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苦胜

“大汗！前方失利了！”一名半兽人战士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欧瑞斯，却带来了让半兽人大汗面色苍白的消息。

  欧瑞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战士，无法想象前线崩溃的后果。

  “欧瑞斯！振作！战争尚未结束！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一旁的牛头人酋长，莱恩·雪蹄，双手紧握欧瑞斯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大声吼叫。

  莱恩的吼声唤醒了迷茫的欧瑞斯，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立即带领数千名残余的友军士兵缓缓撤回中心，与前线败退的大军会合。

  战斗持续数小时，双方僵持不下，最终，拜伦帝国远征军取得了胜利。

  当欧瑞斯整饬溃军缓缓东退时，德里克也收到了左右两翼的报告。

  欧瑞斯果断放弃左侧的拦截部队，牵制住皮埃尔将军，然后趁机从左侧后方撤离。

  在漫长激战后的第七军团，士兵们在雨中的疲态尽显，无法驱驰骑兵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四足狂奔的半人马残部消失在视线尽头。

  哈尔福德倚着沾满血污和泥浆的巨剑，粗重的呼吸声混杂着副官的报告。

  得知半人马大军撤离，皮埃尔将军在布雷肯统率的友军夹击下，迅速清剿了近万个顽抗的联军。

  战斗尘埃落定，拜伦帝国东南军与第七军团稍作休整，继续向西南方向撤退。

  神历二年的冬日，南方战场上，拜伦帝国与半人马、牛头人组成的联军总计七十多万兵马参战。

  此前东南军与人马族的围剿战中，双方共计五十多万兵力投入，历经上百次大小战斗。

  南方战役的第一阶段，拜伦帝国南方军损失六万余人，而人马部队伤亡不足一万。

  第七军团受命增援东南军，以铁血姿态突破封锁，战役步入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在东南丘陵中部展开，双方共投入七十多万兵力。

  短短五小时内，正面及两侧爆发了三次大规模冲突。

  正面战场上，第七军团作为远征军主力，以十万之众抵挡住二十万半人马的汹涌攻势，以四万多人的牺牲，换来了超过十万敌军的歼灭战绩！正面战场的胜利，使远征军突破封锁，最终退守帝国边界。

  左侧战场，半人马与首次亮相的牛头人联军，仅凭一万多人，便成功牵制了皮埃尔将军带领的八万左侧军！因遭到友军远征军的合围，最终全军覆没。

  右侧战场，布雷肯将军的卓越指挥下，五万东南军有效实现了战略目标，虽最终让敌人趁左侧空隙逃脱。

  这场决定性的第二阶段战斗，拜伦帝国损失士兵七万有余，其中近四万来自精锐的第七军团。其余大多在左侧战场丧生。

  反观半人马与牛头人的联军，二十五万投入，最终逃出生天的不足八万。

  本应是突围之战，却演变成了一场惨烈的血战，两军在雨中激斗五小时，二十多万英魂长眠他乡。拜伦帝国为何发起如此大规模的远征，如今已无关紧要。仅此一战，拜伦帝国锋利的獠牙便令全大陆势力为之震撼。

  对拜伦帝国而言，这次宏大的远征行动，除了些许民间声誉，一无所得！十多万士兵的损失让阿尔特·拜伦陛下痛心疾首。

  当拜伦帝国出人意料的举动和勉强胜利的战果传来，相邻的奥尔顿帝国立刻陷入了紧张状态。天晓得拜伦是否会转眼间兵临城下！那些平日里只惦记金币的商贾，在生存威胁面前，几乎惊惶失措。

  相较于奥尔顿，奥克利帝国显得较为安定，它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南方纵深地带，使它能够从容应对，不必担忧拜伦帝国的压力。然而，这次事件唤醒了遥远北方龙城的警觉，不只是周云飞日夜思考着大陆统一，拜伦帝国不仅有此意图，而且即将付诸行动！

  对于周云飞和龙城而言，与拜伦帝国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对方是个完整的帝国，而他仅是个拥有几座要塞的小小领主。要想最终登顶，步伐必须加快。

  直到神历三年春日，周云飞才得知去年冬日在南方爆发的一系列冲突。收到报告后，他迅速召集主要官员密议。关于拜伦帝国的情报，龙城所知寥寥，周云飞只好进一步强化情报机构，大量挑选出的人才被派往神秘的情报部门，由贾诩统管。

  如今的贾诩每日接收来自大陆各地的传闻报告，经过地方办事处初步核实后逐级上报。在没有远程通讯的时代，能在半年内获取各地信息已是相当迅速。根据周云飞的大致规划，贾诩构建起遍布大陆的情报网络，共有两万余专业情报员在此服役！再加上大量被收买的基层密探，足见周云飞对情报部门的重视，这相当于一个军团的规模！

  大规模的投入短期内可能难以看到实质性回报，但随着时间推移，形成的系统网络将在未来为龙城走向舞台中央提供有力支撑。

  会议的结果无人知晓，周云飞和众人对此守口如瓶。

  让我们把视线转向罗斯大陆南方，那个刚刚经历南方战役的地方。拜伦帝国的远征军被分作四部分进行休整。德里克元帅刚返回帝国，就接到阿尔特bixia的命令，要求他火速回帝都述职。与此同时，受到重创的第七军团也被调回帝都军部，但命令中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东南军将士深感不公。

  事情是这样的，传达命令的军部官员无情地贬低了第七军团，因为这次损失过半的惨痛教训，让一直对他们心存不满的帝国军部找到了责难的借口，以夸大其词来指责哈尔福德，将惨重损失归咎于第七军团。

  军方与东南军，特别是与德里克元帅的关系亲密无间，因此对任何差错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这一举动激起了曾经并肩作战的两支部队的愤怒。东南军并未因军方的扩张而保持沉默，强烈的抵制导致局面一度失控。幸亏德里克元帅和哈福德将军凭借各自的威信平息了动荡。

  德里克在启程前，冷眼看着军部派来接管第七军团的代表，宣告：“尊贵的陛下绝不会纵容你们如此亵渎英雄！等着瞧吧！你们会后悔的！”

  哈福德默默跟在德里克后面，他已经隐约理解这场冲突的根源。看似稳定的帝国，内部其实充斥着矛盾，只是这些矛盾在皇帝的压制和监察部门的行动下被掩盖了。

  新崛起的官僚阶层与老牌贵族势力间的冲突终于爆发，这次军方作为帝国新生力量，试图借机干预各大着名军团，进一步削弱贵族的势力。看来这次帝都之旅必定不会平静。

  阿尔特·拜伦，皇帝难道没有察觉这一切吗？不，他显然心知肚明。但他允许冲突持续，无论哪一方胜出，最终获利的只会是皇帝。若新官僚阶层胜出，他们缺乏根基，只能成为皇帝手中的棋子。反之，如果贵族阶层获胜，皇帝再出面安抚，失去根基的贵族也将只能依附皇室。

  这种帝王心术，平衡的艺术，使帝国得以稳健前行，逐步实现未来的目标。这种借他人之手杀人，坐享渔翁之利的策略，让身处北方的周云飞深深受教。

  然而，世事往往并非如此简单。

  春雨带来的生机，周云飞立于窗前，聆听貂蝉的琴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并不孤单！”

  南方与北方，年龄相差近三十岁的两人，都在走向世人不敢想象的道路。也许现在周云飞还未被世人知晓，但终有一天，整个大陆都将颤抖，匍匐在这个名字之下，以最谦恭的姿态，把他推向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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