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祖传记多疑惑

中午的饭食是每人两个稷粮面蒸的猪肉馅包子，一碗青菜汤，若是不够，可以无限续加。很快，云肖就开始享受这些食物，食材虽然味道属实是一般，但是处理的非常精细。等中午吃完饭，大家可以选择休息，也可以选择到院子里活动。云肖既不休息也不玩耍，而是等夫子吃完饭后，直接去敲夫子的门。

  夫子打开门看到是云肖，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知道他要来一样。云肖先是给夫子揖首行礼，然后开口问到：“学生此来是为请教夫子，我已经把这一年该认识的通用字和古字都学的差不多了，请问族学中有没有关于仙师的书籍，尤其是与老祖相关的内容？”

  玉章夫子听完云肖的问话，仔细打量了一下云肖然后说到：“早上教字时见到你已经掌握了这些文字，就知道你肯定会来问询，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而已。族学中没有关于仙师的书籍，不过倒是有一本金鸦真君老祖的个人传记，供族人学习、瞻仰老祖的绝世风采。就供在族学的正堂中，我现在带你去正堂，请管事把老祖传记请出，让你学习。”

  玉章夫子看云肖似有不解，接着说到：“族学有传统，聪敏过人的学子，可以提前学习老祖传记，以了解修仙知识。聪敏过人者，有灵根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实话，虽然能提前看老祖传记，但是云肖还是有些失望，他本来想学习一些关于炼器的内容，但是族学中没有。不过反思一下也正常，修仙知识那么珍贵，怎么可能放在凡人族学中。至少也得有灵根才能观看，不然，族人没有修仙的能力，却有修仙的执念，会走向极端的。

  云肖跟着玉章夫子走到了族学正堂，路上见到了一些教授数算、种植、养殖等内容的学堂，那些夫子直接拿着筹算、稷禾等对着下面的学生进行讲授。云肖不禁吐槽“这些人中午都不休息的吗？哎，民生多艰，生存何其难也。”

  等到了正堂，玉章夫子向族学管事说明了情况，管事也考校了云肖对通用字和简单古字的掌握。考核结束，确定云肖的掌握程度让管事满意之后，非常恭敬的去洗了手，上了三炷香，然后从正中央供桌上请下来一卷书。书名用古文撰写，名为《金鸦真君传》。

  云肖恭敬的接过书卷，入手冰凉，感觉不像是普通的纸张或竹简，像是玉石一类的材料，给人感觉就很高端。小心的将书卷平铺在桌子上，轻轻打开，发现记载的内容非常丰富。

  读了一部分内容后才知道，原来金鸦真君老祖名叫齐焐，之所以叫金鸦真君，是因为老祖驯养了一只据说有金乌血脉的火鸦。

  齐悟先祖是金火双灵根，7岁进入神兵门，修练神兵门基础火系功法炎锻功。这是一门法体双修，侧重于火系掌控的功法。炎锻功对火灵气的吸收与掌控并不能增强火系法术的威力，增强的是对火焰的操控，能以神识操控火焰，对炼器或炼丹有着极大的帮助。

  因为悟性极高，齐焐先祖对炎锻功的修练非常顺利，对于炼器也十分热心。因为在炼器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被当时的神兵门炼器殿皮殿主收为记名弟子。

  皮殿主教授先祖如何掌控火焰，提炼矿石，法器塑形，绘刻禁制法阵，简直是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齐焐先祖也不负众望，在修为精进的同时，在神兵门内炼器大比上夺得三甲，并赢得一枚筑基丹。皮师祖知晓后，又奖励一枚筑基丹。

  齐焐先祖凭借着两枚筑基丹成功筑基，筑基后，皮殿主收齐悟先祖为亲传弟子。筑基后，齐焐先祖改修少阳诀，对火焰的掌控更加精妙。在皮师祖的帮助下，齐焐师祖在筑基初期就收服一头四级的火鸦，并兼修了兽火炼器之道，因此得号金鸦上人。

  天南之地妖兽本就不多，火系妖兽就更加稀少了，只有火鸦、火狮、火狼等极少数品种。加上妖兽培养十分困难，兽火炼器一脉在神兵门的势力逐渐微弱。后来神兵门内乱，皮殿主也失掉了炼器殿主的位置，齐焐先祖的修炼资源也因此受到限制。培养火鸦需要大量的资源，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灵石。

  皮殿主坐化之时，先祖已经达到假丹境界。皮殿主将自己全部身家全部交给齐焐先祖，先祖正是凭着这些资源，购买辅助结丹的宝物，并成功结丹。结丹后，齐焐老祖自动成为炼器殿长老，并担任副殿主一职。然后又在宗门的安排下，与天星宗的筑基女修结为道侣。

  传记中记载齐焐老祖的炼器水平非常高超，尤其是防御法器与法宝，甚至要高于当时的炼器殿殿主，只是因为兽火炼器一脉实力不济，才没有当上殿主。齐焐先祖能炼制精品法宝，据书中记载，相当一部分元婴修士的本命法宝原胚也不过是精品法宝。

  书中浓墨重彩的描写了一位来自车骑国的元婴修士在拍卖会遇到齐焐先祖之后，邀请先祖帮忙炼制法宝的情况。因为他已经打探到，齐焐先祖以结丹中期修为能炼制出精品法宝的消息。

  那位元婴修士用四级灵铁和灵铜为基础，请求齐焐老祖炼制一方大印。齐焐先祖先是推辞，元婴修士再次请求，最终齐焐老祖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在一番努力之后，齐焐成功炼制出法宝原胚，红山印。那位元婴老祖非常感激，奖励齐焐老祖大量修炼资源，老祖也因此成功进阶结丹后期。

