓。
“这是……哥斯拉吗？”
艾玛·罗素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严格来说，哥斯拉的同族。”
玲博士点点头说道：
“这些深坑洞穴，它们不是天然形成的地质构造，它们其实都是泰坦巨兽的腹腔化石，是犯罪现场，是死亡之室。”
说着，手中不断切换三维模型。
“14号前哨站那里，也有这种超级巨卵，唯一不同之处，这边巨卵已经破壳而出，而那边的似乎还在休眠之中。”
“所以说，这是个育儿室？”
艾玛·罗素问道。
“是的，没错。”
陈博士沉声道。
“这组版画所记载的，实际就是一只原子恐龙和一只地震甲虫的对峙，这只原子恐龙，很有可能就是古代日本的雷神以及古代闪米特人的海神大衮的历史原型。”
听到这里，艾玛·罗素想到什么，不禁自言自语说道：
“腓尼基人的石碑里，提到了巨大的鼓声，从大衮的体内传来，而在日本神社的传说中，提到一旦雷神停止击鼓，那么地震甲虫就会进化成为地震虫神。”
“你很敏锐，艾玛博士。”
陈博士赞赏道：
“自从你确认了地震甲虫就是穆托，我们俩就非常怀疑，那所谓的地震虫神，就是穆托的母系超种——至尊穆托。”
地震甲虫=穆托。
地震虫神=至尊穆托。
她的指尖指向版画某处说道：
“你看这里，画面细节里面很明确地描绘出了大衮身上的两个伤口，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地震甲虫的产卵器官留下的创口，不是穆托不敌而逃，恰恰相反，它已经在大衮体内注入虫卵，所以主动停止战斗。”
“穆托需要保证大衮活着，这样才能为它的后代们提供足够的营养。”
艾玛·罗素露出恍然神色，说道。
“就像寄生虫一样。对了，我印象中某种蜂类昆虫也有这种习性。”
旁边工作人员插话说道。
“同时，我们还有其他发现。”
玲博士接着述说道：
“无论菲律宾还是西伯利亚，两座深坑里面都有上百枚的巨卵，通过分析两座深坑里的地质数据，完美符合地球上的几次物种大灭绝的时间，据此我大胆地猜测……”
玲博士说出自己的结论：
“地震甲虫一族是一种专性寄生于原子恐龙一族的生物，古代没有核电站和核潜艇，穆托利用原子恐龙一族身体里的原子熔炉和血液中流淌的放射性核物质哺育后代。”
“每一头原子恐龙的死亡，都伴随着上百只地震甲虫的诞生，他们通过自相残杀优胜劣汰或者雌雄交配产生变异，总之通过某种尚不知晓的方式，进化成为至尊穆托。”
“重塑身体进化到了新的形态之后，至尊穆托就会根据自己需要，彻底消灭现有的生态系统。所有入侵物种都会采取这样的策略，包括我们人类自己。当你拥有能让生态顺从自己的能力，为何还要费力适应生态？”
“也就是说……”
一个科研人员面容呆滞地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阻止穆托，那么我们人类也将面临物种大灭绝。”
艾玛·罗素语气十分冷酷。
她看着眼前的双胞胎，心里暗想：
谢谢你们，两位博士。
谢谢你们告诉了我……
毁灭者阵营的获胜条件。
“不是阻止穆托，而是阻止至尊穆托。”
陈博士摇了摇头叹息道：
“九州岛的那座深坑，里面没有巨卵或者卵壳残留，深坑形状和这里也不一样，说明那里不是穆托的育儿室，那为什么一只地震甲虫会从里面出现？我很怀疑，那里是它结蛹蜕变，从若虫转化为成虫的地方。”
玲博士接过话头补充道：
“它从西伯利亚诞生，来到日本南部岛屿沉眠，最终进化成为至尊穆托……我们得做最坏打算，如果人类的武器伤害不了穆托，那么我们或许只能依靠那个家伙了。”
“哪个家伙？”
站在旁边听了许久，迈尔斯·阿瑟顿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进来，连忙问道。
陈玲两位博士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哥斯拉！”
“把人类的命运交给一头不知是敌是友也无法沟通交流的泰坦巨兽？”
迈尔斯·阿瑟顿难以置信地道。
默默站在一旁的伊芙琳，一言不发静静倾听几位人士的对话，同时，在一开始，她揣在兜里的手机，就已悄然开启录音。
……
“……或许只能依靠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
“哥斯拉！”
夏威夷的檀香山，星际战士和技术神甫，挤在狭窄昏暗的临时据点里，静静聆听伊芙琳发来的这段手机录音。
西伯利亚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帝王组织众人离开那里以后，伊芙琳第一时间就把这段录音发送给了傅青海。
在怪兽电影宇宙里，“大衮”是一只泰坦巨兽，属于原子恐龙一族。
而在克苏鲁宇宙中，“大衮”另有其神，那位可是一个旧日支配者。
傅青海觉得挺有意思的。
同时他也由衷感感叹：
有个间谍内应是真的好。
随时掌握帝王组织最新动态。
“如此说来，剧情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肖飞身前三对机械附肢不停搓动，像一只红袍大苍蝇，口中兴奋说道：
“是时候了，出动‘破军金甲’！”
“没错，我们必须阻止至尊穆托。”
傅青海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道：
“我很好奇，原著里面，哥斯拉能不能战胜至尊穆托？按照他们的说法，地震甲虫专挑原子恐龙寄生繁殖，应该有点克制关系。”
“这我不知道了。”
肖飞摇头说道：
“《哥斯拉》第一部里面，出现的是一雌一雄普通穆托，没有至尊穆托。不过，我认为哥斯拉大概率打不过至尊穆托，毕竟按照陈博士和玲博士的说法，那是可以制造全球物种灭绝、生物进化断层的泰坦巨兽。”
傅青海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说道：
“密切关注各地新闻，我也和伊芙琳保持联系，一旦至尊穆托再次出现，我们马上出发。希望这次它别再挑核潜艇下手了，否则我们很难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
战团长首先对机油佬下令道：
“这段时间，维持泰坦战备状态。”
“好的，可汗。”
交代完毕，话锋一转。
“不过在此之前……”
傅青海冷笑道：
“我们先把某个女人了结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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