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阿格纳斯之死
笼子中的人正是托尼奥,也就是李游第一天来到鬼泣世界的时候,碰见的那三个教团骑士里的小队长。
尼禄面色难看至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笼中的托尼奥,右半身体还是人形,只是稍显扭曲,但左半身已经变成了仿佛野兽与恶魔混杂的怪物姿态,整体就像是将人与恶魔强行缝合在一起一般。
尼禄不自觉地将手按在了牢笼上,想要确认他的情况,托尼奥却像是受惊的动物一样,猛地缩到了笼子的另一边。
“这个真的是托尼奥?那个每次见到我都要嘲讽几句的家伙?”尼禄喃喃自语。
他再看向相连编号的两个笼子,那里面的生物已经彻底没有了人类的模样,但从笼子的标牌上可以看出,它们分别属于萨根和乔希。
这三位新晋的教团骑士,竟然各自占了一个位置,整整齐齐地出现在这里。
尼禄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梳理思路:“一个月前的事件后,他们三个一直在努力修行。我的手臂魔化后也跟他们见过面,但是没有反应,那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是人类。是在半个月前,我才突然没见到他们了。”
“所以,这难道就是……仪式失败的后果吗?”
李游轻轻点头:“将人与恶魔之力相结合,看来这就是其风险了。只是这些人居然还活着……”
“砰——!”
尼禄怒火中烧,用力向笼子砸了一拳,却让笼中的托尼奥发出了不知如何形容的叫声,瑟瑟发抖,这反应让尼禄的怒火更盛。
他走到后面,一把揪住了正在努力放轻呼吸声,以求自己不要被注意到的阿格纳斯,大声质问道:“这也是你干的吗?把他们变成这幅模样!?”
阿格纳斯颤抖了两下,然后才说:“不、不、不、不能怪我!他们自己来、来找我,想要进行仪、仪式,而且通过了测试,我当、当、当然不会拒绝!变成这样,只是因为他、他、他们不够资格,没被选中!”
尼禄忍无可忍,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打得歪向一边,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阿格纳斯的大脑袋都被揍到几乎变形。
显然尼禄还想多给他几拳,但三拳之后,还是生生停住。还没有得到救世主的情报,尼禄深知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何况就这么把他打死,也太便宜这家伙了。
所以尼禄的拳头抬起又放下,最后转头走到了一旁。
李游则看了一眼阿格纳斯,被打得鼻青脸肿、眼歪嘴斜的他,正在哼哼唧唧地淌着口水,于是李游没有做什么,只是把拴住他的锁链紧了紧。
而他转而看向尼禄:“你还好吗?”
尼禄没回头,只是说:“我一点都不喜欢托尼奥、萨根还有乔希他们,他们肯定也对我没什么好感。甚至在我看来,他们三个身上都多少没有值得尊敬的特质,反而有不少让我看不起的地方。”
“但是即使如此,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还有这里的众多受害者也是一样。所以,我要宰了那些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家伙,以及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李游点头赞同:“先去研究中心,然后我们就去找教皇!”
于是二人再度出发,穿过了充满讽刺意味和残酷真相的“天使诞临室”,一路往下抵达了阿格纳斯的研究中心。
这边的装潢跟之前佛杜纳城堡地下那个很像,依旧是测试间和实验室的组合,不过细节肯定不同。
除此之外,这边还多出了休息室和数据库的房间,看来这里才是阿格纳斯最常待的地方。
李游和尼禄四下看了看,寻找需要的东西,尤其是数据库被他们重点关注。但查看之后发现,这边的许多资料似乎都以纸质形式存放在书架中,并且被一层蓝色魔力结界封锁。
为了避免暴力破解损坏那些纸质资料,李游让义体傀儡把阿格纳斯带到近前:“告诉我,这东西怎么解开?别耍花样!”
“好,好的……”阿格纳斯不敢反抗,支支吾吾地说,“只、只要把适量的魔力注入那边的水、水晶球里,就能解、解除结界了。”
尼禄闻言,走上前去,按住了水晶球。随着他的魔力涌入其中,封住书架的结界果然随之解除。
但尼禄脸上刚刚露出喜色,手中的水晶球就发生了异变!
大片的黑色魔力从水晶球中涌出,并凝聚成了一道死神般的浮空之影!
