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败亡
五王殿大阵破灭，摩罗神王、残阳始祖和智璃神王的力量也大幅衰弱。
见此，摩罗神王再一次进行了力量分配，将分散在其余二位神王身上的力量重归己身。
纵使没有了大阵的增幅，但三位神王，海量修行者的力量，依然还在，无数力量凝聚，让摩罗神王的实力再度回到了巅峰，比起之前大阵加持之时还要强上些许。
只不过如今只有他一人，没有两个实力相仿的帮手，却是奈何不得玉王等人。
当然，眼下玉王一方也只剩下五位神王，且每个人都多少带一些伤势，面对巅峰状态的摩罗神王，依旧只能采取守势。
只是任何人都看得出，这劣势不过是暂时的，随着五王殿的留守神王们一个个赶到加入战局，那些在暗中观望的神王说不得也会横插一脚，摩罗神王的败亡可谓是迟早的事。
“智璃，你快走。”
尽管局面不利，但摩罗神王却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是暗中收回了对自己弟子的度化。
“师尊？”
摩罗神王的体内宇宙。
自从将无尽力量凝聚在自己体内之后，摩罗神王便将失去力量的残阳始祖和智璃神王收入了体内宇宙。
而此刻，他却是收回了对智璃神王的秘法操控。
这道秘法，是摩罗神王能够收集和分配力量的根源，收回秘法，便意味着他无法再将智璃神王的力量纳入控制。
而在解除秘法之前，摩罗神王还归还了智璃神王三成力量，尽管只是三成，但也已经远超元神宫九层的称圣强者了。
至于剩余的七成力量则依然被摩罗神王掌控，用来对抗诸位神王。
没错，摩罗神王没有打算逃跑，在践道的路上，他宁愿拼死一搏，但他却不愿自己的弟子与他陪葬。
当然，像残阳始祖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残阳始祖也是千焱山的人，之后能否保下一命，就看千焱山主的本事了。
“师尊！方才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失败？”恢复了自主的智璃神王不甘的问道。
正如众人猜想的那样，智璃神王是自愿被摩罗神王度化的，他认同师尊的理念，因此才选择了这条路。
只是没想到原本都胜利在望了，结果竟然功亏一篑？
面对弟子的追问，摩罗神王却只是摇头：“已经失败了便不必多言了，智璃，我已决心以死践道，可你却不必与我陪葬，趁现在，快逃吧。”
“师尊，我不走！”智璃神王声音决绝。
但摩罗神王却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若你我皆死，此道便再无传承者了，无尽岁月后，便会被起源大陆遗忘。”
“……”
智璃神王沉默了。
而摩罗神王也不再多言，一挥手，便将他挪出了体内宇宙。
“这里是……”
离开了体内宇宙的智璃神王并未出现在战场之中，反而是在五王殿的边缘之地现身。
尽管大阵被破，但摩罗神王依然掌控着五王殿的最高权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智璃神王传送到五王殿星空的边缘还难不倒他。
“师尊……”
智璃神王全力隐匿自身的气息，同时最后朝着战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的摩罗神王全力出手压制着玉王等人，五位神王疲于应对，因此也并未注意到隐匿气息的智璃神王。
收回目光，智璃神王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没想到，我最终竟然会因此而失败。”摩罗神王的体内宇宙中，他的一具神力化身立身于一座山巅，俯瞰着下方。
而在他目光的终点，是一名被困于一个金色泡泡中的灰发青年，正是时偃。
没错，之前便是因为时偃的突破，导致猝不及防下的摩罗神王对力量的掌控出现了一丝瑕疵，进而影响了整个大阵的运转。
再加上玉王当机立断全力出手破阵，才使得局面一下子翻转。
当初在摩罗寺，摩罗神王也曾数次接见时偃，彼时他只是想通过时偃和金羽将军二人侧面打听些摩音神王的情报而已，至于二人自身，摩罗神王压根就没有在意过。
却没有想到就是这小小的永恒真神，最终成了坏事的关键。
按理来说，摩罗神王应该愤怒、恼火，甚至恨不得将时偃碎尸万段。
但实际上，摩罗神王此刻望着时偃的目光之中却隐含着几分……似是欣赏的含义。
“明明我之道，是要汇集众生的力量，可我的内心深处却依旧轻视众生，这点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摩罗神王暗自摇头，随后再度将目光落在时偃身上：“我该感谢你，让我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可惜，我却没了弥补的机会。”
说着，摩罗神王站起了身，一个挥手便解除了禁锢着时偃的金色泡泡，同时，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了时偃的脑海。
“这些，便算是我留给你的馈赠吧，权当感谢。”
声音在时偃的脑海中回荡，而摩罗神王的神力化身也溃散了开来。
“这摩罗神王竟然不杀我？”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的时偃默默的望着摩罗神王神力化身溃散的地方：“本以为是场祸事，却不想竟然还因祸得福了，还真是……”
此刻的时偃只感觉世事颇为奇妙。
被度化成为摩罗神王的傀儡，此为祸事，但时偃却因此勘破了困扰自己无数年的瓶颈，心灵境界一举达到了“我心为天心”的层次，连带着意志境界也突破了混沌境，一举化圣，这便是因祸得福。
只是自己的突破却导致了摩罗神王的计划功亏一篑，尽管突破后的时偃实力比起从前要强的多，可面对摩罗神王，仍然与一垂髫稚童没什么区别。
时偃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摩罗神王非但没有迁怒与他，反而还给他留下了些许馈赠。
而这份馈赠……
“这摩罗神王，竟然将这份秘法留给了我？”时偃感应着脑海中浮现的秘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份名为《大智慧》的秘法，实际上，便是摩罗神王度化并操控众多强者的秘法。
仅仅略一浏览，其中涉及到灵魂与意识的部分便让时偃隐隐间有了些触动。
