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洛冰这样一句话倒是让顾言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并不是这个意思的。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快吃点吧,别冷了待会儿,不吃点东西那里有力气练剑啊？反正我也吃不完这么多。”
顾言烁见洛冰这样才笑了,幸好他没有说错话。
洛冰虽然吃着东西却心不在焉的,她确实喜欢顾言烁,但她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在一起。
毕竟,她是一只蛇妖。
若是顾言烁知道她是蛇妖,一定不会和她在一起生活的,人类嘛,都是怕妖怪的。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呀你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别问了！”
顾言烁嘟嘟嘴巴:“跟个小大人一样,你自己不也才八九岁吗？冰儿,你知道允淑公主吗？”
“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我给你说这个允淑公主特别讨厌的！你最好不要认识她,就像我认识她都已经崩溃了。”
洛冰耸耸肩,怎么会那么夸张,不是一个公主么？那应该是礼仪完全到位的。
顾言烁看洛冰那个样子就知道洛冰不相信他的话,不过没关系。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反正她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洛冰眨眨眼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军营吗？听说那里很好玩的。”
顾言烁打了洛冰一个爆栗:“傻丫头,还觉得你自个儿聪明呢？你也不想想,那军营什么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去？不行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陪我娘,哪儿都别去。”
得儿,这说是去军营看看结果把自己后路全给封了,不过好在顾言烁练剑的时候看不到她,到时候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知道,还不去练剑？”
这一年,洛冰九岁,顾言烁十一岁。
六年后——
顾言烁和洛冰坐在长椅上,洛冰目光注视着远方,今年夏季,荷花倒是开了,却不晓得开的好不好。
“顾哥哥,你说,荷花会开的好吗？”
“会的,冰儿,我记得六年前你说过你想去军营的,反正今天都空着,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好啊。”
朝阳照样升起,照在洛冰白色的衣裳上,闪尽了七彩的光芒。
军营旁边有几棵参天的大树,叶儿翻着蜷着,在阳光的照射下互相嬉闹着,推推嚷嚷的。
尽那时,洛冰走到大树面前,玉手覆上历尽沧桑的书皮。
这树少说也有一百的年头了,差不多就要成精了。
“这边有射箭场,我记得你喜欢射箭,来试试。”
洛冰本想试着与大树交流一下,却没有想到顾言烁拿起一把弓就递给了她。
“好,我试试,若是偏了你可不能笑我。”
“我怎么会笑你呢？”我喜欢你呀,小笨蛋。
洛冰射了一箭,正中靶心。
她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怎么样,还不错吧？”
顾言烁满意的点点头,纵然他不希望洛冰涉足这些太多,可自保的能力必须要有,若是有一天他不在她身边,她也可以自保。
这一日下午,顾言烁带回了一个女人,一个青楼里的女人。
“好了,她卖艺不卖身,也不是个随便的,我们只是收留她罢了,你不要这么不通人性好不好！我娘都答应了你不答应,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顾家的主人了。”
一个女人,一个青楼里的女人,都可以让顾言烁对她恶语相向,洛冰不禁觉得,或许这段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是,顾言烁从她到这里开始,几乎就只和她一个女人呆过,男人嘛,都喜欢新鲜一点的。
“是,我是把自己当成顾家的女主人了,顾言烁,我今天就跟你说了,你要是执意留她下来,我们就恩-断-义-绝。”
洛冰最后四个字都是咬着牙,忍着心痛说出来的。她多么希望顾言烁可以将那个女人送回去,就算骗她一下随便找个宅子安顿一下也好啊。
“琉冰,这些年来,我顾家待你不薄,你不也是我们收留的吗？现在收留和当初的你一样可怜的你怎么这么排斥,你变了。”
洛冰听到顾言烁的话突然笑了,自嘲的笑了。
“我是变了,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就变了,我根本不缺吃不缺穿,我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贪图你顾家的财产？我当初就算可怜,就算没有生计,我也不会去当妓女,好,就说她卖艺不卖身,那我问你你在哪里遇到她的？妓院？呵,顾言烁,算我看错你了。”
顾言烁被这一句话问住了,洛冰扫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女人,长得的确不错,也难怪他要带回来了。
“够了,你闹够了吗？”
顾言烁这一句话让洛冰止住了笑容,闹？对对对,她就是在闹,闹的不可开交。