比起之前见过的梅菲斯特恶魔,这一道黑影体型更加庞大,露出长有血色利爪的双臂,头上竟然还戴着一顶同样由魔力构成的黑色三角帽。
恶魔梅菲斯特的上位种,浮士德。
在它之后,还有三四只梅菲斯特也从水晶球里钻了出来!
尼禄:“!!”
“那家伙……!”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虚弱得无力反抗的阿格纳斯猛地一用力,迅速恶魔化,挣断了绑缚自己的锁链,然后向着出口快速冲去!
他的状态依旧不佳,身体的恶魔化甚至都只有一部分,包括双腿、左臂和半边后背,剩下的部位则是变为了灰白色的皮肤,已经在变异为夜魔的路上一去不返。
阿格纳斯的脸甚至都只有半边完成了恶魔化,再配上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显得无比狰狞而丑恶。
他现在的造型,倒是跟那些被他关进笼子里的、升天仪式的失败品很有些神似。
虽然只完成了部分恶魔化,但阿格纳斯的爆发速度倒是很快,瞬间就几乎冲到了门边。
眼看着他即将跑出数据库,一把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短枪却忽然飞来,直接将他的身体刺穿!
“嘎啊啊——!!”
螺旋枪穿透了阿格纳斯半恶魔化的躯体,将他整个人带得往前飞出,直接钉在了墙上!
阿格纳斯惨叫着,还想挣扎,但第二支枪随即飞来这次刺穿了他还能活动的左臂。
阿格纳斯的惨叫更高了一个调,却再也无力挣扎,保持那个姿势趴在了墙壁上,活像一只被钉住的甲虫标本。
另一边的尼禄,已经尽可能地引着浮士德和梅菲斯特,走出了数据库,不过还是有两只梅菲斯特留了下来,看向了李游。
李游反手拔出雷光月影,左手拿起结晶圣铃,轻轻一晃,就接连放出了数枚魔力短箭,打在两只梅菲斯特的魔力斗篷上。
“来,到这边来!”
与尼禄同样,李游将剩下两只梅菲斯特也引了出去,而尼禄正在跟以浮士德为首的另外几只缠斗。
相比梅菲斯特,浮士德的战斗力明显强出不止一级,它双手五指都能如刺针般极度延长,也能挥舞切割,光是它的魔力就明显比梅菲斯特深厚得多。
正因为有它在,尼禄还真被拖住了,毕竟就算来到了实验室区域,这里终究不如室外空间开阔,要面对数个能在墙壁和地板里穿行的恶魔,还是很麻烦的。
但李游也有办法。
将剩下两只梅菲斯特也引出来后,李游脚下不停,快速移动,通过观察以及与尼禄的配合,找到了合适的角度,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结晶圣铃!
“锵——!”
灵魂结晶枪呼啸而出!
李游选择的点位,刚好足够这一发结晶枪把所有敌人贯穿!
那魔力凝聚的光枪穿透了一只又一只梅菲斯特的身体,它们的魔力斗篷几乎是瞬间就被扯碎,节肢虫一般的本体无力地自空中摔落。
浮士德倒是凭借深厚的魔力,以及梅菲斯特们的献身削弱,挡住了这一发灵魂结晶枪,没有被撕破斗篷,但李游和尼禄已经同时亮出了手枪!
尼禄将自身魔力注入湛蓝玫瑰,李游则是激发了手炮上自行吸收的散溢魔力,但最终效果类似,缠绕着魔力的三发子弹伴随着爆响声飞出,精准地打在了浮士德的斗篷上!
斗篷上保存的魔力被两人的子弹扯碎,浮士德也于半空中现出了本体,原来是一只跟梅菲斯特相似,但体型更大、节肢更多,且通体呈银色的虫子。
“尼禄!”
“明白!”
浮士德摔落在地,梅菲斯特们也都还没爬起来,李游和尼禄各站一头,都拔出了自己的刀与剑。
尼禄还是绯红女皇加贝利尔,这是他目前最喜欢的两把常规武器,李游则是提着雷光月影。
两人各自蓄力,然后剑技的微光闪烁不断!
尼禄双大剑疯狂连斩,高温与火焰挥洒而出,李游则使出了简化版的秘传·一心!
