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遗忘之人
Voldemort泡好了茶，自己却没有喝，而是坐在了床边，把茶水递给了坐在沙发里的小汤姆。
“……”小汤姆当然不会喝这家伙给的水，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小他只是接了过去，并没有喝。
“我放了马尔福庄园地堡里的火龙，他们现在大概是一团乱，没时间追查你去了哪儿。”Voldemort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却没有了那次在里德尔府见面时的阴毒残酷，小汤姆不由得在想他在自己离开后都经历了什么。
可是不等小汤姆探究的眼神在Voldemort身上多停留几秒，这人就又看向了他。
那眼神平静而带着冰冷，压得让小汤姆喘不过气，这感觉太奇怪了，他就是面对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但是一想起曾在另一个世界，那个邓布利多有告诉过他，Voldemort是邓布利多见过最危险强大的黑巫师，小汤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这人强得可怕，但显然他的脑袋不太好使，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预言就去杀一个婴儿，还害得自己“死”了——可是邓布利多明明说过他很聪明，小汤姆也不觉得自己长大后会莫名其妙变蠢。兴许Voldemort经历过别的什么事情，导致他的智慧越来越配不上自己的能力了。
Voldemort当然不知道小汤姆在想什么，虽然他是一个摄神取念的高手，也就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那样的大脑封闭术高手才能在他面前躲过记忆搜查。可是现在的他却毫无对小汤姆进行摄神取念的意思，难道是因为他觉得两人不是一个时空的读不出来吗？
“那个晚上，邓布利多带着鲁伯海格来了里德尔府袭击我，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你出卖了。”
“巴蒂早早就告诉了我，你和阿布拉克萨斯在霍格沃兹的消息，是我低估你了。”
“你就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另一个人的，即便那个是另一个我。”Voldemort的声音慢悠悠的，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小汤姆的手抓了抓茶杯，“那你现在是这么回事？”
Voldemort闭上了眼睛，他狭长的如蛇一般的鼻孔长长地吸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的话，巴蒂会把波特骗去火焰杯，然后他会被传送到小汉格顿，我会成功拿到他的血然后恢复自己全部的魔力——但偏偏就是你。”他睁开了眼睛。
“你是那个泄密者。”Voldemort说着这样的话，眼睛里却瞧不见半点愤怒，他到底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平静而冷漠，“因为你而导致我在孱弱的时候被邓布利多袭击，使我失去了我的忠仆，导致所有的努力都被摧毁，我的伟业也只能一推再推。”
他细长苍白的手指触摸到小汤姆的脸颊，小汤姆只觉得脸上如被蛇爬着一般，阴冷不适。
“可我还是做到了。”这么段时间以来，Voldemort还是第一次带了些笑意。
“就算我被袭击又怎样？就算我的伟业一而再地被推迟又怎样？”Voldemort把玩着手里的魔杖，“不管怎么，我都可以卷土重来，我杀了那该死的邓布利多，架空了魔法部，所有巫师都要臣服于我，我成了所有人都害怕的强大存在。”
“不可能！”小汤姆不敢相信，邓布利多居然都死去了吗？那边的魔法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对自己生活的世界做什么？
小汤姆察觉到了危险，他立刻就要起身逃跑，可是Voldemort平静地眸子微微一闪，他轻声说：“时间到了。”
——
“梅莉丝阿姨，汤姆他……”看着医护人员给自己包扎着伤口，艾琳担忧地问了起来。
与火龙战斗过后，大多数傲罗身上都挂了彩，梅莉丝也不例外。
