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麦与龙舌兰
结束一场交易灭口任务，杀完人之后揣着手枪去酒吧写报告，顺便试探着是否能与下线接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FBI在其他黑道里也安插了卧底，只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这个以酒名作为成员代号的组织。
酒吧的老板是那天蒂萨诺带他们去总部时遇到的酒保，看来这间鱼龙混杂的酒吧也是组织的产业之一，他们对整个里世界的信息也有把控。
接着便观看了这么一场剧情丰富的三人大戏。
二女争一男、结果两个女的对上眼了、还是弯恋直的戏码。精彩、精彩。
里世界人员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荤素不忌是常态，不过这种俊男美女的搭配大家还是爱看的。
虽然这家酒吧挨着歌舞伎町，但有眼色的时尚潮人们几乎不会乱入到这里来，这一条街道时常盘旋着各类黑道人员。
总之就是那种看着就感觉惹不起，普通小混混也不敢在周围活动，这一片的治安竟然惊人地非常安宁。
出现在这家酒吧里的人，大多都是极道组织里的成员，譬如刚才泥参会的女干部，她荤素不忌的花名在外。
赤井秀一在今天晚上之前并不认识她，此刻却听旁边的人八卦了一耳朵，顺带连泥参会内部的大体势力分布情况也有了印象。
而另外那两个人.....虽然皆是气度不凡，但却没有人认识他们，就像是外地的黑道高层跑米花町来出差顺便来酒吧喝酒调情一条龙。
看起来像是约会中的不欢而散，那个男人提前离开。
那位小姐落单了。
其实这时便是与下线接头的最好时机，人群喧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几个人转移。
当他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时，一股强烈的异常情感从他的心脏喷涌而出。
哦不，这当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这是身体对他下达的危险警告。
如果现在继续进行接头任务的话，可能会为他的卧底生涯埋下隐患
作为狙击手的赤井秀一在某些时候很相信直觉。
鬼使神差一般，赤井秀一的动作比脑子快上一步，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路上撞飞了三个跟他走向同一个方位的男人。
这位黑发女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小姐，你一个人吗？”
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老土得要死的搭讪词。
目光相接，昏黄闪烁的灯光下，他看清了“她”的面容。
精致的五官，波光粼粼的蓝眼睛，黑发中隐隐透着点红与蓝，非常不经心地戴了假发。
这张美丽的脸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了，华丽得像是古典油画。
黑发女子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蒂萨诺。
于是二人对视，都愣住了片刻，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什么偶像剧的开场第一幕。
*
橘真佑月没有化妆，只是敷衍地涂了一层薄薄的唇彩。
他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在这里混的没有傻子，“金善在”这个身份对外唯一实锤黑料就是“涉政”，与黑道有牵连也很正常。
更何况，一个人穿男装与女装的区别还是挺大的，他的女装有时候连霞多丽都要凑近了看一会儿，蒂萨诺多年不在日本活动了，少有人近距离地看到过他。
橘真佑月自认平时和黑麦没有过多的交集，连龙舌兰这家伙在后台傻坐着，黑麦反而凑过来了。