普通的梅菲斯特根本经不起两人的打击,几乎是瞬间就化作残缺的碎片。纵然是中间的浮士德,在被他俩共同打击后,也是只支撑了一小会儿,就被李游乱刀切成了几大段,然后被尼禄用贝利尔的高温彻底烤熟。
还别说,浮士德和梅菲斯特被高温烤熟之后,外壳居然都变成了大红色,看着跟蒸熟了的大闸蟹似的,还让人挺有食欲。
“啧啧啧,不知道魔界的那些领主、帝王,是不是餐桌上就摆的它们?”尼禄脑洞大开。
李游也觉得挺好玩:“以恶魔这个种族的习性来看,还真不一定。”
两人一边讨论,如果魔帝会吃煮熟的梅菲斯特,到底会吃什么口味,清汤还是红辣,一边回到了资料库里。
阿格纳斯还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甚至因为螺旋枪干扰了他的魔力流转,连话都说不出来。见李游和尼禄返回,他眼里透出清晰的恐惧。
尼禄懒得看他,直接跑去书架那边了:“他交给你。”
李游则看了看阿格纳斯,说:“其实你还真不蠢。不管你是早有打算,还是恰逢其会,刚才确实是你最后的逃脱机会了。毕竟等我们拿到关于救世主的情报,你就没用了。”
阿格纳斯努力张嘴,想说什么,但李游却摇了摇头:“你不管想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特意等这么久?”
阿格纳斯一怔,然后瞳孔巨震。
“你明白了啊,果然是个聪明人。可惜,那点聪明没用在正道上。”
说着,李游拔出了穿在他身上的原始之枪和螺旋长枪,让他跌落在地。阿格纳斯还想说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动作了。
这一刻,阿格纳斯眼里透出了彻底的绝望。
李游对他的这个眼神还算满意。他不是特别喜欢肉体折磨,更喜欢杀人诛心。就阿格纳斯的所作所为,自己对待他的手段都算温和的了。
那边,尼禄正在翻阅阿格纳斯手写的记录,而李游则在心里发出询问:“艾吉,他的记忆读取完成了吗?”
他等了有一会儿,艾吉的回复才传了过来:“已经完成了,他脑子里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储存在巢穴核心的记忆网络里了。但是他脑子里的想法太杂乱,很难理出个头绪来。”
巢穴核心升至五级,并且变异之后,就多出了一个看似不太起眼,实则非常有发展潜力的能力,精神网络。
在巢穴核心构筑的精神网络中,可以储存夜魔们的记忆知识,身为女王的艾吉还可以随时翻阅,就像一个大型资料库。
如此能力,自然让李游想起了生化世界的霉菌以及菌主,不过目前巢穴核心的精神网络还比较弱小,功能也少,只能储存记忆,无法保存人格意识,比起菌主还差远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唯一能够访问精神网络的艾吉,目前还不懂如何正确地梳理和使用其中的知识,只能反复尝试。
但也正因此,李游就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那个且先不提,对于艾吉说阿格纳斯脑子里的想法过于混乱这点,李游倒是不意外:“他怎么说也算是个研究天才,这是正常的。也不用全部理清楚,帮我调取有关救世主的关键词,我要知道相关的资料储存在哪儿。”
“那没问题。”这句回复依旧等了一会儿才来,目前艾吉人还在夜魔巢穴,跟教团本部有一定距离,所以是靠了感知夜魔们在中间充当网线,他们才能顺利交流,但延迟就不可避免了。
好在没过多久,艾吉还是把关键信息传达了回来。
于是,得到关键词的李游来到书架前,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最上层的一本研究笔记,在手中翻开。
尼禄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然后就是眼前一亮:“这就是救世主的资料!”
——片刻后。
“……救世主是象征着教团将带领世界前往极乐之力量的最终兵器,祂的意义在于……太没营养了,跳过。”
尼禄快速翻阅着,很快找到了有价值的内容。
“李游,这里!我看看……救世主是,在人工制造的外壳中封入魔力,以此驱动,这一点跟骑士盔甲的原理一样,只是救世主的构造要远比它们更加复杂,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为此,‘我’在救世主的外壳上培养了各种各样恶魔的细胞,使得祂虽然貌似石像,却不仅具有高强度、良好的延展性和强大的再生能力,魔力的传导速度也十分优越。
“并且,它还拥有一种叫魔心炉的独特内燃装置,魔心炉跟心脏一样,将魔力输送到救世主身体的每个角落。”
越看,尼禄的神色就越是凝重:“看起来,那个玩意儿真的不好对付啊……啊,下面还有。”
后面有大段描述,是关于阿格纳斯探索救世主供能问题的解决方法的尝试,这段已经听克雷多解释过了,所以尼禄跳过了它们,直接快进到未知部分。
“……救世主的中枢操纵室,名为神脏部。虽然救世主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自主运行,但进行一些复杂的动作时,还是需要人为操作,神脏部就是为此而设置的。”
看到这里,尼禄终于眼前一亮:“李游!看来教皇那个老家伙,应该就是躲在这里!”
