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潘提考斯特元帅
环太平洋联合军防部队（PPDC），是一个国际性的环太平洋军事组织，由鈡国、鎂国、倭国、澳洲和南美诸国等环太平洋国家和地区组成。
这支防御联盟部队于2014年10月10日成立，总部设立在鈡国香江，并在那里建立了第一个PPDC基地——破碎穹顶。
PPDC类似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但性质和战略与北约有着明显的不同。
PPDC由合联国成立，是其下属机构，是太平洋周边国家超越䀅会主义与資本主义阵营，在军事上实现战略同盟的标志。
PPDC的战略目标非常明确，以整个环太平洋地区为防御体系，以“消除怪兽威胁，保障人类安全”为共同目标。
傅青海还能在南萨哈林斯克的各种地方看到PPDC的征兵广告：
“胜利从你加入开始！”
“你的勇气将带给我们胜利！”
“团结起来，我们将赢得这场战争！”
然而巨幅广告牌已经垮塌一半，脱落的海报也在随风飘摇，当年喊出的口号已经像经济大萧条时代的街边报纸一样萧索。
安德烈这个本地黑帮头目，提供给了傅青海关于汉尼拔·周的联系方式和联络地址，骸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怪兽黑市的一代霸主，那位亦正亦邪的传奇人物。
傅青海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只认利益，不认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甚么东西，只要能够带来利益，自己的身份、种族、立场在这些人眼里全都不是事儿。
找汉尼拔·周，可比直接找PPDC靠谱多了。而且据安德烈所说，现在还是个特殊的关键时期，连潘提考斯特元帅这样的大人物，PPDC的最高负责人，都得仰仗汉尼拔·周的资金支持，真是魔幻现实主义。
不过在出发前往香江之前，傅青海还得处理一下佐菲亚的事情。
……
还是那栋老旧公寓。
佐菲亚的房间居然就在傅青海斜上方三层，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巧合。
房间里，傅青海坐在沙发上，佐菲亚正在小厨房里泡咖啡，简单冲调之后端着两个杯子走出厨房，递给傅青海一杯，寸头女孩单手插袋，倚靠墙壁拐角，说道：
“好久不见，青山。”
傅青海将速溶咖啡放至茶几，点点头道：
“好久不见，佐菲亚。”
“抱歉。”佐菲亚耸耸肩，“这里没有星巴克，也没有芒果星冰乐。”
她居然还记得……
傅青海笑了笑：
“我不喝星巴克，我喝茶。”
傅青海对佐菲亚印象最深的就是浅粉色水母波波头发型，还有那把MK2骑兵突击步枪——来自战争机器宇宙的链锯大枪。
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变成了一个亚麻色寸头短发假小子。
佐菲亚标准的苹果脸，欧式小翘鼻，鼻梁和脸颊有一些浅浅的小雀斑，粉毛换成寸头以后，还真像个清秀瘦高的小伙子。
“你的头发？”
傅青海问道。
佐菲亚冲着沙发努努嘴。
傅青海转过头一看，牛皮纸袋封面《机甲猎人学院报名表》，顿时就明白了。
傅青海抽出报名表看去。
“我的年龄超了，即便伪造档案，如果他们测试齿龄骨龄这些，就没办法了。”
佐菲亚双手抱胸，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看向窗外，面色平静，语调平淡。
但是傅青海听出了那抹不甘。
“你想加入PPDC和贼鸥计划，是为了剧情线大事件吗？”傅青海认真地问道。
“不。”佐菲亚摇了摇头：
“我就是喜欢开机甲，我就是想开机甲，我从小就喜欢大枪、链锯和动力装甲……”
至少意愿是很强烈的。
傅青海沉吟着说道：
“据我所知，其实并非没有特例，第二部电影里，杰克·潘提斯考克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完全没有服役经历，最后还是成为了机甲驾驶员。”
“但是杰克·潘提考斯特是斯达克·潘提考斯特的儿子，而当时担任PPDC秘书长的森真子，是斯达克·潘提考斯特的养女，也就是杰克的姐姐。”
佐菲亚紧接着说道。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道：
“这就是鈡国人所谓的‘关系’，对吗？”
“没错。”
傅青海点了点头：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是鈡国人才讲关系，全世界都讲关系。你以为华尔街的资本家真的会炒股吗？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依靠裙带关系和内幕信息交联在一起的富二代和官二代罢了。”
