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买东西
姜小豆拎着篮子走到平时吃饭的树下，小米早就在旁边等着了。
“大姐，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面皮汤和玉米饼。”
“好耶！”每天吃到好吃的，是姜小米最快乐的时间。
姜小豆把面皮汤装出来，白白面汤上面都是野菜，只有她们三个吃的才知道，底下藏着珍贵的白面。
“小华哥。”
“大姐，小米。”
姜小华用淋湿的破布擦了一把脸，也坐了下来，这块破布就是小华的毛巾了。
姜小豆倒了一点水，让小华小米先洗手，再漱口。
原来小华两人还没有这么讲究，都是被姜小豆教育，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尝到饭菜的美味。
才慢慢养成这个习惯。
三人边吃边聊着。
“明天姐要和大伯娘她们去镇上，早上我把粮食放着，小米来做下饭。”
“好，大姐明天我们吃什么啊！”
这是小米最期待的事。
她也知道，大姐总是能偷偷得来各种粮食。
量不多，每天基本都吃不一样。
不过已经够她们开心了。
“早上我我蒸几个糯米团，包野菜吃，中午煮红薯粥，你再拌个野菜，等之后家里种菜，咱家也腌点咸菜吃。”
“家里还有红薯啊！”小米吸了一大口汤悄声说道。
“放心吧！以后我们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姜小华把玉米饼都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
“等粮食发下来后，家里就好过了，到时候我们家也换个鸡蛋吃。”
“嗯！再割点肉。”
姜小豆也说道，肉啊！肉啊！她太想吃肉了。
“哇！太好了，也不知道肉得有多香啊！”
小米憧憬的期盼着。
“吃吧！下午还要干活呢！”
“嗯，这面皮汤真好吃啊！”
“是啊！”
吃饱了照样在树下眯了一小会，姜小豆三人又继续干活了。
晚上回到家，姜小豆带着小米煮了红薯粥，再把明天要蒸的糯米泡上。
又把明天中午的要做的食材放到一个大碗里，给小米。
两个巴掌大的红薯，两把大米，这就够他们两个中午吃了，再拌个碗野菜，算的上美味了。
就是没有盐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米还念叨着。
“大姐，明天会买盐回来吗！”
“会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姜小豆说完后也睡了过去。
小米也怀着期待的心进入美梦里。
第二天一早，姜小豆比平时还要早起，还不到四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这么早起床了。
神奇，也许这就是早睡早起吧！
姜小豆摸黑到了灶台旁，把昨晚泡好的糯米过水，放到竹笼里蒸上。
差不多一斤的重量，这算的上大手笔了。
这时候没有经过什么工业污染，天上的星星亮的不像话。
姜小豆就着星光，把淘米水一部分倒入鸡笼的木盆里，一部分掺些水，浇到院子里菜地上。
这是前几天大伯娘家送过来的菜苗，都是移栽过来的，已经有一根手指头长了。
看叶子很像后世吃的那种小青菜，不过不管是什么菜，都是好的。
还有一小排的葱头，也是大伯娘家来拿来的。
葱这种植物，只要有葱头，就能收割好几次，好种长的又快，不过三四天就能吃上了，到时候煮汤加一把，就会香的不行。
浇好菜地后，姜小豆回到灶台，添了把火，把野菜洗干净，放到小灶里面捞一把，断生。
捞出来剁碎后加一些红糖，搅拌均匀，等下包到糯米团里。
时间差不多了，姜小豆把盖子打开，把竹笼拿出来，糯米饭倒到盆里，晾上一会，散散热。
把拌好的野菜倒进去，趁着糯米还热着，团吧团成拳头大小的团子。
加了野菜之后份量多了一大半。
姜小豆做了十个糯米菜团子，她拿了四个，早上吃两个，带两个中午吃。
