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最后挣扎
青霜心头一凉，她知道以楚胤辰的修为，刚才不可能没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但他在自己敲门示意之前，却始终没有抬头理会过她。
如果换成是凤千尧，他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了吧？
想到凤千尧，青霜心中更是恨意难平。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却怎么也拔不掉！她都躲到南疆来了，却仍然甩不开凤千尧的阴影！
她现在就算不为自己，不为辰王，也要让凤千尧尝尝彻底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让她痛苦一辈子！
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化作永远横在辰王和凤千尧喉咙里的一根刺！
见楚胤辰正狐疑地望着自己，青霜回过神来，松开了长袖下紧攥的拳头，手心里一片湿润，“哦，属下过来，是想问王爷一件事。”
“嗯，进来说。”楚胤辰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的书案。
青霜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如往常一样，轻轻地跪在了楚胤辰身侧，“王爷，现在周边几座城池的反贼已基本肃清，我们也借此机会将城主全都换成了自己人，南疆的局势已慢慢稳定下来，想必不用多久，百姓就能重新过上安定的日子了。”
“嗯，如此甚好。”楚胤辰满意地点点头。
“那……”青霜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有些怕，怕问题出了口，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说无妨。”楚胤辰将手中的毛笔搁在了笔架上，认真地看向青霜。
这样的举动似乎极大地鼓励了青霜，她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双眼直视着楚胤辰说道：“王爷，等局势稳定后，您可愿带青霜回京？”
这一次，她没有再自称属下，其中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她凝视着楚胤辰，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楚胤辰微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即他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低声道：“此事并非本王一人可以决定。众所周知，当初你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遣到南疆。如今，南疆又动荡不堪，作为替本王镇守一方的影卫，你可以说是有过无功。本王之前没有追究你的罪责，已经遭来不少非议，现在若是再带你回京，只怕难以服众。”
果然，他是准备要扔下自己了……
“您是王爷，难道带走区区一个女人，还需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吗？”
青霜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双瞳似乎幻化成了幽深的旋涡，让楚胤辰在跟她对视的一瞬间，不由心中一疼。
他终究，还是不忍看她伤心失望。
“青霜，莫要任性，待本王寻到一个适当的理由，自然会尽快接你回京。”
青霜此时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放下心来，因为她不知这是楚胤辰的真心话，还是他的搪塞之辞。
等他一回到京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不过，青霜脸上仍是扬起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一边揭开自己身旁的食盒盖子，一边道：“青霜只是随便问问，王爷无须挂怀。对了，近日可有凤姑娘的消息？”
听她提起凤千尧，楚胤辰心尖一颤，冷着脸道：“没有，这人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她若能有你一分体贴懂事，本王也顺心多了。”
表面是责备凤千尧的话，却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这样的话落在青霜耳中，更是觉得分外刺耳，她强压住心中不断翻卷的酸涩与疼痛，将食盒中的汤碗端了出来。
这是她去厨房随意舀的一碗参汤，并非自己亲手所熬。这次只不过是用来试探罢了。
青霜恭敬地端起碗，双手递给楚胤辰，嘴上却转移着他的注意力，“都怪青霜那天没有让王爷去追凤姑娘，青霜也没想到，凤姑娘会真的一去不返。其实……王爷若是喜欢她，青霜也不介意与她和睦相处，一同侍奉王爷。”
青霜眼中含泪，句句情真意切，让楚胤辰的心里更为内疚。
“青霜，是本王负了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楚胤辰的态度虽软了下来，却没有主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青霜又把碗往前送了一送，面含歉意道：“王爷处理公务想必也顾不上喝水，还陪青霜说了这么许久的话，先喝口参汤润润喉吧！”
“好……”楚胤辰犹豫着伸出了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又缩了回去，“本王还是等处理完公文再喝，您暂且放在桌上吧。”
“王爷，您就喝一口吧，就一口，青霜也是心疼您啊。”
这一次，青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乖顺，而是殷勤地又把汤碗推了过去。
楚胤辰自然又是一番婉拒，一来二去，碗不出意料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汤碗碎裂的响声不大，却足以震碎青霜强行维持的最后一点理智……
果然，自己无论怎么做，也得不到他的一丝信任，更别提得到他的心！
楚胤辰，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要求的并不多，只求你能给我一点笑容，一些信任，说不定我就会从此对人生有所眷念……
其实我真的好怕死，可你却不愿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青霜忽然表情诡异地对楚胤辰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不信我。既如此，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说罢，也不等楚胤辰再说什么，袖中的匕首滑到手上，青霜干脆利落地往自己心口上戳了一刀，又迅速拔出。
伤口并不算深，但殷红的血还是立刻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楚胤辰虽然对青霜有了戒心，但毕竟还未完全摆脱所中的媚术，看到青霜猝不及防地来了这么一下，便本能地想要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匕首。
青霜在闪身避开他的同时，又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割了一刀，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你疯了？还不住手！”楚胤辰大声喝道。
他原本以为青霜是在使苦肉计，想要以此要挟他、让他心疼，没想到他上前阻止时，却真的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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