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奸商
王致远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搞清楚，举世无双只是针对清楚它价值的人，否则就是一堆废土！就好比你现在拿着的手机，当初大家普遍都认为这东西没有多大价值，可你看看现在，手机已经成了所有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下，方才继续道：“你以为大家需要的是表面这块巴掌大的组合金吗？我告诉你，没有里面的系统以及后面搭载着的虚拟网络，这东西连塑料都不如！我愿意出到一块钱一斤的价格已经算是仁义至尽，换了别人你觉得他们愿意要台球？”
“去NM的仁义至尽！”
罗云直接打断他道：“我告诉你，不可能！价格低于一千一斤，你休想从这里拉到土！”
王致远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我必须先告诉你，全世界知道用辰砂做药引的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早在三千多年前就已经没了，另一个是我师傅，去年也走了！也就是说，全世界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怎么用，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
王致远也不等罗云回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放下手机，罗云突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辰砂除了卖给他以外，真的别无它法。
当然，也可以卖给辉煌，他们现在正在大规模用辰砂烧制工艺品，对这玩意的需求量均应是极其巨大的。
但别忘了，罗云与辉煌之间可是有着解不了的死仇，合作根本不可能。
换句话说，王致远从一开始就吃定了罗云。
越想心中越是发冷，那个阶层的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或许从刚开始与对方见面就不该说那么多，以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罗云总算明白，为什么堂堂医学博士会沦落到成为一家药厂老板，这人只适合经商，否则要是到了手术台上去与病人讨价还价，无疑给医德抹黑。
其实想想唐兴旺的事就应该知道，他这所谓的朋友是个什么货色。
被辉煌害得一无所有后，王致远却只给了他一个货车司机的工作。
再怎么样唐兴旺也曾经身家数百亿，这么赤裸裸地羞辱他，是朋友会做出的事吗？
没错，就是羞辱。
说白了，还是他觉得，已经混成这样的唐兴旺不可能再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
不过话又说回来，唐兴旺这人的确是条汉子，以他的精明会看不出来这点吗？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唐兴旺却毫不在意，并且干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这人是个做大事的料。
罗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这个局该如何破，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在罗云的要求下，吃过早饭后老村长带着两人进了山。
放眼所见，这里的泥土果然都是以红色为主，真正的赤地异常稀少。
罗云找了个地方蹲下身，抓了把红土放在手心仔细打量，却发现这真就是普通的土而已，除了颜色不同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无论形状还是手感，与那晚在窑厂仓库里见到的都大不相同。
罗云不由看向老村长，问道：“你确定他们挖的是这种土？”
老村长点头道：“没错，不过挖土的地方不在这里，在另一侧的河边！”
三人再次起程，翻过几座陡峭的土坡后，眼前突然出现一条蜿蜒的河流。
时值深秋，河水流量并不是很大，不过由于缺乏树木遮掩，荒地中间突然出现这么一条银色的丝带显得有些突兀。
老村长伸手指着不远处一座足有两人宽的洞口：“就是那里，他们要的土就是从里面挖出来的，然后再由我们村的人帮忙背到公路上方便他们装车。如今想来，那真是帮畜生啊，这里距离公路不下四五里，结果一天就给个五十块！”
罗云刚准备说什么，小霞突然拉了拉他衣服，低声道：“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要不要我去将他们解决掉？”
罗云一惊，顺着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缩在一处土堆后面，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当即摇头道：“不用理会，要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不过这彪悍女终于知道行动前先请示一下自己的意见，至少是个好兆头。
罗云走到坑边往里瞅了瞅，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到，足见其有多深。
又蹲下身抓了一把洞口边的土，却发现跟之前并无区别。
罗云眉头微皱：“有办法下去吗？”
老村长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处土坡后面，半晌将一个防水的油布包拖了出来。
打开后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都是挖矿的道具，从铁锹绳索到头灯和装载工具，简直应有尽有。
见罗云拿过绳索就要往自己身上绑，小霞忍不住开口道：“你能行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罗云立马拒绝道：“不行！外面的防守很重要，你必须留在这里！”
联想到身后一直暗中跟着的两人，小霞没再多言，算是默认了。
很快罗云便系好绳索并将头灯戴在了头上，随后由外面两人牵着，一点点落了下去。
洞并不算深，没一会就到了底，只是由于阳光照不到下面，因此给人的感觉如同深不见底一般。
洞底能够清晰看到凌乱的脚印与挖掘痕迹，证明老村长所言非虚。
罗云一寸寸仔细观察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原因无它，这些土虽然颜色都是红的，但与窑厂仓库里囤积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换句话来说，真正的辰砂其实早就被挖掘一空，剩下的都是这种连农作物都不长的废弃泥土。
罗云有种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就说嘛，以辉煌集团贪婪的作风，发现辰砂之后不将其全部挖走怎么会罢休？
况且据王致远所言，这东西的形成条件极其苛刻，千年来能找到一点就不错了，怎么会漫山遍野都是？
还有老村长之前也说过，上面几番三次派人来过这村里考察，想必没少将红土带去化验，要真有用岂会没人知道？
现在摆在罗云面前的问题是，他亲口跟老村长许诺过，这里的土一斤能卖一千块，如今不但达不到预期，甚至连一点基本的存货都没有了，上去后怎么跟人家交代？