见蒂萨诺没有拒绝，赤井秀一坐在了贝尔摩德离开之前的位置上。
“或许我也应该点一杯杏仁酸？”
黑麦深沉的绿眼睛看着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跟他平日在枫林别墅做作的白男风范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算是任务过后的贤者时间，还是黑麦有意在他面前表演什么呢？
“这位先生，”他轻笑一声，“表里不一的男人，真是令人喜欢不起来。我想想，罚你做三杯水割威士忌好了。”
橘真佑月张口便是阴阳怪气，但是玩笑意味很重，轻飘飘的，打在赤井秀一身上不痛不痒。
水割威士忌，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掺水酒，只不过是把老冰放在酒液中用器具搅拌融化，对手法和频率要求很高，制作时间较长，调酒师最恨的酒之一。
在炎热的夏日来一杯水割威士忌，倒是新奇的解暑消遣方式。
嗯、观看调酒师搅拌二十多分钟只为制作一杯酒的痛苦表情，怎么不算是一种消遣呢。
黑麦除了偶尔对上司会有一些不走心的刻意接近以外，再没有其它方面的异常。
橘真佑月对三瓶威士忌的能力，是没有异议的。
对于能力出众但是疑似思想走入歧途的下属，橘真佑月是抱以宽容的心态的。
“小姐的男伴这就抛下您离开了？真是没有绅士风度啊。”
“他们那些飞来飞去的生意人总是很忙，你知道的。”
看来今日蒂萨诺大约是与情报员交接，这些秉持神秘主义的家伙们总是有些奇怪的爱好，方才那场狗血小插曲怕也只是恶趣味之一吧。
蒂萨诺陪着那个人玩这种把戏，算是他们脾性相投、还是有别的什么含义呢？
“真应当感谢他的忙碌，他要是不走，这里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请不要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哦，先生。”
橘真佑月看似不怎么高兴地敲了敲桌面，还是微笑着的。
他今天戴了一条华贵的钻石项链，小小一圈，围住他的喉咙，里面镶嵌着小型变声器，此时正开启着，发出的是低沉的女声。
其实也没有什么用的必要，他原来的声音本来就不太粗壮，在成年之前就陆陆续续地注射药物，这导致他的青春期和变声期都来得异常缓慢。
成年后又彻底来了个猛的，于是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按下了停止键。
贝尔摩德有时候会说他像是被强制绝育了的家猫。
真是荒谬！根本不是一码事，该有的东西他都有的！
说起来，黑麦这副模样，比他平时看起来正常多了。
“抱歉，只是您的光彩闪到我的眼睛了，于是稍微愣神了一下。”
赤井秀一侧过头去和他讲话，看起来深情而诚恳。
“是吗？我看你刚才匆匆忙忙的，还以为你要和什么人打一架呢。”
嘈杂的氛围中发生口角，肢体接触时可以达到传递信息的作用。
这是一个试探，蒂萨诺在怀疑他。
可是，为什么？
赤井秀一背后一紧，蒂萨诺没有证据，这间酒吧是组织的产业，卧底会选择在这里交易吗？
“当然是有人抢着要先于我过来，差一点，我就到不了你面前了。”
“呵，油嘴滑舌的家伙，你的报告写好了吗？”
橘真佑月抽出一支raison,黑麦殷勤地掏出火机替他点燃。
熟练地吞云吐雾，于是甜腻的烟雾笼罩着二人。
“您要抽查吗？我随时都可以交作业的......”
“黑麦，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以前顺眼。”
他端详着黑麦深邃的绿眼睛，褪去做作神态后，清爽了许多，便显现出原有的魅力。
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黑麦看起来没有异常，性格的转变倒也说得通，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你不喜欢我从前的风格吗？抱歉，我以为那样会比较讨你欢心。”
“有兴味的东西，最好还是自己来寻找，你觉得呢？”
“那我便谨遵您的命令了......”
