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宇文家族
“什么嘛，又在那里讲谜语，你爱说不说！”
哮天“噗噜噗噜”的抖掉杨戟的手，气呼呼的走掉了。
……
而在另一边，宇文启已经返回家族，要禀报刚刚审问的结果。
而天庭那边办事倒是快，已经处理好了后续，将宇文启见到的杨戟战斗后的惨样，掩饰为了军部的行动。
但也仅仅是少考虑了一件事而已。因为光是那个人变的怪物之事，就到处都透露着诡异。并且问题也越变越多。
虽然已经明白，所谓的怪物不是妖魔而是邪道。但是那人无论怎么查，都只是一个一般的弱者。也没查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接触，完全不知道是何时何故获得了这种邪术。
想到这儿，宇文启看了看手上的伤口，虽然是已经愈合了。
这邪术本身不强，但又让人无法忽视。修成之后如此伤天害理，恐怕修炼方法也是邪腥至极。
但是他的结局，却是被残忍的抛弃了，是因为他不重要？还是因为其背后的存在太重要了？！
而且那个所谓的“大人”会不会还掌握了更多种邪术？又都是何种水准？至少从那最后的咒印来看，不一般！既诡异又强大！
实验……他最后说的“实验”到底所指为何？
难道说……他只是个试验品，只是个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某种“实验”的人材！！！
想到这里，宇文启心中已是怒火满盛。
但他的思考和脚步都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到了，前方正是族老所在之处。
宇文启心境有了变化，盛怒已被浇灭，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平静之后，心中还萌生了微微的激动，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瞬灭的比怒火还要快。
宇文启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不寻常的觉悟，踏入了某个威能强大的结界之中。
这里与之前鬼骁所在的地方不同，不是形象的建筑，而是庄严肃静的山巅。
没有满目的奢华，以及阴沉的氛围。崖巅道演，素云作裹，天光迷蒙之下，偶有几束微光透射而出。
这里好像是被开辟出来的演武场，是坐拥上千米的仙宫广场，脚下是精雕细琢的山河纹，如同一个小世界的阵基一般。还能看到几根通天的石柱，雕龙盘于上，仿佛有着天地大势，镇封乾坤造化。
应该说不愧是身为武极会的柱石，五大家族之一的宇文家族之地。明明只是身处的领地，却能被锻造的犹如自成一界。
此时宇文启上前，跪拜于面前的一个沧桑却威严的背影。此人正是宇文家族的长老之一，宇文篾！
那人周身所带来的窒息感，就像是数百丈巨身的压迫，和镇压鬼骁的人一样不怒自威。
宇文启在下汇报，心中情绪却是复杂。
无论几次来此，都免不了敬佩与赞叹。寻常人一定不解，为何堂堂宇文家族的中心，竟会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山。但这正是宇文启心之所崇。
其他的家族，都是于身处地域的灵脉中心之上，修建宅院，再融入多种阵法和珍宝强化，使其犹如盘踞于福地洞天。
而着重修建的修炼室，其灵气浓郁的程度珍贵的无法想象，可比得上是外界的好几百倍，说是凡人的登仙之路也不为过。
但是宇文家族不一样，先人将宅院建于地域最偏僻处，山脉却是成为了中心。
这里丝毫没有生命的繁华感，只有山高的苦寒，仿佛象征着大毅力。重云崖间，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黝暗，立身于此，唯有不间断的凛风削面。
这正是宇文家族先人的追求，弃置世间华贵，只盘坐于山巅之上，寻求苦修问道。
当然，先人也不傻，苦修不代表穷修。没有资源坐一辈子也成不了事。
这里整个山脉被开辟压缩为一座高山，灵脉所有的灵气狂暴的自山底向高峰涌出。山顶之上那不停歇的风，正是灵气的暴动。
若是扛不住这些暴虐的灵气，身体恐怕会被撑炸或是击伤。也正是如此，才能在磨砺中锻身、炼心、问道。
宇文家族的先祖，正是在此寻找到了自己的道。并将此处命名为“浩然崖”。
正如宇文家族的祖训，是千古流传的“除魔卫道”。宇文家族就像真正的隐世家族一样，自从约3000年前成立以来，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只是不时有弟子出山，解决世间横行的邪魔。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是自从大概60多年前，宇文家族突然一改往日，所有长老和家主一致决定高调入世，与其余四大家族一起，统领武极会，共分天下。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后世终究是没能守住那份初心。
不管是眼前的篾长老还是宇文家族的其余人，在他们的心中，天下财富、地位、天材地宝早就比信念要重要的多了。
这座山峰也早就开始了改造，他们身处的结界正是花了重金，出自多宝楼和器殿的净灵阵。有了此阵，山巅灵气再也不会肆虐，早已被净化的精纯，易于修炼。
而家族的宅院已经移到了山脚下，再等聚灵阵和护灵阵炼制完成，净灵阵也移到院中，恐怕这山巅，就再也不会有人踏足了。
每每想到这里，宇文启都是莫名的心恨，因为不知道该恨什么，又深感无力，最后也就只能恨自己……
“……”此时宇文启已经汇报完了所有的情况。
“我知道了。”
长老看来很想打发走宇文启，表面上也是毫不掩饰的不在意，说完就欲转身离开。
“……”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意？！单是今天击杀的此僚，就已经是残害了数十条人命，那他背后的岂不是多的无法估量？！难道现在不应该放下一切事，立马去诛杀那个邪魔吗？！
“……下去吧！”
