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玩人的确可怕

以靠在门边抽完一支烟的江民，忽听坐在床上几人不知为何事，竟然高兴的哈哈大笑。扭头朝床辅上望去只见林林和强仔正同余木华聊天聊的很到位，原来是他们三个人竟然有这么的开心。

  江民终于沉声道  :  "唔，林林，强仔你俩过来一下。"话落，只见他俩飞身朝自己小跑过来。

  林林依旧还处在兴奋中紧接着道  :  "民哥，有什么好事，尽管分付。"

  而强仔则比较沉稳点道  :  "民哥，看你好像有心事，而心情也不是很好，有事就尽管说吧！"

  不见江民开口林林着急中又接道  :  ″民哥，你这样做小弟的很是不知所措。你也知道像我和强仔，可都是只有二两脑子的人，真的猜不到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江民终于开口道  :  "哦哦，没有呀！你瞎猜什么呢！哪有的事。其实我哪一天不是这样子，为什么今天就不高兴。嘿，我看你俩刚刚跟那个新来的老头子有说有笑，聊的好开心与投机，关系应该也不错吧！"

  这一下的确把林林和强仔搞的不知所措，也吃惊不已，他俩怎不知道民哥的性格与脾气。强仔好奇的问道  :  "民哥，你也知道号子就这点事情，说不烦也说的过去，而说很烦那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现在是饭后自由活动时间跟那个老头子聊聊天，听听他说些外面的新鲜事。"

  林林马上反驳强仔道  :  "你傻逼一个，民哥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知道像他刚来的新兵是不能过多接触。以后我们一定要保持和新兵的距离，不说话最好尽量少说和不说。别管他在外面是哪路神仙到了这里可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遭浅滩被虾戏，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还在乎他在外面干嘛呢！当不当大官跟我们和民哥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民哥。"

  "嗯，还是林林聪明，等一下你俩过去直接叫那个余木华，跟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打坐好。也通知号子里所有的人，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话，一旦被发现不是说断烟断菜这么简单还少不了过堂。另外从明天早餐开始不要把那个老头子的饭碗和勺子放上桌，他也一样跟下面的人在一起吃饭和打坐。噢，还有等晚上叫睡觉时，叫山东和湖南直接把他被子扔到肛便洞那个位置上睡觉。″

  当晚十点整个凤凰山看守所广播声又响起  :  "现在开始就寝，每个号子不得发出任何响声，睡觉。″

  见号子里每个人都几乎已经躺下，而余木华竟然还找不到自己的被子，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毕竟前一天晚上进来时有刘所打过招呼后，不但免去新兵必须接受的"过堂″的厄运。还直接由林林和强仔两个勤务兵，并帮他盖好被子还同桌上人一起睡在上面。而今夜却是天壤之别的对待，不知情的余木华终于等人都躺下找不到地方睡。竟然站到正躺下看书的江民脚边，伸手就扯他的被子。

  ″嘿嘿，民，民哥，我，我睡，睡哪里呀！民哥。″

  正看书津津有味的江民，突然被他打扰也确实很烦，不是说我们要搞你，而是接到最高指示不得已而这样来对待你了。不禁开口道  :  ″林林，强仔，你们两个人怎么搞得，余木华怎么没有安排位置睡觉。还有呀！昨晚上没搞的节目，今天可一定要好好的补回来，听到没有。"说完，翻了个身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紧接着看书。

  强仔和林林穿好衣服两步来到余木华面前，他俩心里清楚现在就要动手搞他，原还打算等明天来。却没有想到他简直就是个老傻瓜，一点苗头都看不清也该轮倒霉了。这也不能怪我俩更不能责怪民哥，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在外得罪人。如果昨天不任你进了哪一个号子那肯定是少不了新兵过堂过这一关，哪怕是刘所打了招呼都是没用。这就是凤凰山看守所一直以来的规矩，只是民哥在这个方面基本上是放松。

  林林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余木华胸前，转瞬间存受不起的余木华疼痛的蹲在地上。

  ″嘿嘿，老东西还跟我们装死不成，我数一二三不起来的话，哪有你好看的。一，二，三…″

  余木华双手抱住胸前，弯着腰哀求地道  :  ″大，大哥，站，站不直，真，真的好痛呀！你，你为什么打我。好端端的我又没犯事，怎么平白无故随便打人呢！难道就没有王法不成。″