但她显然没那么严重，只是眼角有一道不深的伤，那是火龙飞动时带起的碎石所划伤的，她的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烧痕，但只要给上边敷了药，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可是艾琳不一样，她肩膀上的烧伤明显严重，轻易是好不了的。
阿布拉克萨斯一边愧疚地看着艾琳，一边担忧地想着自己父亲那边的情况。
梅莉丝面上很是冷静，她安抚着艾琳，“放心，我会找回他的，你好好养伤。”
柳克丽霞和奥赖恩已经被布莱克家的带走了，安吉莉卡和爱丽丝留了下来，这事闹得太大，劳伦斯也忙起来了，他把妻女送来后便离开了。
爱丽丝看着母亲走开去别的房间给医护人员帮忙照顾受伤的傲罗，然后就听到梅莉丝的声音。
她坐到爱丽丝身边，轻声问：“爱丽丝，你有看到那个带走小蛇的人，对吗？”
爱丽丝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很恐怖……”
梅莉丝的手微微收紧，抓住了衣角，但是面色不改，依旧那样从容不迫，“嗯，你和我讲一讲吧，我得去找小蛇。”
爱丽丝重复了对Voldemort长相的描述，梅莉丝咬紧了牙关，听她讲完了一切，包括小汤姆从藏起来到出现，再到被那个人带走。
“嗯……”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调查那个房间，麻烦你和你母亲照顾艾琳了。”
“好。”爱丽丝点着头。
过了一会儿，阿布拉克萨斯看到他父亲手下的魔法部官员走了进来，他立马走上前去，“我父亲呢？你有见过我父亲吗？”
“阿布少爷，不要担忧，您父亲现在在魔法部针对这次灾难做笔录，他晚些就会离开，特地让我来接您去临时居所。”
“笔录？我父亲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让他做笔录——而且什么叫临时居所，我要回马尔福庄园！”阿布拉克萨斯摇着头，显然他很难接受这些话。
官员有些为难地看着他，“马尔福先生是没有做错事，但是出事的火龙是马尔福家的，又是在自家庄园里闹出的事，魔法部让他去做笔录也不是为了为难他，只是要更快地调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说道：“而且现在马尔福庄园已经被围起来调查了，先生让我送您去临时的居所，等到他们查完了您自然可以回去。”
“我不要去。”阿布拉克萨斯一直在摇着头，“我就要待在这儿，我得陪着艾琳，我不走，我要等我父亲来接我回家，我不去我不去。”
那个官员一脸为难，可现在的他根本没法和阿布拉克萨斯说通，这孩子被吓坏了，根本思考不了什么。
“阿布……”艾琳躺在床上担忧地看着他。
阿布拉克萨斯立马凑过去，“怎么了艾琳？”
“不要让你父亲太担心，他现在肯定很忙，不然一定会来接你的。”她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摸了摸阿布拉克萨斯的头，“我也没事的，有爱丽丝陪着我呢，你去吧，不然马尔福先生和夫人一定会担心坏了的。”
“可是……”阿布拉克萨斯很担心艾琳，毕竟她是因为自己受的伤。
艾琳摇摇头，“我没事的。”
眼看着阿布拉克萨斯被这小丫头劝说得开始动摇了，那官员立刻走过去牵住阿布拉克萨斯的胳膊，“走吧少爷？”
“嗯……”
——
“我说了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塞普蒂莫斯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他只记得自己一回过神，自家地堡里的火龙就已经破门而出，在马尔福庄园里作威作福，到处都是巫师们的尖叫，那火龙咆哮着无差别地攻击着一切，他看着漫天灿烂的火焰，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
克劳奇看着面前花白胡子都在颤抖的老人家，他冷漠平淡地说：“冷静些，马尔福，晚会是你办的，火龙是你养的，出事也是在你家，你该知道自己得对这件事有所回应，许多巫师都因为火龙的突然出现受了伤。”
“我——”塞普蒂莫斯痛苦地捂着额头，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开这场晚会……”
克劳奇只觉得可笑，“为什么开，你自己开的自己不清楚吗？”
可是塞普蒂莫斯真的看向了他，眼中并没有算计的意思，这眼神让克劳奇一噎，“你，你说大家一起聚聚，所以开了晚会，所有人都以为是玩乐闲聚罢了，再加上你之前办慈善捐赠会，很多巫师都觉得这次也会有这样的环节，除了家中有事的人，基本上受邀的巫师都去了。”
