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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寻人启示


众人暗道:糟了,十个打一个,等于屠杀,此命休矣!

  两方列阵防御,对方冲到一箭之地停住,一人一马冲出队伍高喊:对面可是一旅。

  无风队伍一人高喊:“一旅主力。”喊话的人个子不高,嗓门却极大,不知小身体里如何会发出如此大的声音。喊话的人每个营都有一两个,两军对阵、传递信息、发布命令时最能用的着。

  对方问:谁带队?

  答:藏锋。显然没敢报无风名字。正准备问对方何人,对方忽然喝起:起来,预备唱!顿时一旅和对方营中歌声一片,唱罢,忽然有人喊:敬礼!稍息!都在马上向左向右看军容会不整,很少喊。

  对方一队人马冲出:华城拓跋山带队来救先生!

  无风看时果然是拓跋山、虚连,随后离石、呼延、独孤挛鞮一一现身。一旅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红旗招展,一人一身黄大衣,一弩一弓一刀一枪一马,军容甚是整齐,精神面貌自比寻常士兵好的多,哪还有认不出来的,只是不敢确认:明明在京城,现在又出现在此,着实有些突然。

  两军原地休整,众人一一见过无风,喜无风无事,言徐布前虽已知会,但不放心,也受不下这口气,先生何时受过如此罪,务要讨个说法,也叫夏知道先生是有人的。就这样轻轻地来,轻轻地回去,以后夏还不知如何轻看先生,于是一路东来,夏国竟无人阻拦,只一小队远远地看了看,似来回报信息。众人都说夏何时军备差成这样了?彼时夏四面受敌,军队多在边境,而西元、龙城、宿尉走的是各部之间无人管的地带,自然避过了夏军,再说夏幅员辽阔,只要塞驻军防守,其余地方哪有军队。离石本是夏兵,知道有直道,避开要塞,找到直道,一路无人阻拦。修直道,无风给王西鱼说过,战时可方便行军巩固边防,平时可为民用、通商贸易极方便,可适当收一些过桥费,一举两得,可惜王西鱼还未实施便调走了。吴谦心思早不在这上面,修直道又需要大量金银,夏日子本就紧巴巴,哪有钱搞建设,自然丢下不管。

  无风说大老远的何必亲自来。但看到离石一等还是顿感欣慰,没白培养了一回。从一个普遍一兵一步步到一国之主,没有无风哪有他们今天,无风不求回报,但危难之际不见其人怎能不让人寒心。众人说先生遭逢此难、生死未卜,我们这些人怎能不来。

  离石说宿尉有极重要的事,自己原本派人来,乌云骂他白眼狼,国都是因先生而得,即使丢了有啥可惜,有先生自然什么都有,先生没了怕什么都会失去。

  拓跋山道就是就是,艾米拉比我还急,说救不出先生,我就别回来了。

  无风召集众将军见了面,说了阿塔娜、依娜两母子失踪之事蹊跷,商议如何营救。这次可以说是一旅半年来的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议事,后来有人称这次会为一旅扩大会。再后来,有人说,正是这次会,不仅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也决定了以夏为中心的众帝国局势。无风只记得说如何营救两母女,或许在这过程,不经意说了当时局势,又或者在分析明当前局势,一众人自然明白了该当如何处置。

  众人说徐布前之前支会过,但一路行来虽留意但未见,也没听到任何消息。分析可能与大王子脱不了干系,因为大王子与阿塔娜一众同时不见的。也有的说三王子贤分析的也不无道理,偌大的夏只有吴谦与无风有恩怨,也只有吴谦这个北州太守的嫌疑最大。阿塔娜要到京城势必要过北州,北州境内土匪强盗自上次抢劫吴谦婉儿后,被吴谦上任后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其它州土匪强盗听说此事后也不敢在北州落草。其它富商大户、地痞流氓、武林人士可能性极小,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便是这些人劫了去,最大可能性是为了钱,这么长时间也没要钱要物,可见不是这些人,也不是为了钱。

  不是民,那只能是官了。北州都尉长孙长平性命是无风救下的,自然不会。那就只能是北州太守吴谦了,有动机。怕无风入狱刘衡惨死怕与此人脱不了干系。吴谦对婉儿娘娘说的话,似乎知道此事。且吴谦是二王子阵营的,保不准有狗急跳墙之嫌。

  基本上判定是吴谦或大王子后,再判断会将人藏在何处。阿塔娜、依娜两母子,颇超勇至少带四个班人,颇超、黛芙妮再带二三十人,总数至少也有百人,这么多人北州城显然藏不住,哪只能是村子里或野外了,村子里人多嘴杂不是好藏处,最有可能的便是野外山林。

  明确后,议定无风带一队人从直道径到北州城,见吴谦、长孙长平,从根子上找。离石、呼延、拓跋山每百人一队,从黄河边一字排开到白于山区,如梳子般,细细捋一遍。虽说极有可能找到大王子、找到吴谦问题就算解决一半,可也不能放过自己找的机会,早一日找到早一日放心。另各派出一队和谈组,随相国的人回京城和谈。

