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审问兰芝
子规为了知道事情真相，将兰芝带回了自己家中，然后关在僻静的柴房里审讯。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进行，完全是因为老爷交给他的任务非常机密，绝不能让太多无关之人知晓。
如果宝玉少爷和珹三爷真的被抱错了，那么对于整个荣国府来说，无疑将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轩然大波。
子规领着贾政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潜入他家，此刻兰芝正缩成一团躲在子规家柴房的角落里。
贾政一见到兰芝便激动得难以自抑，箭步上前一把死死抓住她的双肩，十指深深嵌入她单薄的肩膀肌肉之中。
兰芝疼得眉头紧皱，但身体却宛如木雕般僵硬。
“兰芝，你快给我讲清楚，当年大太太与二太太一同分娩之际，你究竟干了何事？”贾政瞪大双眼，怒目圆睁地逼问。
兰芝听闻这番质问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亦开始闪烁不定，流露出心虚之态。
贾政见状，心中愈发笃定其中必有隐情，遂步步紧逼道：“莫非你调换了珹哥儿与宝玉不成？快快如实招来！”
兰芝被这句话惊得花容失色，高声尖叫起来：“我没有！当时产房内有众多产婆及丫鬟在场，我又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宝二爷与珹三爷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冤枉于我！我对此事真的一概不知啊！”
然而，尽管兰芝口中连连喊冤，可她那颤抖不止的身躯以及惊恐万状的神情，却将其内心的惶恐暴露无遗。
仿佛一个蹩脚的演员，演技拙劣得令人不忍直视。
贾政一眼便看穿了兰芝并未说出实话，于是他紧紧握住兰芝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并大声质问她，差点儿将兰芝给晃吐了。
一旁的子规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拉住贾政，说道：“老爷啊，您这般盘问犯人可问不出来什么呀！”
贾政听后，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但仍旧目光锐利地死盯着兰芝。
子规转而对兰芝好言相劝道：“兰芝，你与吴老三成亲多年，还共同育有三子。
吴老三整日做着挑水这等苦累活儿，而你们的三个儿子也未能谋得一份好差事。
倘若你能道出实情，老爷定不会亏待于你，更不会亏待你的丈夫及孩子们。
但若是你闭口不言，那老爷只能将他们全部发卖出去，送去黑煤窑做苦工，届时恐怕一个都难以活命啊。”
子规深知兰芝与吴老三夫妻情深，平日里兰芝常常主动帮吴老三挑水，不忍心让他过于操劳。
正因如此，子规坚信以吴老三及其子女来要挟兰芝最为奏效。
贾政不在场的时候，子规对子规的审讯显得非常随意，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使用如此高超的询问技巧。
他之所以要在贾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无非是希望借此获得更多的重视和重用罢了。
此时此刻，兰芝低垂着头，一头乱发遮住了她的双眼。
当她听到吴老三和他那三个儿子的名字时，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讥讽与厌恶之情。
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哀求的神情：“求求您不要伤害他们，不要动三哥，更不要动我的孩子们啊！”
子规的语气异常严厉，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倘若你不想让吴老三和你的孩子被卖，那就说出真相！”
面对子规的逼迫，兰芝的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内心纠结了许久之后，她才艰难地开口道：“奴婢真的不清楚宝二爷和珹三爷是否被调换过身份。
当时，奴婢只不过是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中间人而已，真正策划这事的人自称来自天地会。
他们说贾家人身为汉人，但却甘愿做满人的走狗，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们最初的打算是要杀掉宝二爷和珹三爷这两个贾家后人。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然改变主意放弃了这个计划。
奴婢所知晓的情况着实有限啊，二老爷，奴婢不是自愿的。
珹三爷与二老爷一样热爱读书，模样也颇为相似。
只要您将孩子换回原位，一切便能恢复如初了。
奴婢的家人都是无辜的，恳请二老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求求您了，二老爷。”
子规敏锐地捕捉到了兰芝言辞中的破绽，当即高声怒斥道：“你还敢狡辩说自己毫不知情？依我看，你对此心知肚明得很呢！
没准儿这调换两位少爷之事正是由你亲自策划的！”
贾政听闻“天地会”三字，如遭雷击般立刻松开了紧抓住兰芝的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换孩子一事竟有天地会牵涉其中。
贾政对于那个反清复明的神秘组织早有耳闻，并且深知这个名为“天地会”的组织里人人皆身怀绝技、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
而宝玉和珹哥降生之时正逢天降大雨，府内上下一片忙乱，这便极有可能给那帮人创造了可乘之机。
至此，贾政终于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一时间竟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实际上，自从贾政调查贾珹与贾宝玉诞生当日所发生之事起，他的心底深处便已认定这两个孩子被调换一事确凿无疑。
