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别离

人是要长大的，雏鹰也必将要展翅翱翔。高进很快就要和师父李望平一起到江湖上游历去了。高进对他人所说的江湖一无所知，他只是小时候和孟蕾姐去望月楼听说书的讲，江湖更多的好像是门派之间的打打杀杀。后来长大了，又背着孟蕾从地摊上买画本子看，那里描绘的江湖则更多的是英雄侠客惩强扶弱劫富济贫。

  这日清晨，高进很早起来练完了刀枪后，便静下心来，打坐参悟所习天罡诀中的玄妙。焚天诀和破空诀只是针对焚天刃和破空枪的技击之法。师父曾经对自己说过，天罡诀是修内力真气的武之本源，只有悟得其真谛，为己所用才能让焚天诀和破空诀更显其真正的威力。但在黑虎寨一战之前，自己还是更专注于焚天诀和破空诀的技击之术，更注重于形和招式。但经过这次拼死搏杀的磨砺，高进才知道天罡诀才是一切的源头根本，所以这些时日每当练完焚天诀和破空诀的形和招式后，更多的是潜下心来细细参悟天罡诀中的精髓。

  这时师父李望平来到后花园，看到高进在打坐悟道。不想打扰到他，正欲转身离开。

  高进其实早就察觉到师父来了。便起身收功，跑去找师父李望平聊天。

  高进道：“师父，我们过两天就要出发去江湖了吧！”

  李望平回答：“嗯，过几天我们就走，咱们师徒两个还需要准备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父亲商量一下。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时间会很长，你难道不需要和孟姑娘一起，多陪她一会儿吗！”

  高进道：“那是当然，我一会儿就去找我姐去，我俩一起从小长大，这次分别听您说时间会很长，我这时心里还挺不是个滋味哪！师父江湖是什么样子啊！是说书人讲的江湖门派间的打打杀杀吗？还是画本子里讲的游侠义士惩恶扬善，劫富济贫！”

  李望平柔声的道：“是！但也不都是。那些只是江湖的一部分，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高进道：“我们这次游历江湖还有目的？我还以为就是去见识见识各门派的武功。顺便也和画本子里一样，惩恶扬善，惩强扶弱呐！”

  李望平笑道：“当然不是进儿你说的那样。你自幼便在幽都城长大，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幽州。不知道华夏中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父亲和祖辈在这里坚守的是什么。你我师徒这次此行的目的，就是让你看看中原华夏的山川大河，五湖四海。去那文人骚客和武侠义士踏歌而行所向往之地，繁花似锦的长安。”

  高进眼睛都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兴奋的道：“那不就是游山玩水，简直太让人兴奋了。那为什么不带上孟蕾姐呢？她也和我一样，从出生就只是在幽都城这里，没去过师父你描绘的那些地方呢！”

  李望平道：“她还有她的事要做，况且我们此行并不只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这些。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三件事要做。为师现在也不知道，是你师尊嘱咐我的，并给了我三个锦囊。到时候自然明了。”

  高进道：“这师尊他老人家，是不是个神仙啊！行事如此高深莫测，就是和师父您，他都不直说，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李望平略显严厉的道：“进儿，不可置疑师尊，这是大不敬。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常说的顺其自然。一切到时候自然明了。好了你还不去找孟蕾姑娘，过两日你们可真就要分别了。我想你们还要很多话要讲。我先去你父亲那里有些事要商谈一下。”

  高进便向李望平深施一礼道：“徒儿知错了！那师父，徒儿就先行告退。”

  高进来到孟府拜见过孟广志夫妇后，便向孟蕾所在的院落走去。高进一身黑色衣服，头上戴着孟蕾给自己刺绣的头巾，并没有戴那顶草帽。

  当高进来到孟蕾的院门口时，看到梦蕾站立在院落中央，今日却和往日不同，身着一袭白衣，手持一柄长剑。看着是那么清冷如画中仙子一样。小红在孟蕾不远处站立着。

  高进很是好奇，平日里孟蕾虽习得武功，却也很少舞刀弄枪。今日却是和往日大有不同。

  高进道：“姐，我来看你了，今日为何手持长剑站立于此。”