看得出来，篾长老已经心有不悦。但是对此邪魔默不作声？宇文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篾长老，既然那个邪道提到了‘大人’，足以说明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其背后的邪魔更是害人无数，其罪当诛！此时应遵循祖训，速去除魔卫道，以免再有无辜之人……”
“放肆！”
一声震撼的怒喝，仿佛惊雷乍响，怒威如同洪劫席卷，引得万空震鸣。刹那间，浓墨染上厚云，连呼啸的罡风都被震散。
只是气势就恐怖至此，这位篾长老得是何等境界啊？！
宇文启仿佛遭受千斤重锤，原本跪地昂首的他，双膝顿时重重砸在地上，连上好材质的石砖，都被压碎塌陷进去。
“目无尊长！还敢提祖训？！”
难道在他的眼中，这点表面功夫就这么重要吗？还是说，生命就这么不重要吗？！
宇文启被威压压的已经身形不稳，若是不用双手艰难的撑着，恐怕已经趴晕在地上了。
即便身体已经在用颤抖宣布着崩溃，但他依然倔强的死死咬牙，挤出了几个字。
“宇文启不敢！祖训……”
“哼！祖训？宇文家族祖训，家族子弟要遵循的，不止是除魔的义务，也要淡泊名利，以修行为重！除魔是为正道，就和磨砺一样，修身和修心，都是为了修行，这才是初衷！”
“而正是因为要淡名利，主修行，面对俗世中的众多诱惑阻碍，我们更要洁身自好，不去参与任何势力的争斗！”
“可这不是势力的争斗呜……”
因为宇文启再次顶嘴，篾长老又加重了威压，这次宇文启感觉五脏六腑上已经出现了裂痕，温热的血液已经忍不住的涌上咽喉。
“住口！还不明白吗？就算事情表面上不是，那万一暗地里就是势力的争斗呢？万一被卷入其中，岂不是违背了祖训？！我们要做的就是斩果而不除源，若是出现了妖魔，那去斩了便是，不管之后牵扯出什么，哪怕是更大的妖魔，只要没有现身，都不用去管！”
真是一直拿着祖训说事，这哪里是祖训，明明是自己曲解出的歪理。不过他们若是没这套说辞，也掩盖不了自己的自私。
真是的，净在这种没用的地方下功夫，哪里有遵守祖训以修行为重的样子了？
好一个斩果而不除源，宇文启此时也已经明白了。
难怪啊……难怪不在意，难怪没人接这个任务，最后发配给了我……
宇文启可不是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相反，他比这些道貌岸然的人都更加正直。
也正因如此，他可以说是仅有的反对现在整个家族做法的声音。所以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很微妙，明明实力不弱，可就是分不到资源，得不到重用。
以一人反对家族的下场可想而知，平时讨伐妖魔的任务别的家族子弟可是争着抢，哪里会有他的份？最后都会是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需要一提的是，人族并不太知道妖族的信息，例如纯种或是弱种。而纯种又太过稀有，一般难以见到，甚至普通的家族子弟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所以在他们的理解里，也就只以强弱来划分妖族的珍稀程度。不过大部分的人也没见过什么厉害的妖物就是了。都比如是什么吃人太多的妖虎，或是作乱的黄、狐大仙。那几年还真是出来不少！
但是因为妖族身上都是宝贝，就算是弱种，血能炼丹，爪、毛、牙也能入药、炼器。
就现在来说，宇文家族出世，若是真的猎杀到了妖物，送到丹殿、器殿，也是不小的收获。
所以难怪这任务能给到自己身上，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背后是人在搞鬼，知道没有收获，就没有人要。
就因为没有利益，就不去讨伐？或者说要养大一点？！就这么弃生命于不顾吗？！
宇文启愤怒，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不顾嘴角缓缓淌下的鲜血，硬是把头仰了起来。
其实他从来没有目无尊长过，就是因为他仍尊重篾长老，所以从一开始，篾长老生气的时候，他就没有抵抗。
他没有运起灵力防御，没有做任何事，就任凭着篾长老的威压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哪怕对方只是个不讲理的混蛋，他也依然会如此，这是他看起来愚蠢万分的坚持。
但是在这时，怒火已经盖过了理智，他脑海里就只有因为篾长老的漠视，而会枉死的生命。
“篾长老，请恕弟子冒昧，那个邪魔绝不会是什么在争斗的势力！就算是在其他家族，我也没有见过那种诡异的邪术！”
“你？你的见识能算得上什么？”
“弟子既然被其所伤，就深切的感受了……”
“大胆！你刚刚说什么？！你被伤到了？被那种废物伤到了？！耻辱！你简直就是宇文家族的耻辱！”
重点……就只能是这种没用的事吗？
宇文启只感到心灰意冷，但也因此冷静了稍许。
“弟子……认罚！”
“既然自己知道，那就滚下去领罚！”
“弟子领命！”
宇文启低下了自己的头，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就此领命道。
篾长老看到这一幕，倒是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完全看不到宇文启砸出的坑中，不光有他的血，还有泪，有着心脏冰冷至极的温度的寒泪！
宇文启因为自己刚刚失礼，对长辈的顶撞而低下了头颅。但他从始至终，哪怕被威压摧残，也没有让脊背弯下一丝一毫！
既然没有利益，那就我来做！若是失败了，不过是以死作罚，若是成功了，我再回来领擅自行动和不尊长老的处罚！
宇文启在心中如此暗暗发誓。他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仅仅是大口的喘气，就已经几乎用掉了全身剩余的力气。
但他继续站起来，用不堪重负，仍在颤抖的双腿，硬拖着身体向外走去。
那个亵渎生命的邪魔，不管背后是谁，有多少人，只要他们敢露面，我一定有一个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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