有了内幕信息，谁不能在证券市场赚钱？
“可你和我都是玩家，环太平洋宇宙首次开放，谁都没有关系。”
佐菲亚说道。
傅青海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看着眼前的寸头假小子，淡淡说道：
“没有关系可以创造关系嘛。修改年龄伪造档案我很拿手，骨龄和正常年龄本来就有两年上下的误差，完全不是问题。PPDC现在缺钱，金元攻势或许也很管用。至于引荐介绍的中间人，汉尼拔·周不就是个现成的目标。这些都可以想办法……”
“关键是，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佐菲亚，你能成为机甲猎人吗？”
傅青海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佐菲亚。
佐菲亚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当然，我很有信心。”
“行。”
傅青海点点头：
“我会帮你的。”
虽然他不知道佐菲亚的信心从何而来。
要知道，森真子可不是什么偏袒亲属的人，否则杰克作为元帅之子，不至于沦落到在机甲坟场里靠偷窃零件来维持生活，杰克·潘提考斯特之所以能成为机甲猎人驾驶员，最最关键的那个点——
通感。
这才是机甲猎人的核心能力。
但是傅青海不在乎。
佐菲亚不需要成为合格的驾驶员。
她只需要成为猎人学院的学员，能够进入破碎穹顶，就足够傅青海办很多事情了。
…………
香江，破碎穹顶基地。
破碎穹顶是建造、维修和保养机甲的工厂，全球共有八处，分别建立在怪兽频繁出没的地区，最早的基地坐落于 PPDC的总部所在地——香江。
2024年，机甲“危险流浪者”在与怪兽“刀锋头”的一战中严重受损，驾驶员杨希·贝克特壮烈牺牲。
自此，成员国失去了对“猎人计划”的信心，于是战略计划调整，资金走向发生变化，合联国开始致力于建造“反怪兽墙”来抵御怪兽，这项决定导致七个破碎穹顶基地被迫关闭，存放在这些基地里的剩余机甲也一并退役并被销毁。
斯达克·潘提考斯特元帅，站在劳森特指挥中心的控制台后，看着下方忙忙碌碌的地勤人员，心里却是回想起了，就在一年之前，就在这里，发生的一番对话。
当时各国代表正在和身为PPDC负责人的他讨论撤销“贼鸥计划”的资金供给。
一切仿佛事先排演过似的。
鎂国代表首先开口：
“全世界都很感激你们所作的贡献，元帅。但是我不能再白白浪费本国的军力和武器进行无谓的攻袭，我要保护民众。在反怪兽墙后面他们更有安全感。”
嗤，反怪兽墙……
潘提考斯特心里暗骂道：
该死的反怪兽墙，不战而逃，简直是人类软弱的纪念碑和耻辱柱。
“但是这样并不安全。”
他大声反驳道：
“那堵墙根本靠不住，研究人员说怪兽袭击的频率会大幅上升，它们迟早会攻破那堵墙。”
“我们增厚了墙体，民众和物资往内陆安全地带迁移了近五百公里。”
瑛国代表说道：
“这是审慎之举，我们乐于慎之又慎。”
潘提考斯特其实很想问问瑛国代表，瑛国境内哪里才算离海岸五百公里的内陆地区？
说实在的，他不明白瑛国代表在这里跟着瞎掺和什么？这是和环太平洋国家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瑛国都不是环太平洋国家。
斯达克·潘提考斯特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瑛国人，但他此刻只觉得瑛国代表吵闹，就是鎂国人的小跟班和应声虫，一如既往。
潘提考斯特曾经是一名冲锋陷阵的机甲猎人，是一名战士，他杀过怪兽，留下满身伤疤，内伤外伤都有，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浮现，让他渐渐开始怒气高涨，但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继续刚才的谈话。
“安全地带只有有钱有权的人才进得去。”
潘提考斯特问道：
“其他人怎么办？”
“话可不能乱说，元帅。”
鎂国代表说道。
潘提考斯特久久地注视着他，脑海中闪过各种反唇相讥的话。
不要失态，不要失态……他告诉自己。
“恐惧和围墙救不了任何人。”
潘提考斯特沉声说道：
“你们大可心存侥幸统统挤到所谓的‘安全地带’去，但这是行不通的。当最后一架机甲倒下时，怪兽就会侵占海岸。它们并不会就此止步，而是会继续袭击，直到征服全球。到那时，哪里还有什么安全地带，一切都将荡然无存，全被毁得一干二净！”
“你完全可以保留你的看法，元帅。”
鎂国代表说道：
