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官营 ＆ 民营
方案是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商务部以及航天局那边的人和油老板们谈新合作事宜。
这谈判也不是一口价的那种买卖，上至总金额以及月球地盘的划分，下至双方应尽的义务和享有的权利，这些都得一条一条的商谈。
好在双方都诚意满满，进度虽有点慢，但至少没啥大分歧。
伽吉曼这些油老板肯定也不会卷起袖子上谈判桌干这些琐事，双方谈判都是有各自专门的人才负责。
谈判过程中，伽吉曼等人还抽空邀约章成铭，想找章成铭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人家也不是聋子瞎子，六月初赛里斯可是公开了章成铭的国士身份。
这个消息放出来后确实给伽吉曼等人带来不小的震撼，他们从未想到，之前在直播视频里，在航天展会上认识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是搞定了核聚变物理、重力反应以及其它多种学科的科研大佬！
因此伽吉曼等人极为期待和章成铭的约见，能和赛里斯国士这样牛逼的人物有良好的私交……
在很多事上能获取到的信息绝对比什么都好使！
只可惜正因为章成铭国士的身份已经公开了，这种私交就不同以前了，章成铭找了个科研借口婉拒了对方的邀约，对此伽吉曼等人并没有感到意外，被婉拒那是情理之中。
说到底，双方此前的私交也只是萍水之交而已，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厚。
相信很多人都后悔过，为啥当初不和这位年轻人多搞好点关系呢。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药，但就是没有后悔药。
不过伽吉曼他们也不算太失望，章成铭因为身份变化的问题不便出席这样的私人聚会，但黄添荣倒是没有任何问题，他可没有官方的身份，至始至终，他一直就是个喜欢胡吃海喝和漂亮妹纸的创业富二代公子哥。
但稍微了解章成铭的人都知道，此人不仅是星海飞跃公司的二老板，同时还是和章成铭有着极为深厚友谊的铁哥们好兄弟，能和他拉好关系，在某些程度上就是和章成铭搞好了关系。
而且，在油老板他们那边几个国家一起搞的那个发射中心，星海飞跃在里面也有合作股份在里面，现在因为赛里斯人有了大飞船，这火箭发射中心明显就已经落伍了，业务量是肉眼可见的下滑，于公于私，黄添荣也不可能看着星海的钱就这样打水漂。
“亲爱的黄，你就确定太空采矿就一定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说话的，正是伽吉曼亲王，对别人他这个亲王的身份还属于保密，但对黄添荣他们……自然不用再忌讳和有所隐瞒。
‘装！你再装！’
黄添荣心里暗暗吐槽着眼前这位亲王，别看表面上亲王和自己就像多年的老友亲热无比，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都嫁给黄添荣了，但遇到这种生意上的事……
哪怕就是他心里再猴急，也会稳住性子拿捏出姿态，图啥？
还不是想借机压价嘛……
“亲王，别人这么怀疑我没意见，但你这么怀疑我，这给我脆弱的心灵造成一万点暴击伤害啊……你得赔偿我一颗大宝石！”
黄添荣现在也不是当年做梦都想和眼前这些油老板拉上关系的生意场初哥了，他自然懂得利用双方的私人关系，以及对方求他办事的心态来反拿捏对方。
只是对方毕竟是亲王，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但不妨碍用一些俏皮话和玩笑来活络一下气氛。
只见黄添荣摸出自己的平板递给对方，伽吉曼在看到上面的资料时明显瞳孔收缩了一下。
而黄添荣的声音，带着七分说明，三分劝说的响起：
“你看，月球上的矿我就不说了，这块业务是你和大佬它们谈的，我就说其它方面的。目前光小行星带我们也只探索完不到15%的区域，就这点地方我们已经在上面找到了相当多的富矿小行星，上次电视里你看到的那只是一颗个头较小的了，体型超过上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小行星那是多如牛毛！”
