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兴奋的探索和无聊的驾驶
按惯例，四个人是不可能同时下来的，毕竟需要有人留守在工作机上处理应急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下，哪怕再严格的指挥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过多久，四个人都站在了月球的表面上，四个人是你刨土来我砸石，他在跑步你蹦跶……
没看错，就是像蚂蚱一样的蹦跶，洞伍玩心大发，愣是要尝试一下在月球表面能跳多高……
因此洞伍也收获了第一个在月球摔跤并被直播的赛里斯人殊荣，那一个狗吃屎的动作被无数网友截图甚至录屏做成了动图广泛流传，其影响力比章成铭还广。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大家该做的事是一个都没落下。
十二份样本，十五个实验在大家出来玩闹的五个小时时间里全部完成。
还有几项实验需要工作机的辅助，按照计划，章成铭和洞叁还有洞两返回了各自的工作机。
“你们小心。”
通讯器里，洞两叮嘱着二人。
“收到，没问题！洞伍，你别玩嗨了……”
“哈哈，收到，放心吧。”
已经脱下出舱服的章成铭此刻只穿着一身降温服坐在驾驶室里，正操作着设备回收两台机器狗，而他的搭档洞叁正在后面的隔离小舱里给出舱服补充电力和氧气。
因为按照计划，二号机会在现场原地钻探一个深度达二十米的采样点，然后分别取五、十、二十米的三种样本。
而一号机则会向西面走，去最近的一条月溪进行探测。二号机在深钻完毕后，也会向东面走，两台工作机将从两个位置，分别对围绕在附近的环形月溪和山脉进行科考探索。
这就是有工作机的好处，探索人员不仅可以在上面短时间的生活吃喝拉撒，还可以直接移动工作机进行移动，对更远的地方进行探索。
“比我想象中的要稳定，就是特殊橡胶实心轮胎感觉震动有些大。”
操作完后面的事项，洞叁在微微有些晃动的车身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坐下便说出了自己的乘坐感受。
“是有点，一分钱一分货啊……”
章成铭同意洞叁的说法，因为座椅传递过来的震动，明显趋向于来自工作机后方的实心驱动轮，而前面记忆金属辐条轮就明显柔和甚至没有多少反应。
不过特殊材质的橡胶轮胎比起前面用的特殊记忆金属轮胎便宜不知道多少倍，除了材料本身的价格之外，更贵的部分来自记忆金属其本身的造价和繁多的加工成本。
开过车的人都知道，路上是很无聊的，特别是这种没有其它色彩的荒芜地带，更是无聊透顶。
“到目的地还有多久？”
“现在时速30，至少还需要四个小时，你要不先眯会眼？”
章成铭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速表和位置图，建议身边的洞叁养精蓄锐。
“哪睡得着啊……”
洞叁靠在座位上，眼睛盯着几块玻璃外，外面虽然只是一片除了灰色就是灰色的灰色世界，但是在航天员的眼里，这里就是心中最灿烂的梦想之地。
二号机那边现在也完成了深钻任务，开始收拾机械转移下一个探索地点，这个时候两台工作机都在赶路过程中，再加上前面几个小时欣赏登月航天员们在月球上闹腾，观众按说应该已经感觉有些无聊了。
但是这个时候章成铭的星海直播间里，依旧堆满了各种游客，哪怕是国视的直播间中，主持人拉来了现役航天员和科学大佬来介绍登月背后的故事，也阻挡不了观众们还是喜欢蹲在章成铭的直播间里。
【主播！我看到你开车时，前面那块大面板上有导航啊？什么时候月球上也有GPS了？】
“这个？眼力不错啊……”
章成铭一边开车一边指指大屏幕上的导航面板。
“不过我纠正你一个词，虽然你也没说错，GPS的全称叫做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意思就是全球定位系统，不过开发的国家灯塔因为经常关闭甚至恶意针对其它国家，我们国家也开发了自己的导航系统——北斗！”
“因此北斗从实用场景翻译上也是GPS，但是要加前缀来区别，因为灯塔国先弄出来且最早投放市场，所以GPS这个词便被潜移默化的代指了一切定位系统，导致我们国家的北斗已经投入市场N年了，现在国产手机、定位设备都自带北斗的导航芯片，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习惯性的叫GPS，天天喊着看不到北斗的使用。”
“所以我纠正你说这个词就是提醒大家，咱们自家的东西你可以选择不用，但是你用着还骂，就像是吃饱了放下碗就骂厨子那样下作了。”
【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只说北斗！】