不对！罗云眼中精光一闪，对方既然还留着人在村里考察，那就说明一定有别的地方存在着辰砂。
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罗云伸手扯了扯绳索，外面两人急忙发力将他拉了上去。
老村长迫不及待问道：“小同志，怎么样，这土还行吗？”
罗云摆手道：“先回去再说！”
三人当即踏上了归程，罗云特意跟在老村长身边，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让村里的人守好路口，要是之前那帮人再来，千万别和他们交易！”
老村长点头道：“放心吧，吃过一次亏哪还能再吃第二次？那帮畜生休想再从这里占到一点便宜！”
罗云强调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他们出价多少，哪怕比我们找的人高出几倍，也别和他们做交易，这点能做到吗？”
老村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随即咬牙道：“能，怎么不能？除非把之前拉走的那些土的钱给我们，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他们的！”
罗云松了口气，回到老村长家后，罗云第一时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王致远拨过去了电话。
“喂，哪位？”
“是我，罗云。”
王致志声音立马变得轻浮起来：“商量好了对吧？我就说嘛，一块一斤的价格已经够公道了，换了别人根本就不会买！”
罗云否决道：“不可能！低于一千，这笔交易休想达成！”
他心里十分清楚，那天兜里装着的几把辰砂都被对方给搜走了，结果治疗小霞配的药连十分之一都没用上。
照这个比例，对方制成成品后究竟能从中获取多少利益，用屁股都能想象出来，一块一斤简直跟抢劫没区别。
“一千？疯了吧你！”
王致远不耐烦道：“小子我告诉你，就算让给辉煌，他们烧炲一吨能出个一两件成品就不错了，如此高的消耗量你出一千一斤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罗云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回道：“你也说了那是辉煌，而你不一样！区区不到一克就能调配一剂成品，哪怕你一支卖十块，从中获得的利税也是惊人的……”
王致远没等罗云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我说过了，这项技术全世界只有我一人具备，你卖给别人根本就等同于一堆废土，所以我出价一块一斤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稍作停顿后，王致远又继续道：“况且那土跟你也没关系吧？只要你能谈妥这笔买卖，我同意拉你入股，所有药剂的收益分你百分之零点一！”
“去NMB的仁慈！狗杂碎我告诉你，这个价格绝对不可能，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王致远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随便你，总之你没得选择，想好了再来联系我！”
罗云忍无可忍，直接挂断了电话。
思索片刻，又找到林欣的号码拨了过去。
他现在别无选择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大小姐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答案。
本来计划利用这些辰砂暗中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却被王致远的贪婪给彻底打乱。
当然，罗云其实也可以答应王致远的条件，诱导村长将辰砂贱卖掉，虽然那个杂碎分给他的股份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但若所有药剂加起来，仅仅这零点一也是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况且他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这笔钱可以说完全就是大风刮来的，换了任何一个商人估计都会毫不犹豫同意。
但罗云不是商人，无论许红日的哭诉，还是老村长的责任心，都深深打动了他，让他昧着良心去赚这笔黑钱，他做不到。
电话响了数声后终于有人接起，少女急切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师尊你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找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罗云心中一暖，赶紧回答道：“没事，我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下，咱们黑河集团有没有做工艺品或者药厂生意的？”
少女松了口气，随即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罗云只得将目前遇到的困境简单与对方说了一遍，没办法，林老不死的联系方式死活都不告诉他，黑河一众高层除了柳百万，他又一个都不认识。
而柳百万这人，他知之甚少，虽然对方帮过自己，但还没到能交心的地步。
因此除了跟林欣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听完他的描述后，少女义愤填膺道：“哪有这样的人？做生意起码也要讲点良心，他能赚那么多，给别人的进货价却连零头都不到，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罗云急忙问道：“所以，你有办法吗？”
有时候他其实也很无奈，这个女孩明明才十七岁，自己却偏偏要将一些连大人都头疼的问题丢给她。
或许这也正是林老不死不告诉他联系方式的原因，企图利用罗云逼少女成长。
少女思索片刻，迟疑道：“药厂没有，工艺品的话倒是有过投资，就是许伯伯负责接手的，等我问问他！”
罗云当然能猜到，她口中的许伯伯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黑河另一位与欧阳齐肩的董事：许长生。
等对方挂断电话后，罗云方才收起手机从房间走了出去。
迎面恰好撞见老村长行色匆匆准备外出，似乎有什么急事。
罗云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村长一把拉住他就往外走，一边火急火燎道：“刚刚许红日来电话了，说村口又停了辆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帮畜生！小同志你来得正好，一会帮我们评评理，最好能把那批土的钱追回来！”
罗云脸色不由凝重起来，难不成那帮家伙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辰砂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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