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179章 对诸伏景光的试探
晚上十点。
诸伏景光两手插兜，走在一条居民区附近的小路上。
诸伏景光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和工装裤，耳朵里塞着连麦耳机，看起来就像街边最普通的闲散青年，硬要说他现在的形象和那些人的区别，恐怕就是诸伏景光没有在一边走路的同时，一边手里捧着手机或者游戏机在玩。
如果组织想要让他的伪装尽善尽美，自然不会忽视这一条，但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一直看着手机，会影响之后执行任务时的视觉敏感度。任务目标虽然是警察，但并不是像诸伏景光这样经过额外训练的特殊工种，这种程度的伪装，糊弄对方已经够用了。
森由罗冷淡的声音在诸伏景光耳机中响起：“目标已经离开地铁站，还有五分钟左右到达。”
诸伏景光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确实已经恢复记忆了。
因为脑电波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变化的缘故，实验室的研究员们一直没能发现这一点。别说这些没有什么和卧底打交道经验的研究员，就算是贝尔摩德这个善于观察人心的千面魔女，也因为诸伏景光之前失忆时打好的基础，暂时对他放下了戒心，让诸伏景光能够在执行任务这段不长的时间中，维持了之前失去记忆的假象。
直到他一周前在任务中再度失控。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回想起那次失去意识后，再度在实验室中醒来的状况——
“你是谁？”
“苏格兰。”
“我在问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
“是谁派你进入组织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诸伏景光四肢躯干被束缚在一张检查用的椅子上，头上和身上都连接着不知名的检测工具，面前的研究员正对着写满了一张纸的问题逐一询问，想从他的回答中窥测出他记忆是否恢复的真相。
诸伏景光努力按照自己训练过、对抗测谎仪的方式小心回答，在发觉观察检测指数的人并没有发觉异常后隐隐松了口气。
但诸伏景光知道，这并不代表着他就通过测试了。
他在失忆后仍然记得曾经学习、训练过的大部分经验，使用警视厅的擒拿术确实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但森由罗在找到他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将失控的他控制起来，而是用枪口威胁，试图观察他的反应，就说明了这位在实验室地位最高的代号成员对他有了怀疑。
毕竟和在失忆后才和诸伏景光合作的贝尔摩德不同，森由罗曾经和还没有暴露身份的诸伏景光一起执行过任务，对他的了解远胜于他现在接触到的所有人。
而贝尔摩德把他打晕的动作也来得非常快，诸伏景光并不能肯定，森由罗因为那一段短短的交锋产生的怀疑，到底深到了什么程度。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果不其然，当研究员们按照一整页纸的问题完成了测谎，确认他并没有恢复记忆之后，森由罗却推门进来，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我不相信。”穿着白大褂，眼神冰冷的女人说道，“接下来，我会在任务里对你进行测试。”
而森由罗所说的，便是诸伏景光今天晚上需要执行的任务——刺杀警官大和。
森由罗将一叠资料扔到了诸伏景光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你失去记忆前进行的最后一个任务。”
诸伏景光拿起文件：“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个任务出了问题？”
“是。”森由罗说，“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当时执行任务的威士忌组中，有一个警视厅派来的卧底。”
诸伏景光脸色微变，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所以之前那些问题，是因为组织怀疑我是……”
森由罗在面前这张毫无破绽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之前因为你失去了记忆，即使拷问，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但即便如此，组织也需要你证明自己的忠诚。”
诸伏景光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隐隐有了预感。
“既然你已经失去了记忆，那不管之前的你是不是卧底，组织都会重新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森由罗将大和警官的照片推到诸伏景光面前，“重新完成这个任务，杀死目标，并且给警视厅留下是你动手的证据。”
“那么，即使将来组织真的查出从前的你和警视厅有什么关联，将这份关联亲手斩断的你，也可以继续被组织信任。”
研究员无法证实诸伏景光恢复了记忆，森由罗又不放心朗姆手下的审讯员接触自己的实验体，而琴酒在审讯方面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也没有办法对诸伏景光这个不能随便开枪崩了的特殊人物使用。
但她偏偏又不相信实验员们的判断，仍然怀疑诸伏景光可能恢复了记忆。
于是森由罗干脆釜底抽薪，直接切断祝福警官在警视厅的退路。
——这是在贝尔摩德的指导下，森由罗为诸伏景光设计出的，自己的人设。
“这些卧底每天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疑神疑鬼的作风不比琴酒差。”金发魔女说道，“想从根源上消除苏格兰对自己恢复记忆已经暴露的怀疑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可能博取他的信任。”
森由罗虚心求教：“怎么做？”
贝尔摩德竖起食指：“第一，不要隐藏你的怀疑，你越是想要主动表达自己没有怀疑，对方就越会疑神疑鬼。”
对卧底来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既然诸伏景光已经升起了疑心，即使森由罗在他面前表现如常，也无法阻止诸伏景光内心的怀疑和猜测。
因此，森由罗放弃了等诸伏景光趴在地上自然转醒，自己动手做体力活，用对待嫌犯的方式把诸伏景光回了检查室，并一上来就用专业仪器对诸伏景光的供词进行检测。
当然，森由罗的目的是为了让诸伏景光相信自己没有发现他记忆已经恢复，研究员们读到的测试数据，是森由罗在给出那张问题清单时，就提前做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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