总觉得他们的对话在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不论如何，赤井秀一躲过了一劫，而橘真佑月也再次暂时打消了对黑麦的怀疑。
他们相视而笑，似乎十分投机，其实各有心思。
落在别人眼里，这幅场景便又是其他的意味了。
*
黑麦这个家伙才拿到代号没多久，就在酒吧里搭讪女人了，之前人模人样地，现在憋不住了吧。
倒是符合他对美国男人的刻板印象。
龙舌兰看着黑麦走向角落里的黑发美人，并成功地与其相谈甚欢，心中嗤笑一声。
这两人还挺矜持，别人都抱在一起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了，他们最多偶尔相视一笑碰个杯。
里世界的人还搞这一套，他们不会在聊黑格尔吧，好做作。
龙舌兰想起蒂萨诺讲过的经典文艺男笑话：
“邀你共进晚餐，从下午六点开始大谈文学流派；晚上十点播放唯美三级，美其名曰‘艺术片’，然后喝酒瞎聊各种文人逸事直到半夜两点，这个时候还没完，要说一会儿漂亮话才进入正题，完事差不多四点，天也蒙蒙亮，算了，不休息了，洗个澡出门做任务去吧！”
你猜上面这段话里涉及几个人？
蒂萨诺当年出生后，前任龙舌兰像是要和霞多丽置气打擂台一般，也收养了个孩子，就是做任务期间捡到的龙舌兰。
于是近水楼台地，他们俩时常见面、关系不差，是穿尿不湿的时候就在一块儿的关系。
按道理说，蒂萨诺应该和龙舌兰做搭档的，可惜当初训练营里是实力匹配制度，就把蒂萨诺和琴酒给凑一块了。
龙舌兰不爽，但也没有办法，不过那两个人在他养父手底下，他自然也和橘真佑月继续有了相处的机会。
不过，训练营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橘真佑月和黑泽阵在训练营里出来后，几乎是孟不离焦地待在一块儿，他们休息时间还一起跑出去旅游！？
怎么把他的待遇给抢走了！？
但龙舌兰怂怂的、不敢跟黑泽阵对呛，心想，以后风水轮流转，有你受冷落的一天！
再后来大家都得了代号，蒂萨诺跟灰皮诺又凑在一起，似乎受不了某些奇怪的氛围，跑过来找他这个老朋友了。
就像小时候那样，橘真佑月斜斜地躺沙发上，他替他吹头发抹护发素，听橘真佑月讲刻薄玩笑话。
龙舌兰和蒂萨诺的关系，可以说是相对纯粹的，蒂萨诺和灰皮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跟琴酒又是时远时近像是女高中生闹朋友。
不是他自恋，要是某天他们三人被挂在城墙上要蒂萨诺三选一，蒂萨诺肯定会选择救他。
因为琴酒早就把凶手给一枪崩了。
跟其他天才二代三代比起来，龙舌兰不算顶级聪明，实力优秀但不突出，感觉是爱尔兰第二，闪光点就是有个前任行动组组长的养父和叫蒂萨诺的发小。
为什么不叫幼驯染，因为幼驯染这个词语听起来gay gay 的，而他才不觉得自己暗恋过橘真佑月。
虽然还没有进训练营的幼童时期，他们俩被贝尔摩德和霞多丽当洋娃娃玩过家家，都是橘真佑月当公主，他当王子来着。
他干得最熟练的事情，就是把被抛进泳池里的小美人鱼给捞出来，然后两个无聊的大人在那儿哈哈大笑，疯狂拍照。
橘真佑月的红发光滑柔软，像是美丽的海藻，龙舌兰认为这一定是当年他替橘真佑月打护发素吹头发的功劳。
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真是可惜，爱丽儿先抛下了人类王子。
说起来他还没有和橘真佑月单独出过任务，听说他们去宴会任务都是帝萨诺扮演女伴的角色。
他也想......
只是，他看那个女人的身影，总觉得有三分眼熟。
龙舌兰状似不经意地朝黑麦的方向走去，那位黑发女子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深蓝色的眼睛，光洁白皙的肌肤，盘旋在龙舌兰少年时期的那张面容——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橘真佑月今天穿女装出来干什么！？
今天又是和一个黄毛见面，又是跟黑麦坐在一起，几个意思？
连吃两份代餐？那他算什么？
虽然知道橘真佑月一定是有正事要做，但龙舌兰心中还是涌现出一点淡淡的不甘心。
他关闭闪光灯，偷偷地拍了一张橘真佑月的侧影，思考要不要发给某个人告状。
却只见黑麦起身，走出了酒吧，而自己的手机振动，一条新消息发过来。
Disaronno:
偷拍几个意思？
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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