也用晒干的叶子包好，放到篮子里。
其余六个小米和小华各三个。
再用热水冲了三碗红糖水。
等姜小豆把早饭端上桌，小华和小米也边套衣服，也走出来了。
两人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
先美滋滋的喝了大半碗红糖水，开始吃早饭了。
“大姐，这糯米好粘好香啊！”
“好吃。”
小华也闷声说道。
“小米红薯和白米放在那里，你知道的，中午多煮一会，红薯粥软一点好吃。”
怕小米不舍得柴火，姜小豆多加一句。
“嗯，我知道。”
“晚上我跟大根叔说好了，一起去捡柴，晚一点回来。”
小华也表示家里的柴不用担心，这么好的粮食得好好煮。
“大姐你有带吃的去吗！”
小华担心姜小豆中午饿肚子，她们可没有钱在镇子上吃饭，料想大姐也不舍得。
“放心，还有两个糯米菜团，我放篮子里了。”
姜小豆喝了口红糖水，顺着糯米咽下去。
“那就行，大姐路上小心点，一定要跟着大伯娘啊！”
“好，知道了。”
吃完早饭，她们一起收拾好，关好门就各自出发了。
姜小豆到房间里提着篮子走到大伯家和大伯娘一起出发。
“小豆，来了，吃了吗！”
大伯端着饭蹲在大门口，一碗黄色不知道什么的粥水，料想也不是正经早饭。
“大伯，我吃了。”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大伯站了起来，回头叫道。
“娟儿，娟儿，小豆来了。”
姜小娟是姜大伯家的大女儿，也是姜小豆的堂姐。
也就比姜小豆大一岁而已，今年也才十七。
今天姜小娟和大伯娘一起去镇上卖鸡蛋，见见世面，姜家奶奶就提出，让姜小豆也跟着去。
这才有小华告诉姜小豆这件事。
不然姜小豆家也没有鸡蛋可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镇上一次。
“小豆，来了。”
“小娟姐。”
姜小娟也穿着自己最干净整齐的衣服，还用红绳绑了一个大辫子，柔柔的垂在后脑勺。
在这个时候能留着这么黑的头发，家庭条件算是不错了，不然大伯家也不能时常接济姜小豆家。
“我娘快出来了，我们先走，我娘脚步快，等会就赶上了。”
“行，大伯我们走了。”
“爹，我和小豆走了啊！”
“唉，去镇上看着路啊！”
“知道了。”两姐妹笑着一起回道。
姜小娟提着两个篮子，一个篮子是鸡蛋，另一个篮子是山里采的竹笋晒干的。
姜小豆家这段时间事情忙，也顾不上去山里。
等秋收忙完了，她们家也一起去山里几趟，看看有没有什么竹笋或者能不能捡到野鸡蛋。
这个时候吃野鸡可不犯法呢！
可惜山里的猎物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抓到，现代大学生的攻击力都不知道有没有0.5鸡呢！
想想吧！想想也是好的。
“小豆，小豆，到了。”
姜小娟叫了她几声。
“走神了啊！”
姜小娟笑着拍拍她手臂。
“哦，没有。”
姜小豆从幻想中回神。
“大伯娘到了吗！”
“啰，在那里，就说我娘脚步快的很。”
姜小豆两人赶紧走了过去。
今天正是一个两次赶集的日子，所有要卖鸡蛋干菜的人，都把东西带上了。
“来了，站我背后。”
大伯娘把姜小豆两人扒拉过去，等下牛车的位置是靠抢的。
一个人两分钱，坐到镇子上，要是回来也坐，不过其实很多人都是自己走着去，也就俩个小时半。
不过今天大伯娘东西带着多，还是咬咬牙带着姜小豆和姜小娟坐车，加上前不久姜小豆刚晕过，身体还要养着呢！
林大叔是村里唯二有牛的人，平时赶赶牛车补贴一下家里，不过坐的人也少，也只有赶集的时候，才有这么多坐车。
其实主要还不是村里的人坐车，是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更爱坐车。
两个小时半的路程对他们来说就不得了，再加上五分钱对他们来说，就是小钱了，至少对大部分的知青来说。
这个时候，姜小豆就看着三女两男，穿着和灰扑扑的村里完全不一样的衣服，站着也很板正，一脸忧郁的看着天空。
