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故人
梁成山的出现着实是惊到了众人，尤其是宋羽，上一刻还在担心聂欢的身体状况，下一刻就见到了他日盼夜盼的援军——梁大哥，这怎么能不叫人惊喜！
仿佛见到了救星的宋羽喜上眉梢，满脸都是喜悦，先前的阴郁哪里还有一星半点？！
一个健步跑到梁成山跟前就又是拍又是抱的！
“梁大哥！你可总算是来救我们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话说到一半，宋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定睛向梁成山后面瞅了又瞅，除了押送的几个邓黠的手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梁大哥！就你一个人来的？！”宋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出了心里的猜测和疑虑。
“……嗯。”梁成山几乎毫不犹豫的吭声彻底破灭了宋羽刚刚燃起的希望！
“嗯？！嗯什么嗯啊！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来送人头的啊？！有你这么救人的吗？！哦！就你一个人吗单枪匹马的空着俩爪子就把我们这么多人给救了？！你是大罗神仙呐？！”宋羽由见到梁成山的激动到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前来营救的失望落差太大，实在是有点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梁成山也不急着解释，就看着宋羽一个人大起大落的表演。听到最后还很配合着宋羽说的，瞧了瞧两只被绑在后面的手臂。
“这位是我们王爷的好友，你们竟敢如此待他，小心你们的主子知道了摘了你们的脑袋！”铁统领瞧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梁成山，立刻就冷着脸戾声对身边的两个邓黠的手下喝道。
邓黠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平日里更是对手下阴晴不定，做事全看心情，要是真如铁凌天说的，那到时候自己不还得扒层皮？！两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达成共识——给梁成山松了绑。左右也是逃不出这座山的，还怕他跑了不成？！
“要是知道有客到，我应该多买点菜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由远及近，中气十足，真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杜霓虹听到这个声音第一时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厌烦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
“既然是王爷的好友那就暂且住下吧，王爷见到故人想必定会很开心的。心情好了，身体也恢复的快些。”邓黠说这话时人刚刚好从远处高空落定，衣袂翻飞的样子宛若从天而降的神仙，飘洋洒脱……
“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王爷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心黑手辣还没人性的家伙王爷好不容易修养都的身体怎么会伤及肺腑？！你还好意思说？！”杜霓虹咬牙切齿的瞪着邓黠，像是要把对方捏扁搓圆都不解气的样子。
“唉？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这当时我也不知道王爷是这么惜命还这么有钱啊！要是知道我动手前一定就问了！哪儿还有这后面这些事儿了？！”邓黠说的时候态度别提多诚恳，不了解情况的人肯定就信了！
“哼！”杜霓虹冷冷的一哼，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脸上满是不屑。
邓黠见杜霓虹不再呛声也没再理会，定睛看向了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梁成山。
此人虽被绑上山却不是在第一层包围圈外而是第二层包围，那也就是说他一个人躲过了山下自己布的阵，还全身没有一点伤痕的全须全尾的好好站在这儿。
虽说长相一般，可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是有故事有阅历的。邓黠觉得这样的人才是和自己各方面都匹配的对手。邓黠嘴角微微上扬，把视线默不作声的看向了一群人身后的茅草屋，看来山里的生活要接近尾声了。
梁成山在邓黠打量自己的时间同样也在打量对方。从身形功力还有他这杀手头目的身份，各方面的感觉都在告诉梁成山——这个姓邓的绝不是个善茬！
只怕这次的营救有些复杂……
梁成山当天就以客人的身份住了下来，待遇和宋羽铁凌天一行人一样，说是客人实际和大家一样，不过是被困在了山上而已。
梁成山见到聂欢的时候，聂欢还昏睡着，原本就不怎么健壮的身体已经折腾眼下瘦的皮包骨似的！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什么血色，梁成山见过小时候被冻的流鼻涕的聂欢，见过上树摘果子结果摔断腿的聂欢，见过失去父亲郁郁寡欢的聂欢，见过母亲离世顿时就成长为了一个大人的聂欢，更见过每次重病中病恹恹的聂欢，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看起来严重……
仿佛一把利刃直击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地往外冒。
梁成山仿佛看见了当年聂青阳聂将军的临死前的景象，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脑海里翻涌出了许多聂青阳和聂欢两人的往事片段，心里难受的像被什么紧紧地揪着，又疼又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欢怎么会变成这样！”梁成山身上此时像是通往地府的鬼差，周遭都是要命的低气压。身边的人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王爷身子本就孱弱，如今又遭受重创伤及脏腑，所幸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只是，只是……”说话的是沈月，身为医者，她觉得病人的家人朋友应该知道病人的真实状况，为病人今后的生活以便利，为亲朋珍惜当下的团聚时光。
