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祂
第217章 祂
发生了什么？
那为首的宦官被一眼望去之下，竟是在痛苦嘶吼声中，整个人头颅炸裂。
其惨烈和诡异之景，直让在场所有还活着的人都错愕惊讶。
在这个瞬间中，那些人也是下意识的朝着丁春秋所在的地方望去，目光顺着那缓缓倒下的宦官身躯，目光对准了丁春秋。
随后，便是目光对视。
一眼望去，便是一眼万年。
这些人双膝一软，砰砰声中，尽数跪在了原地。
其力度之大，直接将脚下的青石板连带着膝盖一起崩碎。
低头，垂首。
而后，这些跟丁春秋对视过的人，通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那声音比之日月神教教众三尸脑神丹发作时还要凄惨。
人，一动不动。
岳灵珊不断的抿着嘴，那感觉中她虽然知道走过来的是丁春秋，可感知中则并不然。那缓步移过来的是一個扭曲的庞然大物，就好似是一座活过来的山。
不可思，不可视，不可闻。
此刻的丁春秋身上的伤势之重，可谓是首次。
哈~~~
呼气声越发的近了。
迫使她的膝盖变软，压迫她跪下。
整个身形一震之中，七窍更是不由自主的渗出了鲜血。
或者说，岳灵珊现在根本不敢动。
“小师姐，现在无碍了。”
“……噗！”
巨力从百会穴透下。
无形的压力，压的岳灵珊浑身骨骼嘎吱作响，似有千钧之重正不断的给自己身上加码。
“停下！”
“小师弟！”
整个带来的感觉，就好像是脚下的泰山活了。
从小师弟的身上活过来了。
哇！
一口鲜血喷出，丁春秋终于散去了身上的诡异，重新掌握了自身。只是他的脸上还忍不住残存着后怕之情。
这个时候，岳灵珊察觉到丁春秋的气息恢复了正常，这才抬头望向了丁春秋。见丁春秋的惨状，连忙上前检查了起来。
而丁春秋整个人也是微微一颤，然后坐了下来。
三天三夜的时间升华了精神感知，当下又自个儿来了一次自盖天灵，就没有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安然无恙。
“……”
哒！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
一声闷哼声中，丁春秋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步伐，随后反手间便是一掌直接盖在了自己的头顶。
眼睁睁的看着之前这些不顾生死围困自己的东厂之人，这一刻尽数陨于极端诡异的死法之下，岳灵珊就那么站在原地，低着头，开始望着自己的脚尖。
对方的每一次脚步，都是踏在了岳灵珊的心跳之上。
“神州，是不能没有皇帝的。”
而原本那种缥缈诡异的状态也在丁春秋自己这一击之下彻底被打散，整个人从之前那种诡异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落在岳灵珊的耳中，那感觉走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
一道奇怪的声音突然在岳灵珊的耳中想起，这听起来类似废话的东西让岳灵珊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接下来便听到了小师弟的声音。
正是地皇在上。
迎着岳灵珊担心无比的眼神，丁春秋笑着安慰道：“七窍流血是七窍流血，死归死，这是两码事。”
在岳灵珊的内心之中，面对小师弟的时候，首次心中浮现了恐惧的情绪。
岳灵珊一时间甚至都急出了眼泪来。
要知道岳灵珊现在可是并没有达到天人之境，她只不过是单纯的功力深厚，可就是这样也能够非常清楚的感知到这种诡异之处。
一切都是无形，无色，没有丝毫的内力和气劲波动。
“你逾矩了。”
额头冷汗不断的沁出。
岳灵珊直接被丁春秋这句话给逗出了一个鼻涕泡，见丁春秋性命无碍之后，这才笑问道：“小师弟，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
见岳灵珊一直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在刚刚的过程中没有出现意外，丁春秋整个人都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唯有岳灵珊没有去看，哪怕是之前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的时候，都还是坚持着丁春秋在入定之前最后的吩咐，没有去看小师弟现在的模样。
然后，便是七窍流血，头颅炸裂。
“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你不是你了。”