  孟蕾闻听是高进来了，转过身来看向高进。眼神对高进似乎不似往日那般柔情温软。

  高进知道是因为自己将要和师父远行，定是此事让孟蕾心中不悦。

  高进虽说自黑虎寨归来后，成熟很多，人也似乎长大了，甚至先前那纯真的笑容都减少了。但此时高进知道自己必须做回原来的自己，才能让孟蕾不至于因离别将至而太过感伤。

  高进跑到孟蕾面前，还像小时候那样，右手攥住孟蕾的裙摆左右摇晃。柔声的道：“姐，今日看你似乎不太高兴，莫非进儿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令你那美丽的容颜都不似往日那般热情洋溢，千万别像我娘那样整天对我那样严厉，都没有我小时候看她那样美丽了。”

  孟蕾却是此时双目含泪，看着高进还像小时候哄自己开心时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至极。她知道高进已经长大了，即将远行历练，是一个男人成长的标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拎着手到处跑的小男孩，而是已经能成为自己依靠的男人，但她还是舍不得自己心中的那个进儿。

  孟蕾温柔的道：“进儿没有犯错，只是姐想你即将远行，我们将很久不能相见，心里难受罢了。这是你师父赠与我的凤鸣剑，并传授我一套凤鸣剑诀。我这正在练习剑术，练习的时候也能让心情舒畅一些。”

  高进回身看到小红也手持一把长剑便好奇的问道：“姐为啥红儿姑娘也拿着一柄长剑呢？”

  孟蕾道：“这姑娘也嚷着想学一些武艺，我便带着她一起练习呗！省得她整天的缠着我让我教她武功。”

  小红道：“红儿也想学武，这样少将军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替少将军保护神仙姐姐。我也想像少将军那样斩杀贼寇，保护像我和被掳的那些姐妹们不被贼人伤害。”

  高进夸道：“红儿有志气！习武很苦，但我相信红儿有了这样的志愿定能成功。”

  小红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很热。

  高进把孟蕾的凤鸣剑，拿在手上，挽了一个剑花，随即一剑刺出似有凤鸣之音。高进感觉手上的凤鸣剑刚柔并济，是一件神兵利器。

  孟蕾道：“凤鸣剑重二斤三两，长一米一，刚柔并济，确实是一件宝物并非凡品。和我平日里所用长剑不可同日而语。而李仙人传授我的凤鸣剑诀，在我习练之时，也是心如止水，周身的气血舒畅。”

  小红道：“看来李仙人不仅深爱少将军他这个好徒儿，对少将军未来的妻子也是爱屋及乌，关怀备至啊！”

  孟蕾有些害羞略加责备的语气说道：“红儿多嘴，我教的剑术和口诀可曾记熟？”

  小红知趣的道：“红儿还尚不曾记熟，我先回屋细细回味！”说罢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高进将凤鸣剑交还于孟蕾手中。低声的道：“姐，明日我和师父就要远行了，虽然我很期待和师父一起游历江湖，但我舍不得你，我怕我会想你。我现在心里好难受！”说着，高进不禁流出了两行热泪。

  孟蕾此时也忍不住流下泪水，抚摸着高进的坚实的肩膀，略带哽咽的道：“傻进儿，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可以随便轻易落泪呐！姐也一样舍不得你，但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姐知道。姐不能拖累你，不能拖你后腿不是，你将来身上的担子会很重。等我的进儿回来之时，必定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姐会在幽都城楼上等她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英雄归来。”

  高进此时却是掩面哭泣将头扎入孟蕾的怀中。孟蕾将高进的头抱入怀中，双眼泪如泉涌，可她却是忍住没有哭出声来。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望平和高玉峰孟广志三人坐在书房内喝茶。

  李望平道：“明日我将带进儿启程了，两位将军无须担心。我带进儿此次游历，也是我师父的意思。一是让进儿武功心智更上一层楼。助进儿去除体内戾气，争取使进儿真正的进入玄武之境。而不是在黑虎寨之时的凶险伪境。二是通过这两年的游历，让进儿从阅览华夏中原的五湖四海名山大川和繁华都城之中找到其心中之根本。让进儿知道自己以后在幽都城守护的是什么。为什么而战。从此胸怀天下黎民苍生。等进儿游历回来之时，必将还两位将军一个真正的幽都城少帅。一个真正的承接大秦一脉的继任之人。”