  强仔挤出笑脸道  :  "嗯，说的好，说的太好了，真的不应该又随便打你。我们可真的好怕王法呀！老东西，简直是怕死了。″话落，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余木华胸前的双手上，见他又在疼痛中蹲下了去，并口中大喊大叫着  :  "报告干部，报告干部，救命呀！救命呀！这里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干部…"

  林林，强仔一左一右跳下床辅，左右双拳加上脚在击打着余木华，直至他停止叫喊声为止。

  余木华现在才有点反应过来，人人都说社会太黑暗了，而人间地狱的看守所不是实打实的黑才怪呢！而再次哀求道  :  "大，大哥，真，真的不行了。吃，吃不消，求，求你们别打了，两位大哥。"哀求完又痛苦地蹲了下去。

  "喂喂，老东西，谁让你蹲下去呀！还想装死不成。我叫一二三你不站起来，可别怪我俩心狠手辣，听到没有站起来。″林林说完又是一脚重重踩在他后背上，刹那间余木华趴在地上，林林和强仔紧接着两双脚接二连三往他身上乱踩下去。

  余木华又竟然大声地喊叫道  :  ″报告干部，报告干部，救命呀！救命呀！干，干，部…"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反而又把躺在床上所有人引的笑了起来。

  大头半个身子坐起来对余木华嘲讽大声道  :  "喂喂，老东西，你叫就是喊破了嗓子都无用。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凤凰山看守所，全省都是出了名最黑最暗的地方，就是阎王爷来了也管不了。就算干部过来看见大不了他来了停一下，等他一走还不是老样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你还是老实点吧！老东西，就当着是昨天进来时的过堂。你越是叫越是打的凶，只要不打死你就没有一点事。在这里过堂修理人整人什么得，可都是家常便饭一样很正常的一件事。

  听完大头说话，余木华才终于清醒过来，而是忍受着疼痛咬着牙在艰难中站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道  :  ″对，对不起，各，各位，大，大爷，大，大哥。我，我一，一定不，不会再，再叫了，希，希望你，你们手，手下，下留点，点情。"说完，竟然放开紧紧护住的胸，抬头挺胸站的笔直。

  见余木华的确老实许多，林林和强仔也不多想搞他，准备叫他过去睡觉。却没有想到大头来到俩身旁，轻声道  :  "干脆，老惯例让他来几个节目。"

  虽然大头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号子里面却犹如一颗小型炸弹，立刻引起几乎坐起来人的共鸣。因为在这世上人玩人是多么的开心与好玩的一件事，这也是整个看守所一种娱乐的方式。林林和强仔坐在床檐边上，瞧着满面愁容又痛苦不堪的余木华道  :  ″嘿，老东西，你会唱什么歌，唱首歌让大家开心一下。″

  ″唱，唱歌，我，我真的不会呀！"

  ″嘿，什么意思呀！难道你连唱歌都不会吗？是不是还没打够。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唱的话，我们俩一定会好好来招待你。″说完，林林果真站起来。

  余木华见情况不妙，而赶紧道  :  ″好，好好，我，我只会，只会唱一首歌。″

  "一首歌也行，那好吧！准备打算唱什么歌呢！″

  ″我，我只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哇，不错呀！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还知道这世上只有妈妈好。那你唱来听听，让兄弟们娱乐娱乐一下，现在你就开始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喂喂，喂，不要唱了，不要唱了难听死了。这么好的一首歌，从你嘴里唱出来好像爸妈都死光了，可真的是太难听。要不这样吧！你再另外想唱一首，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你可以马上回去睡觉。不能的话我兄弟俩也打累了，等一下换几个人上来好好的伺候你，你看看是唱歌还是想挨打。"

  余木华知道再不唱一首的话，今天肯定是无法脱身，那干脆再唱一首好让他们开心一下，而轻声道  :  "那，那我还会唱一首歌，就，就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哇，好歌，革命歌曲，那你就唱吧！″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勤劳为民族，共产党一心救中国…"

  ″好，好好，唱的太好听了，我们都知道共产党好。但我们所有的兄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都是共产党的恩赐所造成。那你，那你就回去睡觉吧！啰！看好最前面的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不过，你也知道睡觉前应该做什么，这个就不用我们教吧！″

  余木华赶紧讨好道  :  ″我，我知道睡觉前，肯定是要关灯，才能入睡。"

  ″哇，说的好，不愧是当大官的领导。那你就去把灯关了，然后可以直接上床睡觉就行。"