像只困在笼子的鸟一般。
旁边许多人也在偷偷看着他们，特别是村里那些小姑娘，又是害羞又是羡慕的。
姜小豆也看过去，也就不突兀了，不过她是经过后世审美洗礼的，对这些完全羡慕不起来。
人到齐了，大伯娘快速的占了位置，姜小娟和姜小豆也立马跟了上去，坐在旁边。
大伯娘早就准备好钱，一毛二分钱递给了林大叔，回来她们也坐车呢！
一毛二分钱用来坐车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小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过大伯娘早就说了，姜奶奶出的，不用担心。
姜家人还是很好的，不会因为父母都走了，就不管她们姐弟三人，不过就是都太穷了。
顾不到，还是救急不救穷，姐弟三人得自己立起来。
坐上车，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姜小豆和姜小娟挤在一起，除了知青两个男的，还有两个村里的小男孩，其余的都是女的。
牛车比姜小豆想象的快，沿路看着风景，两姐妹靠在一起，在大伯娘的护着下眯了一觉就到了。
姜小豆慢慢的从牛车上下来，脚都坐麻了。
还好她不晕车，不然就更难受了。
到了镇子上，姜小豆紧紧的跟着大伯娘和姜小娟，边走边看。
这个镇子叫上凤镇，看起来比村子繁华多了。
房子也是灰扑扑矮矮的，不过已经是砖瓦房了，不像村子里还是泥土混着稻草砌成的房子。
而且镇上有一家国营饭店，还有两个厂，一个是竹子编织厂，一个是猪肉厂。
各个村子的猪交上去之后，就会运到猪肉厂里面宰杀掉，再运出去分到各个地方售卖，或者发给厂里。
姜小豆左看看右看看。
今天是赶大集，各家东西都拿来交换自己的想要的，当然了，也有人是出来卖钱，但不会说的那么明白，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大伯娘带着姜小豆姜小娟走到一个小巷子口，让两人提着篮子站这里。
大伯娘把姜小娟水上篮子，布料掀开一个角，交代好价钱后，就去另一个地方卖鸡蛋。
两个小姑娘就站在这里，不知所措，不过她们也知道，这是大伯娘考验她们呢！
捏了捏手心镇定下来。
突然姜小豆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娟姐，你把鸡蛋给我十个，我站那路口去。”
姜小豆指了下一个不远处的路口，那边路过的人多。
“行。”
姜小娟看了一下，同意下来，从篮子里小心翼翼的取了十个干干净净的鸡蛋。
“换不出去，不要急，快些回来。”
“嗯，知道。”
“大的鸡蛋，5分钱一个不要票，小的三分，我零钱给你一毛，有的找。”
“好，小娟姐我知道了。”
姜小豆把零钱放好，鸡蛋直接摆在她篮子的干草上，左右看了看，就快步走了出去。
姜小豆提着鸡蛋，小心的从篮子底下掏出两块红糖，揭开叶子，红糖也露了出来。
姜小豆就站在路口观察着众人，看下哪些人能成为她的目标客户。
这个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女人正要路过。
这人穿着大方整齐，看着应该有些钱，最主要的这人脸色很是苍白，一看就是需要补血的人。
补血补气的，这个时代能有什么比红糖更好吗！
姜小豆连忙装着一脸惊喜的样子，快步走了过去。
“大表嫂，是你吗，大表嫂，我是小姜啊！”
姜小豆走过去，把红糖摆在显眼的位置，把篮子往女人面前晃悠。
“你......”女人一看篮子里面的红糖和鸡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唉，是小姜啊！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
女人也马上反应过来。
“来，到这里说。”