  书中记载老祖进入结丹后期回到神兵门，神兵门上下十分高兴。允许老祖安排族人建立家族，并将接近三郡之地的资源交于齐家管理。老祖自己则闭关，一方面巩固修为，另一方面也是总结自己的炼器经验，期望修为或炼器水平更进一步。毕竟以结丹中期炼制出精品法宝，着实惊艳众人，若是更进一步，说不得能仿制古宝。

  十数年后，齐焐老祖重新出关后，续娶了妻子并纳了数名小妾。经过一番耕耘，又生育了有灵根的子女各一人。因此老祖一生共养育了有灵根的三子一女共四人，对于结丹老祖来说，也算是儿女满堂了。

  齐焐先祖曾重点培养长公子齐榄，结果四灵根修炼速度实在太慢，虽然消耗大量资源成功进阶筑基期，但是结丹无望，只好安排齐榄管理家族。

  二公子齐榧，火木双灵根，与齐焐老祖的资质相当，修为增长十分顺利，但是在进阶结丹时，遭遇失败，身死道消。然后齐焐老祖续娶神兵门筑基女修，生育有灵根子嗣三公主齐樱，三公子齐桄；公主齐樱嫁入神兵门内。齐焐老祖之后努力培养三公子齐桄，不过，即使到齐焐先祖坐化，齐桄老祖也未能进阶筑基期。

  传记的最后，记载历代老祖的对家族的贡献及治家感悟。最重要的就是告诫后人，修为高时要占据资源，培养族人。修为低时果断舍弃，预防灭族之祸。集中资源暗中培养，强者才能决定家族兴亡。依附强者是生存之道，合作共赢不过是无可奈何。

  比如现在的紫香郡，虽然有数个家族盘踞，但是明面上都是依附神兵门，替神兵门管理各种农场矿场等资源。开采或收获的各种资源，多数都要上交，自己只能留下一小部分。

  康家、伍家、余家、元家、顾家等虽然依旧不停的争斗，但是不会有灭族之危。付家就完全不同了，金丹家族，神兵门直接允许其统领一郡之地，已经与其他家族不在一个档次了。包括齐家在内的这几家，每家也需要上交一部分资源给付家，换取家族不被付家针对。

  若是这几家能培养出结丹修士，那就能与付家平等对话，那时才有资格决定资源分配，也能从神兵门获得更多利益。当然，神兵门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利益受损，明面或暗中会出手破坏是一定的。如果某一家失去所有的筑基修士，没落成炼气家族，即使是果断舍弃目前占有的资源，一不小心也会有被灭门的风险。

  花了差不多十天时间，看完这卷《金鸦真君传》，云肖真是感慨良多。个人伟力决定一切的时代，普通人连生存都是要依附于强者的。同时也有许多疑问。

  书中的有些内容，云肖是疑惑不解的。第一，书中并没有提到元婴修士的名字，如果是有名有姓的真人，肯定会直接写明尊号。这一点点的交集就能为齐家免去大量麻烦。传记中仅写成元婴大能，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

  第二，传记中写到，齐焐老祖得到大量的修炼资源，进阶结丹后期，本该高兴的事儿，但是老祖的表现非常奇怪。完成法宝炼制之后，老祖直接就是结丹后期，回到宗门之后，立即安排人手回紫香郡建立家族，且大力培养后代。

  这与其他内容的记载不太一致。其他修士得到大量资源，肯定是先提升家族最强者的实力，比如付家的崛起就是如此，全族资源供付家老祖突破结丹，付家因此起飞。而齐焐老祖却把大量的资源拿来培养后代，建立家族，这就很不修仙呀。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齐焐老祖就坐化了。虽然这段时间是十多年，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老祖亲自炼器或修炼的记录了。这两个问题也让人十分不解。

  不过不解就不解吧，都是历史了，管他作甚。还是思考一下当下的处境吧。

  当世界环境属于个人伟力时代时，一个人的力量能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甚至是存亡，那么所有的资源都会集中在最强的那个人身上。而资源的分配也会随着那个强者的意愿而改变。这才是修仙世界的基本运行规则。

  绝大多数情况下，规则是对弱者的保护，对于强者只是约束。当个人伟力能决定国之兴亡时，所有的制度与规则都是强者一言而决。有潜力成为强者的那个人会受到己方的各种资源倾斜，当然也会受到敌对势力的各种针对，包括但不限于腐化、暗杀、伏击等。

  看完这些，云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凡人修仙传的世界太残酷了，所有的人都在争，所有的家族都在争，一步踏错，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身死族灭，一切归于虚无。齐焐老祖是如此，齐家是如此，齐桄老祖更是如此。

  资源有限，为求长生，只能去争。去争就要勾心斗角，又要以命相搏，而不争就是冢中枯骨坐等老死。想在凡人世界活下去，难度着实有点大。

  不过，细想自己的处境，已经好于绝大多数修仙者了。家族有完整的修炼传承，连金丹级别的功法都有；有完整的副业传承，还是修仙四大副业之一的炼器传承，若能掌握，至少保证基础的修炼资源不会太缺；有可靠的宗门关系，现在齐桄老祖还在神兵门担任外门长老，加入宗门可是方便的多。

  有此三点，本不该再贪心，但是凡人世界是有天命主角的，就是那个怀揣小绿瓶的韩立，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云肖用了两天时间才从这种郁郁寡欢的情绪中走出来，然后决定凡人不与挂比相争，要一步一步的走自己的路。以修为作根本，以炼器当手段，赚取资源，供养自己。当然，还有心心念念的辛如音，若有余力，必保如音不再凄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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