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
贺临渊思索片刻道:“按照契约,婚后贺家理应给你生活费,你可以不卖。”
时也挺胸冷哼:“爷不吃嗟来之食。”
……其实吧,嗟来之食如果是别人的,摩多摩多。
钱哪有嫌多的道理是吧?又不傻!像如果宋年迁要给他十万分手费,那他必然是义正言辞地说十万他不要,根本不够,必须得二十万。
但如果对方是贺临渊,那就绝对达咩达咩。
贺临渊气笑,“那你还挺清高啊。”
时也怪腼腆的,“还行,不为五斗米折腰罢辽。”
贺临渊凉凉道:“清高的时同学,劳驾你把我手松开。”
时也狠狠地哼了声,抱得更紧,“打不打啊!陪我打一场会死啊?”
贺临渊感受着鼻尖撩拨的信息素,微微眯眼道:“会哦。”
时也生气了,“你tm和宋年迁打不和我打?”
贺临渊觉得时也可真够绝的,居然反咬自己和宋年迁?还要不要脸。
贺临渊道:“行,陪你打,不过有条件。”
“什么?”时也眼睛亮晶晶的。
贺临渊笑道:“用我的钱。”
时也纠结了好片刻,最后忍痛割爱,“那就……不打了。”
贺临渊:“……”
还真不想用他的钱?
贺临渊无奈道:“行呗,明天是周末,你还得卖?”
“嗯呐。”
贺临渊:“周末不回家?”
时也:“你休想骗我,现在不需要考核了,周末可以不回。”
贺临渊无奈道:“你把东西搬回家,我帮你。”
成枝忙前台,体力也不太行,回去就直接阵亡了。时也一个人得准备多久,贺临渊留意到时也手关节处有些青紫。
“?”时也一脸迷惑地看贺临渊。
真,真的吗?
“你这么好心?”
“就当做你把我的钱兑换成劳力呗。”
……
时也把水果搬到了他俩的“婚房”,别墅还挺大,工作空间很多。
时也把租来的大搅果汁机放好,开始切水果。
贺临渊站在他对面也开切,流利的刀法刷刷几下就精准地把所有水果分瓣,看得时也目瞪口呆。
难道贺临渊之前说他厨艺好是真的?
时也深吸一口气,不服输地也开始试图切得快一些,但怎么都比不过贺临渊。
贺临渊根本就不看手上,只是轻佻着眼,满是挑衅地看时也。
两人以一种对峙深渊的气势,擂台打架时的杀气,一左一右地站着把所有力气狠狠地灌向了那些可怜而弱小的水果。
“咯咯咯!”
刀锋不停与砧板碰撞。
时也觉得好神奇,昨天他干活干得累死累死,今天和贺临渊一起他觉得浑身满是力气,完全就不累。
说实话他和贺临渊在一起就没不累的,只有疯狂上头,贺临渊就像药,嗑了兴奋。
一晚上,两人在比拼中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结束时时也仿佛打了一架,气喘吁吁的,一低头发现手因为过度劳作而在抖。
贺临渊活动活动了手腕。
他今天下午打球时用的绷带缠住了手掌心,一回家换下球衣后又戴上他那个半永久手套了,即便和他一起切水果都戴着。
时也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啊?”
贺临渊面部红心不跳,以一种理所当然得离谱的语气道:“装逼。”
时也:“……?”
不愧是你?
东西都做完了,时也看了看时间。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过……
时也悄咪咪地看贺临渊。
如果留下就要同房,同房就可以偷偷吸一口。
就是不知道贺临渊怎么想的,感觉贺临渊应该不会希望他留下吧。
时也试探道:“贺临渊,你现在睡?”
贺临渊背对着时也看书,“嗯。”
时也:“那我……”
贺临渊:“……”
时也看不清贺临渊的表情,也没看到他有些僵硬的手指,那书页到现在都没变过。
时也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好像很晚,我……”
贺临渊打断道:“今晚不许折腾,不许吵闹。”
时也心底狂喜,表面冷哼。
好耶!
主卧之前的床被两人砸坏了,这会儿已经添置了新的床——是两张舒适的单人床。
时也洗了澡,在角落那个躺下了。
嗯……?
时也发现床角有个恐龙玩偶。
丑萌丑萌的。
是之前在客厅他说好可爱,然后被贺临渊残忍锁进柜子那个!
嗷!!
