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靠大哥


“叫我何事?”

  身穿月白长衫的俊秀少年郎踏风而来,长身玉立犹如清风朗月。

  回回想起易廷洲的结局,易卿颜就有些意难平。这么一个儒雅俊秀,气质出尘的美少年,碰上女主也就是个多活几章炮灰的命。

  这种蝼蚁命数,只怕是避着女主才能长命百岁了。

  她必须让她大哥避开那些牛鬼蛇神。

  易廷佑一见易廷洲,忙侧身挡住石桌上的契书。

  “大哥,你来了。没,没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事。”易廷佑有个习惯,一紧张舌头就不听使唤。

  老远就见两小只趴在石桌上鬼鬼祟祟,易廷洲神情温和,“身后藏了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易卿颜推了把易廷佑,“挡着做什么?咱们两个大字就只识得半个,还是让大哥瞧瞧。”

  他哪里是怕自己识不全字出丑,是怕大哥把他偷拿契书的事捅到爹那里去,一顿竹笋烤肉是少不了了。

  易卿颜急着想知道契书的内容,也不管易廷佑的难处,用力推了他一把。

  “二哥,让让。”

  刚刚还夸他最厉害,大哥一来就卸磨杀驴,真是杀人诛心啊。

  易廷佑不情不愿挪开屁股,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悬梁刺股,勤奋学习,免得妹妹需要帮忙,回回帮不上。他这个兄长当得太窝囊。

  易廷洲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买山契书,回头看向易廷佑,语气淡淡。

  “自去祠堂跪着。”

  一眼就被看穿,易廷佑不服,小声嘀咕,“一份契书而已。一会儿就还回去,只是借来看看。”

  “不问自取是君子所为?”

  反正易廷佑就是个纨绔,君不君子的,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眼看两人就要杠上,易卿颜忙打断,“大哥,不怪二哥。是我叫二哥帮我去取的。一会儿我就去祠堂跪着。只是去跪之前,劳烦大哥帮我答疑解惑。”

  易卿颜一脸奶膘,眼睛里却是一人敢作敢当的大无畏,看着饶是有趣。

  他这个妹妹一向刁蛮任性,平日里最烦他二哥。如今两人能和平相处就很让人不解,现在还替他二哥说话,易廷洲出乎意料,轻笑道,

  “关于这份买银矿山的契书,你想知道什么?”

  早在易贤沐签下契书后,易廷洲就将这份契书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字迹工整,词句严谨,并无什么不妥。

  易卿颜眉头拧了拧,“这座山的属性和购买日期。”

  燕璃国的所有矿山都归国有,私人占有开采是杀头的大罪。既然官府通过正规手续卖给易贤沐,这座山的属性不可能是矿山,只能是普通山地。

  若是这座山定性为矿山,户部的矿脉归档里自然有记录。哪个官员有胆子敢卖皇家私产。

  再则,私铸银锭案在前,易贤沐买山在后,要想将易贤沐牵连进私铸银锭案中,时间线要符合常理,必然要在购买时间上动手脚。

  她需要这份契书来验证她的猜测。

  易廷洲的眸色深深,自从寻回易卿颜,他对这个妹妹总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这绝不会是一个五岁孩子会感兴趣的东西。

  “你为何想知道这些?”

  易卿颜觉察到易廷洲的情绪变化,一脸苦恼,“老祖宗又托梦给我了。叫我告诉爹爹,这座矿山有问题,购买日期也写错了。我这才叫二哥帮我去拿契书。可是我不识字,二哥也不太认得全,所以只能靠大哥了。”

  易廷佑没脸了,是他这个二哥不中用。

  回来后,易卿颜不止一次提及老祖宗,易廷洲虽不太信却又不得不信。不然无法解释一个五岁孩子为何整日纠缠这个问题。

  “为何不跟爹爹说?”

  易卿颜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嘴巴一噘,“跟爹说了也白说,他只信风水大师。要我说,那个风水大师很有问题,说不好就是他派人绑架我。爹哪有大哥好,大哥一定会信我。”

  高帽一戴,易廷洲不由点了点易卿颜的小鼻子,宠溺一笑。

  “你说的矿山,官府报批的是普通林地。而购买日期没有问题,就是昨日。”

  没有问题才有鬼,易卿颜可不信,“哪里写的是日期,大哥指给我看。”

  易廷洲依言指向纸张的左上角,一竖排小字。

  “靖安十九年冬月廿九。”

  易卿颜拿起来凑近嗅了嗅,其中“十”字写得特别小,不同于周边的墨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灰气。

  鸡鸣草煅烧后的草灰,经过沉淀会形成一种墨色物质,沾水后如同墨汁,可书写在纸面。只是数十日过后,这种墨色物质经过生物分解会自然褪色。

  在这个字迹消退之前,丞相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动作。

  易卿颜将契书对折放回信封,漫不经心道,“老祖宗还说最近假银子在坊间流通,叫爹爹千万注意。”

  易廷佑听得没头没脑,易廷洲却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似的,猛地起身。

  易卿颜看了一眼易廷洲,见他面色逐渐凝重,这是个懂权谋的。只需提个三两句,前前后后事情一串联,懂的自然懂。

  “二哥,这契书没用处了,放回原处吧。”

  “大哥,那我先走了。”易廷佑听了半天,也就听出个大概,这座山他爹买亏了。他正想去接易卿颜手里的契书却被易廷洲抢先。

  “不必,我自会同父亲说。”

  就知道逃不过这个小古板,易廷佑硬着头皮往外走,“行,我这就去福源堂跪着。”

  主谋易卿颜很自觉,忙出声喊住他,

  “二哥,等等,带上我。咱们一起。”

  易廷洲将易卿颜按在石凳上,“二弟偷拿契书其错一,明知不可为不教导妹妹其错二。身为兄长,你可知错?”

  横竖都是他的错,易廷佑无奈点头,转身直接出了玲珑苑。

  两兄弟不过差了三岁,怎么相处模式更像是一对父子。易卿颜看着面前温润如水的易廷洲,试探着问,

  “大哥,我不用跪祠堂吗?”

  易廷洲看着眼前的奶团子,笑容温柔,“你知错便好。叫二哥替你多跪一会儿。”

  易卿颜错愕得盯着易廷洲,这么双标,真的好吗?

  易廷洲笑意盈盈,矮下身摸了摸易卿颜的发顶,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来了个公主抱。

  怎么易家老的小的都喜欢动手抱人,“大哥,我自己能走。”

  “你腿伤未愈,最好不要落地。且你这几日受了凉,不宜在院子里逗留,回房里好生待着。”

  易卿颜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养废原主,易家老小都没少出力。按照这样的养法,  是不是个人都得废。

  易卿颜确实有些累,倒在床上正要合眼,门口又传来一串脚步声。

  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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