“只是什么？”梁成山阴郁的脸凝重的看向沈月，那双眼睛可怖而布满杀气，仿佛此时的镇静与人沟通交流只是海上遇到暴风雨的一只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大的惊涛骇浪一口吞没，不复存在。
“只是，王爷会留下些后遗症，比如寒冷天气会比之前更加疼痛难忍，旧患还可能会影响王爷的运动功能，比如骑马涉猎这些怕是连碰都不能碰了。且终日都不得离开汤药了。”
沈月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想想聂欢虽贵为王爷，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纨绔，反倒是还有几分普通人身上的平易近人。且聂欢的行事作风，为人做派也与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不可一世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在沈月这里，聂欢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毕竟好友杜霓虹还心悦于聂欢。
“谁？是谁下的毒手？”梁成山这次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完这话抹掉了脸上不争气的眼泪，转身阴沉着问。
任谁都能看出来，梁成山生气了，还气的不轻。
“邓黠！就是邓黠那小子！”就在屋子里的人都还沉浸在梁成山的阴郁中没回过神来，宋羽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外面正在围着锅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炒菜的邓黠……
“梁兄弟，算我一个。”铁统领看着视线如刀的梁成山说道。
“报仇雪恨这事儿我可是等很久了！”宋羽说着也在一旁撸起双臂上的袖子作势就要冲出去。
“也算我一个！”杜霓虹不甘示弱一旁也要加入，只有沈月没有吭声，于情自己应该和杜霓虹一行人同仇敌忾的可奈何自己不是个会一点儿武的，于理梁成山前脚才在自己上山采药时施以援手将自己带回来，自己总不能后脚就翻脸不认人的和人去找他算账吧！
“不必。我先单独会会他！”梁成山一只手臂拦住了就要冲出去的宋羽，淡定而狠戾的说，最后那个“他”字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是在梁成山的牙缝里被硬挤出来的……
语落，梁成山四下里瞧了瞧，看见了戳在门口的扫帚去掉扫头，拿起棍子来颠了颠，又看看长度，似乎觉得还好就跨步向外面的厨房走去。
“唉，梁兄弟，饭菜马上就好！别急别急啊！”邓黠瞥了一眼来人，许是实在太专注于锅里的菜了，也许是锅里的菜升腾起的热气影响了视线，总之邓黠再把视线挪去看向梁成山时，这才看清楚——梁成山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根棍子？
还有脸上的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是和谁生气了！
邓黠看着来人气势汹汹，再看看左右两边哪还有半个人影！
可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和这人有过什么过节，除了，对了！我可是把人家的好友重伤了的！
那就是了，冲着自己来的呗！
须臾之间，邓黠想明白了梁成山的来意。无非就是和自己较量较量而已，毕竟眼下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量他梁成山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况且，就武功高低他梁成山又能怎么样？！
邓黠看着锅里已经没有必要为难抢救的菜，嘴角一瞥：“唉，真是影响我做饭呐。”嘴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心里明白对面来人的意图，邓黠却一副惋惜一锅菜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手里的铁铲轻轻的敲打在锅岩上，发出铁锅与铁铲碰撞时轻轻脆脆的声响。邓黠面不改色，看着梁成山渐渐逼近，也不做什么动作与躲闪。
“你说他们两个谁能赢？是梁大哥还是那个兔崽子？！”宋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问身边的铁统领。
铁凌天曾在海上与梁成山斗过海贼，当时是在夜间，视线不好，可从快速就解决了那一船的海贼时间来看，要么是那群海贼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否则绝无可能那般短的时间就解决了一船海贼。
要么就是，梁成山的武功高深莫测，那群海贼在他梁成山那里俨然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赌王爷一定能赢！”杜霓虹听后第一个上前所说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屋子里只剩下沈月没表态了，视线也就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沈月，沈月一直都是和别人聊天相处。
“谁都可以。”这话说的就有点敷衍了，等大家反应过来不明白沈月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视线一起转向沈月却发现她此时正双目紧盯着外面的两人，神情专注，根本没有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双手都已经把衣服攥出了明显的褶皱，看她如此关注大家也就都觉得沈月只是过于关心外面的情况而顺嘴一瞎说的，一时口误，大家也就没放心心上，很快也沿着沈月的视线紧紧地盯向了外面的梁成山和邓黠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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