  于是北部地区村镇县府,只要有人住的地方,总会看到一支百人队伍,每人三匹马,见人便问附近有没有土匪强盗,吓的想打劫、想当土匪的的悄悄下山,窝居在家,从此再不敢上山。有不信邪的,还啸居山林,被一队人马踏平山寨,严刑拷打,真正问不出所以然才放回家,从此北部一带打劫、称霸的似恐龙灭绝般再没听说。均言干什么都比打劫强,别人打劫要别人钱,自己打劫要自己的命。社会治安便是好了很多。

  问有没有见过两个戎、极美的女人,带两个小孩,一个西方蓝眼、金发美女,还有近成百人随从。阿塔娜、依娜与夏人无异,黛芙妮特征最是明显,后来便以打问黛芙妮为主。

  百姓开始纳闷,似打仗偏不打,打问人。每个地方县府衙役、富户总会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开打,但常常被这些人一箭射在脚前,吓的不敢动弹丝毫。看那些士兵一人三马,装备更是精良,虽只百人小队,却无人能拦的去路。后发觉只打问人,从不烧杀抢掠,有消息也不管是有用没用,便得碎银三两,倘真能找到人,便给百两黄金。百姓开始见了就跑,后一人胡乱说了消息,人没事还得了三两银子。百姓便撵着去报告消息,带着士兵满山溜洼找人,后来竟自发地找人,真正把北地捋了一遍。黛芙妮、阿塔娜、依娜的名号在北州地区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感念其好,盼着再失踪一回,好再些金银。

  士兵发现,夏百姓尤其北部百姓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原来匈奴经常南下,常常一来便往山里躲,有躲不及的男女全被抓走,男的当苦力,女的成泄欲工具,女的有受不了的多自杀身亡,掳走的男女活下来的十之一二。经常命都不保,也谈不上饱暖。堪堪安宁了三五年,战乱又起,一股脑地又钻进山林。北部大多是山,粮食产量极低,税又重,百姓过的苦不堪言。反观夏的土豪劣绅、官府官僚可恶至极。所过之处,这些人作威作福、好吃好喝,不仅不管百姓死活,甚至还盘剥压榨百姓,奴役根本不算什么,要百姓的命都是常事。

  士兵们一路行来,这才发觉只要无风走过的、治下的地方,不是一般地好,自己身在其中感觉不来,一比较就比出好坏了。这些士兵回去后,将夏所见所闻说于百姓听,百姓一一念起无风的好,一度超过了国君,有些甚至悄悄在家里供奉无风,整日烧香祷告。

  见惯杀人偿命、干活拿钱、赏罚分明,领略过众生平等的三路士兵,自然看不惯这些作派。后来就专向无德官府、地主、富户“打问”,顺便寻求“赞助支持”,有粮的出粮、有钱的出钱,所过之处几乎榨尽了不良官商的钱财。当然,名声好的官商,士兵自然是不会是劫掠的,反而会资助些,都知道既然有好名声,手段正当、品德不差,也会反哺百姓的。一正一反,无形中树立了形象,三路人马便不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而是公平正义的使者。

  有了钱,士兵出手就大方了,一部分自己消耗,一部分救济穷人,奖励了报消息的人,还有一部分自己留了下来,三路士兵所过之处,人人受欢迎。有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便也投了军,也有的说:你们走了我们还不得遭罪,不如跟着你们去,于是一家人跟着走。有些年轻女子见士兵出手大方,跟着饿不着,对人平等和气,便要嫁给士兵。三国本就缺人,又知道无风经常说的人就是生产力,鼓励生产应该首先鼓励生育,巴不得都去了自己国家。只要跟着走的,不管男女老幼每人十两银子。嫁给士兵的,多给十两,实际上从决定出国的那一刻起,便不用考虑生计了,更不用说吃不吃饱的问题。三路人马渐渐壮大,到了实在影响行军的地步,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马,将愿意出国的,愿意嫁给士兵的,连同财物先行带回国家。这样下来,北州地区的人十停里走了三四停。

  这可苦了官商,落的人财两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编排匈、戎、羌、蕃、宿尉不带粮食,以人为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十停人口只剩下五停,后来又写到史书里,称为“五胡乱华”。史书是官人富人写的,写的都是想给世人看的,时间长了,无从考证,写下啥啥就是史了。后来人们便只知道这段黑暗史,是“五胡”这些禽兽不如的人造成的。

  无风先是骑马,后来累的实在骑不动了,就改乘马车,缓过来了再骑马,毕竟马车的速度是最快的。第二天尚早便赶到了北州南门。

  南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已是二月,天气渐暖,两条河在南门东角汇合后,拐头向东而去,河里结冰但见不到一个小孩子滑冰,往年这个时候,最是小孩子耍的欢的时候。

  到城墙处报无风国师名号,说明来意,城内士兵回道上头交待,战时谁都不让进,连钦差也不行。让城内士兵通知长孙长平,士兵道长孙通敌已被关押。众人尽皆傻眼。长孙长平会通敌吗?怕是莫须有的罪名吧。长孙长平关押,叶向东也可能被关押。真相越来越指向吴谦了。

  战时关城门,说明还有敌方了,那肯定是拓跋明月了。正想着去见见拓跋再说,却见一队人马从东面闪了过来,直向无风一等扑了过来,一时间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众人又是一惊,不知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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