“就好像是……泰山在小师弟你的身上活过来了。”
岳灵珊从没有想过山这东西会活过来，而刚刚的情况让她担心害怕到了极点：“那，到底是什么？”
“祂吗？”
丁春秋缓缓的擦拭了下脸上的血迹之后，这才说道：“……该怎么说呢？”
“算是被斩龙脉之后残存的大地回响。”
“当得上是大地之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其为后土。”
“？？？”岳灵珊直接给听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可能从今天起又会出现变化。
丁春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流露出了奇怪之色。
他都不知道这个祂到底是古老的时候就存在了，还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尝试，让祂拟人化被唤醒了。
因为在那过程中，丁春秋已经肯定祂与自己是同出一脉。
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祂便是超大号的自己。
自己拥有夸夸体质，那么祂便是放大版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祂的身体是脚下的这片大地。
比起来丁春秋自己也不过是这接近一年的时间，就使得他达到了眼前的程度，而脚下这片大地那可是累积了数千年来的底蕴灌注在了神州大地之上。
弄的现在的丁春秋心中都开始暗自怀疑自己的挂，是不是传承自这片大地本身。
是祂本身的最后一搏。
“我大概明白了为何刘伯温会冒大不讳去斩天下间所有的龙脉了。”
敢斩天下所有龙脉这等逆天之举，很显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仅仅刘伯温一个人那是承受不住的。
当朝开国太祖不可能不知道这后果，可最后还是让刘伯温冒大不讳的去做了。
而这份代价将是当朝皇族和道家以及王朝一起所承担。
其影响将会一直连绵下去，直至未来。
即便是神州会重新兴盛，但道家只怕还是会一蹶不振，那份债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之前丁春秋还觉得当朝这等做法，将会是遗祸数百年，毕竟斩龙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斩天骄。
<div class="contentadv"> 这种天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那种天降猛人，能争夺天下的潜渊之龙。
那既是断了江湖气运，也是断了其他的某种保护性的东西。
就拿异族来说。
在此之前，哪怕是大元，祸乱神州至多也就是百年左右的时间，可自此朝过后斩断天下龙脉过后，事情就不是那样了。
那三百多年几乎是让整个神州都差点一蹶不振，彻底沉沦。
如若不是天降伟人……
但现在丁春秋经历了这么一遭之后，他似乎理解当朝为何要去做斩龙脉这等逆天遗祸之举。
那恐怕是当朝道家和开国太祖他们发现了什么，强行斩断天下龙脉以打断某些事情的到来。
大地就该是大地，就不能是什么大地之母。
世人不允许头上多出一个神来。
因为在神州大地上，从不讲君权神授。
哪怕是道家排神什么的，那可都是需要打工的，从来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更多的还是从人化神，那便是封神之举。
而不是重新冒出一个先天的神祇，从而让神州大地上的人成为真正的神之羔羊。
定然是发现了这一点迹象，所以才会去实行斩龙脉之举，一破大地的神祇化，让大地回归大地本身。
斩龙脉只是遗祸数百年，而不斩龙脉，搞不好则是遗祸后辈世世代代。
正所谓两害取其轻！
在刚刚那段交流的时间中，丁春秋可是十分明显的感受到了残存大地回响的愤怒和怨恨。
如同不是自己的外挂性质同源，加上自己不得已跟大地签订了合约，与自己之间达成了新的黑天书，只怕丁春秋自己就会直接被大地同化，达成所谓的‘合道’。
那时，就不是自己了，而是一个披着丁春秋人皮的‘神’。
一想起这个后果，丁春秋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了。
而且自己的成神跟大地之母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
丁春秋想的是破碎虚空，达到诸天世界，若是大地的话……总不能流浪地球吧？
“……”