如今从兰芝口中获取到部分实情，无非是让他那颗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罢了。
此刻的贾政，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分辨究竟是喜悦更多些还是惊吓更多些。
他养育贾宝玉多年，彼此有感情，本不应心生疑虑才对。
然而无奈缘分天注定，他与珹哥儿颇为投缘，仅一眼便看穿了天地会设下的阴谋诡计。
这就是父子连心呀！
可是现在真的要把珹哥儿和宝玉换回来吗？贾政心里十分纠结。
如果真的换回来了，那珹哥儿就不再是荣国侯嫡子，而仅仅只是他这个五品小官——哦不，如今已升为从二品大员的儿子了。
然而，这所谓的二品官又无法世袭，实在比不上作为侯爷儿子那样风光啊！
再加上王雅蓉的名声不佳，有这样一个母亲，着实有些丢人现眼。
但王家如今正处于鼎盛时期，若是珹哥儿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舅家，想必将来的路也会走得更为顺遂吧。
贾政此时左右为难，心中矛盾至极。
一方面，他渴望将贾珹接回身边，他们父子联手，称霸朝堂。
另一方面，又担忧此举会耽误贾珹的美好前程。
他一心只想给予贾珹最好的一切。
在面对贾珹的问题时，贾政方才深切领悟到为人父竟是如此艰难不易。
遥想当年，贾珠从未让他操过半点儿心；至于贾宝玉，他也只需严加管教或偶尔打骂即可，并无过多纠结之情。
然而，对于贾珹，情况却完全不同。
珹哥儿那般乖巧懂事，令他忧心忡忡，生怕珹哥儿遭受任何委屈。
贾珹小小年纪就展现出绝佳的天赋，这样的孩子，贾政怎能不疼爱。
贾政纠结着走出了子归家的柴房，他觉得这事需要从长记忆。
珹哥儿还小，需要父亲和母亲共同的关怀。
如果珹哥儿被认回来了，那只有他这一个父亲照顾着珹哥儿，难免势单力薄。
最重要的是，珹哥儿的亲生母亲却是当初想杀他的仇人。
如果珹哥儿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呀。
贾政纠结了好长时间，最终决定还是让贾珹在大房长大。
自己作为亲生父亲，可以暗中保护他，多多照顾他。
至于王雅蓉那里，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谁知道那个疯婆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系统扒拉着窥探符对贾珹笑着说道:[贾政确认了你是他儿子，但是他好像不想让王雅蓉知道。]
贾珹趴在龙床上看着话本，嗤笑一声，[那可由不得他，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让王夫人知道我是她的好大儿，哈哈哈哈。]
系统后背一凉，[你可是够坏的。]
贾珹斜着眼睛瞪系统，[这怎么叫坏呢？我哪里坏了？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是贾政自己胡思乱想，我只是让他的幻想成真罢了。
他不是想让我当他儿子吗？那我就成全他，我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系统嘴角微微向下撇着，一脸不屑地道：[你还挺能瞎掰的啊！连天地会都能被你编出来，你咋不干脆再编造出一个韦小宝呢？]
贾珹闻言，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地道：[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天地会可是在清朝时期一直真实存在的组织。
我这样编只是为了让换孩子这个情节更具合理性而已。
毕竟单凭兰芝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在戒备森严的荣国府成功调换两个孩子呢？
所以才需要借助天地会这么神秘莫测的力量嘛！拿他们来当个完善剧情的工具人有啥不行的？”
系统见自己说不过贾珹，便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实际上，它心里对贾珹还是颇为钦佩的。
要知道，贾珹并没有依靠系统商城中的那些能够篡改记忆或编织梦境的道具去控制兰芝的思想和行为。
他仅仅是巧妙地安排自己顶着鹦鹉的皮，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兰芝递过去几张纸条。
然后就轻而易举地让兰芝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行动，最终实现了他预期的目标。
不得不说，贾珹这一手实在是高明得令人赞叹不已。
系统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贾珹几句话就让兰芝这样配合。
如果贾珹知道系统所想，只会告诉他，再多的金手指也不如会算计人心。
只要他看透了每个人内心深处欲望，顺势而为，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此时的兰芝把自己藏在了柴房的柴火后面，她神情癫狂，神经质地在自己手心里不停地写“杀”字，同时嘴巴也念念有词：
“小姐啊，奴婢终于可以再次帮您报仇啦！
连老天爷都看不上王雅蓉那个贱妇的所作所为，如今她的报应终于来了！
我一定要让她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谁是她亲儿子，让她永远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与内疚之中。
王雅蓉的那三个孽种，我决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哈哈哈哈，一个都休想逃！”
兰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癫，很明显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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