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族的覆灭
佐菲亚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战锤40K宇宙里面是有靠山的。
但是，战锤40K宇宙实在是太大了，钢铁环带和朦胧星域之间隔着整整一个极限星域，她不知道去哪里找那座靠山，也不知道那座靠山到底牢不牢靠。
佐菲亚也询问过贾妮科，向她描述“青山·可汗”外貌特征，但是她的母亲表示没听说过。贾妮科夫人告诉她，人类帝国很大，哪怕是星际战士这样的超人士兵，也多得像天空中的繁星，而且钢铁环带拥有多支泰坦军团，完全足以保护自己，所以这片区域没有任何一支阿斯塔特战团驻扎。
所幸剧情线大事件开启，或许轮回世界不会让玩家们分散得太遥远，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两人终究还是重逢。
“破军金甲”朝着城市迈步。
傅青海正在为佐菲亚讲解功能。
“大体分工就是，我来操控近战武器并且控制肢体动作，你来操控远程武器、护盾系统以及侦查系统，明白了吗？”
“明白。”
这里只是一个笼统的主次分工，但实际上，基于庞斯桥接装置的特性，“破军金甲”是由两人共同操控，所有不会出现四条手臂互相干扰或者手脚无法协调的情况。
同时，傅青海也在盘算着敌人。
区区一个混沌骑士家族不足为惧。
但是傅青海通过佐菲亚的记忆看到的那场“异变”——堡主骑士呕吐以后变成一个明显就是纳垢阵营中的诡异存在，令他稍微有些忌惮。佐菲亚虽然不明白，但是傅青海很清楚，这种表现就是灵能力量的显著特征。
稍稍想想都能明白，一种生物病毒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感染无机的钢铁和机械。黑光病毒都做不到，但是纳垢病毒可以。
灵能施法的原理是修改现实，纳垢病毒如果具备充足灵能力量支撑，可以完全不讲任何科学原理。什么呼吸阀什么内循环，别说隔绝空气，隔绝一切都没办法阻止纳垢病毒传播蔓延，甚至可以通过时空因果传播模因病毒。纳垢是病毒之神，更是“疾病和传染”的概念的集合，阻断灵能力量才是阻断纳垢病毒传播的根本办法，其他科学防疫措施也不能说完全没用，总归是时灵时不灵。
关键在于，对方使用混沌废码这种电子病毒结合纳垢病毒这种灵能力量腐化忠诚的帝国骑士，这个手段令他觉得有些眼熟。
400.M32，已经升魔成为恶魔亲王的佩图拉博，向他的敌人施展了堕落而亵渎的八重之道占有仪式。佩图拉博借助了纳垢的力量，将自己的诅咒灌输进极具感染能力的混沌废码中，然后将其释放进入机械神教铸造世界陶尤的中枢系统中。电子瘟疫在机魂中复制蔓延，地底深处的工厂发生了可怕的异变。第八天后，巨型电缆冲破地表，恶魔引擎捕杀所有活物，机械教堂长出许许多多扭曲的腿并在废墟之中徘徊——这颗星球上的所有血肉生物最终全部都被抹除。
史称“佩图拉博之瘟”。
佩图拉博不是纳垢恶魔亲王，纳垢恶魔亲王是大扑棱蛾子莫塔利安，但是佩图拉博可以借助纳垢力量。虽然钢铁勇士以及黑暗机械神教都是信仰混沌无分，但是混沌无分并非反对混沌四神，而是可以借助任意一个神明的力量，当然也就无法获得某个神明的青睐。现在距离“佩图拉博之瘟”的研发成功也没有几百年了，联想到了这次入侵钢铁环带的混沌星际战士里就有钢铁勇士，说不定皮老板就是从这里面获得的灵感。
想到这里。
傅青海开始联络手下们：
“所有连队注意，敌人携带某种纳垢病毒，传染性非常强，发现混沌骑士之前，保持通讯频道静默，谨慎搜索城市废墟，找到敌人以后不要接触，通报方位给我。”
“收到，可汗。”
然后又联系了巡洋舰队：
“德拉科尼斯家族那艘运输巡洋舰里面藏着黑暗技术异端，控制所有船员等我回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战舰。”
“明白，可汗。”
傅青海一条一条发号施令。
佐菲亚站在旁边默默听着。
对于这座靠山究竟有多牢靠。
心里面大概是有数了。
……
佐菲亚依照记忆里的逃跑路线，带领“破军金甲”回到当初发生异变那片战场，两人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骑士机甲的零件和残骸四处散落，还有一些扭曲的身影在游荡。