“嘶……”时偃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摩罗神王留下的馈赠，可真是够珍贵的。”
他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而与此同时，外界的战斗中，摩罗神王却已经陷入了劣势。
纵然是归还了智璃神王的小部分力量，可相对而言，摩罗神王归还的力量依然只是他掌控的所有力量中的一小部分，依靠剩余的实力，摩罗神王仍然能够压制玉王等五位神王。
但可惜，时间却不站在摩罗神王这边。
随着时间流逝，一位位神王先后赶到战场。
最先抵达的，便是千焱山主。
“摩罗，你对我千焱山的羞辱，便拿命来偿还吧。”千焱山主毫不留情的对摩罗神王出手。
一位生力军的加入，让摩罗神王无法再占据上风，只能勉强与六位神王僵持，但或许是因为已经心存死志的缘故，摩罗神王在口舌上却毫不相让：“也许，残阳也是自愿相助与我呢？”
“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残阳一向性子高傲，又岂会自愿屈从与你？”漫天的九彩神火化作一圈圈火环，肆意燃烧着周围的一切。
对于千焱山主而言，不论残阳始祖到底是自愿跟随摩罗神王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此刻他都不可能顺着摩罗神王的意思。
毕竟……
残阳始祖终究是千焱山的神王，是两大支柱之一，千焱山总共只有两位神王，若是没了残阳始祖，千焱山主独木难支，恐怕千焱山的覆灭也就在眼前了。
只有一位神王的超级势力，在波诡云谲的起源大陆是难以站稳脚跟的。
所以不管真相是什么，千焱山主都必须这么说，以便让残阳始祖逃过之后的清算，哪怕是对其他诸多势力做出赔偿，即便是大出血一番，也比残阳始祖陨落的结果要强。
“自欺欺人……”摩罗神王嗤笑一声。
而千焱山主却不欲再与他废话，这种事本就有越描越黑的可能，不如让摩罗神王变成一死人，届时自然就没人再聒噪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千焱山主的招式便更加狠戾了三分。
片刻之后，铸剑谷的伺兵神主也出现在五王殿星空之中，一座宏伟的神王至宝落下，将包括伺兵神主在内的七位神王气机相连，众人联手的威力也提高了数成，如此一来，摩罗神王却是彻底落入了下风，只能被动防守而难有反击之力。
随后，血海灵童与智瑕神王的到来更是让摩罗神王连固守都做不到了。
潜伏在暗处的几位神王也是接连现身。
食国离焰帝君、乱天宫的乱天宫主、祁国的祁王……
最终，竟是有十三位神王齐聚于此，将摩罗神王团团包围。
“摩罗，交出你控制的修行者，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离焰帝君浑身死亡气息缭绕，眼神冰冷，俯瞰着摩罗神王。
作为死亡之道的修行者，离焰帝君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落入离焰帝君手中的强者，被折磨致死的不在少数，因此从他口中说出的死的痛快，还真不是吹嘘。
面对离焰帝君的威胁，摩罗神王却只是淡笑道：“你等十三名神王联手，我的确不是对手，不过论一对一，你们又有哪个能与我抗衡？所以离焰，即便是我束手就擒送到你手上，你可有能耐关押我？”
“……”
摩罗神王的反问让离焰帝君一时语塞。
的确，正如摩罗神王所言，若是一对一，在场的众位神王，有一个算一个，恐怕也就只有玉王堪堪有能力短时间内与摩罗神王相抗，至于离焰帝君可还差得远。
难道为了关押折磨摩罗神王，便时时让七八位神王守在食国？莫说是那七八位神王了，恐怕离焰帝君自己都不乐意。
毕竟这么多其他势力的神王天天待在食国，离焰帝君怕是要睡不着了。
见离焰帝君被噎的说不出话，还是摩音神王上前一步道：“师弟，何必用这些口舌功夫让自己丢脸？之前我等胜负未分，你借助那些弱者的力量也便罢了，如今你已无翻盘的机会，莫不是还准备让那些弱者和你陪葬？这便是你所谓的众生之道吗？”
“哈哈哈哈哈……”摩音神王的话让摩罗神王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师尊……”智瑕神王有些犹豫的开口。
但摩罗神王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是注视着摩音神王，轻声道：“果然是师兄，一语便道破了关窍。”
说着，他又长叹了一声，道：“也罢，既然我已经失败了，自然没有让那些小家伙们与我陪葬的理由。”
金光，从摩罗神王的体内散放出来。
诸位神王第一时间警觉，然而这一次，摩罗神王体内释放出的金光却并无什么攻击力，反而是有一股哀伤之意在其中，
“师尊！”智瑕神王凄厉的声音陡然响起。
旁边的摩音神王见状，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悲色，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相比于两位与摩罗神王出身同门的强者，其余诸位神王们反应却是慢了一拍，还是资历比较老的长青天尊率先看出了端倪：“摩罗……这是要化道？”
“化道？”
其余神王们顿时诧异开口。
所谓化道，便是将自身与至高规则融为一。
只是至高规则崇高无比，纵然是神王，也远远没有资格与至高规则相合，因此这所谓的融为一体，实则便是被至高规则同化，意识被无情抹除，只有力量与感悟，会化作至高规则的一部分，其实与自杀无异。
起源大陆漫长的历史中，陨落过的神王不在少数，可化道，或者说自杀的神王却极其罕见，也难怪一众神王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无尽岁月的修行，承蒙这方世界诸多恩惠，如今，便尽数归还吧……”摩罗神王的声音悠悠响起，同时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周围，那是被他从体内宇宙中释放出的诸多修行者。
随着最后一位修行者现身，摩罗神王的整个身躯都化作了耀眼无比的金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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