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甘为红颜赴汤蹈火
“值得吗？”
牧环洲定定看向夜如雪。
自己这位挚友的心事在自己面前总是难以藏住。
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
谁料夜如雪没有丝毫犹豫。
“值得。”
他神情严肃，让牧环洲有些吃惊。
这个一向平日里玩世不恭，对朝政毫无兴趣的朋友，居然浮现出这般认真的表情，反而让自己有些不适应。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位挚友，正逐渐变化。
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值得他这般为之赴汤蹈火，甘愿置自己于危险的漩涡中？
他也情不自禁对夜如雪这位师妹感到好奇。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不近女色的挚友，这样为情所困，包括他眉宇间的困惑，都难以逃过久经江湖的牧环洲的眼皮底下。
“夜兄，天山雪莲本无罪。”
“可眼下局势动荡，为了天山雪莲，得罪背后的可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国家，你这是等同于与两个国家为敌。”
“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上报朝廷，治罪之法用哪一国是一事，与敌国私通的罪，你一介医师又怎能兜得住？”
牧环洲眼底满是忧虑。
“放心吧，环洲兄，若是暴露，我只会说我一人所知。”
夜如雪看向牧环洲，他觉得自己这位朋友也因为许久不联系，变得有些生疏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无再少年。
曾经年少时二人只是朋友，现在环洲兄有了家室，考虑过多也是情理之中。
“夜兄，我不是那样的人。”
牧环洲叹气摇头道，夜如雪也是会错自己的意思了，以为自己怕事情暴露，到时候说是他本人告诉夜如雪找敌国玄武国商人的渠道。
二人一同治重罪。
“夜兄，我两的交情可不是虚的，况且你我二人并非那些当官的权贵，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我不妨直说。”
“——若是夜兄执意去玄武国，我愿同夜兄一同去。”
牧环洲抱拳道。
一阵山风吹过，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野花装点了这片天地，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夜如雪眸光一闪，惊讶的瞪大双眼。
此时他觉得内心触动，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惭愧，环洲兄。”
夜如雪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夜兄不必客气，江湖险恶，虑事周全乃人之常情。”
“就是请夜兄不要忘记，”
“不管发生什么，我牧环洲都是你的朋友。”
夕阳下，牧环洲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熠熠生辉，格外明亮。
在他的身上，夜如雪又看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
约定要走遍天下，不求扬名立万，但求看遍天下河山，阅遍各处奇花异草，通读医书，积德行善，拯救苍生于水火，成为一代良医。
自己的路不知是不是走错了，他不后悔。
牧环洲还是一直未变，坚信着他追寻的美好，有了妻女常伴，让他羡慕这种平淡的幸福。
“环洲兄，我很羡慕你。”
夜如雪眸光闪动，他情不自禁想起自己若是与沫儿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朝一日美梦成真，会多么幸福。
幻想是美好的，他的心中有着难言酸涩。
可牧环洲的存在，又点亮了他对这样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像是一道明亮耀眼的希望之光，让他在这乱世，心中有所寄托，指引他前行。
师妹，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我要证明，我对你的真情并不比那个王爷少几分。
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你看，师妹。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夏沫冷漠美艳，而决绝的面孔。
明明自己离她那么近，她却总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说无心于男女之情。
她的心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高墙，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去。
若是接近，只会让她筑起更高的壁垒。
他非常担心，师妹的内心会被仇恨蒙蔽。
那个曾经弱小的师妹成为了越来越强，独挡一面的强大女人，让他为她感到高兴又陌生。
他多怕师妹会真的忘记自己，哪怕想起一丝丝过去的记忆也好。
所以他一边研究许如墨腿疾的药，一边私下反复研究让师妹恢复记忆的药物。
是药三分毒，因为自己迫切的希望师妹恢复记忆，无法理智的控制药物的剂量，导致药物有效果的同时伴随剧烈的毒素。
这些都不重要，若是常人可以恢复记忆，再由自己解毒即可。
可偏偏师妹的耐毒性让自己的药物反复失效，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绝望的事实，像是命运给自己开的可笑玩笑。
自己才是那个本应与师妹相守终生的人，老天却将师妹一点点推向许如墨的身边，他的心如同一点点滴血。
生不如死，爱而不得，是他一个所谓“神医”都无法解的毒药。
他更不可能因为爱，而困住沫儿，勉强她。
默默看着她成长，让她自由，也是一种爱和成全。
“只是，环洲兄还是陪伴自己的妻女吧，此次一行太过于凶险。”
“我一个大男人家的，怕什么呢？”
“你只怕你的小师妹难过哟～”
牧环洲打趣道，
夜如雪看向牧环洲，露出了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
沉重压抑的气氛短暂轻松片刻。
“夜兄，我的妻儿已经有家中父母照顾好了，你也知道你环洲兄，也是医痴。”
“我这辈子虽去过玄武国，可也是短暂居住，还没来得及有机会一睹‘天山雪莲’的绝世风采，便因为两国危机匆匆离去了。”
牧环洲笑道，否则玄武国这样的地方他怎会急着离开？
论药草种类，蛟龙国与玄武国各有特色，不相上下，唯独不同国家君王性格不同，身为百姓，自是要遵守律法，再痴迷药材，也要离开。
——以保全自身。
如今夜如雪的出现，让他动摇了，想起年少的雄心壮志。
“若是在年轻之时没有看到‘天山雪莲’这样绝美药材的芳容，他日弥留之际何尝不是一种遗憾呢？”
牧环洲眼中带着憧憬。
“夜兄，我们何时出发？”
牧环洲迫不及待的问道。
夜如雪知道牧环洲的妻儿皆有人照顾便放心了，他不想破坏一个幸福的小家。
也不愿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去麻烦他人，能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这一点同师妹很像。
夜如雪犹豫，他在想要不要回去告诉师妹，还是直接前往玄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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