“电浆焚灭炮和热熔炮准备。”
“准备就绪。”
两人无声而迅速的心念交流。
黑金四臂泰坦走进城市废墟。
战场边缘那些漫无目的游荡着的扭曲身影映逐渐入眼帘：十米高的骑士机甲，步履迟缓，浑浑噩噩，整个机舱膨胀鼓起，把盔甲都顶开，就像一个大腹便便的痴肥病人，盔甲缝隙里面拖出盘绕着的粉色肠子，浑身黑色苍蝇环绕，蛆虫顺着盔甲表面蠕动……
那是几台纳垢骑士。鸟卜仪本应该清晰地勾勒出他们形象，但却仿佛受到某种干扰，全息投影里的图像总是伴随着一阵阵马赛克的闪烁，不能映射出高清的画面。
“轰——”
瘴气弥漫的昏暗战场忽然一亮。
“破军金甲”喷出粗大蓝色电浆，瞬间就将一台纳垢骑士笼罩，堪比恒星表面的高温让这台不属于现实宇宙的憎恶肮脏造物，眨眼之间消失焚尽，只留下了地面上的一个焦黑深坑，流淌的明亮岩浆和琉璃化的结晶。
电浆武器进入冷却。
热熔火焰继续横扫。
“破军金甲”没有靠近这些纳垢骑士，而是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就将他们焚烧殆尽，这群恶臭机械活尸也想朝着“破军金甲”发起冲锋，奈何它们就像所有纳垢阵营里的单位一样——皮糙肉厚回复快，行动迟缓且笨拙。
直到此刻，傅青海都还很镇定。
然后通讯频道里面响起声音：
“呲呲……可汗，我是林宇，十二点钟方向，我发现那群混账东西了。”
林宇语气里面有些咬牙切齿。
似乎正在压抑某种愤怒情绪。
“好的，我这就来。”
傅青海随即吩咐道：
“卡密尔带着药剂师过来，看看这里是否还有值得抢救的人。”
“收到，可汗。”
这种情况之下不大可能还会有幸存者，傅青海的本意是找到佐菲亚她妈贾妮科夫人的尸体，不让她的尸体遭到混沌污染。
然后，“破军金甲”侧身穿过两座高楼废墟间的狭窄街道，朝着混沌骑士所在走去。林宇他们严格执行命令，一直藏在城市废墟之中侦查敌情，没有轻举妄动，所以这队混沌骑士压根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破军金甲”很快就和这群混沌骑士打了一个照面。
对方排出一个搜索阵型，正在废墟街道缓步前行，面对前面高楼之间突然就出现的黑金四臂泰坦，明显有些措手不及。
“你他妈的……”
傅青海突然皱紧了眉头，眯眼打量为首那台骑士机甲。那是一台暴君骑士，相比周围掠夺骑士体格显得尤其巨大，肩膀两侧装着重型伐木枪，背部顶端安有导弹发射器，弹巢密集枪管林立，看着分外狰狞可怖。
然而傅青海在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暴君骑士盔甲外壳上面那些串着骷髅的铁链和插着颅骨的尖刺，中间挂着一滩糟烂尸骸，明显更加新鲜一点，尸骸上面还镶嵌着一堆黑金配色的动力盔甲碎片……
佐菲亚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愤怒情绪正在男人心中升腾。
然而奇怪的是，越是愤怒，他的声音反而愈发平静，平静得近乎于冷酷：
“林宇。”
“我在，可汗。”
“率领你的连队包围周围区域，不要放跑任何一个混沌骑士。”
“明白，可汗。”
黑暗中寂静的城市废墟忽然动了起来，黑影不断晃动，星际战士正在依托地形朝着四周穿插，准备构筑一个包围圈。
然而这些异动，混沌骑士们毫无所觉，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台九十多米高的四臂泰坦吸引，呆呆地抬头望着它。
所有混沌骑士都在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在它面前，暴君骑士也是如此渺小。四臂泰坦站在一栋大厦废墟旁边，一只手肘搭在高楼顶端，两只手里握着一柄纤细长刀，头部的探测器和感受器直勾勾地打量面前这群混沌骑士，就像下山猛虎盯着一群羔羊。
明明没有眼神传递。
给人的感觉却非常不怀好意。
“咕嘟……”
维尔特十一世咽下一口唾沫。
“蝼蚁！”
低沉的声音从泰坦广播传出。
然后，四臂泰坦动了。
