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下马威
“是在下想岔了,不该以己之心度人,公主莫怪。”童泰诚很直接的道歉,不管她是童乔还是明昭公主,能以一人之力将这商业帝国缔造起来,她就足以得到他完全的尊重。
见童泰诚心怀坦荡,董娇更满意了些,她浅然笑着,“无碍,此事敲定就请童二爷回湘南后尽快派人前往各家分店接手布业事宜,童记的生意不止这些,我得腾出人手去办别的营生。”
听她口气童泰诚暗暗吃惊,难怪她敢这么干脆放手,原来是又有了新的打算……
“另外,童乔自出狱后身子大不如前,估计二月初就会启程归家养病,届时还请童二爷亲自护送,以显家族情深。童二爷如今既然来了就多留些日子,正好也瞧瞧童记的成衣作坊怎么运作,将模式一并带回湘南学习。”
她对童家的态度比起其他合作商要强硬得多,语气带着命令,无他,就因为童家分支太多,若她不拿出威严,时间一长恐会被当成软柿子。
而今董家复起,尽管她的身份被童家知晓是个隐患,但也正因童家知晓,童家才不敢外泄,不然董家出事他童家必脱不了干系,未免有人想以此做借口拿捏她,她必须利用这公主身份压童家不敢造次。
“好,那布业的合作怎么个分成法,还请公主明示。”童泰诚虚心问。
董娇摆手,“不急,具体的合作方法我会让我手下从前掌管布业的人跟你谈,他说的话作数。”
两人谈完,童泰诚满怀心事的走了。
今日他很明显能感觉到董娇在敲打他,先给一个童家无法拒绝的见面礼,再无形中把布业的重要性压低,那么大的生意她都能放给手下人去谈,明显是对童家也没那么在意。
虽说他们双方之间本就是场交易,且还是他们童家先看上了童乔的能力后才升华的交易,但这么被原先他担心了个把月的“小侄子”打发了,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童泰诚走时裘康直刚好到童家,进了书房就见董娇坐在炭盆边烤火,见他来客气的笑着,“大哥来啦?”
“昂,”裘康直把门带上,“方才出去那个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童乔出狱后是给各家报过平安的,因此两人也没多客套直入主题。
董娇努了努下巴,“童家二爷,湘南来的。”
“哟,那不是你二叔吗?我怎么瞧他脸色铁青铁青的,似乎不太高兴?”
董娇把方才的事轻描淡写说给裘康直听,裘康直一开始还频频点头表示认可,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董娇是谁,吓得坐立不安。
董娇被他这幅无措的样子逗笑,“你我之间都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了,别搞那出客套。”
“哎哟老弟啊,不是,公主啊,你这也忒吓人了吧,老哥哥我心脏受不了!”裘康直叫苦连连,回想起他们初识时童乔在百香居替董家正名的身影,裘康直忽然就觉眼前姑娘伟岸了。
董娇瞪他,“你的惊吓留着回家自己慢慢消化,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回味,叫你来是说正事的。”
习惯了董娇的直接,裘康直收起抱怨,“公主您说。”
“我把布业交给童家了,你去谈,具体怎么分成你看着办,反正童记最少要占利四成净利,要能更多就是你的本事,不能他们拿了童记的便利还不肯吐银子。另外把周莲那边打点好,以后让她在中间周旋,那人归你用了。”
听到董娇把布业交给童家裘康直并不意外,童家本就做这源头买卖,接管的确更得天独厚,不过,“既然是这天大的好事方才童二爷怎么苦着个脸离开?”
董娇轻飘飘回:“我给了他个下马威。”
“啊?”
把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说了一遍,裘康直不解,“既然都是合作对象,你连姜家都容得下,又何必跟童家在末尾处闹见外?”
董娇摇头,“童乔这个身份只与童家两位老爷和一个老爷子有往来,童家下面还有无数的分支以后会到各个分店去管事,你觉得我若太好说话,童家一步一步接触到我的利益核心后,他们下面的人不会起贪念?我讨厌有人拿亲情来道德绑架我,更何况是莫须有的亲情。童记如今的天下是我冒死打下来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叫我让步,我也没空去周旋那些琐碎,他们得记住这点生分,以后才清楚自己位置。”
裘康直听罢莫名对眼前人就起了惧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小兄弟不是一般人,所以不能拿看普通孩子的眼光去看她,如今听她一席话,他不禁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刻进骨子里的无情,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家血脉?
“我知道了,那我以后不管布业做什么?”裘康直不再多想,他和董娇之间早已无形中变成了上下属,反正跟着董娇走不会吃亏,他识趣。
“你管油和盐的经销,这事儿姜湛还在跟宫里谈,谈定后你就统筹这两块,现在童记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扩张和敛财,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口碑和名声再上一层。油和盐的的价格一旦定下,童记所有铺面必须秉持一个宗旨:永远不能乱价,谁敢破这个例,我要他的命。”
董娇说这话时眼里的狠厉是认真的,眼下正是银号筹备的关键时候,百货这边如果因为下面人起幺蛾子搞臭童记名声,那将会对银号推出储值和理财造成致命打击,银号是她决胜这个皇权社会最重要的手段,她决不允许意外发生。
裘康直背后一凉,“好,我一定对各家分店严格下达命令。”
“嗯,此事你跟姜湛商量着来,有什么拿不准的让人去侯府找我,最近我得忙一个新买卖,老铺子就劳你们几个多操心。”
把裘康直送走,董娇留下吃了顿晚饭,除了叮嘱庄临生意上的事儿以外,也问起庄明耀的婚事,庄明耀前年来童家时已有十六,如今马上十八,是该操持起来。
“我原本是想从作坊里的几个老伙计家中看看有没有适龄的,结果明辉悄悄拉我说如今庄家跟从前不一样了,若能给明耀寻个身份好些的媳妇儿家中也安宁,毕竟读过书跟没读过书的还是不一样,市井多泼妇。”庄临失笑道,没想到老来居然让儿子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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