“谢谢你的支持。我解释一下啊，这个定位系统是我们国家自己搞的，记得前几天我说过在2024年我们国家发射了鹊桥二号卫星吗？以胖五月球轨道8吨的运载能力，鹊桥二号才1.4吨，那富裕出来的六吨运力去哪了？以航天局那帮人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用的抠门劲，浪费这6吨的运力不用那可是要被穷怕了的张局拎着板凳从楼上打到楼下的！！”
章成铭说到这，想起局长张局以前每年分配那点可怜的预算，还有每次都抠抠搜搜的精打细算每次火箭运力的分配时，那揪头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即便是现在有了超大推力的火箭，他依旧改不了当年那种抠搜样。
没办法——穷日子过的太久了。
“告诉你们，那多出来的载荷中，还多携带了天都一号和天都二号卫星，这两颗卫星的作用就是激光测距，星间微波测距方式开展环月轨道高精度定轨等技术验证。”
“怎么样，这些专业术语把大家给绕懵了吧，说简单点——它们就是在给定位系统做前期的精确定位测量工作！”
“而大家现在所看到我使用的定位导航，其实就是基于当时的科研成果延伸过来的，所以大家觉着我们星海研发的玖爪工作车很牛逼，但里面依旧有很多科技是我们的航天人，以及无数国有、民营企业在若干年前就一直努力创新的科技结晶！”
【原来如此，那主播，我看某家车企新发布的广告，说自己的电机使用了和玖爪一样的电机，这是真的吗？】
“没错，玖爪上的推进电机使用的确实是他家的产品，除了他家的驱动电机外，我还找了另外两家，研发制作了能在月球表面工作的另外两种工作电机，没他们的技术成果，玖爪不可能这么快落地。”
“对了，他家出新车了？多少钱的？”
【三十到三十八万。】
“这个价位的啊……回去有机会瞅瞅。”
章成铭一边和观众聊天一边操控着玖爪避让开前面的几块石头。
【主播，大佬，你这车没有自动驾驶功能啊？】
一位观众好奇的追问着。
“自动驾驶？有！但是……”
章成铭说到这个就换成了一副便秘的脸色。
“但是真不好用！”
“说句二十多年前电脑圈内的一句名言：电脑很聪明，什么都会干；电脑也很蠢，什么都要我教它去干！”
“因为自动驾驶这种功能，别看在蓝星上，特别是咱们国内多家新能源汽车都有自己的自动驾驶技术，但是那些功能都是基于在道路、地线，以及各种可见物体设计出来的。”
“放到月球这种鸟毛都没一根的地方，又没有高精度的定位导航和成熟的路线规划，系统会自己抓瞎的！”
“说个好玩的给大家听故事，灯塔国火星上的探测车走的很慢，因为要稳定，而且为了省重量省电力，电机功率也不大，慢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的时候，它计划未来移动十米，但经常走个一两米就停下发信息回来，地面控制中心打开一看‘我被一个怪物挡住了？’，控制中心一看，卧槽，火星有怪物！！赶紧打开一同发送过来的照片，就看到一块不到拳头大的石头挡在探测车的前面……”
“控制中心只好发信息过去，告诉它那只是一块石头，让它绕过去……”
【哈哈哈！！有这种事情！！】
【第一次听说。】
【突然有画面感了。】
“好玩吧……事后分析，主要就是新环境带来的新变化超过了探测车所携带的信息量，在蓝星的实验室里，工程人员已经给它录入了如何分辨石头、沙土、障碍这些数据，但是这些都是基于蓝星地表，以及工程师们所能想象到的程度以内。”
“通过那块石头的照片，工程师们发现那块石头在火星的阳光、地表反射造成了色彩上的变化差异，一块黑色、灰色、白色还有其它颜色的石头在蓝星上都能看到，但谁知道火星上的石头会变成金红色中夹杂着阴影的局部黑色呢？”
“探测车一看这玩意，卧槽，我数据库里没这东西啊，难道是怪物？还是什么未知的新玩意？赶紧停下来拍照发回去……所以才闹出这种哭笑不得的事出来……”
章成铭说起的科学探索梗让直播间里是欢乐一片，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好玩的事情，等观众们乐呵够了，章成铭这才继续解释道：
“所以不是我不想用自动驾驶，而是真不敢用！现在只能自己开车，给车辆收集足够多的地表数据和资料后，才能基于月球表面的实际环境开发适用于月球表面的自动驾驶程序。”
【哈哈！有意思！】
【帝都交通委提示：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月球不归交警管辖！】
【主播别怕，月球上没交警，不会查车！】
有了和观众们聊天，章成铭开车也没那么无聊了，一边和观众聊天一边向目的地赶过去。