  接到指令余木华第一时间就来到铁门边上，四处看看又瞧瞧可就是找不到开关，用上五六分钟可还是不见。无奈之下只好来到林林边上，轻声地询问道  :  "大，大哥，这里没有开关，找了好久，可就是没有看见。"

  "喂，没有开关，你说有这个可能吗？那整个看守所一天到晚要浪费多少电，还是耐心地找找看。开关肯定是有，但是你还没找到，你别拉不出屎怪矛坑不好，去找吧！关了灯你就可以马上睡觉。"

  余木华几乎用上吃奶的劲在整个号子里面四处找开关，无论如何可就是找不到。而这颗心着急呀！恨不了立马找到，等把灯关了不就可以睡觉。可是无奈之下又来到林林脚边道  :  大，大哥，真，真的找不到。"

  "那，那你伸没伸手到铁门外两边找找看呢！″

  "噢，我还真的忘了。"余木华说完三步并着两步来到门边，伸手左边上下怎么摸开关都没有摸到。而又朝右边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竟然还是没有，不可能呀！有灯没有开关。正站在门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强仔及几乎全号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突然，也不知是谁开口提醒一句  :  ″喂喂，老头，我们忘了告诉你一句，这电灯开关是声控得。"

  "哦！谢谢！"余木华紧接着对电灯大喊道  :  "请把电灯关掉，请把电灯关掉。"可还不见反应。

  又有一个声音道  :  "声音太小了，这声控也老化了，要大声地叫才能起作用。"

  "哦！请把电灯关掉，请把电灯关掉…"

  可叫了无数遍电灯没有关掉，却把当晚班的干部叫了进来  :  ″江民，怎么回事呀！你号子玩新兵也该差不多吧！还不叫他去睡觉，都吵死了。″

  江民无奈中坐起半个身子，对不知如何是好的余木华道  :  "噢，知道了，王干部。你，余木华还不快点上床睡觉。"

  当余木华走过去一看就知道，这是肛便洞边上什么尿骚味屎臭味浓的很，怎么还能睡的着呢！但又不好也更不敢说出来。如果一旦说出来肯定要招来挨打，只能乖乖的合衣服躺下去，把被子一盖蒙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当冯师傅打稀饭的时候，递进来两个红色大塑料袋装的东西，江民知道这袋子里有大肉包子四十个还有六十根油条，这是前天就已经说好的事情。而赶紧叫林林同强仔分成两份，一份放十个包子十根油条，马上给冯师傅等他打饭过去帮忙带到女号子交给罗建林。一份留下号子里的人分点吃，还要打给边上几个号子里的兄弟，到最后也只剩下四个包子同八根油条。而剩下这点还是四个人吃，这其中就包括勤务兵林林和强仔，每人也只能吃到包子一个油条两根。

  虽然说在开饭前强仔就已经同余木华打过招呼，在开饭时同下面的人一起开饭，绝对不要象昨天一样坐在桌上同民哥和勋哥一起吃饭。却万万没有想到余木华把分给他的油条可是三下五除二吃完，而饭却没有吃上一口。等油条吃完看着碗里的清汤寡水只几粒米的碗却又犯愁了，竟然看上江民等四人还正在吃的早点。

  余木华可怜兮兮的样子，端着叫稀饭的碗走到正在吃饭的江民和何洪勋他们身旁道  :  ″民，民哥，勋，勋哥，你俩开饭怎么不叫上我呢！我，我就是坐在那里。"话落，朝坐的位置指去。

  突然，见余木华这样强仔同林林可是吃惊不已，怎能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还真的不怕打了。吃饭不好好吃饭又跑到前面去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不怕打吗？两人赶紧放下饭碗，三步并着两步来到余木华身边。

  林林吃呼呼的道  :  "吃饭就给我好好的吃饭，你吃饭怎么跑到前面来干嘛！你给老子滚到后面去，听到没有。"

  不见余木华有任何的反应，林林就是一巴掌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  ″老东西，叫你在后面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竟然溜到前面来了，快滚过去听到没有。告诉你从今天早餐开始，你没资格坐在这里和大哥们一起吃饭，你赶快给老子滚到后面去同他们坐在一起，这也包括等一下始打坐。″

  余木华不知道是脑子进水还是怎么就是一根筋的人，竟然用手指着包子和油条道  :  "我，我只要一个大肉包子和两根油条，不然我就不过去，打死也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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