“这里面蕴藏着多少矿我们目前真没法统计，就是估算价值……靠！谁做的资料，不会用文字嘛，搞那么多零干啥。我先数一下……二四六八十，十二，十四……你看看，前面数字后面至少十四个零的财富，那么多矿都在等待着我们去开采，这么多财富，哪怕弄到百分之一……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黄添荣口里爆出这么夸张的数字还真不是在吹牛，小行星带上的矿场经过几次科考和探索之后，通过对小行星带上的矿产初步估算后，确实能达到这个数字。
当然这里黄添荣也故意没提贬值问题，因为任何东西一多，它的价值肯定要下降，就像上次赛里斯拉了一飞船的小行星回来，那里面蕴含的百来吨黄金就把蓝星上的黄金价格给打下5%！
但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矿物再贬值，至少有一种矿是很难贬值的——氦3！
没错，小行星上因为没有大气层，在经年累月不知道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年的太阳照射后，上面的表层同样和月球一样蕴藏着大量的氦3。
氦3目前是赛里斯重点发展的能源项目，不管是核聚变反应堆，还是化炼区，还是飞船用的氦3燃料，甚至是重力球里面……它的是以消耗品出现的！
而消耗品意味着什么？
相信靠卖着同样是消耗品的石油的这些油老板，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黄添荣的解说有些絮叨，但现场没人敢阻止他向亲王叨叨，而亲王也一边聆听黄添荣的讲解，一边翻阅着上面的内容。
黄添荣向伽吉曼介绍的内容也是航天类的，这和他们与赛里斯官方的谈判内容有一些重叠，但黄添荣怎么可能做挖大佬墙角的事，那不是找死吗。
国家官方之间的谈判，是属于公对公，官对官之间的大框架，例如月球上的地盘怎么分，这一块我赛里斯要拿来做舰队晒太阳的晒谷场。
啥？你说这块平原可以放下上万艘飞船战舰……
我就爱！
你甭管我为啥要造上万艘战舰摆在月球上干啥，咱就是为了好看！
在蓝星上肉眼都能看到月球平原上的舰队多特么好看啊！
而且我还要把舰队摆出一个二维码出来，在蓝星上掏出手机对着月亮就可以扫码付款：
我，秦始皇，打钱！
所以这块平原你别想拿走！
我给你那一大块。咋滴，嫌小啊？那旁边这几条山谷也给你……
这就是官方层面的谈判，讨价还价的场面其实和菜市场大妈们于小摊小贩讲价没啥区别。
谈妥之后，双方各出多少钱，多少人多少物资，在月球，或者是小行星带修建前哨补给站兼矿业开发基地，这些属于政府的先期投资。
类似于改革开放时，要搞一个经贸产业园，我这能出地皮能出人，但我没钱，你出多少钱我给多大的土地，然后商量好这些钱做好前期的通水通电通路这样的三通基础建设，最后你来这里建厂搞搞生产赚后面的钱。
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带有主权性质的，星海这种私人企业是不可能和伽吉曼他们谈这种事情的。
所以黄添荣现在其实就是代表星海，在和伽吉曼他们谈后续的企业间的具体合作。
就像油老板们搞的那个发射中心，就是这样多方出资占股，形成一个多方交叉，相互分配利益的一个合作共同体。
伽吉曼他们也清楚，和赛里斯官方之间的谈判肯定是会成功的，但分到了地盘，但自己要上去干啥？或者说投资太空飞船，去怎么挖矿……
这些东西，他们可是两眼一抹黑的全瞎啊！
如果是和赛里斯航天局合作，人家航天局是非盈利型的研究机构，对研究太空更感兴趣，合作中保不齐说不定会更看重其它部分而并非盈利目的为第一。
换成是你……
你慌不慌！
而这时候，星海如果也和上次一样，在这里面掺和一脚就让油老板们放心多了。
星海是私人企业，二老板黄添荣是个地地道道以赚钱为主要目的的商人，赔钱的事他才不干呢！
相当于油老板们把星海当成了一个保人！
或者说是投资风向标！
黄添荣说要来投资一份掺一脚的事，至少是能挣钱的。
如果连黄添荣都看不上眼……那这个项目肯定不挣钱！
你要说为何油老板他们这么相信黄添荣，除了私人关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相信：
黄添荣对航天发展的技术是一窍不通，但他身边有个能告诉他搞什么航天项目能搞到钱的铁兄弟！
而且这个铁兄弟还是持有星海90%股份的绝对大老板！
跟着黄添荣投资，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跟着星海，跟着章成铭投资，有这个隐形大佬做后台，这比把钱放银行里都保险。