其实他可以开启腹部的液体推进器飞过去，那样速度会快很多倍，但是一来液体胶基燃料成本很高，而且目前产量也十分有限，能省一点是一点。二来就是要多在地面行驶，多收集月球地表的环境数据，好给蓝星上的相关人员更多的资料开发自动驾驶程序。
就在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就这样快速的过去，一号工作机终于来到了自己的下一个工作地点，一条月溪旁。
【哇……好宽啊……】
【这就是月溪？】
【感觉像山谷？】
坐在驾驶舱里，洞叁和章成铭透过玻璃向外查看着眼前的这条月溪，现在太阳还有一定的倾角，导致阳光没法完全照射到月溪的底部，也就是说，月溪两侧的斜面，一半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了它的面目，而另一半和底部，还处在阴影区内。
“放小型机从高空看下。”
洞叁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直接打开了飞行小型机的控制面板。
“打高点，先看下大环境。”章成铭赞同洞叁的想法，并补充着自己的意见。
“好！”
两分钟后，一架小型无人机从工作机上飞上空中。
因为没有空气，这种小型机使用的是星海自己研制的微型变推力发动机。
虽然章成铭和陆英豪特别眼馋航天局那7500N的变推发动机，但他们研究后发现这么短的时间里搞不定，便退而求其次的着手研发了一种使用胶基燃料的小型变推发动机。
这种发动机最大推力10N，也就一公斤不到，最小3N，而且中间档也因为太小的缘故没法精细调整，只能有3,6,10三种档位切换。
这样粗糙的变推力发动机说实话连陆英豪都有些嫌弃，但是俗话说的好，没有不好用的发明，只有不会用的环境场景。
这玩意粗糙简陋，推力档位少，用在飞船、飞行器上控制姿态稳定属于是捣乱的。
但是把它用来做这种小型无人机低空探测时……那它的推力和体积比就有了巨大的用武之地。
全功率上升，中档悬停，低档减速着陆……
虽然缺乏精细调整，导致操作者往往会在一米高度时中档悬停，然后切换低档落地时总会摔那么一下，但从一米的高度bia叽一下……坏不了！
两百米高度的无人机传输信号很快便出现在两人的屏幕上，两人惊讶的发现，前方有一截月溪，因为角度和坡度的问题，已经全部被阳光照射到，两人毫不犹豫的驾驶着工作机向那个方向驶去。
来到这个地方，两人也没有贸然下去探索，而是先向环月空间站汇报了自己的位置，并对四周进行一定的科考工作。
这个并不是说重复做工，而是一种科学严谨的态度。
如果这条月溪之前真的有水存在，那么河道四周的土壤情况是什么样？会不会和没有水的地区有啥区别？
在收集完地表和钻孔取样后，两人依旧没有下去，而是先使用机器狗，在河道的一处凸起的石头上设置了中转通讯设备。
虽然这设备就是一个背包大小，但关键的时刻，这玩意是能保命的。
河道里的深度，以及它自身特殊的结构让通讯信号的输送受到了限制，一旦工作机在底下出现意外无法上来，河道上空又正好没有通讯卫星……
反正章成铭不可能让电影里的那种狗血桥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章成铭在空间站的提示下，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蓝星帝都时间的晚上十点了。
提醒时间一个是告诉章成铭今天的直播就要结束了，同时也是提醒他，现在是不能直接下去探查了，按照规定，两人要在上面休息并且给玖爪充电十二个小时后，才能下去进行探查。
“各位，抱歉啊，那个直播只能到这里结束了，毕竟大家还要早睡，不像我们这里，使用的是月球时间……”
【别啊！不要停啊！！】
【我信你个鬼！你月球一个白天足足从早亮到晚上持续半个月！！】
【再播一会咯！我保证看完就睡觉！】
“你们想得美！”
章成铭毫不客气的数落着这些人。
“你们不累我们也累了，给你穿着120公斤的出舱服在月球上蹦跶几个小时，然后再开几个小时的车，神仙来了也架不住，航天员也不是生产队的驴啊，没你们这么玩命用的啊！”
“就这样，你们早点休息，我这也要休息了，等明天再直播！”
说罢，章成铭便关掉了直播画面，让屏幕中一片哀嚎。
其实章成铭被提醒后也才注意到，月球的日照时间和蓝星是有很大不同的，太阳在天空中犹如80岁的老太太一样慢悠悠的挪动着，这十二个小时下来基本没啥动静。
关闭直播的章成铭伸了一个懒腰，从和环月空间站脱离开始到现在，情绪就一直处于较为兴奋的状态，一个人长时间的保持这种状态是很容易造成身体疲劳的。
而现在一关闭直播，身体上的疲劳感立刻显现出来，身体各个机能各种需要休息的信息反馈立刻开始涌向大脑。
“累了吧！”
洞叁看到章成铭揉胳膊捏腿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看月球重力只有蓝星上的六分之一，但穿着一百二十公斤的出舱服在外面蹦跶几个小时，依旧能把人类得够呛。