  高玉峰起身鞠躬道：“承蒙李仙人的关爱，让进儿能如此长进。我和孟大哥在这里先行谢过李仙人。”

  李望平道：“现如今，华夏中原渭南节度使赵应龙势大，有真命天子之气象。也许能够把这些年华夏中原的纷争终结。”

  孟广志道：“我们不管他谁做华夏中原的皇帝老儿，我们幽都军都不参与华夏纷争。李仙人和我兄弟二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让我们幽都军坏了祖训，助赵应龙夺华夏天子之位？”

  高玉峰道：“孟大哥切不可莽撞，听李仙人详细说完再议。”

  李望平并没有因为孟广志打断自己说话而生气，反而心中对这个孟老粗更加欣赏。

  李望平继续说道：“怎么会让幽都军坏了祖训，幽都军先秦一脉留下的祖训，哪能有人敢破？孟将军多虑了。我师父对我说，幽都城军卫乃华夏中原之脊梁，一代传一代，历经千年未曾变过初衷，让人可敬可佩。”

  高玉峰和孟广志闻听此言心中不免豪气干云。

  李望平似有疑虑的继续道：“可幽都军现在的人数历经千年，到现在所剩不多。但关外现如今游牧民族一统成为大辽国，对中原华夏又虎视眈眈，让人不免心生焦虑。如华夏中原不能给予幽都军支持，怕是很难挡住大辽日后的南下中原。这都是后话，我此次来之前，我师父起了一卦。对我说，幽州节度使石敬尧有混乱之心，有借外人之力谋华夏天子之位之意。幽都城的军卫虽不受幽州节度使的辖制，但恐其对你们有所不利。烦请二位将军今后小心行事。”

  闻听此言，高玉峰和孟广志二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高玉峰起身再次鞠躬道：“多谢李仙人家师提点，我兄弟二人今后必将小心行事。免遭奸人所害。”

  孟广志也不好意思的道：“李仙人莫怪，我就是一个性子急的粗人，刚才说话有不当之处，还请李仙人见谅。”

  李望平道：“孟将军乃性格耿直之人，我又怎会不知晓。孟将军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将我的佩剑凤鸣剑已赠予孟姑娘了，剑诀也一并传授予她。孟姑娘天生丽质，武学根基也是难得一见。希望她日后勤加练习，必将大有所成。将来我徒儿和孟姑娘结成良缘，定是让那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次日清晨，幽都城门外。高玉峰夫妇和孟广志夫妇，孟蕾带着小红还有蒙云和香儿都来送李望平高进师徒二人即将的远行。

  孟蕾依然是那一身似火的红衣。只是神情略显落寞。

  高进一身黑衣戴着孟蕾为他刺绣的黑色金色花纹的武士头巾。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背缚着兵刃袋中装着焚天刃和破空枪。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江湖游侠的模样。

  高玉峰夫妇来到高进身边，薛云娘平日是那么英姿果敢的女子此时也是眼圈泛红湿润。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哪位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哪！

  薛云娘柔声道：“进儿，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幽都城，路上一切都要听你师父的。遇人遇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高进低声道：“娘，你和父亲就别担心了我都长大了，这次只是和师父游历一番。又不是出征，何来如此伤感。”

  蒙云走上前来说道：“你小子行啊，往日里总是嘟囔着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回一走就是游历天下。你这步子迈的可真够大的！”

  蒙云的话惹来大家一阵笑声，让离别之情轻松了许多。

  孟蕾来到高进身前，并没有说话，两人只是四目相对，一个柔情似水，一个侠骨柔情。让其他在场众人不自觉得低头擦拭眼角湿润的泪水。

  高进轻声道：“姐，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可以迎娶你的年龄了，你等我。”

  孟蕾此时双眼流出温暖的泪水，温柔的道：“姐等你回来，等我的进儿回来！”

  高进牵着黑风，黑风身上背缚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师徒两个人就这样向远方走去。

  当行出三百多米后，高进才敢回头看一眼。此时小红高喊着：“少将军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神仙姐姐的……”

  那一袭红衣将永远的记在高进的心里，陪伴着高进这次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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