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恶鬼杀人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宋锦安顿好琉璃铺子和火锅店，跟聂景珩一道儿去了府城。

崔好云为了躲贺瞻，闹着要跟他们一起走，如此一来，宋锦和聂景珩原定下直接去穿云山的计划不得不改变。

照例是坐乌篷马车，走走停停半个月，终于抵达府城。

府城是崔好云大本营，按理说有个做知府的爹，她横着走也没人敢管，可她反而像入了笼的雀儿，失了那股子自由的神气劲儿。

贺瞻知道她不想看见自己，默默骑着马跟了一路，到这时才终于走上前，伸手要扶崔好云下来。  

“你走开。”崔好云拍开他的手，从另一侧跳了下去，宋锦随后下来，崔好云挽住他的胳膊，仰着下巴从贺瞻面前走了过去。

几人风尘仆仆赶了十几天的路，都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草草的用罢午饭后，崔好云带他们去到一处两进小院。

“阿锦，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这院子是我娘留下来的，周围住的大多是清流文人，不会吵到你们。我已经提前送信来吩咐他们把院子清扫过，床单被褥也都是清洗晒过的，一应仆人也都俱全，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

崔好云说罢又小声解释道：“倒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去家里住，但我爹那个人是个固执的老古板，规矩很多，未免你们不自在，还是住在这里吧。”

宋锦看着眼前幽静雅致的小院，笑着说：“这就很好了，谢谢你好云。”  

崔好云连说不用，目送他们走进院子后，才转身坐上家里派来接她的马车。

宋锦和聂景珩休整了半天，次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城外穿云山。

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并未告诉崔好云，来的路上崔好云问起，宋锦只说是帮聂景珩寻找一样治疗寒毒的药材。

崔好云也不知信了没信，但之后没再打探过，想来心中也是有数的。  

穿云山与旁的山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无非就是山林密了一些，野兽凶猛了一些。

但这次聂景珩和宋锦做足了准备，虽然有些惊险，但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乱子，顺利抵达发现水精的山洞里。

这次与上次不同，水精藏在山洞内部一座高高凸起的峭壁里，峭壁中间凸起的石柱上顶着一口天然雕琢出来的石碗，石碗上方有冒着白色雾气的乳白色溶液缓缓滴下。

婴儿拳头大小的水精就在那口石碗里。

峭壁很高很细，等闲人很难攀爬上去，就是聂景珩也不敢保证在不借外力的情况下轻松取下水精。

依旧是如上次那般，宋锦用水流化作巴掌大小的阶梯嵌在旁边的石壁上，扒着石壁爬到石碗相同的高度时，再伸出长长的冰棱将那口石碗托到自己手里。

吸收完水精中蕴含的精华后，宋锦睁开眼睛，聂景珩正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脸上绽开一抹笑，“差不多了，十年前的事情我有把握可以查到。”

聂景珩攥着的掌心悄悄松开，轻轻嗯了一声，面容上胶着许久的沉郁终于淡了些许。

回到府城后，宋锦去崔家送了几样永阳带来的土仪和琉璃铺子的新品。

她与崔好云相交，既然来了府城，断没有不上门拜见的道理，但崔好云母亲早逝，家中没甚能震场面的长辈，总不能让崔知府一个男人亲自接见她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东西送到管家那里，管家知道宋锦与自家小姐的关系，忙亲自把东西送去了书房。

崔知府忙里抽闲打开瞧了，看见礼单上写着的‘宋锦’二字，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便问侍立一旁的师爷，“这个宋锦你听说过吗？”

“宋锦？”师爷皱眉想了想，道：“永阳县新上任的县令高域递来的公文里说提了一个叫宋锦的女子做捕头，难不成是她？”

崔知府没说话，找出高域的公文打开，他先前扫了一眼，并未仔细研究，眼下再看却发现了不少让人惊讶的地方。  

高域写道宋锦在永阳连破几次疑案，是永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探，程万全被抓后观音庙的事瞒不住报了上来，崔知府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已然不是他能管的了了的，一早便写了折子送去京城，如今还没有收到回音。

师爷站在旁边，看着崔知府紧缩的眉头，想起近来府城里发生的那件骇人听闻的事，不由得道：“东翁，高域这般赞扬宋锦，想来她有几分本事，不如让她去查恶鬼杀人案？”

崔知府轻轻敲击着桌案，思考片刻，微微颔首：“她如今是公门中人，试一试她的本事也无妨，这样，你明日亲自把恶鬼杀人案的卷宗送去给她。”

师爷点头，“是，东翁。”

次日宋锦刚起床，丫鬟便来敲门，说是知府身边的冯师爷来找。

宋锦一头雾水的起床，半刻钟后，从冯师爷手里接过了一沓卷宗。

冯师爷喝了口茶润喉，随后和和气气的将崔知府的意思转达给她。

恶鬼杀人案，说的是府城有一户姓田的富户，家中资产颇丰，谁知到田老爷这一代只得了两个女儿，眼看正室夫人年岁愈大，肚子不再有动静，田老爷心中着急，纳了十多个妾室通房，努力了好些年，却没有一个有身孕的。

田老爷终于死心，将几个妾室统统遣散，一心一意的守着老妻和两个女儿过活。

没有儿子，田老爷便将主意打到了招赘上，因大女儿早早嫁了出去，招赘只能由小女儿来。

田老爷千挑万选，寻了个父母俱亡的穷秀才，那秀才名叫李牧，颇有才气，刚定亲便中了举人，田老爷高兴，许诺若是中了进士便给他一万两银子的奖赏。

自那以后，李牧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读，成亲当晚还捧着书不睡觉。

田小姐独守空房心中烦闷，便挑着灯笼去书房寻他，谁知到书房一看，李牧竟吊在房梁上，早已经没了气息。

自那以后，田家的下人半夜常常听见书房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人一走过去，读书声又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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