岳灵珊到没有深究，见小师弟没有多谈这些话，她便知道这个问题暂时不是她能够接触的。之前那种诡异的景象，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很快，岳灵珊见丁春秋情绪低沉，便有心的转移了话题，问道：“小师弟，刚刚那话‘神州，是不能没有皇帝的’是什么意思？”
这话矛盾无比，就跟废话一样，很让岳灵珊迷惑。
神州怎么可能没有皇帝？
自她的记忆中，神州大地上就是有皇帝的，从秦始皇开始，这便成为了这片大地上所有人的常识。
就跟大一统一样。
岳灵珊不敢想象没有皇帝那会是何等的场景。
一听这个问题，丁春秋面色直接黑了下来。
什么叫做华夏式母亲啊！
丁春秋刚刚体会了一把华夏式母亲普拉斯版。
记忆，就是日记。
刚刚交流的时候，被丁春秋唤醒的大地回响直接翻阅了丁春秋的记忆，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哪怕是被尽斩了龙脉，奄奄一息之中，那体量也不是丁春秋所能阻挡的。
大地之母根本不管什么个人隐私，直接开看。
他只能尽量的保住自己的记忆，可即便是这样，却也被祂看到了不少的东西。然后，就被牠看到了没有皇帝的时代。
祂再度见到了破山伐庙，比之斩龙脉还要可怕的时候。
那一刻，祂震惊了。
神州，怎么能没有皇帝？
祂对当朝最多想的也就是改朝换代，重归封禅的时候，再花费足够的时间将龙脉给复苏回来。
但那没有皇帝的时代，不行。
在那一瞬间，祂将其关注度提升到了最顶点，这也是祂之前借丁春秋之口说出的那句让岳灵珊感到矛盾不已的话。
丁春秋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告诉岳灵珊那个祂借自己身体可能窥探到了未来什么。
“是变天击地大法吗？”
岳灵珊直接找了一个解释的理由，神情更是严肃到了极致。
先是扫了一眼四周，岳灵珊用无比戒备紧张的神情眺望了一番之后，这才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小师弟。
“现在没事，被我打出去了，祂不在。”
丁春秋给了岳灵珊满意的答案。
随即就听岳灵珊小声翼翼的说道：“小师弟，那我们接下来最大的对手应该就是祂咯。”
“不错。”
丁春秋点点头，承认了小师姐的猜测，说道：“原本我以为自己的事情会是按部就班，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和牠的事情，将会从现在正式开始。”
说到这里，丁春秋的神情满是杀意，他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自是没玩。
不管自己的外挂是否是这片天地的赐予，但是这个亏就不能这么算了。
难怪自己破碎不了！
在和东方不败交手的时候，东方不败的灵魂都能借此破碎，而他不行，给生生堵在了外面。
丁春秋那是越想越气。
再说，神，终究只有一个。
天下间，凭借他当下横行无忌的武力，无人能够跟他下棋，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
现在棋盘上则是多了一个存在。
事情对丁春秋来说，变得有意思起来。
双方各自都有自己的优点和弱点，这便是平局。
接下来，才是真正是双方的合作与斗争。
因为丁春秋确实看上了那份遗产，虽然被当朝太祖和道家斩了天下龙脉，可留存下来的东西仍然是值得丁春秋窥探。
所以他要从从大地的身上将这份金币给爆出来，那份数千年来累积的遗产丰厚的吓人。
逆徒已做，那么今天他要做一次‘逆子’了。
“小师姐。”
“走吧。”
“我们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计划需要大改。”
运功疗伤完毕，将自身的身体情况控制到能够行动之后，丁春秋这才挣扎着起身，朝外面走去。
在越过那些跪在地上，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丁春秋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那根本就是被‘祂’借用自己身躯的那一刻直接用磅礴无比的信息冲炸了脑袋。
再看这些人五体投地的跪地之姿，正是臣子对天地的跪拜。
这并不是对他丁春秋的。
收回视线，丁春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泰山封禅台，带着岳灵珊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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