时也一把将恐龙抱了起来疯狂蹭,随后抱着土绿色、吐着大舌头的恐龙趴着,睡前刷终端。
啊……!
考试成绩出了,他最后以一分之差赢了贺临渊成为本季度状元。
时也擦了擦眼睛,看了两遍。
他赢了!
这个季度他是贺临渊的爸爸!
时也一个激动没忍住咬住了恐龙,后来惊觉这不是他的玩偶,赶紧松牙拍了拍。
伴随着考试成绩的还有另一个好消息,是军部管理机构给他发的,还是贺行川的亲笔。
{致亲爱的时也同学:
鉴于你在次次考试与本次意外传送至深渊之地的优良表现,军部突击队诚邀你加入我们。如果你有意愿参加,请于下周五前往我们的突击新兵营参加集训。
贺行川启}
突击队是军部……或者说人类最骄傲的成就,是人类群星闪耀之时。
突击队每年都会在深渊繁殖期后,在深渊最虚弱的时候穿过风沙进入深渊之地主动挑战与猎杀深渊。而这支队伍每两年都会从院校招募五名学生,时也看见底下附上的名单,都是院校综合战斗成绩最高的五位。
他、贺临渊、周别故、庄泽与钟明望。
时也捏着终端,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高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高兴。
实际上进入队伍只是第一步,他距离军衔还很久。但是至少,他成功敲开军部的大门了!
时也马上就给时宜打了电话,几乎一接通时也就叭叭说个不停,“哥!!我收到突击队的入队申请了!这是取得军衔最快的渠道和队伍,里面都是军部最优秀的人。就算我没能通过最后的考核真正地开着机甲进入深渊之地,那我也能在这里学到很多。”
时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担忧,“突击队……?那不是要去深渊之地?会不会很危险?”
时也笑道:“只要是军部哪儿都危险不是吗?但是我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那就好。”时宜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在哪里?”
“贺临渊家。”
“他……对你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吧,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只是权宜之策嘛。”
两人聊了一阵,时也听见贺临渊回房的脚步声,便道:“晚安了哥,早点睡。”
时宜温声道:“嗯,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别太着急知道吗?力所能及就好。你要知道你争取军衔是为了你自己开心,别忘了啊。”
时也把脸埋在枕头里,带着点鼻音闷闷道:“嗯。”
但是他就想拿军衔,带他哥哥离开那个家。
不想让哥哥受委屈。
但是帝国律法使然,要告他哥夫只有家属能行,他甚至不能让别人帮忙。
“晚安。”
关掉终端的时候刚好贺临渊进门,时也看了眼贺临渊,怎么感觉他……似乎没什么精神?
贺临渊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与耳边,眼底下似乎有些乌青。
时也心道,怎么一副肾虚的亚子。
时也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睛试探,“你干嘛了?”
“准备睡。”贺临渊略显疲惫地躺下熄灯,灯一关时也就看不清了,“时也,明天几点开摊子。”
“啊。”时也恢复精神:“运动会开始之前!”
“那明天我们把那些货用飞行器给运过去。”
时也抱着小恐龙,愣愣地看着贺临渊,“哦。”
贺临渊就着微弱的桌灯背对着他,两人没再说话。
时也看了许久,忽然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其实能和你领证挺好的。”
声音如同蚊鸣,时也猜测贺临渊应该听不见。
和贺临渊领证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因此他能够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能够肆意妄为,能够像现在这样卖水、入队。
说完时也就睡着了。
滴答。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雨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下雨的夜晚更好入睡,贺临渊见时也睡着了,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到了他床边。
外头风雨交加。
贺临渊脸色有些沉,他的易感期来了。
平时贺临渊的信息素让他生理性地兴奋,但当易感期来临,时也的信息素就比外头的雨还要舒服、还要温凉。
时也再不会让他感到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抚平他近乎疯狂的情绪。
平时贺临渊就得一直和体内的信息素拉锯,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活在一般alpha易感期的痛苦之中,甚至疼得他都麻了。
可想而知但他真正的易感期到来有多难熬,但贺临渊一向自制力好得可怖,他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只是当时也分化后,他觉得他反而变得脆弱了。
他想更靠近时也一点,更舒服一点。
因为一旦尝过甜,就不太能接受无味的嚼蜡了。
雨还在下,贺临渊轻轻将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了时也的床上,和时也的手隔着一段距离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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