括弧：特么的放银行里都有可能被不再中立吹嘘自己最保密的银行给吞咯！
所以黄添荣絮絮叨叨解释那么多，就是在告诉伽吉曼：
“赶紧打钱，千万别嫌贵！我找关系插队先弄几艘飞船出来，两艘放月球，给你们在月球上圈地盘，剩下的全部派到小行星带去，不去赛里斯已经探查过的地方，我们去这、这、还有这一带，专找富矿小行星开采！一个小行星上没个三百吨黄金咱们看都不看一眼！”
听着黄添荣眉飞色舞的在画大饼，旁边那些没法看到资料的官员和随从们是急得挠腮抓肺，恨不得上去就跪下让伽吉曼赶紧答应下来。
不过伽吉曼是谁啊，人家亲王见多识广，强行按住心头的热血和冲动，询问道：
“如果我们去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矿产和资源呢？不管是你的资料，还是赛里斯官方给我展示的资料中，都明确显示出，并不是所有小行星都具有极高的开采附加值的。”
伽吉曼的话意思很明白，你们自己的资料上都显示，你们搜索那么多小行星，也发现很多小行星确实有矿，但矿产价值并不高。
“大佬！你家土地上也不是每寸土地下面都埋着石油黑金咧……”
黄添荣咧着嘴一摊手，用一个最浅显的道理提醒对方，探矿这种事除了七分靠科技手段，两分靠努力，还有一分要看运气！
“而且，你看过那个灯塔国拍的《淘金客》电视剧吗？里面的主角最喜欢就是到酒吧里，找那些老淘金客，请他们喝酒，套信息甚至花钱买对方的信息和开采权……”（注：虚构影视剧，不存在这部片子啊）
听到黄添荣用这个电视剧来提醒自己，伽吉曼怎么不懂他的意思呢，这是在提醒自己，即便是搜索过程中没有发现具有极高开采价值的小行星，可光这个探索的信息……
就可以卖给后发者们作为参考资料了。
伽吉曼其实并不知道，黄添荣这番话语其实也是得到了赛里斯高层的默许。
官方的意思就是利用国外资本和民间资本，发动国内外的资金和人才，增加太空建设的进程。
而伽吉曼他们正好就是一个刚好可以拉出来的典型宣传代表，无数民间资本看到油老板它们进入这个新赛道上后，会蜂拥而至加速这条赛道上的竞争与发展速度。
一旦航天建设领域进入到高速发展阶段，自然也会为今后的战争铺好更多的建设准备。
伽吉曼并不清楚赛里斯高层的最终想法是什么，但以他的聪明才智，也能猜到前面那一部分。
赛里斯高层是想把自己当成宣传典型，这一点他并不介意，甚至这种宣传还能提高伽吉曼他们国家形象，属于是双赢的结果。
但他在心中估量着黄添荣透露给自己的另外一个信息：
这条信息就是黄添荣所说的那个电视剧中的桥段，那部片子中，早期的探索者需要向政府购买相应土地的探矿权和开采权，这两个权是分开的，探矿权价格便宜但只能探索而不能开采；而开采权贵但包含了该区域的探矿权，而且这两个所有权都有20年的时效限制。
主角就是一生活失意，感情失败，经济窘迫的陋逼，但一次意外让他获得了一块土地的探矿权，他利用这个权利和各方交易，并利用前妻和自己的矛盾，与仇家和竞争对手之间的各种纠纷，最终不断的妥协和斗智斗勇，最终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
所以该片中，有很多精彩的内容就是主角围绕着这个所有权来和各方势力进行的博弈。
虽然该片和灯塔的大部分片子一样，都是高开低走的烂尾了，但这不是信息的重点，最关键的信息是剧中对开采权和探矿权这两个权利分开的设定，各方和主角在不断的争夺、妥协和利益交换中，最根本核心，是对这两个权利的认可与遵守。
而这个认可和遵守，其实就是对最终背后的执法权力的遵从。
主角的仇家再怎么恨主角，但依旧没法能硬抢手里的探矿权，他们是害怕主角吗？
不不不！
仇家他们害怕的不是主角，而是制定游戏规则的国家权力！
仇家可以用各种手段去干掉主角，但按照游戏规则，他们依旧无法能够获得探矿权，而没有拿到探矿权，就没法获得后面的采矿权，因为游戏规则限定了，拥有探矿权的人有优先购买采矿权的权利。
尴尬不？气恼不？
但再气恼再愤怒，他们依旧得在国家暴力机构面前低头认怂，遵从着国家机构制定的游戏规则。除非仇家敢拉旗子扎头巾站在挖矿机上振臂一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雷公助我一统江湖！
这样做就是另起炉灶，把自己从玩家，变成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了。
黄添荣在暗示伽吉曼等人，可以放心的去探矿、采矿，这是一个游戏规则，后发者要么赶紧去小行星带抢未探索的区域，要么只能自己去更远的柯伊伯小行星带，甚至是奥尔特星云这些新地盘去慢慢摸新地图，要么就只能捏着鼻子高价买他们手里的探索资料。