“是,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六年了,顾言烁我跟你在一起六年了！到头来我还抵不过一个你刚带回来的。好,这一次算我错了,行了吧？”
“公子小姐不要吵了,都是璐儿的错,都是璐儿的错,你们不要吵了……”
顾言烁点点头,看着双眸含泪的洛冰,不禁心里一痛。
“冰儿,她这般懂事就让她留下吧,不会添乱子的,再说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洛冰看了顾言烁和那个璐儿很久很久,闭上了双眸:“好,都依你,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罢了,你是叫璐儿吧,以后就住我房间吧,好了,顾哥哥,我希望我们……也罢,再见。”
洛冰说完那句话就跑了出去,璐儿看着顾言烁,叹了一口气:“顾公子,您不去追吗？”
顾言烁摇摇头,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她没地方可以去的,等到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璐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唇角在顾言烁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洛冰跑出顾家,却不晓得究竟要去哪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一晚上。
看看这个顾言烁,到底放不放她在心上。
“洛冰公主,眼眶这么红是哭过了么？”
洛冰刚刚坐下,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殊年。
殊年坐下来,递给她一壶酒:“要喝酒吗？一醉解千愁。”
洛冰喝了一口之后突然问道:“这么晚出来,不怕国师担心吗？”
殊年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顿了一顿,才说:“不过是为了更快的得到一些东西,充其量,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国师真的很喜欢你,而你也是,对吗？”
殊年摇摇头。
“他,不会喜欢任何人,包括我,我只是渺渺众生里的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的,你是妖,自然也是看得到我脸上的伤痕,诛仙台罡风所伤,无药可救。”
听了殊年的话,洛冰沉默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么恩爱的两个人竟然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见洛冰没有理解,殊年加了一句话:“他是魔,而我是仙,仙界的九殿下,所以我们生来就是死对头,可你不一样,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
洛冰也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他觉得我烦了,我话多,我无理取闹,总之他为了一个青楼的女人和我吵了一架,夫人,就算你们是做戏他也不会找其他的女人吧？”
“因为我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搭档。你要相信一点,他喜欢你,就一定不会丢下你。”
洛冰看着来时的路。
“可能,他早就想丢下了吧？”说罢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殊年想了想,最后还是给洛冰斟满,说道:“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但是他不喜欢我,我就一个劲儿的往上贴,然后,被诬陷了,就坠了诛仙台,伤了脸,仙术尽失,在人间过了千百年,每一次都没有情缘,所以你现在这一点挫折,算什么呢？”
洛冰细细看着殊年,没有想到,这个脸上有着七分像花伤疤的女人,所以在人间这么多年,她都是怎么度过的？
“我明白了。”
——
“这么晚了小姐都还没回来要不要奴婢去找一下。”
顾言烁看着璐儿就一个头两个大,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想到和冰儿发火呢？
“说了你不用自称奴婢。”
“璐儿知道璐儿比不上冰儿小姐,可是公子大可放心,璐儿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顾言烁现在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也不知道洛冰现在怎么样了,想出去找,又放不下面子。
翌日,太阳照上了空空的窗棂,那个精灵一般的人,却已不在了。
殊年看着太阳升起,摊了摊手:“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一把吧,记住,我叫琉年,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就说昨日跑出去却在街上碰到了我,所以在外边待了一夜,忘记了时间。”
“这样……真的可以吗？他防备心很高的。”
殊年挑挑眉:“就算他防备心再高,对你也是没有防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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