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时间的记忆
吃过晚饭，何其多提议去看电影。
魏莱想了下，反正程等出差了，回家也是她一个人，就同意的。
季风自然没意见，他背后还背着个猫包，土豆在里面呼呼大睡。
就这样，三人一猫去看了个搞笑电影。
这样的场景，让魏莱想到了以前。
他们三个认识都已经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记得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去看电影，三人坐在一排，还是在情人节这种日子。
而现在，还是他们三人没变。
只是多了一只猫，因为季风还多买了一张票给土豆，只不过它一直呆在猫包里没有出来而已。
电影结束，何其多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了，季风负责开车送魏莱回家。
最近她比较懒，出门的时候是打车去的，没有开车。
路上，魏莱跟着车里放的歌在哼。
前面刚好是红灯，季风把车停下。
他看了眼窗外熟悉的风景，然后回头望着魏莱。
一切看似都没变，他还是原来的他。
魏莱也是原来的魏莱，只是她身边多了另外一个男人。
一首歌结束，红灯变绿灯，季风启动车子。
过了一会儿，季风突然开口叫了魏莱的名字，魏莱扭头看他。
“嗯？怎么了？”
季风扯唇笑了下，“你的头发好像又短了。”他说。
魏莱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笑了。
“前几天去剪的，很短吗？我明明跟托尼老师说只剪短一点点的。”
魏莱摇头叹息：“果然，没有任何人能笑着走出理发店！”
“没有，很好看！”
这是实话，在季风眼里，不管魏莱变成什么样，他都觉得好看。
“可是程等说我好像个中学生！”魏莱嘟囔着。
是程等跟着自己去剪的。
这次，可能理发师手抖，剪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
剪完程等就看着自己笑，她一生气，让理发师把程等的剪得更短。
季风仔细去瞧魏莱，他脸上的笑容扩大，确实有点像。
但他怕魏莱不开心，没有说出口。
经过漫长岁月，大家的长相都有些许变化，但魏莱没有，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笑容明媚，整个人看上去更温婉，气质也比结婚之前更好了。
他知道程等把她照顾得很好，这倒是给了他一点点安慰。
他唯一喜欢的姑娘过得好。
路上有点堵车，魏莱兴奋了一会儿就蔫了，昏昏欲睡的。
季风看她一眼，小声说道：“困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嗯。”
没过几分钟，魏莱就彻底睡熟了，脑袋歪朝一边。
季风尽量把车开得很稳，连刹车都不敢踩得太紧，生怕把人吵醒。
车子缓慢到达魏莱家楼下，熄火后，季风扭头看睡得正香的魏莱，没有叫醒她。
说他自私也好，无赖也罢。
至少在此刻，他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后座上的土豆也跟它主人一样，睡得天昏地暗，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季风把他这边的车窗打开，然后下车靠在车身上。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小区里闲逛的人不多，只有少数几个在遛狗的居民。
四下很安静，安静到季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更比一下快。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魏莱。
他也努力想放下魏莱的，但不管怎么做，脑海里关于魏莱的所有记忆只会更加深刻。
忘也忘不掉，抹也抹不去。
他也曾想过离开，到没有魏莱的地方去，可每次下定决心后又马上后悔了。
他还是做不到。
今晚的月亮很大，静静挂在空中。寂寥又空旷。
季风目不转睛看着月亮，也就只有月亮可以直视了。
就在季风发愣的空档，身边有人靠近，他侧眼看去。
是程等，他拖着行李箱站定在自己面前。
两个男人在夜色里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程等先败下阵来。
他把行李箱放到一边，走到副驾驶那边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轻轻拉开车门，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随后走到季风身边。
程等瞒着魏莱今晚就回家的事，他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只是刚走进小区就看到眼熟的车子停在那。
还有那抹高大的身影。
程等并没有生气魏莱出去见季风，因为中午俩人视频的时候魏莱就跟他说过，要去公司找季风，顺便看看猫。
所以，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他知道季风放不下魏莱，他也不会阻止俩人见面。
俩人就这样斜靠在车上，还是车里的猫叫了一声。
俩人这才有了反应，都同时去看魏莱有没有醒。
还好，魏莱只是皱了下眉，之后又平静了下来，没有醒。
程等：“要不要上去喝一杯？”他问季风。
“可以。”
魏莱是被程等抱上楼的，中途醒了几秒，但闻到熟悉的气息，又很快睡着了。
在抱她之前，程等先把她右耳的助听器取了，所以魏莱并没有被其他噪音吵到。
季风抱着猫，跟在程等后面，还顺手帮程等拿着行李箱。
回到家里，程等先把魏莱放到床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出去。
季风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低垂着脑袋，他腿上睡着土豆。
他的手轻抚着土豆的脑袋。
程等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这是几天前他跟魏莱去超市的时候，魏莱说想跟他喝一杯买的。
只是后来几天，魏莱的生理期来了，没有喝成。
程等把酒递给季风，在他旁边坐下。
屋里很安静，只有刚被打开的啤酒发出“呲呲”声，还有土豆的呼噜声。
季风看着正前方挂在墙上的，程等跟魏莱的婚纱照。
照片里，魏莱穿着漂亮的婚纱，笑容灿烂，笑着看镜头。
程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见到魏莱的第一秒，他就笑了。
“她的笑容一点都没变，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他说。
季风扭头看了眼程等，问：“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命运还真是奇特，他见证了魏莱大学时的样子。