国内航天员在水池中模拟太空漂浮训练时，一位女航天员曾经说过，每次练完累到手都不由自主的发抖，筷子都拿不稳。
更何况章成铭这种不是航天员出身，甚至连这个载荷专家的训练，也仅仅只满足了最低限度要求的训练时长而已。不累才怪！
“真佩服你们这些航天员，到现在都没感觉你们累！”
章成铭由衷的从心里发出对洞叁他们的钦佩。
“没啥，你训练个十几年，也能和我们一样。”
旁边的洞叁开始在副驾驶位上操作设备，关闭外面的遮罩阻挡阳光，刚刚还无比亮堂的驾驶室迅速变得幽暗起来，四周的照面灯在控制下开启了柔和的照明光线，让人感觉温暖和舒适。
虽然年岁比章成铭大很多，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明显比章成铭要好很多，而通讯频道里，洞伍开车时的吆喝声不时的从通讯器里传来。
毕竟这么多年航天员的训练功底是在那的，每个合格的航天员都需要经历过睡眠剥夺训练，就是不允许睡觉，让航天员在一个毫无声音的静音房中以不睡觉的方式渡过三天！
注意是三天，整整72小时！
这72小时里，没有人和航天员说话，也没有电子游戏，也没有书籍，再加上灯光控制，四周又全部都是黑色的静音海面，就如同把航天员一个人扔到无尽的宇宙中飘荡。
之所以要进行这种训练，就是因为人类本能的会惧怕黑暗和孤独。
这就是要考验航天员在面对孤独和黑暗时，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在极端环境下，在长时间无法睡眠的过程中，依旧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判断能力，和出色的反应意识。
“你累了就先去洗漱准备睡吧，我来处理后面的事。”
洞叁挥手示意着章成铭早点休息，章成铭也不矫情，从座椅起来向后面的小舱室走去，那里不是有个小型厕所吗，睡前不尿尿等着做梦去找厕所啊！
而且最可怕的不是梦里总尿不出，而是梦里尿出来！！
解决完个人问题章成铭回到驾驶室，这个比卡车头大不了多少的地方现在已经改换了设置模式，操作档杆什么的全部被折叠式的设计收纳在了下面，而座椅也被放倒，座板也拉出了延伸板，使得乘员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里面的长度直接平躺。
“明早想吃什么？”
洞叁拿着一些航天食品询问着。
章成铭一见那些航天食品胃里就有些抽抽。
航天食品要考虑到太空环境的特殊性，很多食材是不允许上太空的，例如鸡爪这种美味零食，因为细小的鸡爪骨头会漂浮在空中，如果遗漏处理的话，会造成小骨头到处乱飘荡，被吸进鼻子里那乐子就大了。
还有带刺激性的食物不能上太空，例如蒜这种，甚至连豆类都严格控制，因为豆类食物在人体胃中消化时会产生气体，然后……
你总不希望空间站变成一个大号的屁罐子吧……
食材上受到严格的各种限制，那至少咱们还有无比牛逼的各种美食师傅来处理这些剩下的食材。
可是……
航天食品还要考虑长时间的保存性，至少是半年起步！
光这一条，就让多少美食师傅是丢下大勺泪奔掩面而去……
尼玛这不给那不让的，还做啥好吃的啊！！
但是就是这样苛刻的条件下，赛里斯航天局，载人航天食品组的工作人员，依旧搜罗全国各地无数美食，愣是在这样的标准下，搞出了两百多种航天食品供航天员们食用。
所以航天食品这些东西别看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口味真是一言难尽。
你要说它好吃嘛……以赛里斯人那无比刁钻的味蕾来说，这口味的手艺开饭店的话会难吃到倒闭！
但你要说它不好吃嘛……你不知道两百多种航天食物能让隔壁国际空间站里只能吃牙膏的那帮老外馋哭去！
只能说，载人航天食品组的工作人员是尽力了，他们绞尽脑汁弄出来的航天食品，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满足从小就被各种美食喂大的赛里斯人的味蕾。
章成铭上次在空间站里吃了仨星期，吃的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下来后就找黄添荣拉着去鹏城附近最好吃的地方狂炫三天美食。
“额……我在一号机的里藏了点泡面过来，要不明天早上吃泡面吧。”
“泡面？”
洞叁一听愣了，随即笑了起来。
“好啊！正好在月球上改善下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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