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只是普普通通而已啦, 普普通通。”五条悟随意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虎杖悠仁心情复杂地扔出一连串省略号。
看看这话说的，家里有矿那种普普通通吗？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并不相通。
……
现在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 正坐在沙发上看那个时长惊人的搞笑综艺节目。
不对，更正一下，是他坐在沙发上, 而五条老师枕着他的大腿，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 惬意地搁在沙发扶手上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懒洋洋地横躺在沙发上, 如同一只吃饱喝足后拉长了身子肚皮朝天的大猫。
虎杖悠仁专注地看着电视节目, 光影变幻，倒映在他蜜色的瞳仁中，如同泛着粼粼的波光。
五条悟仰面躺着，被黑色眼罩遮住的冰蓝双眸定定地注视着他，随后突然伸出手, 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左边的唇角。
嘴角那块皮肤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虎杖悠仁将注意力转了回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却摸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怎么了，老师？”他极为自然地把手覆在对方的手背上, 疑惑地问道：“是我刚才吃东西没擦干净吗？”
“没什么。”五条悟动了动, 反手与他十指轻轻相扣，指节微微弯曲，掌心贴掌心沿着手臂的方向缓慢往下滑，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腹轻蹭那两道黑色的咒纹, 似是随口问起：“悠仁是什么时候发觉宿傩的存在的？”
“什么时候？”虽然不知道五条老师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虎杖悠仁还是实话实说地告诉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哦。”
“毕竟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宿傩的生得领域。”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之处，没好气地控诉道：“但是宿傩立刻就把我踢出去了，真的是用脚踢出去的！我那时候可还只是个小婴儿！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怎么办？”
“简直就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他愤愤不平地握着拳头挥了挥。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他
对于宿傩的态度，除了忌惮，其中还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隐隐约约的亲近，因为亲近，所以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抱怨。
会有这样的改变，果然是因为跟上一次比起来，多了那十几年陪伴的缘故吗？
五条悟掩在黑色布料后面的眸光蓦地一沉，本就剔透的瞳仁泛着愈加冰冷的色泽，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两面宿傩，可真有你的。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五条老师今天带着的眼罩遮住了半张脸，而当他不说话的时候，虎杖悠仁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分辨出他此时的情绪。莫名的不确定感促使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用指尖划过眼罩的边缘，低声询问道：“五条老师，需要我帮你把这个拿下来吗？戴着不是很舒服吧？”
问归问，然而在得到确切的回复之前，他已经直接将眼罩缓缓往上推，用手指勾着取了下来。
银白的短发随意散落下来，还有几簇胡乱支棱着，因为躺着的姿势，稍长一些的额发微微向两边撇开，露出饱满的额头。
看着躺在他腿上的五条老师顶着一头乱毛，难得透出一股迷茫的意味，虎杖悠仁忍了忍，还是没能阻止上翘的嘴角，笑出声来：“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指轻轻插入五条悟的发间，动作温柔地将乱翘的头发仔细梳理整齐。
“我发现……”他低下头，注视着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弯起眉眼，用略有些意外的语气感叹道：“五条老师的头发竟然挺软的，我还以为是那种硬硬的比较扎手的类型。”
银白浓密的睫毛轻轻忽闪，苍蓝的瞳眸本该如同无限延伸的天空一般辽远空旷，无法停留任何事物，却在此时映入了一抹明亮的蜜色，就像太阳一般，让整个天空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悠仁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五条悟顺着他的话问下去，用眼神一寸一寸仔细地描绘着少年的五官，在那两瓣被辣得有些过分红艳的嘴唇停留了两三秒，眸色微微一沉，逐渐变得具有成年人意味的侵略性。
少年却毫无
所觉，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样学样地用手将自己的头发直立往上捋，笑得极为开心，完全没有一点防备：“五条老师戴着眼罩的时候头发不是全都竖起来的吗，我还以为会是像龙○里的超级赛亚人那样的，结果原来是火○忍者里的卡卡西老师啊！”
他自顾自说着，胸膛上下起伏，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五条悟却在这时候伸出手，绕过少年还不够宽阔的肩膀，将掌心贴在对方的后颈上。
他的手很大，很容易就能够将少年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脖子完全圈起来。他试了试，然后满意地松开手，带着安抚意味地用长了一层薄茧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少年颈后那块微突的椎骨。
然而致命处被人掌控的虎杖悠仁却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想躲开。
五条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坠了坠，收紧手指轻轻扣住了他的脖子，用拇指似有若无地蹭过他颈侧的大动脉。
他用的力道并不大，却成功让虎杖悠仁如同一只被叼住了后颈皮的小兽，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见目的达成，五条悟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缓缓向上移动，大手改为覆在少年的脑后，然后稍一使力，压着他向自己靠近。
虎杖悠仁心下不解，却没有反抗，顺着施加在脑后的力道乖乖俯下上半身，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在自己的眼中不断放大，直到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间，他疑惑地歪了歪头，叫了一声：“五条老师？”
这一声如同打破了什么魔咒，令五条悟霎时间从某种危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脸上露出懵懂神色的少年，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拿开去，搭在少年身后的沙发背上。
“五条老师……”而完全不知道自己险险逃过了一劫的虎杖悠仁又叫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是太累了吗？”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成年人眼下不太明显的青黑，提议道：“要稍微睡一会儿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到看得少年都快要不自在了，他才像是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长臂一伸抱住了
少年劲瘦的腰身，吭哧吭哧侧过身去，把脸埋在少年结实平坦的小腹上，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用略带委屈的语调控诉：“悠仁~工作好辛苦啊，任务一个接着一个数也数不清，高层的烂橘子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烂橘子？
虽然不清楚这个到底指代哪些人，但既然五条老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对方的错！
“实在是太过分了！”虎杖悠仁皱了皱鼻子，与他同仇敌忾：“就算老师是最强那也是人类啊，是人类当然会感觉到累，也需要休息，怎么可以连轴转！”
“就是就是！”有人捧场，五条悟底气更足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了好一会儿烂橘子们才停止，见他不说话了，虎杖悠仁这才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地说道：“老师如果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有我在。”
一时之间没有回应，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察觉到怀中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上下动了动，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疯批却又克制，希望写出了这样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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