而赛里斯人，会遵守这条游戏规则……虽然规则也是赛里斯人制定的。
裁判下场打球这种事看似可笑，但其实放眼看看蓝星西方人的发展历史就知道……这事它们干的多了！
这种国际法、国际准则条例说实话，就是对小国管用对大国没卵用。
大国看上了说拿就拿，能象征性的给你点补偿，或者拉着你一块干分你点汤汤水水都是给你面子了，你能咋滴！这种事灯塔和西方那些雪肤豚干的还少吗？
小国最多只能在国际上谴责和咒骂一下大国而已。
但是在未来太空时代，赛里斯人就是太空里唯一的大国，西方人的黑爪子还伸不了那么长，而且赛里斯人的口碑不错，至少到目前……
还没有那么黑！
至于蓝星上以前西方列强们搞出来的什么太空准则国际法……
有执行的能力法律和条例，那就是擦屁股的一纸空文！
现在谁都明白，赛里斯很快就要接过蓝星的话语权和霸主权，以前针对它的那些狗屁破这规定那法则，还有什么沃尔夫条款……
都将成为十万个冷笑话中的新内容！
不仅在蓝星上，在太空里谁有执法权？
还是只有赛里斯！
所以赛里斯人认可的法规，它才是法！
赛里斯人不认可的法规……它就厕所里的纸！
对于伽吉曼他们来说，其实也没啥可选择的余地，想下场来玩这场游戏，就得默认赛里斯即是游戏玩家也是游戏规则制定者的这个默认潜规则，这和之前西方游戏制定者是同样的道理同样的玩法。
如果不认可赛里斯人制定的游戏规则，要么就别来玩这场游戏，要么……你跳上挖矿机，也振臂一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敢吗？
他们当然不敢，现在谁还能在蓝星，更是在太空中去挑战赛里斯人的实力？
以前牛逼轰轰能造出航天飞机和登月的灯塔国？
拜托，它们现在连送几个人上太空都得祈祷自家产的飞船不要漏气！你让他们去和开着太空战舰的赛里斯人抢游戏制定权？
这天晚上，黄添荣并没有得到什么承诺和投资意向便离开了这个私人聚会，不过他也不着急，这种投资可不是此前几十、几百亿的小投资，一旦决定下场，那么投入的资金那是天量的，甚至可以说是在赌国运，这么大的事……
伽吉曼和他背后的大佬们自然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要拿出多少老本来梭哈赌这一把。
离开这个私人聚会的黄添荣也没有回家，他来到了另外一个聚会上。
这里，聚集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国内兴起的民营航天企业家们，他们有些是当年的老面孔，但更多的是这两年才进入航天界的新面孔。
“黄老弟！可把你给等来了！”
一进门，里面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这位年轻人，微星科技蒋老板在自己车辆到达时就已经获知消息，带着人等在这里呢。
“抱歉抱歉，刚才和一个客户在商谈事情，来晚了，耽误各位老板们宝贵的时间了。”
虽然是国内民营航天企业中的巨头，甚至是全世界级别的巨头，但见识过有一点成绩便牛逼轰轰把自己当成是天下老大一样的中米臭嘴刘最后的下场，年轻的黄添荣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他才不会走上和臭嘴刘一样的老路。
“没有晚没有晚！都知道星海都是做大业务的，能让黄老板亲自洽谈的，肯定是超级大业务。”
微星蒋总还是那样笑呵呵的一脸老好人，彩虹尾气是不断喷出，他们也不是瞎子聋子，最近国内高层和航天局在和油老板谈新生意的事……他们肯定也有内部小道消息！
而这个聚会，就是国内航天领域的企业家们搞的一个信息交流聚会，但是黄添荣在这看到了几个完全不是航天界的生面孔时，他心里有数了。
“来来来，我来介绍几位新朋友，这几位是国内投资界的朋友，他们是……”
“你好，我是星海飞跃的黄添荣，很高兴认识你。”
脸上挂着标准笑容的黄添荣一一和这几位新面孔握手致礼，心中却暗道：
“圈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都特么是金融圈里着名的经济投资人，动辄就几百亿的投资手笔，他们才是这场聚会真正的幕后作俑者……看来收到消息的它们终于忍不住了，要亲自下场来玩这场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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