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罕见的交易
顾成质问：“那么，什么意思？”
张盛拜服道：“王爷传话，希望镇远侯与末将心平气和地交谈。我们王爷对镇远侯无比尊崇，当年‘靖乱之战’，您为忠诚于燕王府，牺牲了四个儿子，王爷绝不希望悲剧重演……”
顾成强压愤怒，抬手道：“你这小子，竟敢威胁老夫？”
张盛脸色涨红，紧张万分，连忙挥手辩解：“请镇远侯息怒，如您还这般怒火中烧，汉王说每日会赠予您两个更大更圆的神奇宝物……”
“更大更圆？”顾成瞪大眼睛，怒视着张盛。
张盛见顾成的白胡子因激动而飞扬，那双眸子中满是杀伐之气！身处异乡的张盛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又说：“侯爷万不可铸成千古之恨！此刻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成端坐高位，全身紧绷，连鬓角的胡须似乎都被无形的力量牵扯。他久久沉默，许久未曾移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
在贵州要塞以东两百里的毛云瀑布盆地，官军大营内。清晨尚未来临，吴高就被唤醒。他猛地起身，盔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感觉全身酸痛。
“拂晓时分，叛军已撤离！”一个声音报告。
吴高揉着刺痛的太阳穴，问道：“哪些地区的军队离开了？”
"全体听令！" 黑暗中，一道神秘的声音穿透迷雾。片刻后，一只火折子犹如流星划破黑夜，点燃了桌上闪烁微光的魔法蜡烛。
吴高沉声道：“不可轻举妄动，速传令柳将军，派出侦察精灵，探明实情。”
他对这场战役的每一步都精心策划。他的部队是为了解救被阴影笼罩的贵州城。如果叛军主力被困在东部边境，那么任务就算达成；反之，一旦他的部队败于叛军之手，贵州城将孤立无援！那时，不仅贵州城危在旦夕，连云南战场也将陷入动荡。
因此，吴高并不急于开启“毛云坝决战”，他耐心等待最佳的战斗时机，一举消灭叛军主力，赢得平叛的首功！
清晨醒来，他立即着手处理军事事务。天光初照，一位身披风尘的骑士穿过中军，呈上来自贵州百户所的魔法印记，告知吴高：贵州城已被敌人占领！
吴高无法确信使者的真实性，但联想到深夜的异象报告，他已经感到事有蹊跷，于是问：“若贵州城真陷落，为何无人事先通报险情？”
使者急切回应：“我们藏匿于城外山林，百户已派人求援，两次向吴将军您求助！”
吴高完全回忆不起有这样的事，也许消息根本未曾送达。西部的官道已被叛军封锁，贵州城的信息传递艰难，信使不得不绕行险峻的山脉密林。因此，求救的讯息很可能未能抵达吴高手中。
直至正午，柳升带来最新情报：叛军营地一片混乱，人影全无，甚至山脉两侧的森林里也空无一人！
吴高怔愣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叛军为何撤离？若他的军队尾随至贵州城下，十万雄师与城内守军内外夹击，叛军如何能攻克贵州？在那种局势下，叛军是否有胆量包围贵州城，还是个未知数！
吴高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贵州城真的失守了！而毛云坝的叛军，根本不是汉王的主力！
“立刻传令，陈懋作为先锋，柳升紧随其后，各自率领部众，全力追击叛军！”吴高颤抖着命令。
武将敬礼回应：“遵命！”
吴高凝视着桌上的铁盔，静静地坐着。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充满了被戏耍和欺骗的耻辱。时而又怀疑是自己的判断失误，深感自责。
懊恼、懊悔与失落交织在他的心中。吴高好不容易夺得兵权，本该在这场战斗中展现更大的作为。
接着，淡淡的忧虑也开始侵袭吴高的内心。他的十万大军几乎没有损失，不能算是战败，但朝廷赋予他的使命是保全贵州！朝廷会清算他的失利吗？这是否会波及所有老将的前途？
吴高起身，在毛云坝屯垦军民建造的屋子里，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纷繁复杂的思绪逐渐被他抛诸脑后，因为在奇幻的世界里，那些不过是过去的咒印，如今已无法挽回。关键在于，此刻能做些什么，扭转乾坤，逆转这场魔法之战的结局！
叛逆的巫师占领了黔州？
若吴高军能迅速挺进至黔州城下，滇国的张辅、顾成军自西面调集力量……叛军将陷入东西两侧朝廷军队的双重围剿，战局仍有翻盘的希望！只要东西两翼的军团能稳定发挥，至少能使叛军放弃黔州，重夺失地！
假如叛军冒险挺进滇国，吴高也可分兵监视黔州，主力紧随篡位的汉王叛军；再与滇国的军队东西夹击！在滇地广阔的土地上，朝廷的军队能再次夺取战场的优势！
吴高想到这里，心情逐渐平复。
他转身，瞥见一名将领恭敬地立于门口，便随口道：“大战将至，最后一刻来临前，一切都有可能改写！”
岁末，张辅的主力大军抵达昆明城下，天空旋即飘起了绵绵细雨。
张辅立刻驰马前往盘龙江畔的朝廷大军粮仓。这处储存最多军粮的要塞，宛如一座小型城堡。雨幕中，仓库内的余烬仍微微闪烁，城堡上空弥漫着沉闷的烟雾。
在粮仓大门前，张辅勒住马，凝视着门上的大字——烧粮者，平爷爷。
身旁的大将黄中见状，怒不可遏地咆哮：“定是平安所为，那家伙的嚣张口气！”
张辅一言不发，长久地盯着那几个字，似乎要用眼神将它们抹去。他没有立刻进城，反而绕着粮仓策马慢行，审视此地的地形与防御。
这座粮仓临水一面，两侧皆山。张辅抬头，仍能看到山顶上朝廷军队设立的哨卡。
张辅心中满是困惑，平安仅率少量骑兵团，如何突破朝廷防线，闯入粮仓，大肆焚烧军粮？大军囤积粮食之地，不应严密防护吗？顾成这样的老将，虽不至令他敬畏，但经验老到，怎会犯下如此荒谬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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