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故旧
转瞬间的推测,却让杨戟都有些始料不及。
“一制一计”近三千年,他们竟真的任其遗落?!
“‘那一战’之后……”
“别再说了!”
不仅是玉帝的喝止,在场的每个人,都仿佛被伤感击破了心灵的防线。那场悲剧,是他们永远的痛!
三千多年前的神界,是何等的秀美与繁盛!
缤纷绚丽,万里澄澈,缥缈梦幻……已经超出言语的美!
造化三尊,授道十二代,三宫门人遍布天下!
后辈尊者多如牛毛,帝者更是数不胜数,那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如星河般繁多的天命耀星!
闹可门庭若市,静可微风如嚣,善可文质彬彬,乱可万法交磋。
谁也没想到,这种超脱凡尘的祥和,如诗如画的生活,转眼间就灰飞烟灭了……
一场惨战过后,这些顶尖强者们百难存一,甚至还波及到了神界之本源。剩下的人本就陷在痛念里,还要面对着岌岌可危的神界,随时担忧家园的不再。
风终究是吹走了故人的笑颜!
如今神界彻底毁灭,连他们当初的可怜挣扎,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身边的影子少了,需要祭奠的人多了。可是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是尸骨不存,连帮他们安葬都做不到啊!
杨戟毕竟没有经历这些,没有在场这些人切身实际的痛苦。是不小心拨动了这枚,狠狠扎在他们心脏的刺。
“抱歉。”
杨戟也是看过杨戬的记忆,多少能明白现在的情况,能明白他们为何而痛苦,杨戬又何尝不是?
正如他们心中伤口的无可挽回,这悲痛的氛围也是久久没能散去。就连哮天都垂下耳朵,湿透了眼眶。
半晌过后,玉帝更胜一筹的严肃说道。
“的确是神族之失,使得大战后,造化落人间!人族也是借此振裘持领,扶摇直上。我们尚且还自顾不暇,只能去是草率寻找了一番。可结果却是……毫无痕迹!”
“……”
毫无痕迹?这可不是大海捞针,就好比是在黑暗里找太阳,怎么可能呢?!
“竟然是在弹指之间就销声匿迹了……我们之后再有的调查,不但难有结果,甚至还发现有人在暗中掣肘……”
“如来?”
“应该不是,据我们追查至今的线索来看,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是人族转守为攻了!”
“人族?!”
先天弱小的人族,即便是神界实力大损,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反过来影响到神界啊!
简直是如翻天般匪夷所思的事!这如此扑朔迷离的内情,背后隐藏的阴谋,得是何种层次啊!
甚至可能涉及到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
杨戟眉头微微有一点轻抖,连他都有所动容了。坚毅的眼眸中,透出前所未见的审慎。
“人族空前绝后的崛起,实在是过于顺利,说是顺势而为绝无可能!若真如老君所说,作为清明的旁观者的你,才更有机会查清真相,我恳请你……”
“我会去的……替杨戬!”
说到此时,重要性与危险不言而喻。但若是说谁最想查清真相,那杨戬一定是其中之一。
看过杨戬记忆的杨戟,知道杨戬谨遵师命,虽然自己内心一直有所渴望,但直至最终都没有行动。
既然如此,不需要玉帝恳求什么,他会去的!
一向不安分的哪吒,听着杨戟的“狂言”,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还你会去查清楚的,不是去送死就不错了,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哪吒越是伤心,就越是闹得厉害。比起只能流下软弱的泪,他宁愿狂傲的去闹!
这话说的哮天可不爱听,小身子直接跳了过来,气鼓鼓的挡在哪吒眼前。
“关你什么事,我们当然做得到!”
“就凭你们这么不自量力?人界都还没怎么认识呢,就想查人家历史?那是不是连昨天几本书都还没读完,就觉得自己那什么……闻博强识(正确为博闻强识)了?!”
“书?”
什么书?昨晚一直沉睡的哮天,可不知道这些事。
“已经看完了。”
“什么?!”
相较于淡定的杨戟,哪吒可就混乱了。
那么多书,他读完了?!
想当初臭老头逼着要我读书学习,自己可是头疼了好几个月,还被揍了好几次,才勉强记住点东西!
他一晚上能读完?鬼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又瞎扯些什么!那么麻烦的书你怎么读的完?!”
杨戟传音给哮天,简单讲述了这些事,哮天这才明白过来。
“相比起书,你这个找我们麻烦的麻烦更麻烦。”
“啊?什么麻烦……不麻……麻烦的……”
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哪吒,哮天好像找到这个调皮小鬼的破绽了。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闲逛时,偶然间看到的那个。
“来找麻烦的麻烦当然很麻烦,所以麻烦你不要自找麻烦了。”
“……麻……麻……啊啊啊!烦死了!”
其实此时最感到难堪的,非李靖莫属了。不学无术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人用知识给弄崩溃了,真是太丢脸了!
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哪吒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胡闹,为何玉帝没有反应呢?
李靖转头望去,却看到玉帝已经呆愣在那里,眼神中有些许迷离,嘴角却流露出笑意。
因为在玉帝眼中,杨戟的身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缕金盘龙煌煌金甲,炯炯神目清澈通明,手持三尖两刃刀,身姿傲然挺立!
心怀天下,众生仰望!
杨戬气宇轩昂,仿佛鬼斧神工的面容,有冷酷的坚毅,也能温和的让人安心!
只一人足以成军,就是这个不败的神话,从没让自己失望过。是啊,自己一直坚信的,就是杨戬啊!
玉帝回过神来,慢慢将手抚上了脸颊。
自己刚刚是笑了?遥远的感觉了……
杨戟……原来如此,他就是你的选择吗?
好!
玉帝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正好闹剧也结束了,玉帝端正的对杨戟说道。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提供所有的帮助,如果有重要的事,只需联系我们即可!”
“知道了。”
杨戟的回答让哮天真是心疼玉帝。他们相识不过一天,玉帝就能从怀疑转变为信任,他如此迅速的做下决择,得面对多少压力,思虑又何止是万千了!
现在他的诚恳已经溢于言表,现场的氛围也被他说的这么庄重。众目睽睽之下,但杨戟就是古井无波。
玉帝要是直接就说一句“我们合作吧”,得到的回答肯定是一样的!
而且眼见事情结束,杨戟又是啥也不顾,转身就要走。
你不尊重人家的身份,好歹尊重一下人家的付出啊!
人家费那么大劲谨言慎行,你还表现的这么漫不经心,真的不会出事吗?!
“等一下!”
玉帝突然发声,让哮天心里一揪,难道担心成真了?
而杨戟,就好像依旧秉承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则。
“还有事?”
这是不耐烦了?!
凝固了,不只是哮天的身体,还有他的海脑。
思维仿佛躺在了白茫茫的一片中,是云还是雪啊?
算了,不重要了,轻飘飘的,就这么缓缓沉下去吧,挺安详的……
不用管会怎么死了,来吧,快点就行!
哮天不想费劲了。不过玉帝倒不是他想的意思。
“别忘了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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