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事有蹊跷
沈清茹微微一笑找了个借口,“我家中有病人需此鱼做药引,但这鱼只有你们朝丽附近产得多,所以只能上此处来寻。”
“原来如此,”渔坊老板想着和他们聊得投机,“这样吧,这鱼也不值钱,一会儿我们回来的渔船上要是有,我让渔夫们寻个桶给你装上,你直接带走就是。”
“多谢!”
几人聊罢,看太阳还未西沉到海岸线,算时间顾承允应还有一会儿才会来,董娇起身提议,“东西我们找到了,不知阁下可否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渔坊,若有我们要的鱼顺道一起买走。”
生意上门,渔坊老板乐意至极,引着几人朝养鱼的后塘走去。
大致溜达了一圈打发时间,虽然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买回去一饱口福,但可惜的是董娇除了金枪鱼跟鲨鱼清楚长什么样外,其他很多海鱼她都只见过它们在餐盘上时的模样,因此转了半天,最后只能选一些看起来比较好吃的叫渔匠打包一会儿带走。
快到酉时,渔坊的渔船陆陆续续回来,渔坊老板赶去安排,这些渔民们得知董娇一行要的是他们都瞧不上的破烂货,虽然可惜挣不到钱,但还是热情地帮忙分拣,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刻薄。
待渔坊老板准备的木桶装满,董娇又给了赵刚一锭银子让他转交,就当是她请的茶水钱,这叫渔坊老板和一众渔夫对梁人的印象都好了两分。
赵刚提着木桶随董娇跟沈清茹走到渔坊大门口,这时太阳已藏了一半在海岸线中,正愁不知顾承允何时来,那人就背着一身金光与日同归。
她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只是鞋底染泥小声问询,“可找到线索?”
“山里太大,短短个把时辰探不完,不过也不算完全没头绪,只需再多查几日。”
知道此事急不来,董娇眨眨眼调转话头,“我买了不少鱼,晚上要不叫大伙儿一起吃火锅?”
按她从前的脾性,只要带员工出差必一起干饭,但在这阶级区分太明显,她不好反客为主做决定。
顾承允想了想,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他们军队中人常同食同宿也都习惯,只是王仲泽未必乐意与众人一起,不过让他入乡随俗一些也好,不惯这些文官的臭德行。
“好,不过我带来的人里头可没有厨子,你手下有人能做?”
“我呀!”董娇自告奋勇,她别的不行,搞个火锅总不至于翻车吧?
顾承允微微一怔唇角牵起笑意,“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说了会儿小话才领着众人一起回城里的驿馆,路上董娇把渔坊的事情告知顾承允,两人默契地想到一处去。
如果冲突是大梁引起的,东济的渔民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官府也会出面制止和协调,毕竟如今形势,东济的郡守就算再蠢也明白绝不可让朝丽起反心引起动.乱,但偏偏东济郡守毫无动作……
……
众人回到驿馆,由于他们此行是商队来访,若大部队太阳落山都不归,难免有些意图不明,所以天黑时,不论是影卫还是戍营的卫兵都很自觉地回来报道。
董娇回驿馆时姜湛已经在等着了,得知她要掌勺,姜湛赶紧帮忙,在童家生活了这么久,董娇炸厨房那些事迹他简直如雷贯耳。
沈清茹先前去三州时听春芽说过董娇的水平,她虽帮不上忙,但也吩咐婉儿萍儿去打下手。
好在火锅做起来简单,切鱼宰鱼这种活儿姜湛跟牛小刀包揽,洗菜摘菜婉儿萍儿负责,董娇说是掌勺,实际上就在厨房指挥着大家忙活自己当甩手掌柜。
先拿鱼头鱼尾熬汤,熬出汤头后捞出骨架加入调味品,她舍得放油盐,新鲜的鱼又鲜美,朴素的食材随便烹饪也能出丰富的滋味。
只是白汤虽好却缺少点缀,她又叫人买来鲜辣椒剁和生姜碎了放进酱汤里调成蘸料分给大家,这新鲜的吃法配上鲜甜的鱼锅,令整个商队的人吃得满口生津。
王仲泽本来并不想与众人一起,一开始是碍于顾承允的面子参加,想随便用些饭菜就回去休息,他才不愿跟这些莽夫同食,可后来被董娇的手艺折服,一来二去反倒同众人熟络起来,彼此间少了些隔阂。
用完饭后,董娇领着自己人撤回房间,姜湛敲了敲门进入。
“延庆的大致情况我都摸透了,这里外沿全是沙地只能靠捕鱼为生,内陆有大山隔绝,所以可耕种面积非常少,更别谈种植经济作物,我们若想因地制宜,可从粮食或经济作物上做文章。”
“如果是这样,想让他们种油菜或者菜籽不太可能,养蜂倒是个好办法,正好我们蜂蜜蜂蜡都有需,且这两样东西都经得起长途运输,于双方都有利。”
“嗯,这边天气冬短夏长,的确很适合养蜂,待延庆参上官同意我们参见后,可从此处重点入手。”
董娇捂着嘴小声地打了个嗝儿,刚才吃多了属实憋不住,她缓了缓又问:“对了,你今天和那位王译官一起觉得他人怎么样?”
姜湛笑着睨她,“典型的官僚,无功无过吧,不过这种人给点好处以后定能替童记添砖加瓦,下午的时候我已许了他些好处,待回京后若有需要的地方,可差人去同他走动。”
那这种人不难对付,心思都摆在明面上,董娇点头,“如此的话见延庆参上官时就不必避着他,咱们大大方方谈的生意,总要有人说给皇帝听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正要话别准备休息,王仲泽手下的人来敲门,“童老板,方才驿馆的主事人来通知,说延庆的参上官请你们明日中午上府邸一聚,细谈商贸之事。”
“好,还请替我转告王先生,明日请他与我们同路,我手下的渔夫虽然听得懂朝丽官话,但水平确实不如先生专业,童记此行是否能成还得仰仗先生帮衬,有劳他大驾了。”董娇说罢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王仲泽的下人对童记的态度很满意,尽管他们是借童记的名,但官是官商是商,后者在前者眼里始终不入流。
“是,在下定替童老板将话带到。”
“慢走。”
“不送。”
童记面子里子都给了,王仲泽那边欣然应下,并且让人又给童记带话,必尽全力,明显有交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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