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开年年不相见
夫妻俩死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无人知晓这里经历过什么。
她们没有继续上楼去寻找。
方禾发现,在养老苑内可以使用这里的网络。
天马阁养老苑有自己的网络设施,能脱离庞大的数据通用网络并建立一定范围内的自主网络,背后需要的财力和背景方禾无法想象。
方靳炜一个大学生,虽然自己创业了,但据方禾所知,所谓创业不过是他和几个大学同学合资开了一家网络信息公司。
以方靳炜那头脑,有能力供得起两个老人在养老苑的开销吗?
俩人顺着路来到第二栋别墅。
灯光明亮得犹如白昼,与第一栋不同,从外面看是精致的中式木屋别墅。
榫卯结构工艺使外观更有层次感,屋外的小院两边的花圃里分别种满了鲜花和蔬菜。
走到尽头,发现庭院前种着一棵巨大的山茶树。
白色的山茶花坠满枝头,有争先冒头展示的;有规规整整等待绽放的;有不屑争奇斗艳修养身心的。
开了的,准备开的,即将开的都有。
这棵树很高,顶部与三楼平齐,枝头的花开到了楼上的窗内,苏晚被这满树的生命力震惊。
“哇,好漂亮啊!”
主人这般闲情逸致,她已经能想象到是一对相爱的夫妻所住,俩人过着不问世事,闲云野鹤的田野生活。
一楼房门紧闭,一片黑暗,二人绕到树旁的楼梯前,踏上楼梯向上走去。
这楼梯紧挨着树,伸手便能够到枝头圣洁的花朵。
此刻,俩人并没有赏花的想法,她们是来寻人的,不为赏花。
俩人行至二楼,长长的走廊将小屋连接呈方形。
今夜月色盛明,加之灯光的照射,方禾看得更清楚了。
呼——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几片落叶,落在长长的走廊上。
方禾低头去看,那落叶中夹有一张格格不入的纸,白色的纸在地上与落叶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字迹,好奇心驱使方禾拨开落叶,捡起这页纸。
上面写着:
【年年花开思漫漫,花开年年不相见。】
苏晚凑过来看着纸上的字问道:“姐姐,这是你家人写的么?”
方禾松开手中的纸,任由风把它带走。
她淡淡的说:“他们都活着,没有丧偶。”
也不可能是思念她!
“哦哦,对不起,说错话了。”
方禾没计较,只是眼底晕了一层薄雾。
走廊尽头的屋子亮着光,主人一般情况下不会住在偏房的位置,俩人秉着来都来了的传统美德,还是走到了屋前。
苏晚直直走上前去推门,被方禾一把拽住胳膊拦下。
“毛病真多,走路不会看脚下?”
身高不高,眼界倒高,门槛上躺着个尸体也瞧不见......
方禾语气里尽是嫌弃,一脸无奈。
被这么一提醒,苏晚低头看向脚下。
虽说一路上她跟着方禾也见识了不少尸体,血腥倒是已经习惯了,但...裸着的还是第一次见!!!
“啊——”
苏晚睁大眼睛刚叫出声,立马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她忙移开视线,不再看地上的裸尸。
苏晚也不想乱叫,但这个老头不穿衣服,身上一览无遗!
她来不及避开目光,就已经全部看见了!眼睛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脏了!
在苏晚安静下来后,方禾慢慢松开了手。
苏晚立马跑到方禾身后两只手搭在她胳膊上,小声质问。
“姐姐,你都看见了怎么还......”
还引诱她看到地上不该看的东西!
方禾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苏晚,看得她发红发烫,最后默默松开手埋头退到一旁。
之所以提醒她,是因为方禾记得她是学医的,应该对这些已经免疫了。
并且,要是方禾不提醒她,她一脚踩到尸体上只会受更大的惊吓。
地上除了这老头爬到门槛处的血迹,还有一串血脚印拐向另一条长廊。
方禾蹲下去翻动尸体,老人皮肤褶皱,手上有茧,肩上有深深的抓痕,肉被生生撕扯连着皮肤吊在胸前,那块肉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站在一旁的苏晚不由的“嘶”了一声,她皱着脸,在心里感叹,【看着就疼!】
跟着地上的血脚印,两人来到主屋前。
主屋的房门大开,一眼望去,屋内一地狼藉。
脚印到门口就消失了,屋里的地上铺着地毯,有几处翘了起来,上面有拖拽的血痕。
俩人进屋,顺着血痕的方向,在角落的柜子前发现一个躺着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她的面容姣好,穿着情趣内衣,傲人的曲线一眼便可收入眼底。
“苏晚别过头去!”放禾喝住苏晚。
那女人穿得实在....太......
方禾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对她来说很变态!
女人周围散落了一地的金条,金条上沾了少许鲜血。
她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根金条,嘴角的血带着血泡流向白皙的颈部,流到锁骨上。
女人睁大的眼睛里,除了惊恐还有快溢出来的不甘!
女人腰间的咬痕明显,深深凹进去,缺了一块肉,血顺着大腿流到脚底,另一只脚却不见踪迹。
方禾替女人合上眼,轻蔑地笑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转身对苏晚说,“去下一个。”
这里无非是一个迟暮之人,不甘寂寞招来一个贪图他钱财的女人,然后双双归西的的地方!
下楼时,经过白色山茶树,看着满树的白色山茶花,方禾顿了一下。
什么思念,什么不相见,对着死人装深情,转头身边就搂着佳人了!
虚伪!可笑!纸上的墨都没彻底干透!
手指抚过洁白的花瓣,方禾轻轻摘下一朵往回走。
她叮嘱道,“等我一下。”
只留给苏晚一个背影,方禾迈开腿,每一步都在控诉,脚步重重地落到木板上。
回到主屋,在老头逝去的妻子遗像前放下花,她叹息一声。
回来时路过偏房,看到地上的老头,方禾人都已经走过去了,气不过又转身回来踹了两脚。
心中暗骂,【贱男人,装什么装!】。
她又补了一脚才满意地下楼。
虚伪的深情,除了装给自己看,都是哄鬼!
写着诉说思念的信,睡着年轻貌美的人,真贱呐!呵呵!
苏晚看到火急火燎下楼的方禾,不禁问道:“姐姐,你去干什么了?”
“走吧,天不早了。”
方禾话很少,渐渐地苏晚也习惯了她的沉默,没有得到答案也不会继续追问。
路过花圃时,看到满院的鲜花长得正盛,月光洒在花瓣上泛着点点星光。
接下来的三栋别墅里都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血迹证明曾经有人。
下一栋,门依旧没有锁,这里的人可能都是在白天活动时突然遭难的。
奇怪的是,这栋别墅里只有一屋子被血淋淋已经硬了的猫,就连墙上挂的照片也都是猫的,根本不知道主人长什么样。
主人或许被吃得干干净净,亦或者异变成了怪物已经离开了。
只是满屋的猫,俩人看着很不是滋味,它们或只剩了个头,或少了一条腿。
血液同它们的毛凝固在一起,它们的毛没有平日里的干净柔顺,打了很多结,像沾了泥点的毯子。
可能...洗一下就复原了...多希望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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