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生气


汪辉愤怒离去动作太大,惹来其他人视线。

  池遥还是失手毁掉自己的杯子,幸好未烧制,陶土很软。

  柴老师警觉,走近:“这不是昨天备用司机?”

  池遥堪堪从愤怒中抽回神,勉强笑了下:“没事老师,他问了关于我们学校的事情。”

  柴老得到池遥再三保证说没事,将信将疑走开。

  池遥坐在原地缓了会儿,起身去洗手,离开陶艺馆,后知后觉有些可惜了。

  他想亲手做一个杯子送给傅琅。

  池遥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肚子里窝了一股火,如果说一开始对汪辉是厌恶。

  现在,是恨。

  池遥给傅琅打去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

  “我怕哥哥和爸爸有危险,所以……还是坦白吧。”

  傅琅:“可以是可以,但是遥遥,他们会生气。”

  池遥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但是我更怕他们出事……”

  傅琅语气温柔:“好,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池遥挂掉后,做了片刻心理建设,才给池父拨过去。

  不出所料,池父虽然生气,却没有训斥他。

  “我还奇怪为什么那段时间你在网上出名,原来是你自己做的,遥遥……”电话那头池父重重叹气。

  池遥虽然看不见,可以想象到父亲的脸色。

  他靠墙罚站似的,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吱声。

  “你大哥二哥知道吗?”

  “不知道的……”池遥指尖扣进掌心,手心冒了汗。

  池父沉下声:“我看你是怕他们两个生气吧?”

  “好了,我现在开车去接你,我没到之前,待在房间,不许开门,你老师那边我来说。”

  “好。”池遥乖乖答应下来,特别强调:“爸爸,千万,千万,暂时不要和哥哥们说……”

  池父好笑又无奈:“现在知道怕了?我尽量。”

  挂断电话,白凰恰好从阳台翻上来。

  “汪辉走了,不知道被谁接走的,黑狐在下边给你老公打电话,顺便你老公通过黑狐告诉我,让我转告你一声。”

  “注意安全,给你父亲通过话后,回他电话……”白凰面色有几分无语。

  不太明白这对小夫夫等两分钟再打会怎样。

  “谢谢。”池遥不好意思道:“等下我父亲来接我,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凰:“不麻烦,既然回去,这些天抽个空吧,我带你去练枪,汪辉那边有人严密看管,争取在他对你下手之前,我老大那边能顺利抓捕他们。”

  虽然很不合时宜,池遥大着胆子问:“汪辉,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

  白凰定定注视他十多秒,“没法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不要吃或者喝任何他递给你的东西。”

  池遥了然:“好的,我记住了。”

  白凰挑了挑眉,有错觉是在训小朋友。

  还挺乖挺可爱的。

  怪不得那男的时刻惦记,超过一个小时收不到小少爷微信,就要打电话过来问。

  没过两分钟黑狐也回来了。

  池遥晚饭没吃,柴老师收到电话隔着门来确定池遥安全才离开。

  等到十二点多,池遥正昏昏欲睡,房门被敲响。

  下一秒,外边传来让池遥哆嗦的声音。

  “遥遥,开门,二哥来了。”

  池遥猛地从床上坐起,困意全无,慌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房间踱步,就是不敢去开门。

  白凰甚至觉得他看向阳台那几秒,是不是在考虑跳窗逃跑。

  “怎么了?”白凰抬抬下巴,“外边是坏人?”

  池遥泪眼朦胧:“不是……我哥哥来了,他肯定会生气……”

  原本想着至少爸爸来。

  那么还能晚点面对两位哥哥。

  池遥从小被两位哥养大,要说最怕的人。

  首当其冲是大哥,然后是二哥,最后才是爸爸。

  池徽很少生气,但是但凡威胁到池遥安全,会暴怒。

  就像此刻,池遥听出来二哥在压着火气,如果不是门板在保护自己,恐怕早就被拎出房间。

  “遥遥,我破门了。”池徽嗓音冷的像是大哥站在门外。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池煜出声:“不训你,先回家。”

  话音未落,房门立即打开。

  在池徽说要破门时,池遥已经到了门口。

  眼里泛着泪,可怜兮兮地问:“不是说好……爸爸来吗?”

  怎么还出尔反尔。

  池徽黑着脸:“大半夜你让老头开三四个小时的车?”

  知道他正在气头上,无差别攻击。

  老父亲是五十多了,还不到老头的地步,看起来像三四十岁正值壮年。

  池煜轻咳提醒:“回去。”

  .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凌晨时分,一路看不到几辆车。

  池遥自从上车便被训。

  池徽说不出重话,只是用失望的语气和眼神注视池遥,最终落下一句:“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活。”

  “二哥……”池遥扯他袖子,带着哭腔。

  池徽狠心推开他手,别过头不理他。

  第一次无视池遥可怜发抖的模样,凶他,自己心里也疼。

  可实在生气,怒火升到顶点,想要摔砸东西,如果汪辉现在在眼前,池徽会拿刀捅死他。

  “后边跟的车,是傅琅找的人吗?”池煜问。

  原本很难确定后方跟有车辆,直到刚才池徽训弟弟,池煜本想劝两句,车速降低,才发现后方从他们出发一同行驶出小镇的车还在。

  “是……”池遥缩在椅子里,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掉,肩膀颤抖个不停,哭的眼睛额头全是红的。

  就这样池徽能忍着不去看。

  显然是真的气急了。

  池煜无声叹息,说:“不哭,凌晨了,睡一会,你二哥在气头上,让他冷静冷静,乖。”

  方才突然知道父亲要出门,一向粗心大意的池徽莫名心里不安,问了几次,知道汪辉早就回国,并且跟在弟弟身边。

  池徽急红了眼,鞋子也没换,拿上钥匙冲去车库,来的路上超速驾驶,就怕去晚一步。

  现在人就在身边,吊着的心脏算是落了回去。

  池遥啜泣着点点头,听到电话响,连忙接起。

  傅琅嗓音有些哑,有几分倦意:“还是生气了吗?”

  “嗯……”池遥压住哭腔。

  傅琅顿了下,还是听出来:“池徽凶你了?”

  池遥哽咽:“没、没有……”

  哭到一定程度,池遥想要停下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池遥单薄的身体轻抽,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手指绞紧裤腿,可怜的要命。

  傅琅心疼不已,低声说:“我帮你解释,不哭宝贝。”

  听筒内传出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内很清晰。

  池徽冷嗤:“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池家事?傅琅,你特么算什么东西?”

  池遥指节倏地发凉,眼睫还缀着泪珠,睁大眸子望向池徽。

  傅琅并未在意,只是问:“换位思考,池徽,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让池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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