女人装作亲热的样子，带着姜小豆走了几步，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人。
“妹子，你这红糖怎么卖。”
“大嫂，红糖不要票，3毛钱一块，小半斤，份量足足的。”
姜小豆拿起一块红糖给她看。
“三毛钱，这么贵，供销社一斤也才五、六毛钱，你这个四小块才一斤。”
“大嫂，您看看我这个红糖的成色比供销社好多了，完全没有杂质呢！再说供销社五六毛一斤，要糖票呢！而且红糖这好东西可不得抢呢！难买的。”
姜小豆摇摇头说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红糖要不要抢，但是这个年代都是卖家生意，物资供应少的可怜，蛮蒙一下。
果然，女人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她就是全家一起出动都抢不到红糖，正说她生完孩子没多久，身体需要补呢！
可惜买不到红糖。
“便宜点吧！妹子。”
“大嫂，我这红糖可不缺卖啊！你看我还有鸡蛋，这鸡蛋往煮开的红糖水打一个，多补身体啊！等会编织厂女工下工了，肯定好卖，之前我们家人都是卖给编织厂的。”
“今天也是我和阿姐第一天出来，想给家里人表现一下，你看。”
姜小豆指了指，姜小娟在的地方，那边的鸡蛋已经卖起来了。
果然，女人有点急了。
再过几个小时，编织厂的女工就出来了，这可怎么行。
“行，你有几块，让我来挑一挑。”
“大嫂，我这里有四块。”
姜小豆一喜，把篮子底下的红糖捞了起来。
其实她一共带了六块，可看女人应该买不了那么多。
女人把每块红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眼睛亮的生怕要上嘴啃了。
“行，我都要了，鸡蛋多少钱。”
“大的五分钱，小的三分，这里五个大的，五个小的，你要是还要，我姐那里还要鸡蛋。”
“妹子再便宜点。”
“可不行，就是这个价，我们都没有什么赚头呢！”
“好，都要了，鸡蛋都要大，你去拿大的过来。”
“好，大嫂你等着。”
姜小豆赶紧到姜小娟那里又取了五颗大的鸡蛋，急忙跑回来。
十颗鸡蛋，五毛钱不少了，红糖四块卖了一块二，这个就是姜小豆自己的钱了。
接着姜小豆又找了两个客户，卖了二十多颗鸡蛋，两块红糖也都卖出去了。
姜小娟这里也差不多，现在东西是真的不缺人买。
卖完东西后，姜小娟就带着姜小豆去供销社买盐，本来大伯娘要买点盐给姜小豆，姜小豆给拒绝了。
说是家里还有几毛钱，她给带出来了。
大伯娘听了之后，也不勉强，姜小豆自己能过得好就行。
其实姜小豆的钱就是刚才卖红糖赚的一块八。
姜小豆买了三毛钱的盐，这个时候盐一毛多一斤，三毛钱能买不少了。
又买了两盒火柴，一根蜡烛，晚上万一有什么事，还能点一下。
肥皂家里也没有，不过山里有一种草可以清洁，那就不买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姜小豆又花了五分钱买了豆腐还买了两根剃的干干净净的猪骨头。
一共花了姜小豆两毛多，主要骨头不要肉票，各种票姜小豆都是没有的。
肉骨头，煮熟了还不得有香喷喷的肉味。
姜小豆还打了一毛钱的酱油，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酱油也算是个鲜味了，要是在山里挖了竹笋，用点酱油一炒，那叫一个香啊！
七七八八合起来花了八毛钱，姜小豆的财产变成了一位数了，
不过这年头一块钱也很有购买力。
满载而归，姜小豆把东西放到篮子里，再用干草盖好。
刚才大伯娘她们也是在大采购，也没有注意到姜小豆买了多少东西，以为她就有两三毛钱，买个盐。
有干草盖着，大家也看不出篮子里面有什么。
坐上牛车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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