而程等，则是见证了魏莱高中时的样子。
还有那个跟自己很像的，素未谋面但又贯穿他们几个人人生的许秋风。他见证了魏莱从初中到高中的样子。
只是遗憾的是，他没有机会跟那个名字里同样有个“风”字的男生见面。
这或许是冥冥中的宿命吧！
他以前从不相信这些，直到遇到魏莱。
“她以前话很少的。”程等说，“当然，在许秋分面前除外。她笑起来很好看，总是安静走在路上，朋友也不多……”
程等不禁想到了从前的时光。
那个时候，魏莱总是一个人走，除了许秋分，他很少见到她跟别人有什么交流。
但她学习很好，每个老师都夸她。
连跟她不在一个班的自己都能听到她的各种事迹。
他们老师也会拿着魏莱的试卷来班上给他们看，他每次都会认真看魏莱写的字。
当然，他自己对学习是一窍不通。
季风笑了下，“她确实是这样。”
在大学里的魏莱话也不多，更多时候是听别人说。
除了在专业上会表达一些意见外，很少说话。
他自己话也很少，俩人倒是莫名的还相处融洽。
更何况还有何其多这个话唠，他们三人有一种磁场，一种名为默契的磁场。
只是慢慢地，他们认识得更久之后，彼此敞开心扉，话逐渐多了起来。
季风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会开玩笑，会做饭的人。
对了，还开始养宠物了。
他垂眸看了眼腿上的猫，无声笑了笑。
看着魏莱，他想到了一个从未出现在脑海里的词。
那就是“永远”，他想永远陪在她身边。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释怀，或许三五年，或许一辈子。
罢了，忘不掉也好。
就这样吧！
他会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作为朋友也好，哥哥也罢，总归是有一个身份的。
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魏莱是半夜醒来的，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怎么到床上的？
她下床往外走，刚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打开。
她抬眼，跟程等四目相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惊讶的问。
程等低头，发现她是光着脚的，“怎么不穿鞋？”他把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等等！”魏莱阻止他的动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程等笑了下，“我晚上回来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竟然去外面玩了。”他语气有些委屈。
魏莱耸耸肩，一脸无辜。
“谁让你不跟我说的！”
“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季风呢？”
程等把人放到床上，“当然是我抱你回来的，我到楼下刚好看到季风送你回来。”
“噢～那季风呢？回去了？”
“嗯，刚走。”程等帮魏莱理睡乱的头发。
魏莱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她很疑惑。
“这么晚了，你们在干嘛？”
倏忽间，魏莱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
“你们喝酒了？”她有些诧异。
“嗯，喝了你的啤酒。”
魏莱：“……”
魏莱发了会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洗漱。
她下意识去看身上，已经被换好了睡衣。
她抬眼去看程等，“你帮我换的衣服？”
“嗯，睡吧，还早。”程等搂着人躺下。
可能因为睡多了，此刻，魏莱没有任何睡意，倒是想跟程等聊聊天，他们已经三天没见了。
魏莱抱着他的脖颈，“我哥问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程等闻言，愣了下，随后才问：“你想生吗？”
魏莱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妈妈离开得早，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没有人跟她说过。
程等的妈妈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可能怕魏莱以为她是在催生，每次打电话都没有提让他们生孩子的事。
要不是何其多提醒，魏莱都快忘了还需要生孩子了这个流程了。
程等抱紧她，“不急，你不想生就不生，我们俩自己过日子就行。”
他爱的是魏莱，至于孩子，他并没有多少心思。
他希望魏莱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要被婚姻和孩子困住。
如果魏莱想要，他必然会配合，如果她不同意，那么他就不会让她怀孕。
“对了，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好像还没吵过架！”魏莱惊奇的说。
程等想了下，好像真没有。
他并不觉得吵架能增进感情，他跟魏莱的感情不需要这么极端的方法。
毕竟，他这么爱她，哪舍得跟她吵架，惹她生气。
程等知道她想说什么，先发制人道：
“你别听你哥那个单身狗的话，他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哪里来的这些说法！”
这个魏莱不赞同。
“他现在天天在公司撩拨人家小姑娘呢，估计很快就会脱单了。倒是季风，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莱叹气！
“我们季风这么优秀，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呢？”
程等默了，魏莱从未知道过季风喜欢她，谁都没说，而她自己也单纯的以为季风只把她当作妹妹。
但程等知道季风的所有心思。
半晌后，程等说道：“可能缘分还没到吧！将来肯定能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的。”
他知道不可能，这是用来安慰魏莱的。
在漫长的一生中，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是何等困难，程等比谁都清楚。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
程等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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