“接下来的八个月，我们会提供经费委托你处理基地关停事宜，八个月后合联国将不再资助‘贼鸥计划’。你可以自己继续做下去，我相信像你这么有决心的人一定会有办法让机甲猎人继续发光发热的。如果将来怪兽越来越多，我们欢迎机甲猎人助一臂之力。遗憾的是，工作组只能将有限的资源用在有把握的防御上，而非鲁莽的冒险，这样才符合全人类最高的利益。祝你好运！元帅。”
屏幕黑了下去。
各国官员纷纷下线。
……
如今看来，自己当时的那番话，仿佛就是一次预言……潘提考斯特心里暗想。
他小心翼翼地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取出一片药丸吞了下去，顺带把溢出咽喉的血液也一并咽了下去。
早期型号的机甲猎人使用核动力反应堆，辐射屏蔽做得不好，驾驶员的寿命都很短暂，潘提考斯特又在搭档死亡的情况下独自驾驶一代机甲“探戈狼”对战二级怪兽“恶魔女巫”，可谓是双倍的辐射双倍的快乐。
如果他知道战锤40K宇宙有一个名叫“钛帝国”的势力，以及它的“火战士”兵种，同为天涯沦落人，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合联国撤资以后，没有办法的元帅只能选择带领团队单干，单干也要解决资金问题，官方渠道走不通了，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民间，投向香江破碎穹顶基地旁边的那片建筑群——香江骸骨贫民窟，以及里面的那个人。
汉尼拔·周。
…………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黑市里的怪兽材料比PPDC的K-科学部里的还多了。”
傅青海对佐菲亚道：
“机甲猎人击杀怪兽，怪兽材料卖给黑市，黑市提供研发资金，破碎穹顶获得资金维护机甲猎人，机甲猎人继续击杀怪兽……以此形成一个循环。”
傅青海感慨道：
“潘提考斯特元帅能这样坚持五年，也是不容易，还是应该说，先驱者们的殖民地球计划，实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现在才第一年，如果没有玩家降临，潘提考斯特还得这样继续坚持四年。
“原来如此。”
佐菲亚一横条地躺在单人沙发上，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件体恤，白生生的大长腿上下晃荡着，嘴里嘬着一根棒棒糖。
完全不拿傅青海当外人。
傅青海视而不见，淡淡道：
“我先把伪造身份的事情处理好，轮回世界给的身份太过简陋，一片空白的履历其实不算太好，最好搞个怪兽袭击幸存者之类的身份，最让PPDC满意。”
青冥该干活了。
“嗯啊。”
佐菲亚叼着棒棒糖，乖乖点头。
一副任凭傅青海吩咐的样子。
佐菲亚的白色T恤领口十分宽大，隐约窥见一抹白腻，肤色就是那种西欧白人的冷白，而且她似乎……既没有穿內衣也没有贴胸贴，薄薄白衫頂起两个尖尖。
傅青海的目光顺着领口往下看去。
忽而皱起眉头，问道：
“那两枚戒指……”
“没错。”
佐菲亚大大方方地伸手进去，将项链拉了出来，两枚都是扳指，一枚翠绿一枚深蓝，正面是有些眼熟的两个抽象符号。
“这都是你的战利品，被我捡到了，我一直没能获得灯戒的认可，我猜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DC多元宇宙的原因。”
佐菲亚将脖子上的项链一把扯断，毫不留恋地递给了傅青海，说道：
“喏，还给你。”
灯戒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恰恰相反，每一枚灯戒可以说都是一个神器，区别在于使用者能发挥情感光谱的多少威力——当然，对于轮回世界来说，还取决于来自DC宇宙的规则侵染付费。
“好的。”
傅青海毫不客气地接过两枚灯戒，将之放入白色手提箱里。
就算傅青海自己用不了，卖给维序联盟那也是一笔大价钱。
佐菲亚看似毫不在意……
其实还是有点肉疼的。
——那可是灯戒啊！
傅青海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暗，夜幕降临，于是起身说道：
“好了，我回去了，明天出发前往香江。”
他刚刚走到门口。
“喂，不是吧？”
佐菲亚站起身，在他背后说道：
“我都穿成这样了……难道传说都是真的，星际战士没有那种欲望？”
傅青海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过身子说道：
“我是怕你遭受不住。”
佐菲亚上下打量了傅青海一眼，一脸跃跃欲试地挑衅道：
“是挺壮的，但也不过如此嘛。”
傅青海抬手锁门，心想：
我说的不是这个遭受不住……你最好不要认识一个叫做张妤柠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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