大地震颤起来，“破军金甲”一步跃起跨过暴君骑士头顶，双刀横扫，电浆喷涌，热熔肆虐，混沌骑士立时死伤一片，毫无抵抗能力，一群骑士级泰坦面对一台身高堪比战帅级泰坦的四臂泰坦，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崔克斯维克家族指挥链霎时崩溃。
维尔特十一世唯一不懂的是。
对方为何不杀自己？
“撤退！撤退！”
“四神在上，那是什么怪物！？”
“撤到矿洞里去！”
通讯频道里面一片混乱嘈杂。
恐慌和颓败的情绪正在蔓延。
崔克斯维克家族总共拥有二十八台掠夺骑士以及一台暴君骑士，由于纳垢病毒突然爆发导致对手陷入内乱，所以他们追杀德拉科尼斯家族的过程中几乎没有损失。
只是一个照面。
就有十台掠夺骑士报废。
杀戮仍在继续……帝国泰坦的火力，灵族泰坦的敏捷，这是一个不可匹敌的敌人，混沌骑士没有升起一丝一毫抵抗之心，朝着周围一哄而散，很快又被周围严阵以待的星际战士借助地形掩护用核弹逼了回来。
几台掠夺骑士想要利用几座高楼废墟间的狭窄巷道躲避“破军金甲”，他们绕着大厦基座奔逃，机械脚掌踩踏碎石拼命逃窜，就像童话故事里绕着树林躲避独眼巨人追杀的小树妖和小矮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复杂林立的高楼大厦，挡住了“破军金甲”的视线，傅青海和佐菲亚见状，忽然心有灵犀，“破军金甲”左边两只手臂同时发力推动一栋废墟高楼，只听“轰隆”巨响，大厦基座断裂开来，塑钢钢筋条条绷裂，石垩爆出灰色粉末，大厦朝着一侧缓缓歪倒……
“嘎吱轰隆……”高楼下方几台掠夺骑士，忽然心有所感，一齐抬头看去，巨大黑色阴影笼罩头顶，而且这片阴影还在向前延伸，覆盖面积越来越大……大厦将倾，而他们就是即将要被压倒的一群小小蚂蚁。
“跑啊！”
引擎输出功率调至最大。
机甲背后的排气管里喷出冒着黑烟的滚滚火焰，掠夺骑士浑身挂着的尖刺和骷髅都在摇晃颤抖，机械王座里的堕落机魂正在尖叫，掠夺骑士爆发出了超出机甲设计极限的速度，然而依然没有快过高楼倒塌的速度。
“轰！！！”
大厦彻底倒塌。
压垮了一整条街区。
浓厚的灰白烟尘弥漫着，卷起滚滚尘埃朝着四周街道扩散。几台掠夺骑士彻底消失，消失在了大厦倒塌的地方，永远地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压得实实在在密不可分。
至此，死颅泰坦军团的封臣骑士家族，崔克斯维克家族，彻底宣告覆灭。
“破军金甲”转身走向最后那台暴君骑士，这台暴君骑士早已经被“破军金甲”大卸八块，四臂泰坦就像一个宫廷大厨，暴君骑士就是一只案板上的螃蟹，四臂泰坦双手按住，另外两只持刀的手上下纷飞一番，很快就把暴君骑士削得只剩一坨光溜溜的机舱。
这个过程之中，机械王座传过来的反馈，让暴君骑士的机师痛声惨叫。
“他叫维尔特十一世。”
佐菲亚传来意念：
“桑德兰子爵喊出过他的名字。”
“好的。”
傅青海点点头。
等离子双刃剑再次喷出离子激波。
“破军金甲”轻轻划开骑士机舱。
动作分外轻柔，刀工极致体现，就像顶尖中餐厨师正在料理一条珍稀小鱼，蓝色能量刀刃切开精金装甲和机舱外壳，丝毫没有伤及里面的驾驶员，就像刀尖划开鱼鳞和鱼腹，丝毫没有伤及里面的鱼肠和鱼泡。
暴君骑士的机舱暴露出来。
佐菲亚看到了，颤动着的机械和皮肉的混合物，以某种方式形成了堕落的混沌战争机器的内核，她感觉到一阵厌恶。“破军金甲”肩膀上的探照灯光照向暴君骑士身上挖出的洞，她的厌恶情绪变得愈发强烈。
不管维尔特十一世曾经什么样子，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血肉和机器的混合体，完全融入进了他那受腐化的机械王座。这团名为“暴君骑士”的扭曲生物，显然伤得很重，浑身疼痛难忍，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目光瞪着“破军金甲”，黑色液体喷溅在他自己脸上，那充满敌意的眼睛仍然是最具人性的东西。
“把它带走。”
傅青海淡淡吩咐道。
用的是“它”而不是“他”。
这团玩意已经没有性别概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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