他没有去，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巴蒂发烧了，克洛丝又回了娘家省亲，虽然有家养小精灵在，但是妻子的嘱咐历历在耳，他又一向与马尔福家关系不善，也就拒绝了。
但听说克洛丝的弟弟就受邀去了马尔福庄园，但还好离开的早，没有被暴起的火龙伤到，不然她一定会伤心的。
“慈善捐赠？”塞普蒂莫斯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些，他睁大了眼睛。
克劳奇看着他，低头写下了“疑似记忆紊乱”一段话，又道：“你自己办过的都忘了？那可早在魔法界传遍了，也正是因此，这次不少混血巫师乃至于部分出类拔萃的麻瓜种巫师也应下了请柬，去了马尔福庄园参加晚会。”
如果只是混血巫师的话，塞普蒂莫斯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可奈何克劳奇还说了有麻瓜种，他一下子就反胃了起来。
“麻瓜种！”他瞪大了眼睛，“马尔福家的晚会何时轮得着那群下三滥的货色来了？”
这屋里头可不光是他和克劳奇在，还有魔法部别的审查官员和傲罗办公室的负责人，他们可不全是纯血党人。
就是那出名的白巫师邓布利多都是混血，他们的血统又有什么错呢？况且现在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志同道合，大有要给魔法部大换血的打算，不少老牌纯血巫师都感觉到了危机，但更多中立党和亲麻瓜党却开心多了，做事也没从前那么畏畏缩缩了。
“说话注意些，马尔福，现在是在做笔录，你说的所有话都有可能被记下来。”克劳奇道。
塞普蒂莫斯皱着眉头，“怎么了克劳奇，你是打算为一帮血统低贱的东西说话？”
还不等克劳奇再说什么，旁边一个脸色不大好的女巫就愤怒地说道：“说话放尊重些马尔福！现在你是嫌疑人，你怎敢张口闭口就要贬低别人的血统！现在可不是你们纯血巫师一家独大的时候了。”
克劳奇瞥了她一眼，那女巫也发觉自己太过激了些，立刻低了低头，“抱歉克劳奇前辈，我并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实在是这马尔福太过狂妄自大。”
“没事。”克劳奇挥了下手，“我想马尔福先生大概真的不太对劲，你先出去吧，以免你们再吵起啦。”
女巫点点头离开了。
塞普蒂莫斯人还是不清醒的，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刚刚那个女巫那样愤怒而大胆地朝他大吼大叫，而且，听她的话大概她不是个纯血。克劳奇呢？他可是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的一员啊，高贵的纯血巫师，怎么他刚刚没有制止那个低贱女巫的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就这样想着，塞普蒂莫斯茫然地看着自己这已经不再整洁的西装，他低下眼睛，可以看到自己略长的花白胡须，他怎么又老了？许多记忆都变得混乱而不真切。
空落落的十指上似乎本来该有些什么？
他记不得了？
似乎有一个高瘦苍白的男人出现在最后的记忆里，那是个站在地堡里的男人，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时候——不记得了，记不清了，什么都忘了，塞普蒂莫斯发觉自己似乎真的老了。
——
梅莉丝感觉事情很不对劲，她不知道爱丽丝口中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她去了黄金屋，找到了非常微弱的魔力残留后找寻了起来。
于是她到了这家巫师旅馆，老迈的精灵穿着破旧的衣裳，站在凳子上，才勉强从吧台里露出头来。
他问：“你是来住店的吗？已经没有空房了。”
这里住的大都是些流浪巫师，且都带着些黑魔法的气息，走进旅馆时，她一度以为自己进了翻倒巷。
穷困而肮脏的气息飘在空中，她对精灵说：“我是来找人的。”
于是精灵就不理会她了，既然不住店，就是不给钱，不算客户，就没必要服务。
更没必要帮忙。
梅莉丝抿了抿嘴，知道自己问不到什么，就又循着魔力的痕迹上了楼，她听了听那屋里的动静，安静极了，就像没有人在里边一样。
可是当她打开了门，就看到小汤姆躺在里头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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