李游也点了点头:“看来是了……好!救世主的情报我们已经掌握了,去找教皇对线吧!”
尼禄早已习惯了李游嘴里会莫名蹦出几个奇怪的词语,能理解意思就行,他连吐槽都省了:“好,但是还有最后一件事。”
李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纷纷看向了一旁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阿格纳斯。
阿格纳斯骤然感觉遍体生寒。
但已经晚了。
尼禄直接上前,一把揪住阿格纳斯的后领子,拖着他向外走去。
李游则把阿格纳斯的全部研究资料都打包扔进了同伴空间,然后也快步跟上,三人很快回到了之前的天使诞临室内。
尼禄把阿格纳斯往房间中央一扔,然后在周围找了找,找到了解锁牢笼的控制杆。
阿格纳斯大惊失色,一时间不光能说话了,甚至都不口吃了:“你想干什么!?”
尼禄冷冷地看着他:“不是很明显吗?我要……对你的罪行,给予制裁。”
李游在一旁偷偷点赞:不愧是年轻人,这么中二的台词都说得出口!
阿格纳斯自然没有心力去关心尼禄的台词中不中二,脸色早已煞白一片:“你、你、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谋杀!”
尼禄笑了,笑得冰冷森寒:“这话,你去跟牢笼里的‘失败品’说吧!”
说着,他一把拉下了拉杆!
伴随着警报声回响,天使诞临室内的所有牢笼,都缓缓打开!
其中确实有不少“失败品”已经失去了活动的力气,但也有很多还保留着生物的本能,甚至还残留了些许为人时的记忆。
在那隐约的憎恨指引下,它们将阿格纳斯围在了中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格纳斯开始发出惨叫,但如今他的身体早已不止属于他自己,在远方意志的压制下,他全程都躺在地上,没有动过丝毫!而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失败品,则纷纷扑在了他的身上,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血肉!
阿格纳斯的惨叫逐渐变得高亢,仿若歌剧的咏叹调,随即又由盛转衰,逐渐低沉。很快,房间内再听不到悲鸣声,只有失败品们沉默的咀嚼声。
虽然觉得阿格纳斯是自作自受,但尼禄还是有些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不由得转过头去。而李游则来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出去吧,收尾就交给我。我会送它们离开的。”
尼禄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他随即出了门,不再多看。
而李游看了看仍在撕扯着血肉的失败品们,阿格纳斯的身影几乎不可见。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亮出了血不死斩。
他并没有打算留下阿格纳斯的性命。确实,理性上讲,阿格纳斯这样的角色,利益最大化的处理方式肯定是留他一命,让他在合适的位置上发光发热,给自己制造收益。
以阿格纳斯一手创造出救世主的天才,如果给他更大的舞台,李游都不敢想象他能成就什么。
但是李游不打算这么做。哪怕在如今的世界线,他没有用阎魔刀开启魔界之门、释放恶魔残杀平民,可阿格纳斯光是在魔剑教团里所做的这些研究,就已经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留下这种人的命,别说李游内心能不能接受,这都对不起他的誓约。
李游按住了腰间震动不已的暗月之剑徽章,然后缓缓拔出了血不死斩。
为了避免有的失败品因为恶魔之力难以杀死,李游选择用血不死斩来送它们最后一程。
“安息吧,这个世界的诸位。”
他手一转,血不死斩挥落,暗红刀光挥洒而出!
……
尼禄只在门外等了片刻,李游就推门而出。
在关上门之前,他还抬起手中的螺旋长杖,向室内放出了高热火焰。
“这是……?”尼禄问。
“为了以防万一,同时……我想他们也不希望保留那种模样的身体吧。”李游回答。
尼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又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阿格纳斯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罪魁祸首,教皇桑科多斯!”
“走!把他找出来,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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